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
    「像是被格式化？」
    宋青柚不解。
    格式化就格式化，哪還有「像是」？
    方延連忙解釋：「意思就是電腦本身沒有恢複出廠設置，但是裏麵的文件都被刪掉了。」
    過了兩秒又補充一句：「刪的非常幹淨。」
    「能帶我去看下那台電腦嗎？」宋青柚開口問。
    「恐怕——」
    林主管想要拒絕
    ——他覺得宋青柚是想湊熱鬧。
    方延卻打斷他的話，說，「可以，昨天宋小姐在莊薇的電腦上找到了那個程序，或許這次也能找到點什麽……」
    「宋小姐，請。」
    宋青柚倏然一笑，「方助理不用這麽客氣，你應該叫我宋秘書。」
    方延立馬改口。
    一行三人朝企劃部所在的樓層走去。
    羅鎮的電腦現在是禁止觸碰的，四周還圍了起來。
    宋青柚想碰的話，還得戴上手套。
    這會兒企劃部大部分人還在食堂，包括俞慕淮。
    所以有方延和部門主管在，也沒人靠過來。
    宋青柚自然不會在外人麵前展現什麽黑客技能，隻是用昨天翻找莊薇電腦的手段，找一找羅鎮電腦裏可能還存在的東西。
    猝死前肯定是有征兆的。
    比如胸悶氣短、呼吸困難。
    正常人一定會打急救電話，或者用其他方式求救，因為這是人類的求生本能。
    可從方延他們所說的話來看，羅鎮很可能是趁著這個時間，在刪除電腦上的東西，從而耽誤了求救時間。
    這段時間必然不長，把所有文件刪除幹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青柚以為，自己怎麽能找到點痕跡。
    然而事實出乎她的預料。
    雖然上麵有一些標注著其他公司名字的文件夾，但文件夾裏都空空如也。
    就像是林主管說的，這台電腦，就像是被格式化過一樣。
    哪怕她用點其他手段，也沒能找到任何遺留的痕跡！
    這些文件夾名字，就仿佛在嘲笑試圖找到證據的人。
    眼看著宋青柚的手送鍵盤和鼠標上移開，林主管分外期待地問：
    「怎麽樣？宋秘書找到了什麽嗎？」
    宋青柚搖搖頭。
    兩人不由地麵露失望之色。
    宋青柚皺眉道，「猝死的時間一般不會太長，我看羅鎮電腦裏各個地方都存了文件，也都點開看了。」
    「他存放文件沒有分門別類的習慣，被刪掉的那些文件，也沒有歸為一類。」
    林主管有點懵：「什麽意思？」
    方延：「意思就是說，這麽短時間，不可能把分散在各個存儲空間的文件刪掉。」
    說完他便驚訝道：「您是懷疑有人幫羅鎮，刪掉了電腦裏的東西？」
    「隻是有可能。」宋青柚說，「還是先看下監控吧。」
    警方過來時，必定隻看了羅鎮猝死前後，以及清潔工發現屍體，這兩個時間段的監控錄像。
    他們幾個要看的，則是羅鎮猝死後，這一整個晚上有沒有人來過。
    三人轉眼就去了監控室。
    「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進來，保安每天都是要鎖門的，羅鎮也隻是偷偷摸摸的加班……」
    「除非當時還有人躲在公司裏。」
    方延的猜測不無道理，但是邏輯上講不通。
    羅鎮的屍體都經過警方鑒定了，一定是猝死。
    哪個人會提前知道他猝死？這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有人提前躲在公司，就為了幫羅鎮刪文件什麽的，絕對是無稽之談。
    宋青柚也清楚不可能。
    隨後幾人又問了安保處的人，昨晚是哪幾個人值班。
    「下班後，負責巡查整棟樓的是誰？」宋青柚又問。
    「是我。」薑旭炎舉手。
    「昨晚我是和節目組的攝像師一塊兒上去巡查的，當時沒在公司看到羅鎮，也沒看到其他人，巡查過程，攝像機都拍下來了。」.z.br>
    站在薑旭炎旁邊的幾人都鬆了口氣。
    還好昨晚負責巡查的是薑旭炎，他還能有個錄像證明自己沒偷懶。
    否則他們安保處的人，也得背一份鍋了。
    一行人沒辦法，隻得繼續看監控。
    由於監控室屏幕就這麽多，晚上值班的人，基本隻會查看公司四周的監控，以防有人偷溜進來。
    所以企劃部的監控不在查看範圍內。
    好在裏麵的監控都是開著的，錄像什麽的都有。
    羅鎮猝死的過程，也確實被完整地拍了下來。
    「看來是沒什麽異常了……會不會羅鎮的電腦，也像是莊薇一樣，可以遠程刪掉文件……」
    方延嘴裏才說出這樣的猜測，清晰的監控錄像，忽然滿屏雪花。
    「這是怎麽回事？」林主管大驚失色，「監控不會是壞了吧？！」
    錄像顯示，雪花屏持續了一兩個小時，隨後才恢複正常。
    誰也不知道，這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裏，是不是有人進去做了什麽，畢竟公司裏的攝像頭，不可能毫無死角。
    安保處的人就跟見了鬼一樣，七嘴八舌道：
    「這些監控我們每天都有檢查，不應該出問題的！」
    「會不會是監控攝像頭有質量問題。」
    「方助理，這可不關我們安保部門的事啊！」
    監控室裏鬧哄哄的，方延眉頭越皺越緊。
    最後忍無可忍地嗬斥：
    「夠了！我沒說這是你們的問題，你們沒必要急著解釋！」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宋青柚適時開口：「攝像頭就算質量不過關，也不可能這麽湊巧，正好關鍵時候出問題。」
    「現在的猜測是，有人刪掉了電腦上的證據，方助理可以從和羅鎮關係不錯的同事著手，看看誰有嫌疑。」
    能偷摸溜進公司不被發現，大概率是內部員工。
    方延一點即通，向宋青柚道過謝後，就趕緊行動了起來。
    宋青柚回到秘書部，林慧他們正好也趁著沈霏不在，在談論這件事。
    不過相比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真相，他們更在意事情的影響。
    「員工猝死的消息，要是傳到那群股東耳朵裏的時候，還沒有解決好，他們說不定會拿這件事做文章，罷免江總的職位。」
    宋青柚一愣：「這麽嚴重？」
    「想讓江總下台的人，肯定會這麽幹。」
    「我們當秘書的，也不清楚這些，不過要是江總走了，換上以前的老江總，那我們日子就難過了。」
    悲觀的人都唉聲歎氣。
    林慧安慰地拍拍宋青柚肩膀，提醒他們：
    「還沒影兒的事，你們別多嘴，禍從口出。」
    一行人連忙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