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為什麽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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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快!」
    阿昀沒精打采,早不來晚不來,在他心最不定的時候來。
    「要不我先跟他上幾日課再陪你去玉明寺?」
    「不用,這段時間你都陪我了,功夫都沒練。我有清音她們,而且宜桂現在很盡心.」
    「再盡心也沒我照顧得好!」
    聽著他孩子氣的話,淩玥有些無奈。這有什麽好比的?
    「玥兒,要不別去玉明寺了,都是些和尚念經,沒意思.」
    「怎麽會沒意思呢?」
    聽到這個清朗的聲音,阿昀難受了,他怎麽又來了?
    「薛二公子你每日跑一趟,不累嗎?」
    薛天聽出話中的酸意,揚眉一笑:「你當初跑我家那麽勤也沒見嫌累!天未亮就到,天黑了還不走,我這每日不過一小會你就嫌煩了?」
    說著「沒有」,眼神卻是煩得不行。
    薛天懶得理他,小子自從改跟白逸學武後就總刺激他。
    要麽言語上拈酸吃醋,要麽同現在這般緊緊拉著小姑娘的手不放,宣示似的!
    都表哥了還不死心!
    「玥兒,玉明寺那裏山好、水好、景好,還可以去明逸大師那吃齋菜,去住幾日吧?」
    阿昀剛想阻止,薛二公子慢悠悠補充了一句:「你爹同意了,讓我們明日出發。」
    阿昀咬牙切齒:「「我們」是誰?」
    「當然是我和玥兒了。」
    「你一個男人怎麽照顧她?不方便!」
    「把紅果清音都帶上不行就了?還有宜桂,她洗衣服快!」
    宜桂正巧端盆衣裳經過,頓時臉上訕訕:「薛二公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將大小姐那件沾有毒藥的衣裳洗了的,您就別再提了吧。」
    淩玥忍不住笑了,雖然看不見,卻能想得到他們的尷尬。
    「我玩笑的,你瞧你,多心了吧?」
    薛天保證他真的是誇讚宜桂手腳麻利,但他的解釋在宜桂聽來就是掩飾。
    都已經打定主意後半輩子好好在淩府過了,她哪裏敢再有異心?
    就淩玥現在的心眼,隨隨便便就能讓她不好過。
    更何況還有個喜怒不形於色的阿昀,眼神越平靜,下手越狠。
    聽說為了給淩玥要解藥,把那個叫香影的女子折磨得遍體鱗傷,渾身沒一塊好皮,就剩一口氣撐著了,居然還沒人敢質疑他的狠辣手段!
    她可不敢惹他!
    再者她本身也不是不安分的人。跟著什麽樣的主子,她就做什麽樣的奴婢。
    陳飄飄陰狠,她就陰狠。
    淩玥不惹事,她就做個身體好、幹活好、思想品德好的三好奴婢。
    終於盼到了薛天離開,阿昀決定好好勸淩玥,反正他不能讓他們獨處。
    孤男寡女,她又看不見,免不了親密接觸。
    他再拉她的手,他再抱她
    不行,絕對不行!他受不了!
    她的親昵隻能給他,她所有的小女兒情態也隻能給他!
    阿昀沒意識到他的占有欲比不久前更強了,以前他排斥所有對她有非分之想的人,薛天除外。
    可現在,薛天也不行。
    她對他的依賴讓他上癮,她對他的縱容加固了他的底氣,堂而皇之立在她身邊、甚至偶爾為她做決定的底氣。
    她既給了他,就不能收回,更不能給別人。
    雖然這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但自我暗示多了,他就固執地認為是她默許他的。
    所以他怎麽能讓她與別的男人去玉明寺,還要
    住上幾日?
    萬一她被薛天的溫柔體貼打動了怎麽辦?
    越是脆弱的時候感情越是純粹,越是不可動搖。
    就如當初深陷黑暗的他,她給了一縷光,成了他的太陽。讓他的永夜成了白晝,讓他再也離不開她,讓他再也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他怎麽能讓他的太陽去照亮旁人?
    他越想越激動,一激動手上的力道就大了。
    「阿昀,好疼!」
    她掙開他的手,低頭揉著。
    她的抱怨讓他回過了神,也讓他有了不安,總覺得她討厭他了。
    「玥兒,你別和薛天去玉明寺好嗎?」
    「關你什麽事?」她直接懟了句。
    不去就不去,好好說不就行了,反正她又沒答應。非要那麽大力,疼死了!
    他卻以為她要去,這在他看來無異於棄他而選薛天,他如何冷靜?
    「不許去!」
    淩玥被他突如其來的憤怒嚇了一跳,也氣了:「瘋了你?我又不是你的人,你管不著!」
    她想表達她不是他的屬下,但在陷入偏執的阿昀聽來則是另一層意思。
    她不是他的,就是別人的。
    不管是誰的,反正不是他的。
    痛苦、不甘、嫉妒、自卑全都海浪般一陣接著一陣,衝擊著他脆弱敏感的心岸。
    他怔怔望著她摸索向前的身影,毫不費力追上了她。
    他箍著她的腰,抵著她的額頭,強壓下所有的負麵情緒:「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麽要否決我的可能?」
    她被他箍得難受,討厭他質問的口氣,也為他的放肆感到憤怒:「依你這麽說,所有喜歡我的人我都要接受?」
    「不是,不是」他垂下了頭,不知該怎麽答她,語氣軟了些,央求著:「為什麽不能是我?」
    「為什麽要是你?就為你在我看不見的時候這麽肆意欺負我嗎?」
    放在以前,他早被打了。
    他眼中慌了:「不是,我不是要欺負你,我是不想你和他一起去。」
    「你不想與我有什麽關係?我偏不如你的意!」
    她的挑釁激怒了他,他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怨憤徹底爆發了,想也不想就吻上她的唇。
    帶著報複性和懲罰性的吻讓她透不過氣來,與此同時有了一種被羞辱的悲傷。
    她掙脫不了,不再反抗。與其說認命,更多的是後悔、失望。
    感覺到她的順從,他的吻變得越來越溫柔,像是從未吃過糖的孩子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糖果,讓他歡喜,讓他珍惜。
    可她記得的隻是最初的不適和難堪。
    她臉上滑落的淚涼涼的,直接打破了阿昀擁有的幸福。
    他瞬間清醒了。
    她哭了。
    她是不願意的。
    可他強迫了她!
    他趕緊放開她,手足無措地幫她擦淚,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她分不清方向,但感受得到太陽的暖。
    向著太陽走,就是她房間的方向。
    她用力甩開他再次小心翼翼攙扶她的手,毫無顧忌地往前,縱然一直摔跤,但她不知疼似的爬起來接著走,仿佛在與自己較勁。
    阿昀望著她跌跌撞撞的身影,心痛不已,若不是他,她怎會這般自苦?
    淩玥已然摔得麻木了,手、胳膊和腿都疼得很,不用說一定都是傷。傷多一些,心中的憋悶就少一些。
    直到跌入一個水坑,散去的憋悶如濕透的裙子裹著她的身子般,又裹著她的心。
    「大小姐,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宜桂遠遠瞧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倒在水坑裏,趕緊跑了過來。
    她將她拉了起來,為她擦著臉上的泥點,滿眼心疼:「奴婢一直在這院裏,不會走遠,你下次記得喊,摔成這樣多疼!奴婢幫你沐浴更衣,太師和關禦史已經進宮了,稍後就會來咱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