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餐(並且合理懷疑霍玨在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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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嵐心裏想的是要看一眼,這必須看一眼,不看根本對不起她正趕上霍玨沐浴!
但實際上她還被自己給捆著呢,內心越掙紮,樹藤越像是不聽話了,把她纏得越來越密。
她像個發情期纏在一起的蛇球一樣,自己在外麵扭曲了好一陣子,竟然沒能從樹藤裏麵掙紮出來,咬牙切齒的連嘴都用上了。
要不是這樹藤是根據她自己心緒控製,她這是自己跟自己較勁兒,她簡直像是遇見了什麽強敵。
她心裏仿佛出現了兩個自己,一個在咆哮:“我要看,我就要看,我不光要看,我還要鑽進去!纏上去!”
但是另一個卻在說:“霍郎光風霽月品行高潔,這等齷齪行徑要是讓霍郎知道了,他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而穆晴嵐還在兀自糾結的時候,霍玨正在屋子裏快速擦洗自己。
他每天本來是要泡泡的,但今天格外的不舒服,就想著快點洗。靈府裏麵翻攪疼痛,他麵色被沐浴的水蒸騰得發紅,那雙沒有白紗遮蓋的晦暗雙眼,卻顯得格外疲憊。
他背對著窗邊坐在嫋嫋繚繞的熱氣裏麵,濃黑的長發散滿肩頭,發絲縱橫交錯蓋住了清瘦卻寬闊的背脊,水跡蔓延,勾勾纏纏。
像一張蛛絲大網,能把人心給纏縛成繭。
隻可惜穆晴嵐正在外麵作繭自縛,根本無緣欣賞如此美景,自己快把自己折騰瘋了。
等到她終於從樹藤裏麵折騰出了一隻手,塞進嘴裏舔了下,要去捅窗戶紙的時候,聽到了水聲。
穆晴嵐要碰到窗戶的手頓時就是一僵。
但霍玨下半身撐不住他身體的重量,要從浴桶出來的樣子想必不會好看,他連弟子都不肯留在屋子裏幫把手,現在肯定是非禮勿視了。
穆晴嵐隻好不甘不願地收回了手,深深歎了一聲,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鬆了一口氣。
身上裏三層外三層的樹藤也都簌簌落下來,服帖地縮回地上,連帶著穆晴嵐的肩膀都垮下來了。
她聽著屋子裏霍玨拿布巾擦身,還有穿衣搬動輪椅的細微響聲,想象著他艱難倔強地抿起嘴唇強忍疼痛硬撐的樣子,又開始心疼。
她的仙君曾經多麽意氣風發,素有天元第一劍傳人的美名,就算不曾一劍動四門,也是劍修之中拔尖絕頂的青年翹楚。他一把劍的重量便是尋常修士拿不起的一千三百斤,如今卻連自己照顧自己都如此艱難。
她怎麽能在這種時候,隻想著欺負他占他便宜呢!
穆晴嵐在外麵心疼了不到一炷香,霍玨終於憑借自己折騰完了。
彼時霍玨才剛剛躺在床上,頭發上還帶著濕漉的水汽。
他沒法用靈力弄幹,也實在是用布巾絞不幹了,隻好如此入睡。
結果才躺在那裏,還沒等鬆口氣,就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霍玨一凜,警覺還未曾傳遍全身,便已經被密密實實捆在了床上。
這一次的捆法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將他四肢分別禁錮,大開大合的捆法,這次……捆得太嚴實了,霍玨像一隻春蠶,仿佛被這不能言的樹藤狠狠擁抱。
除了腦袋,全身根本一動也不能動。
接著一股濃鬱的草木香氣在室內彌散開來,霍玨緊繃的全身,不自知的放鬆了一些。
也許是因為前幾次,這草木清香的主人,都沒有傷害過他,霍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敬畏心。
他這一次甚至在藤蔓被勒進嘴裏之前,試圖和操縱這樹藤的人搭話。
“閣下到底是什麽?有什麽目的,不妨直說。”
霍玨仔細想過很多次,若對方真是個意圖不軌的繭魂境修士,絕不會這樣藏頭露尾。
可若說是妖魔,霍玨卻又真的沒有見過散發這麽精純靈力的妖魔。
在占據曲雙身體的時候,沒有傷害曲雙,被他設陣創傷那天,霍玨也知道並非是他陣法精妙,而是對方自投羅網。
