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蘇沫感覺對方有敷衍自己的意思。
    “不是我不願意幫師姐。”
    怎麽感覺他能聽見我的心裏話？
    裴璟琦看見了蘇沫略，顯失望的表情歎了口氣：“今日在宮中的時候，我們是為了顧全大局，才放任黑影朝師尊那裏去的，對不對？”
    蘇沫呆呆地點點頭。
    他這話什麽意思呢？
    “現在已經過去許久了，我們又不在宮中了，當然一定要先回去看看情況的。”
    “嗯，好。”
    話是好話，就是聽起來十分奇怪。
    但是看這日落西山，確實需要抓緊時間趕路了，沒時間計較一些細節了。
    天黑得很快，他們走了很久，馬不停蹄地趕路讓他們很是疲憊，但他們還是沒能趕在門禁，之前回到京都。
    眼見城門近在咫尺，倆人卻隻能在離門外的某個隱蔽的地方躲著，生火，烤肉，在草堆上湊合一夜。
    “哎，我就說嘛，飛一小段路嘛。”蘇沫此時的發言，像極了馬後炮。
    “不可，太危險了。”
    “你真的奇怪，一會兒怕一會兒又不怕，難懂啊。”
    蘇沫有些調笑地看向裴璟琦，心想：堂堂大男主，我這個沒有主角光環的，都沒有你這麽害怕。
    裴璟琦搗著火，明白蘇沫的戲謔之意，低下了頭被火光映紅了臉：“我是......我是擔心你。”
    蘇沫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擔心......擔心我？我有什麽不好擔心的。”
    嘴上淡定地說著，心裏可開了花是一種什麽體驗？
    雖然裴璟琦有的時候真的有點嚇人，但是多數時候給人的感覺都很溫暖。
    善解人意，知恩圖報，還懂得明哲保身，如果是真實的人物，那算是很厲害了，書中現在的年紀也就13、4歲吧，即使有過一些惡劣的心思，畢竟從沒有實施過。
    想法什麽的誰都會有不是嗎？
    “我擔心，你技藝不精掛掉。”裴璟琦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最狠的話。
    “哈？什麽叫做，我會因為自己技藝不精，掛掉啊？
    欸喂，我的靈力可是比你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好吧。”蘇沫嘴都要氣歪了，剛覺得對方人很不錯就立馬被啪啪打臉。
    裴璟琦見她張牙舞爪，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樣，覺得很好笑，偷笑著回複：“那確實。”
    馬屁拍到地方，對方還是很受用的。
    蘇沫插著腰，嘚瑟得感覺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可是，以前保護我的人，都比我強，可是也都死在了我的前麵，死狀淒慘。”突然的裴璟琦又幽幽地冒出來這一句。
    噗！
    小祖宗，你不說話還好，你一說，我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
    你都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樣的心理活動嗎，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像現在這樣，待在你旁邊啊！
    像是做飯火燒房子，就算是我廚藝再不精也不太可能會發生好嗎？
    肯定是被你的氣運影響了！
    還有和顧......師傅，一起吃飯。
    想到顧兆楓，他現在在幹嘛呢，有點怪想他的。
    啊呸，現在不是困於兒女私情的時候！
    而且，為什麽我的初戀會是這個樣子？
    正動心著呢，就被人掐了脖子，睡著覺呢，又被人掐脖子，e
    現在想想，不會是因為裴璟琦的天煞孤星設定吧？
    走得近得，除了女主都得遭殃。
    蘇沫臉色變化無窮，最後一臉憤慨道：“咳咳......你能不能不要在大晚上的，總是說著死啊活啊的，怪嚇人的。”
    裴璟琦聞言撓撓腦袋，像是飽含歉意地說：“對不起，我錯了。”
    “嗯哼，知錯能改就好，快睡吧，好不知道大晚上的這荒郊野外會不會真的出現妖怪，越晚睡，越嚇人，倆眼一閉，睡一覺，明天開城門，我們就立馬進去。”
    說完，蘇沫也不再看著對方，直接轉過身睡覺了。
    裴璟琦注視著她的身影許久，他隱隱約約察覺到蘇沫對自己的變化，但是什麽變化，一時說不清，或許是因為之前的那一次交談。
    那一次裴璟琦試圖向對方暴露自己的惡劣，又不敢全盤脫出，有很多想法他想讓身邊的人知道，又有所顧慮。
    僅僅隻是那一次談話，蘇沫對自己的態度就已經變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對自己很凶，但從某一方麵看，那或許是放鬆警惕的信號。
    即使總是頤指氣使的樣子，但故意疏遠自己，這次出行以後，客氣多了，也能躲則躲了。
    “師姐。”他亂想了半天，迷迷糊糊喊了蘇沫一聲，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明天，他們就要回去了，或許沒有更好的機會解開心結了。
