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我的好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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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是同一張臉,但氣息截然不同。
    若說江止是九天之上的雪山中最聖潔的那一捧白雪,這人就是地獄裏最血腥陰暗的一團泥。
    正當月如席陷入沉思的時候,那人嘶啞的聲音響起:“兩隻惡心的小蟲子,也敢踏足我的疆土?”
    話音一落,月如席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靈台上浮現出一猩紅的身影,那雙眼睛帶著譏誚,正活生生的盯著他,似乎能直視他的內心。
    月如席的眼睛也跟著紅了,隱隱約約間,他看到那被他奉為神明的少女衣衫不整的跪伏在地上,將一張絕麗的臉放在他的膝蓋上,精致圓潤的肩頭半露著,眼裏皆是魅惑:“好月月,我的好月月,好好疼疼我吧,和我一起沉淪吧。”
    月如席的眼睛登時就紅了,他看著那盡顯媚態的少女,克製的將手伸了過去,那少女眼睛裏的笑意更深了,呼吸之間吐氣如蘭。
    像一個禍國殃民的妖精,時時刻刻都在勾著月如席,讓他一同從這人間步入地獄。
    月如席的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臉,她雙眸半眯:“好月月,好好親親我吧。”
    月如席的手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向下,最終落在那脆弱的脖頸上,他的眼睛猩紅一片,這人的脖頸纖細異常,一隻手就能覆蓋大半。
    她脆弱的喉嚨就貼在自己的掌心,好像隻要他想,就能隨時掌控這人的生命。
    月如席的眼睛緩緩的閉上,下一秒,猛地睜開,那雙眼睛裏猩紅的欲·望已經消失不見了,隻餘下一片清明。
    他的掌心緩緩收緊,聲音冷極了:“你也配用這張臉做這麽惡心的事?”
    語畢,手掌慢慢的收緊。
    那少女眼淚滾落,端是一副淒慘的模樣:“月月,月月你怎麽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你為什麽要傷害我?我好疼,我好疼。”
    她楚楚可憐,月如席神情一陣恍惚,有那麽一瞬間,真以為麵前這人是虞昭。
    片刻後,他冷靜了下來,手掌的力氣沒有減弱,那人見狀,一雙眼睛裏都是怨恨:“你不是說要一直保護我嗎?現在怎麽想親手殺了我?”
    麵對她的質問,月如席閉上了眼睛,隻要不看這人的臉,他就不會輕易被蠱惑。
    那人見狀,又說了很多話,無一得到回應。
    當月如席的手掌緩慢收緊,最終攥成拳頭時,那喋喋不休的聲音才驟然消失。
    月如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靈台好像被一柄鈍刀子不斷的割,疼的要命。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那猩紅著眼睛的“江止”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月如席倏然一驚,反應迅速的躲閃,與此同時,那人手中的劍直接穿透了他的肩甲。
    “江止”的目光落在月如席身上,聲音很冷,帶著詭異的腔調:“這麽快就醒了?”
    月如席隨意在傷口上撒了點藥,目光陰冷的看著“江止”。
    如果心魔不是頂著虞昭的劍做那種事情,想必月如席都會徹底的沉淪在其中。
    畢竟,在他的心裏,昭昭如同九天神女,聖潔而不可褻玩。
    更何況,他打心眼裏就沒能奢求自己和虞昭在一起,那人配的上天地間最好的人,而不是他這個缺了一條手臂的廢物。
    月如席的目光冷靜的看著“江止”,手中的長劍出鞘,不顧一切的拚殺過去。
    “江止”眼中流光一閃,有些笨拙的躲避著攻擊。
    月如席有些發愣,這人看起來厲害至極,實則真實實力也不過金丹期,若是月如席不受心魔的困擾,這人真的脆弱到不堪一擊。
    “江止”似乎也知道自己是打不過月如席的,他低下頭,掌心一握,再度催生出一隻心魔。
    月如席呼吸一滯,隻見那明麗的少女貼在了自己身上,淒淒慘慘的握住他手中的劍,一字一句的說:“月月,你當真要殺了我嗎?”
    她的眼神和虞昭太像了,像的僅僅是看上一眼,月如席就潰不成軍。
    他下意識的收了劍,卻驟然感到一陣疼痛,腰側被人狠狠地劈砍了一劍,火辣辣的疼。
    眼前的少女瞬間消散,而後在另一側浮現而出:“月月,我們不要打了,你散了渾身的功力,和我成親好不好?”
    月如席有一瞬間的恍惚,真的想就這樣散了一身的功力。
    還沒等他做,耳邊驟然傳來一聲厲喝:“月如席!你想氣死虞昭不成?”
    月如席瞬間清醒,他抬頭看去,江絕渾身是血的站在他身邊。
    那人拿著劍的手都有些不穩了,為了從心魔中清醒,他活活刺了自己三十三劍,劍劍深入骨髓。
    月如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道謝,直接提著劍衝到“江止”麵前,一劍斬在他的肩膀上。
    “江止”冷笑一聲:“兩個小蟲子也敢真的囂張,待日後我真身回來,定將你們兩個碎屍萬段!”
    月如席心神一動,水靈力直接衝天而起,毫不客氣的用劍尖直指這人的咽喉。
    噗哧!
    利刃入肉,“江止”的身體瞬間消散,隻餘下滿地清灰。
    月如席搖搖晃晃的跪在了地上,靈台疼的厲害,腦子針紮似的,痛苦萬分。
    江絕也同樣不好受,他現在都能回想起心魔幻化的樣子。
    那人穿著一身嫁衣,乖乖巧巧的伏在他身側,一字一句的說:“相公,你終於回來了。”
    若不是他本身意誌力強大,又不停的咬著舌尖保持清醒,怕是早就先淪陷了。
    江絕顫抖著手,將藥粉撒在自己身上,隱隱約約間,月如席看到他瓶子上露出一個醜的可愛的圖案。
    像……一個狐狸。
    月如席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江絕輕聲說:“現在看來,虞昭就在宮殿裏,我們必須調節好自己的狀態,石頭人那一關,也不是好過的。”
    月如席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江絕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雖也是這麽覺得,但沒有多說什麽,隻拚命的修複自己的傷痕。
    與此同時,虞昭心裏絕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