似乎為了打消他的敵意,對方根本不在乎受傷,而且喂他兩次的不知道什麽汁液,確實是讓霍玨靈府能夠延緩崩散,甚至維持現狀的良藥。
霍玨曾經固然對妖魔極其反感,但那是因為他遇見的妖魔,無不害人作惡。
對方擁有如此精純的靈力,擁有比尋常修士還要清冽的氣息,至少霍玨能夠確認,就算屢次三番接近他的真是妖魔,也是並沒有害過人,甚至還有意在幫他的妖魔。
可惜他問是問了,穆晴嵐卻是不會回答他的。
她雖然很想親近霍玨,很心疼他,但絕不是用這種形態。她迅速且無情地把霍玨的嘴用藤蔓堵住,給他喝了汁水。
蓋好被子,甚至還給霍玨擦了下嘴角沒能吮淨的綠液,趁機操縱藤蔓親昵地在他臉上蹭了蹭,這才窸窸窣窣退走。
不過在鬆開霍玨之後,穆晴嵐猶豫再三,不舍得他濕著頭發睡,給他施了個清潔術,連床鋪帶霍玨一起。
霍玨在長明燈的冷白燈光下,手指微微蜷縮,沒有聚焦的眼睛眨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又說:“閣下何不以本體現身?無論你想要做什麽,我們大可以商量。”
穆晴嵐心說現身啦現身啦!你今天還親手摸了呢!
霍玨坐在床上,聽著樹藤窸窣的聲音很快消失,屋子裏又恢複了平靜。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因為喝過不明汁液,溫暖舒適下來的靈府,這一次沒有擰眉,而是摩挲著腹部,緩緩躺下去了。
他灰蒙蒙的眼睛轉向窗邊的方向,什麽也看不見,那種感覺其實很可怕。
霍玨從來沒有跟人說過,瞎了其實不是眼前一片漆黑,而是……你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眼睛的存在。
他從前不是個多憂多思的性子,可是突逢巨變,千萬斤的擔子壓在肩上,痛失父親,又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他沒有一蹶不振,已經是心性非常了。
霍玨把白天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又想到剛才無聲出現又離開的不明物。
至少到目前為止,對方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傷害他,甚至還有幫助他的行為。更沒有尋覓法器的舉動,霍玨留不住、打不過、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霍玨不知道,不明物現在就在他身下床板的另一側貼著呢,要是知道了,估摸著也是被嚇得不輕。
穆晴嵐知道自己不能再嚇他,就隻這樣心滿意足貼著,感受他的呼吸,聽著他整個人平緩下來,睡著。
而後在天亮霍玨醒過來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宿霜閣。
她被霍玨“禁足”了,宿霜閣整個被禁足。
穆晴嵐早上央求了一會兒宿霜閣外麵的守門弟子,要他們幫自己去找霍玨求情。
自然是沒有用的,曲雙那個天殺的把弟子打發回來了。
穆晴嵐表現得焦灼不堪,但其實是裝給葉洛她們看,自己“憋悶”地回到屋子裏放下床幔躺著,卻悄悄地去了飯堂。
她占據了飯堂大娘的身體,給霍玨開了小灶,幾個爽口的小拌菜,加了肉糜的軟爛米粥,還有一些蛋餅。
曲雙把霍玨的早飯取回來的時候,霍玨正精神不錯地畫符。
他端坐書桌後麵,脊背筆挺如雪鬆,穿著一身純白描金符文的法袍,若不是眼上覆蓋著白紗,根本看不出他靈府已碎雙眼已瞎。
曲雙看到少掌門精神這麽好,也是心中一動,想想從前,再想想現在,五味雜陳地獨自品味了一番,然後收斂心緒。
說道:“少掌門,吃了早飯再畫吧。”
曲雙看到霍玨手邊放著一堆畫廢掉的符篆,眼中又像是被刺了一刀,曾經門中少掌門各項弟子課業,無一不是最精,無一不被弟子仰止。
“放在那裏吧。”霍玨不知道曲雙在用何種複雜又憐憫的眼神看他,語調堪稱輕鬆。
曲雙本來想要走,但是想了想,說:“催促師姐的靈鳥已經送出去了。”
“嗯。”霍玨輕輕應了一聲。
曲雙皺眉猶豫了一下,又道:“今早那個穆晴嵐又讓弟子來找,說要見你,被我擋回去了。”
“少掌門,她身邊婢女賄賂拉攏我天元劍派內門弟子,意圖不軌,一行人都不怎麽安分,不如將他們全都扔到寒牢去!”
