96、動胎氣,薛念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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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幾人走遠,沈清竹才把目光移到楓思羽身上。
她嚇壞了,也嚇傻了,看到沈清竹看她,才小心翼翼挪過來,扯了扯沈清竹的衣袖,一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
“楓思羽,你怎麽敢?”沈清竹揮手甩開楓思羽。
楓思羽踉蹌了一下,再次抓住沈清竹:“羽哥哥,我都是為了你呀。”楓思羽哭了,哭得梨花帶雨。
“那小賤人已為人妻,還勾引羽哥哥,他爹還偷繪了山莊地圖,要霸占羽哥哥的家。”
“獨孤絕告訴你的吧,他的話你竟然敢信。”沈清竹眼神冰冷,狠狠甩開楓思羽。
楓思羽跌坐在地。
“他是你義父啊。”楓思羽不明白沈清竹為何生氣,她話語裏是滿滿的委屈。
“楓思羽,你沒腦子嗎?他是你的仇人,你不知道嗎?”沈清竹居高臨下,看著楓思羽,臉色陰沉。
“仇人的話,你也信?”
“我……”楓思羽無言以對。
“不過是一個覬覦羽哥哥家園的男人,羽哥哥為何如此生氣?”
楓思羽不明白。
“他是楓念念的父親,楓念念的丈夫救過你五哥的命。”沈清竹蹲下來,用兩根好看的手指,捏住楓思羽的下巴。
楓思羽疼的臉色煞白,卻動彈不得。
“我為什麽生氣?小雲兒剛剛埋葬了他的新婚妻子,現在又要埋葬他救命恩人的嶽父,你覺得他那顆心承受得起嗎?”沈清竹是咬牙切齒說出這些話的。
“羽哥哥,我都是為了你呀。”楓思羽全無半點悔意,“他們要害羽哥哥,就該死。”
“小雲兒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拿命來賠。”沈清竹氣得心口直疼。
“把她關入地牢。”沈清竹惱怒起身,憤然離去。
“羽哥哥。”楓思羽哭喊。
竹林裏閃出二人,一左一右架起楓思羽,向穀中而去。
沈清竹走出沒幾步,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暈倒在地。
沈清竹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掌燈時分。
一想到小雲兒那臭脾氣,一著急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沈清竹就要起身下床。
“少爺,你不能下床。”推門而進的小廝趕忙阻攔。
“給我更衣,我要出去。”沈清竹一邊穿鞋一邊命令。
“少爺。”小廝拚命阻攔,“少爺,主人說你不能用功,會沒命的。”
沈清竹一把推開小廝,自己更衣。還是那件大紅衣衫,小雲兒最喜歡的顏色。
船家一早洗幹淨了,送回來的。
“少爺,你不能出去。”小廝再次攔在沈清竹麵前。
“讓他去吧。”獨孤絕站在門口說。
小廝無奈地讓開。
“這藥,保命,就隻有兩顆了。”獨孤絕把一個藥瓶塞給沈清竹。
沈清竹握著藥瓶急速離去。
楓霜閣此刻一片混亂。
昨日,楓滄月帶著楓念念回了林沐楓曾居住的山穀,將薛如仇與沈如蘭合葬。
曾經安靜祥和的山穀,如今處處衰敗;田裏的莊稼被毀壞,如今隻剩幾株野花野草,孤零零得挺立;曾經溫馨的小屋,被翻得一片狼藉,桌倒椅殘……
楓念念哭到不能自已,死活不肯離開,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楓滄月隻好點了她睡穴,帶回楓霜閣。
今日午後,楓念念開始腹痛。
好在二妹楓楊與花滿樓恰好回來。
七月早產,是極危險的。
沈清竹趕到的時候,楓念念的院子裏站滿了人。
屋子裏,楓楊急得滿頭大汗。
昨日裏受了顛簸,嬰兒胎位不正,楓念念傷心過度,體力早已耗盡,若羊水流盡,恐怕會一屍兩命。
屏風後,花滿樓懸絲診脈,脈象極弱。
“楓楊。”花滿樓喚過楓楊。
“如今隻能剖腹取子。”
楓楊救治過很多病人,接生過很多嬰兒,從未做過剖腹取子。
“你冷靜一下,我去和滄月尋雲說。”
滄月尋雲已在屋外等了兩個時辰,聽說要剖腹取子,心裏更是焦急。
“有幾分把握?”楓滄月問。
“嬰兒五分,產婦太過虛弱,一分。”花滿樓回答。
一分,不過是委婉的說法,與沒有希望有什麽區別?
“不剖呢?”楓尋雲整個身子都在抖。
花滿樓搖搖頭:“一分也無。”
“剖吧。”楓滄月做了決定。
“若有天山雪蓮,產婦也有五分把握。”
眾人麵麵相覷,這個時候,哪裏去找天山雪蓮?
沈清竹看著手裏的藥瓶,這是義父在天山煉得,壓製體內毒性的,隻剩兩顆了。
“花公子,念妹妹大出血了。”楓陌漓哭著跑出來。
“這個,保命。”沈清竹將藥瓶向花滿樓擲去,“一顆給小雲兒。”
花滿樓接住藥瓶,倒出兩粒藥丸,仔細聞了聞,緊皺的眉頭鬆開了。
將一粒藥丸塞進楓尋雲口中,花滿樓匆匆回到屋內。
讓楓楊給楓念念服下藥丸,花滿樓在屏風後指揮楓楊剖腹取子。
血水一盆盆端出來,屋外鴉雀無聲,每個人的手心裏都是汗。
楓尋雲不明所以的被服了藥才勉強支撐。
楓滄月眸光瞅向屋頂上的沈清竹,心情複雜。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的人都已緊張到麻木,屋子裏突然傳出一陣微弱的嬰兒哭聲。
所有人的心放下了一半。
一刻之後,花滿樓推門而出。
“母子平安,是個小公子。”
所有人終於放下了一顆心。
楓尋雲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某處山穀中,一把寶劍劍身震動,嗡鳴不止。
一張石床上,林沐楓緩緩睜開了眼睛。
“王爺,他醒了。”一個中年美婦衝山洞外喊。
“臭小子,你還知道醒來。”一個身材欣長,麵容英俊,卻滿臉怒氣的中年男人走進洞來。
“王爺,莫要生氣。”美婦上前安撫。
“玉兒,我怎能不氣?二十年,我們苦苦等了二十年,終於可以出去了,誰知道這小子從天而降……”
林沐楓怔怔地看著眼前二人。
“小子,現在外麵什麽情況?安南什麽情況?”男人坐在石床邊,揪著林沐楓的衣領。
“安南什麽情況?安南沒什麽情況呀。”林沐楓一臉懵圈。
“皇帝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安南和靖國沒打仗?”
“當然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安南和靖國交好多年,為何要打仗?”
中年男人鬆開了林沐楓,如釋重負地看了一眼女人。
“還好,皇兄沒事。”
“你是安南閑王?”林沐楓試探著問。
“你知道我?”得知皇兄無事,閑王的態度緩和了很多。
“太子呢?”林沐楓沒看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永安。”閑王妃衝洞外叫了一聲,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走進來,雖是粗布麻衣,卻難掩一身貴氣。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林沐楓在身上摸來摸去,他要趕緊給將軍發個信號,告訴將軍這個好消息。
“別找了,都掉水裏了。”閑王又生氣了。
“我們得趕緊出去。”林沐楓著急地說。
“出不去了,這輩子都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