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又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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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陳樂山跟隨落塵道長,來到小軍鎮山穀附近的樹林中。
他的護身符,安平公主自然在一起,陳塘也堅決地跟來。
梁師範則留在山坳。
大宗師陳樂山,前承公主托天下,後有黃瓜做酬勞,就算是條鹹魚,也隻能去搏上一搏了。
他感應著大量的氣機,從身邊各處湧出,心中多了一點信心。
即便是想做一條鹹魚,也還是要有一個環境,再這麽猶豫下去,隻怕搞得不好又是山穀中那樣,陷入絕地。
雖然劈柴刀法,說是一月也隻能一次,但是依樂山看來,卻也未必。
玄心真人,恐怕也想不到,所謂第二種人之力,實則是集合他人之力,眾人越是念頭統一,力量就越發源源不絕,再過得兩三日,估計就又足以再來一次人前顯聖了。
樂山心中竊笑,這個金手指還是不錯。
況且,所謂軍陣之力,可是隨軍而生的,帶著軍隊打就是了。
但是在這大軍之中,在這樣混亂的大地圖戰鬥中,他明白自己真正的金手指是什麽了。
這個所謂的心經,恐怕玄心是搞錯了作用,這並非武道,或者說武道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就如現在,樂山的腦中就像一幅活地圖,他看得到自己身邊的軍士,看得到他們的位置,移動。
他更看得到敵人的位置!
這就是個雷達啊!
“派兩個小隊,去穀口,那裏有五名騎兵,應該是敵軍斥候,幹掉他們!”
陳樂山心中既然已經有了計較,便果斷起來:
“另派一個小隊,準備撲殺漏網者。”
軍中統領猶豫著看看安平公主,後者:
“全軍聽從陳山主指揮調派,速去!”
待軍士離去,蕭薇薇問道:“你怎麽知道那裏有斥候?”
她有些擔心陳樂山太隨意,別損失了軍中威信。
陳樂山沒有回答她,心道我這可咋回答啊,別把我當神棍烤了。
落塵道長道學淵博,不以為然:“自然是象數推演之法,你師父也會的,隻是此法消耗壽元,按說不可輕用。”玄心已經麻了)
“危急存亡之刻啊,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樂山趕緊補倉。
安平公主心生感動,看樂山的眼光已經有些濕潤。
陳塘隻能心底暗暗歎氣,天生異稟啊,天生異稟,陳家都是無私為天下的聖賢啊。
陳樂山想了想,昨夜詢問陳塘的一些情況。
西北草原固然是兵強馬壯,人人都是可戰之兵,但是數十年來,被李玉采用縱橫之法,導致互相廝殺,人數已經是大不如前。
據說三王之亂,草原兵曾經聚眾五十萬騎,趁亂劫掠,大傷帝國元氣。
而現如今,控弦之兵,應該不會超過二十萬了。
以李玉的判斷,鑒於草原尚未一統,即便是實力最強的曼屯單於,聯合他治下部落,也就是隻能聚兵十萬,還要留守王庭一部分。
現在圍困青北王,圍困鎮蘭城,東衛城三處,怎麽也不會超過八萬,按說兵力應該不足夠。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玄機嗎?
假設平均布置,那麽圍困青北王也就兩三萬呢。
他卻是不知道足足有六萬在圍困青北王。)
從身邊氣機來看,此刻身邊有步兵大約八千多,騎兵三千多,青北王應該至少還有數千騎兵。
如果總計有接近兩萬兵馬,就憑他和清北王兩個戰陣之能,或許可以一搏!
陳樂山漏洞百出的算計,給與了他更多的信心。
他輕鬆多了。
幾人看他在默默沉思,都靜靜等待著。
先前軍中那個統領走過回話:
“報,是有五個草原斥候,都殲滅了,問出點情況。”
他這句說得很有毛病,都殲滅了,你哪來的情況可問呢?
但幾人久在軍中,知道他必是殺俘了,這些小貓膩,都是心中有數,並不說破,反而覺得這統領很是實誠可信。
“青北王確實在小孤山被困,被五萬大軍圍困。”
“五萬?”陳樂山重複了一句。
他心裏覺得有些不對頭,他問道長:“李牧達,可知道這事?”