霍玨摸索著小小的符篆邊緣,下筆很穩,慢慢答道:“不可,現在不能同穆家撕破臉。”
“而且若我沒有猜錯,她們敢如此行事,穆家應當派人來了。”
曲雙一臉的不服,見霍玨停下筆倒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趕緊把東西都拿走,給霍玨把早飯擺上了。
霍玨端起米粥喝了一口,還沒等咽進去,眉梢微微一跳。
而後立刻說道:“去飯堂,把今早煮粥的人帶過來,快!”
曲雙不明所以,但刻在骨子裏的對霍玨的服從讓他立刻出門。
霍玨摸著盤子,夾了一口小菜吃,很確定,這味道他吃過。
既然對方不願意以本體示人,那霍玨不介意借助飯堂大娘的口,和對方聊聊。
但是等人帶來了,他隻問了一句話,就失望了。
“你會做鹹甜的餅子嗎?”霍玨問。
“啊?鹹甜的餅……老婆子我做給誰吃?”鹹甜的不是婆娘餅嗎?
少掌門逗她這一把年紀的老婆子玩啊?
大娘年歲實在不淺了,都六十七了,早些年丈夫孩子死於魔族屠村,孤苦無依,連房屋都毀了,被霍玨帶回來的。
入山這些年可謂是一點也不兢兢業業,十分懈怠,幾十年做飯手藝毫無長進,什麽東西到她手裏,做出來味道都像是豬食。
好在北鬆山沒人計較這個,她倒也在山上養老的很自在。
她到底知道自己仗著誰才能在這仙山福地待著,對霍玨倒也十分殷勤,“少掌門要是想吃,我可以嚐試著做做……我家死鬼還沒死的時候我是做過的,但是這麽多年不做了,怕是不會好吃……”
霍玨搖頭,“不必了,你下去吧。”
大娘被帶走了,霍玨也沒有和曲雙解釋什麽,隻是胃口竟然還不錯的把那些東西吃了,連一塊蛋餅也沒剩下。
然後晚上,他又被捆住喂了汁水。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一日三餐很是精致,晚間還有專屬“加餐”。
期間霍玨無數次嚐試和穆晴嵐溝通,還說她煮飯很好吃,穆晴嵐美的鼻涕泡都要出來了,每天變著花樣給霍玨做好吃的,就是不敢跟他說話。
轉眼到了八月末,凡間已然是深秋,雪鬆山雖有阻隔大陣,但到底毗鄰萬裏雪原,北鬆山已然是深冬氣候。
霍玨白天才接到過兩日穆家就會抵達北鬆山的消息,已經想好怎麽“處置”穆晴嵐,以及怎麽讓穆家無功而返,讓穆家沒法再明麵上把釘子釘在北鬆山監視。
霍玨心情很不錯,屋子裏月光朦朧,長明燈被霍玨滅了,曲雙天天堅持給他點燈,何必呢,他如今是個瞎子。
經過這幾天霍玨堅持不懈地和穆晴嵐單方麵溝通,霍玨的夥食好了不說,整個北鬆山未能辟穀的弟子,都過上了人過的日子,不用吃豬食了,算是穆晴嵐愛屋及烏。
然而兩個人之間最大的變化,就是她每天晚上來“加餐”的時候,應霍玨的要求,不用再捆著他。
霍玨已經確定了這不明的汁液對他靈府很好,反正也拒絕不了,他就主動喝了起來。
隻是……這主動實在是有點不堪入目。
霍玨屋子裏因為陣法的原因,寂靜極了,因此吞咽和吮吸的聲音,就格外的清晰。
床上,一身中衣墨發披散的人,一手撐著床板,一手在半空中抓著一根藤蔓,微微仰著頭,正在緩慢地吮吸藤蔓之中流下的綠色漿液。
吞咽之聲不絕於耳,穆晴嵐精神恍惚地化為人形,悄悄坐在霍玨床邊,看著霍玨像個吃奶的孩子一樣,咂吮她操控的藤蔓,整個人麵紅耳赤到要原地自爆。
偏偏霍玨還一臉單純,喉結滾動間,內府被精純的靈力撫慰,忍不住自喉間湧出了一聲輕輕歎息。
穆晴嵐:“……”
她雙眸幽幽冒著綠光,一錯不錯盯著霍玨,並且合理懷疑,霍玨在勾引她。
她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