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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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過程中,林行也沒閑著。
    他左手掐訣,按部就班的施展了數次水彈術,打在地麵上,時而是凍結一大片的地磚白霜,時而是打爛地磚的強力水彈,他體會著其中的變化,似是將那司徒勘忘在了一邊。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林行心中有些驚喜,水彈術在他手中,越發的變幻莫測,他覺得水彈術這個名字已經有些不適用了,將其喚作水靈術,反倒更加貼切一些。
    他不知曉,自己修習的水彈術,是否和其他人修習的水彈術有什麽不同。
    眼見月上中天,林行也不浪費時間,回到小院裏,借著銅鏡聚斂星光和月光,凝成的陰煞陽煞修煉起來。
    他雙手各握一塊靈石,大五行凝真妙法運轉下,修煉漸入佳境。
    一夜無事。
    第二日,林行將手中的灰白靈石放下,體會著丹田內五色蓮花微不可查的凝實少許,眉頭微微皺起。
    如今看來,突破凝氣中階以後,兩塊靈石也隻能修煉數個時辰,提升的修為更是少得可憐,隻怕突破凝氣七層就要數年,這還是在有足夠靈石共贏的情形下,才能達到的最佳情況。
    長長吐出一口白氣,林行從坐而起,看向凍了一宿的司徒勘,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光芒,邁步上前。
    他要印證一個猜想。
    那石守田若是到來,隻怕他要用這司徒勘做試驗,還要多費一番功夫,可石守田沒來,他也樂得清閑。
    司徒勘在冰柱裏凍了一夜,他剛開始心中忐忑之餘,還自認有煉藥師的身份打底,自己不會就此喪命,還在籌謀脫困後如何利用自己手上的人脈報複,哪想到那小子真就不管他了!
    直到此時,司徒勘的意識已然昏昏沉沉。
    司徒勘體內的血液流動變得極為緩慢,若不是身懷凝氣二層的修為,司徒勘早就凍死在冰柱裏了。
    行走間,林行看著沒有半點兒融化跡象的冰霜牢籠,口中漬漬稱奇。
    “聚斂周遭三百丈內的水汽於一滴水中,而後將那一滴水打出,化作這籠罩數丈的冰霜,這能算是水彈術嗎……”
    林行昨日打出那滴水後,消耗的靈力,達到了體內靈力總量的近十分之一,比他剛突破凝氣中階時,將五行基礎法訣施展了個遍消耗還大。
    他覺得問題出在那‘一念靈機’上。
    當日與滂沱大雨中,他悟出的一念靈機,讓水彈術產生了多大的變化,這點還不好說,但一定是有什麽變化的。
    “五濁氣……”
    林行看著冰霜牢籠外,散去大半的五濁氣,心中有些忌憚。
    右臂上的傷,在回春術的作用下已經結痂,經過昨夜的調息,與銅鏡上的陰煞治療,痊愈用不了幾日。
    但昨日右臂沾染五濁氣後,他心中那種命在旦夕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他瞧了幾眼五濁氣,又將目光落在那被凝滯在冰柱裏的司徒勘身上。
    踏踏踏……
    司徒勘在冰柱裏那呆滯的眼眸,看著林行走至近前,露出一抹祈求。
    林行卻能夠看出,隱藏在那祈求後的,是化不開的怨毒。
    他不會再犯曾經的錯誤。
    幹脆利落的打碎冰柱,看著其內的司徒勘,身軀隨著開裂的冰柱而碎裂,林行的神念聚集在周身數丈。
    某一刻,他驟然伸手。
    神識隨著他的手伸出,凝成一團,將司徒勘的身軀碎塊攝住,而後從中拽出一個模糊的黯淡光團。
    這光團的顏色駁雜,其內傳來一聲聲驚恐的大叫,一張人臉在光團上若隱若現,正是那司徒勘的模樣。
    林行沒有任何表情,他將司徒勘的神魂攝出後,伸手從碎裂的冰渣裏,撿起司徒勘的儲物袋,而後繞過冰霜牢籠,往小院裏走去,他的神念始終包裹著司徒勘的神魂光團。
    回到小院裏,他將司徒勘的儲物袋收好,回到墊子上坐下,左手輕點眉心,神念觸及識海內的銅鏡。
    他再次催動銅鏡!
    一種撕裂的感覺出現在林行心底,那是神魂力量在一瞬間消耗過大的感覺,很奇怪,他當初攝取這司徒勘的靈仆王勃之時,消耗就沒這麽大。
    彼時僅僅凝氣一層的他,就能承受。
    而眼下攝取這司徒勘卻有些艱難,這讓林行若有所思。
    看來銅鏡攝取神魂,是看被攝取者的神魂強度而定的。
    思慮間,司徒勘的神魂光團,已沒入他的眉心處,被那隱隱浮現的巽字吞噬,林行的神念緊隨其後。
    他的神念強行貼在司徒勘的神魂光團上,進入到了銅鏡內,那淡藍色的風暴世界,也就他理解中的巽風境中。
    當然,僅神念進入其中。
    離火境的遭遇還曆曆在目,林行不確定,他若是真的肉身再次進入銅鏡內的世界,是否還能有出來之日。
    ……
    石守田來到河陽鎮時,已是他接到傳訊玉符後的第二日晌午。
    昨日他修煉正到緊要關頭,哪有空管什麽傳訊玉符?任由傳訊玉符閃爍數個時辰,他才從渡過那緊要關頭,而後思索半晌,才決定趕赴河陽鎮一趟,畢竟那司徒勘要是死了……
    麻煩不少。
    走在河陽鎮的街道上,兩側有野火軍的衛兵開路,鎮上的百姓紛紛退避三舍,石守田瞥了眼身旁的範友。
    “如你說言,那趙丘隻是施展了個冰霜術,就被你看中,而後拉來一起參與散修集會?範道友真是交友廣闊,石某遠遠不及也!”石守田帶著幾分嘲諷,對落後他兩個身位的範友道。
    範友哪敢反駁?他點頭連連稱是。
    石守田回憶著那戴著半截銀麵的黑袍人,神念就朝著前方蔓延而去。
    “嘶!”
    倒吸一口涼氣,石守田將神念收回。
    他看到一座籠罩數丈方圓的冰霜囚籠,那驚人的寒氣,加上其內未消散幹淨的五濁氣,讓他不由暗暗心驚!
    這姓趙的到底是什麽來頭……
    如今手段,絕非凝氣低階能有。
    可凝氣中階為何要隱藏修為,參與梅花莊主牽頭的散修集會,成為我野火軍的供奉?石守田放緩了腳步。
    他再次瞥了眼範友。
    “範道友好眼力!這位趙姓的道友,修為真是高深莫測。”石守田神情一變,換了個笑臉,看懵了一旁的範友。
    未待範友回應,石守田繼續開口:“隻是那司徒勘乃是我野火軍從正陽坊請來的煉藥師,如今被趙道友打殺了……”
    石守田的眼神讓範友明白了他的意思,範友點頭如搗蒜。
    “石老您放心吧!範某知曉一會兒怎麽說。”範友眼前一亮,連連拍著胸脯,很是上道的對石守田保證道。
    石守田滿意的點點頭,那高大的身形抬起頭來,眼神變得有些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