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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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門前陷入了死寂。
範友的神情陷入呆滯,他木然的轉頭,看向司徒勘。
司徒勘麵沉如水,體內的靈力狂湧,有種要失控的感覺,他幾乎按耐不住,就要出手,但終究是顧忌著石守田,一忍再忍,良久從牙關裏擠出一句話:“姓趙的小子,你當真要找死?”
林行看著司徒勘,根本沒有和司徒勘再言語什麽,那火紅大弓已拉至滿月,嘣嘣嘣對著門外就是三箭。
三箭過後,火紅大弓已被林行拉斷弓弦,捏碎弓身!
這陪伴林行許久的火紅大弓,終在此刻無法承受主人力道,分崩離析!
司徒勘瞳孔猛縮。
他未曾料到眼前的小子,出手竟如此果決,更沒料到眼前小子的手段如此淩厲!他一拍腰間的灰撲撲袋子,一麵銀灰色的盾牌,就憑空出現在他身前,其上靈力的光芒擴散開去。
嘭!
三箭幾乎同時落在盾牌上,那銀灰色的盾牌上,靈力的波動驟然劇烈,其後的司徒勘已是目眥欲裂。
“怎麽可能!”
“此子射出的凡俗箭羽竟有如此巨力,這鐵木盾可是老夫煉製數年丹丸,才從大派弟子那裏換來之物!”
司徒勘體內的靈力在擋下三支箭羽後,就去了一般。
他察覺到身上冰涼一片時,神識才注意到自己身後,那蔓延到腰間的冰霜,他的神情再變,猛吸一口氣。
“呼!”
而後朝著那蔓延的冰霜吹出,一股灼熱的氣息,從他的肺部湧出,將那蔓延尾椎的寒氣阻住,還不待他鬆口氣,一道明晃晃的金色身影,已繞過鐵木盾,一拳砸落在他鼻梁上!
嘭嘭嘭嘭!
林行運轉金身術,以通背拳一拳又一拳搗在司徒勘的臉頰上,司徒勘的護體靈力,幾拳就被他打得稀巴爛。
“等等!趙道友有話好說!”
“司徒勘有眼無珠,還請趙道友高抬貴手,饒過我吧!”
司徒勘體內僅餘的一絲靈力,都被林行打散,他口中連連討饒,卻絲毫無法讓林行的鐵拳停歇。
噗!
終於,司徒勘被林行一記老拳,砸在心口位置,整個人倒飛出去數丈,一口烈血,夾雜著內髒碎肉從嘴裏噴了出來,他嘭的一聲撞在林行小院外的一棵樹上,狼狽的倒在一旁。
“這是你逼我的!”
司徒勘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枚燃血丹,趁林行不注意,直接塞進自己嘴裏,而後血色的靈力,從他的心髒位置,朝著四肢百骸輻射,很快他的靈力就達到超出巔峰時期一截的水準!
林行看著這一幕,卻沒有阻攔。
還在小院裏的範友,則有些看傻了眼,他看向林行身上的靈力波動,那種他看不透的感覺,分明已超過了凝氣一層,再看司徒勘敗得如此之慘,看來林行也不能是凝氣二層。
“難不成……趙道友他已經達到了凝氣三層?嘶!竟修煉的如此之快!”範友思及此處,小跑幾步來到林行身後,“趙道友!這司馬老狗服下燃血丹,隻怕實力將會迫近凝氣三層!”
林行聞言點點頭。
他的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呈攤開狀態,一顆水珠在他的手心凝聚,天地間的水汽匯聚,不斷的融入到那滴水裏。
某種沉重的波動,從那滴水珠中彌散而出,範友和司徒勘卻似什麽都沒發現一般,各自如臨大敵的戒備著。
司徒勘已從地上站起,看著林行冷笑一聲:“嗬!閣下隱藏實力,成為我野火軍供奉,真不知意欲何為!”
“老夫今日拚死,也要將你拖住,直到石老前來!”
說著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泛著青色的玉符,直接將其捏的粉碎。
“傳訊玉符!”
範友驚呼一聲。
他瞧了眼林行,又看了看司徒勘,腳步有些退縮。
石守田作為正陽府的散修中,赫赫有名的存在,在附近幾個縣可謂是一言九鼎,無人敢捋其鋒芒!
他範友若是孤身一人換自罷了,無非是一條行將就木的性命而已。
可他還有子嗣,還有嬌妻……
“趙某隱藏實力,自是另有緣由!若範兄擔心石老怪罪,可先行離去,今日這老狗必死無疑,石老也救不了他。”林行察覺到了範友的估計,當著司徒勘的麵直言不諱。
範友臉色漲紅,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掙紮許久,最終悻悻退走。
隨著範友離去,林行的目光越發平靜,可司徒勘卻感覺周身越發陰寒,地上甚至出現了一層層白霜。
司徒勘從放出傳訊玉符開始,就弓著身子,周身被燃血丹點燃的血色靈力,不斷的起伏流轉著。
他蒼老的麵容上,目光有些閃爍:“趙道友,你我不妨各退一步……”
林行手中的水珠凝結到了極致,散發著灰蒙蒙的光芒,他佯做一副傾聽狀,卻見那司徒勘話說到一半,身上血芒一閃,竟以極快的速度衝至林行身前,張開手掌對著林行一拍!
“五濁氣!”
五種汙濁之氣,凝成一道血色掌印,迎麵打向林行。
周遭的花草樹木頓時枯萎,地麵幹裂,那白霜盡是化作黑水,數丈內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烈性氣息。
林行神念凝入己身,閉住呼吸,將金身術催運到極致,而後將手中托著的水滴,頗為費力的朝前打出。
哢嚓!
冰川凝結的聲音響起。
周遭十餘丈的空間內,化作了霜雪的天地,十數個一人多高的冰坨,均勻分布開去,那司徒勘的身形,竟已悄然遁出到十餘丈外,此時雙目中透著驚駭的,被冰封在一塊冰坨裏。
大部分五濁氣都被凍結,可還是有一絲沾染到了林行的右手手臂上,他左手一拍儲物袋,那黑鞘長刀在手,單手拔刀出鞘,刹那間削去有右手手臂上的一大片肉,他仍舊麵不改色。
那片肉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而後迅速烏黑發臭。
林行眉頭微皺,他又是一刀削在右手手臂上,而後接連三刀,右手手臂上很多地方已經見骨,他這才收手。
被他削下的肉,落地以後,或快或慢的化作烏黑色,林行看也不看。
他繞開五濁氣占據的地方,出了霜雪牢籠,幾個回春術將手臂的血止住,體會著肉芽生長的感覺,靜靜等待著。
黑袍在北風下烈烈作響,銀色麵具下的雙目平靜如初。
好似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林行靜立於霜雪牢籠旁,等待石守田的到來,就這麽一直等到了深夜。
石守田依舊沒有半分蹤影,反倒過往行人,將這裏的事情傳遍了河陽城。
林行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