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死也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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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念晃了晃腦袋,從桌子下摸出她提前藏在這兒的那壇子酒。
她不想在淳於寒這暴露蒸餾的事情,免得他又犯了疑心病。
饒是品過宮中陳釀的淳於寒也不吝惜對這酒的讚賞。
當一個人推酒不想喝的時候,你隻需要對他說一句。
“這是什麽酒?”
俞念也幹了自己的那一瓢,許是很久都沒喝烈酒,俞念竟然覺得這一瓢就有些上頭了。
在過去的各種聚會中,俞念總結出來一條百試百靈的勸酒經驗。
一腳踩著桌沿兒,另一條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著。
頭上的玫瑰發冠,也被她嫌太重給扯掉了,半挽起的秀發上隻剩那一隻喜鵲銜花的彩珠步搖,隨著俞念搖晃的幅度,在燭光下閃閃發亮。
“來,再喝!”
俞念麵色酡紅,眼神迷離地揚起酒杯。
“你醉了。”
淳於寒語氣有些無奈,仔細琢磨起來,俞念很有可能喝第一瓢的時候就已經多了……
“怎麽可能,我才沒醉,我喝得還沒有淳於寒多呢!”
淳於寒:“……”
俞念本身的酒量確實不錯,但俞念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她現在這具身子,可是個沾酒就醉的主。
“哼,你不陪我喝就算了。”
俞念舔舔嘴唇,跳下了桌子,繡金玫瑰的裙擺流光溢彩,在淳於寒眼前一閃而過,一溜煙兒地提著裙擺鑽到了床上去了。
都醉成這個樣子,淳於寒和她也算不了什麽賬了,真不應該讓她喝酒。
就在淳於寒以為某隻小醉豬又要睡了的時候,淳於寒轉過頭,發現俞念正跪在床上,嘀嘀咕咕的,那樣子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淳於寒好奇地走過去,俞念一看有人過來,連忙把從被褥底下翻出來的盒子捧在懷裏,十分警惕地看著淳於寒。
“你想幹嘛?!”
又是那隻銀製的小方盒,淳於寒從火海把俞念撈出來的時候,她手裏也緊緊地抓著這個。
是什麽寶貝,讓俞念貼身帶著,生死關頭都不忘記拿。
“拿來。”
淳於寒伸手去拿,俞念眉頭一攏,緊張兮兮地往後縮。
“不給!”
俞念越是這樣,淳於寒的好奇心越是旺盛。
能動手就不說話是淳於寒的原則,大手一探,便抓住了那銀製小盒子的邊緣。
俞念見有人要搶她的東西,低頭毫不猶豫地在淳於寒的手背上狠咬了一口。
淳於寒沒想到俞念會突然咬人,也沒閃躲,手背上印了一排她的牙印。
“你別搶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的。”
俞念眼尾微紅,癟著嘴,明明是她咬人,卻好像受了欺負似的。
淳於寒眼神一沉,剛要發作,就聽見俞念又嘀咕起來。
“這是要給淳於寒的,他霸道又陰狠,你要是搶了去,他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你,說不定還得把你送到東廠閹了……”
俞念打了個小小的酒嗝,說話的語速和動作都變得遲緩,語氣綿軟的放著狠話。
這是真的喝多了,喝得連人都不認得了。
淳於寒伸手扣住俞念的肩膀,深邃的黑眸中映著俞念那染著緋色的臉。
“那你說,我是誰?”
“你?”
俞念揉了揉眼睛,眯著眼仔細瞧著在她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忽的莞爾一笑,琉璃般透亮的眸子裏帶著得意的神色。
“你啊,你是我夫君~”
讓軟糯糯的聲音,雜糅著清甜的酒氣,最後一個君字拖了個長長的尾音。
倏然有種酥麻的感覺在淳於寒的胸口漾開,散播到了四肢百骸。
淳於寒覺得自己又犯了那種心疾,一顆心猛的跳了兩下。
她的聲音很甜,說的話亦是如此。她是醉得認不出人來了,但也算是沒認錯人。
淳於寒臉頰有些微燒,他隻當是那酒太烈了,手上用力,把俞念懷裏的小盒子扯了出來。
指尖一挑那鎖扣,一個黛青色的物件妥帖地躺在盒子裏。
淳於寒眼神微凝,這東西他並不陌生,正是他叫俞念繡的香囊。
兩隻鶼鶼比翼而飛,隻是這繡法十分特別不同尋常,看起來像是一個個顏色各異的十字排在一起,規矩整齊卻不死板。
看這針腳,有多次拆縫的痕跡,像是下了功夫的。
她護著跟寶貝似的東西,竟然是這個……
“你這人怎麽回事,我都說了不是給你的,快點還給我。”
俞念掙紮著朝淳於寒撲過去,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猛的撞進懷裏,淳於寒還在看香囊,一個沒注意竟然被俞念給撲在了床上。
香軟溫熱的氣息入懷,淳於寒的喉頭一緊,紅燭下,兩人的影子交纏在一塊兒。
俞念壓著淳於寒,毫無自知地皺著眉頭,一副奶凶奶凶的樣子,小手在淳於寒身上胡亂地掏著。
“快拿來!”
就算是太監,也受不了俞念這種撩│撥,淳於寒翻身,把不老實的俞念按到床上。
真是個能折騰的,淳於寒已經暗下決定,從今以後俞念一滴酒都別想沾。
按下了俞念,淳於寒想要起身。
卻發現俞念頭發上別著的那支喜鵲銜花的步搖,和他束發的金冠的冠纓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我再敬大人一杯!”
俞念興致勃勃地又給淳於寒倒了一杯,隻要把淳於寒灌醉了,她就算完成任務。
一炷香的工夫過去,一壇子酒隻剩下一個壇子底的量了。
俞念趁著勁兒又給淳於寒續上一瓢,自己則倒了一個瓢底的量。
“這一杯,我敬你,感謝大人多次救我和俞家於危難之際。”
俞念說的義正詞嚴,眼中一片澄澈,倒讓淳於寒不忍拒絕了。
而且這酒香四溢,確實不同凡響,淳於寒也不介意多喝一杯。
隻是俞念這個樣子……她真的能喝嗎?
“這就是給他女婿喝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這是我爹給我存的女兒紅,這世間隻此一壇。”
淳於寒依舊穩如泰山地坐在圓凳上,而俞念……
人已經坐上了桌子。
淳於寒仰頭,端起小瓢灌了下去。
酒液入口,淳於寒才發覺這酒不對勁兒。
“你是不是不能喝?”
俞念這麽一問,讓淳於寒覺得自己有些被她小瞧了的感覺,他有什麽不能喝的。
口感綿柔的酒液,到了唇齒間豁然變得火辣,這強烈的勁頭從喉頭一直延續到了胃口,最後化為一股暖流在肺腑滌蕩。
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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