    “嗯~”蘇沫突然被他叫了一聲，以為有什麽危險情況，急忙擺正身體緊張地看著裴璟琦。
    蘇沫的反應，對於裴璟琦來說太大了，他有些遲鈍地意識到師姐被他嚇到了。
    膽子怎麽小？果然剛剛毒藥的事情瞞著你是對的。
    “沒什麽。”
    裴璟琦偷笑的表情被蘇沫敏銳地捕捉到的，她並不知道情況，但多少有些羞憤：“笑什麽？”
    裴璟琦立馬收回偷笑的神情，一臉嚴肅：“我......師姐，我前段日子是哪裏做錯了嗎？”
    “怎麽了？”蘇沫很苦惱這個話題，語氣都心虛地軟了下來。
    “是因為我太......粘著師姐，導致師姐對我厭煩了嗎？”裴璟琦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一臉的傷心。
    蘇沫雙手捧臉，苦惱地揉著，將臉蛋都揉變形了。
    她的臉看起來軟乎乎的，像極裴璟琦最喜歡的白麵團。
    裴璟琦心中癢癢得的，蘇沁雪長得就像一隻傲嬌金貴貓，看起來又凶又萌。
    他突然很想捏捏她的臉，手不知覺申了出去，還未付諸實際，便理所當然地被打了回來。
    “你幹嘛？”蘇沫凶道。
    裴璟琦心虛極了，手和眼都感覺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不安的，感覺自己都快要站不穩了：“沒什麽。”
    他咽了咽口水，又偷瞄了一臉蘇沫：“師姐，剛剛臉上有東西。”
    “什麽東西？”蘇沫從納戒中取出鏡子，左右看了看，“沒有啊？”
    “飛走了。”裴璟琦輕聲道，“師姐。”
    “又幹嘛？”蘇沫收回了鏡子，對裴璟琦莫名其妙的反應搞得有點煩躁。
    裴璟琦微歎一口氣，他的小師姐，就是這麽喜怒無常，像個不能怎麽講道理的小孩子。
    “師姐，你喜歡什麽樣的師弟？”
    “哈？”
    裴璟琦有些失望，但並不氣餒：“師姐，是更喜歡像白起那樣粘人的，還是像我這樣的？”
    “哈？”蘇沫左看右看，細細打量。
    白起是可以被歸為是粘人，那你是什麽類型？
    嚇人？
    “你好像長高了。”蘇沫故意轉移話題，“長得真快，羨慕。”
    裴璟琦被蘇沫那副表情看著，本來是很緊張的，但等對方話出口，他也沒察覺地鬆了一口氣。
    蘇沫說完，對著他擺擺手：“好啦好啦，不要糾結一些小事，你之前和我說得我也沒那麽在意，不會偏心眼的。太晚了，現在、立即、馬上，睡覺吧，實在是困了。”
    說罷她裝摸做樣地打了一個哈氣。
    困了？才沒有，尷尬，倒是真的。
    裴璟琦點點頭，眼眸垂下，和蘇沫各占一個草鋪，背對著躺下：“好吧。”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多少有點不甘心，但是，還是有時間的。
    這一夜，蘇沫睡得極不安穩，她翻來覆去，思考劇情，思考白俞、白潔的相關情況。
    想起白天在宮中的見聞，拋開那個囂張得見麵就打人的神秘女子不談，還有那幾個太監宮女的對話，什麽皇上，皇後的。
    如果白俞、白潔都不是皇後，那皇後會是誰？
    如果白俞重生了，是皇後了，那理應很幸福，又為什麽會成為厲鬼？
    啊~所掌握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還不能分析得出來，好被動。
    但是苦惱並沒有用，要做的事，不去實踐，就永遠不知道可行性會在什麽區間，這樣白費功夫隻會讓情況更糟。
    雖然蘇沫一直在開解自己，但是沒想到還是沒睡多久就已經天亮了。
    “師姐，城門開了。”
    清晨，裴璟琦早早醒了，之後就一直在守著城門。
    “好，我們這就出發吧。”蘇沫沒睡好，很疲憊，回答著對方，肚子還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裴璟琦朝她笑了笑，說：“師姐別著急，城裏應該會有很多好吃的。”
    提到吃好吃的，這多少讓蘇沫得到一些安慰：“我們不是修仙之人嗎？辟穀好像也就不需要吃東西了。”
    “師姐你不想吃嗎？”裴璟琦還是笑著。
    “怎麽可能！”蘇沫立馬否定，“少了味覺的滋養，人生就像是缺了一塊，它們舍得了我，我可舍不了它們。”
    “師姐倒是，”真會為貪吃找借口。
    他們進了城，本應該立馬回客棧與另外倆人會合，但是奈何蘇沫受不住美食的誘惑。
    路過幾個攤位都停下腳步，大買特買，狂吃特吃，活像餓死鬼投胎的。
    “我也努力過了。”蘇沫一邊大口吃著美食，一邊對裴璟琦說道，“可惜這些都太香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什麽像樣的了。”
    “師姐，也就兩天。”裴璟琦嘴上笑著但眉頭忍不住皺起。
    “別說話，快吃。注意形象太影響，幹飯速度了，隻有吃飽了才，更有體力趕路，到了地方也好支援。”
    “哎，”裴璟琦很無奈，“就我們這個趕路速度，別說是支援，怕是給人收屍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