落塵道長略微回憶,他對李玉所說的話真的不太願意記清楚,所以好好回憶了一會:
“未曾說過,李大人似乎沒有說過多少兵馬。他隻是要重騎兵統領傳話,要青北王堅守十日,然後向南突圍。”
“為什麽要堅守十日?為什麽不馬上突圍?
十日會發生什麽變化嗎?”
陳樂山著實想不通。
他自言自語:“一萬多人,對五萬人,這也太懸殊了。”
統領馬上說:“周將軍領著一萬兵馬正在趕來,他們從顧容城出發,遠了些,不過是全部是騎兵,應該也快到了。”
“一萬騎兵,周將軍?”
這就好多了,看來得靠我來穿插迂回了。
周將軍,名運啟,字:遂意,原是西北軍支援中京城的軍中主管,後危機得解,一部分軍馬被禁軍收編,另外幾萬人被派去西方的顧容城戍守,這些年一直在清剿山中野民。
而軍隊中的騎兵在山野中,無法施展,不知道為何一直留守該城。
卻不知道是李玉的手筆,還是朝中大人們的安排了。
終究是在削青北王的兵權吧,看來當年燕雲之亂,神武帝恐怕還是多出了一些心思啊。
陳樂山沒去深入再想這些,作為一個看慣曆史的人,這些既熟悉,又讓人厭煩。
曆史中,象李玉這樣,甚至胡士奇這樣人,其實少得很,大多數反而是躺在權利的陽光棚裏,經曆不了風雨,也沒有多大能力。
再說了,陳樂山對於鬥爭的信條很簡單:
弱者才思考,強者隻打人。
要不他也不會整天念念學武道,那怕學兵法,也不願意學儒學。
大師範在天有靈,真的會非常感激梁玉衡吧。
好歹幾年強塞猛灌,填鴨式教學,讓他的孫子也能出口成章,雖然完全沒一點內涵。
裝裝門麵倒也是夠,再加上樂山後來人的見識,保住儒門的臉麵還是湊合。
“好極了,我去接應他,你帶一千騎兵跟我走。”
陳樂山可不能讓手裏的兵馬再有減少,本就不夠用啊。
兵越多,他就越安全啊。
“不可!少爺你不可能離開大軍,輕兵冒進啊!”
“陳叔放心,我搞得定。”
“萬萬不可!”陳塘眼看勸不住,心中著急,一個沒有把持住,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樂山吃了一驚,趕緊過去:“不是好了嘛?怎麽回事?”
陳塘心想,這孩子心善而執拗,說出實情,他固然傷心,但是不說出實情,就怕他真的帶著人冒險。
他口中說不出話,拿眼神點落塵道長的名。
落塵歎口氣:“唉,雖然有丹藥,但是強行越級而戰,未當場倒下已經萬幸,筋脈早已碎裂欲斷,隻怕。。。”
陳樂山抓住陳叔的手腕,感察了好一會,知道是內傷嚴重,怕是難以回天。
越是此種絕望境地,他反而越是心無雜念。
他反複琢磨心經,決定要試一試。
快速運行心經,周圍大量氣機,快速湧入,然後注入陳叔體內。
陳叔頓時感覺好多了,但是隻要樂山略有減緩,陳叔體內氣機馬上消散,根本無從修補身體。
“你不是在心經中看到了治療篇嗎?你運行啊!治療外傷?我知道,你別管,運行就好,快。”
這樣過了一會,樂山笑了,居然有效,氣機在陳叔體內開始自動循環修補,隻是十不存一,但是卻已經足夠了。
大半個時辰之後,周圍的氣機削弱,樂山睜開眼,笑道:
“嗬嗬,好了,陳叔,你是死不了地!”
落塵道長很是驚異,摸著陳叔手腕處:“還真是奇術!這樣再好好休養數日,當無大礙啊!陳塘,你不能隨軍,還是回去吧。”
陳塘臨死而又複生,心神大受震蕩,對樂山的實力評價又有了新的高度。
也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拖累,就反複叮囑,也就被人陪著回去了。
陳樂山依然笑吟吟地坐在地上,看著陳叔,直到看不見,才對落塵苦笑:
“我又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