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來龍去脈
    收網審訊。
    未曾想居然遇到如此情況。
    非是求財求權勢，而是自身帶有怨恨。
    撬動內心防線變得存在難度。
    莘誌業現在不是在替日本人保守所謂秘密。
    而是恨國府入骨，死也想要咬下一塊肉，好似瘋狗。
    在審訊科辦公室坐下。
    科員給他們倒了杯茶。
    但眾人都沒有想要喝茶的心思，哪怕因為審訊有些口幹舌燥的沈淥水，都沒有端起麵前茶杯。
    “現在用刑不是好選擇。”曹硯寧率先開口。
    莘誌業對你有怨恨。
    血海深仇！
    你此刻用刑無非是加深他的堅持罷了。
    現在該如何進展？
    怕就怕抓捕審訊無果，可偏偏遇到難題。
    可你此前不收網也難。
    監視同樣無果。
    沈淥水片刻之後說道：“先調查莘誌業提供的信息，看是否屬實。”
    若是這一切是假的。
    隻要拿到證據，就可以擊碎莘誌業。
    最好是日本人害死莘誌業的家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現在拿到證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可這個也是希望。
    畢竟可能性不大。
    如今沒辦法隻能將莘誌業暫且關押，同時讓山西的軍統局外勤人員，開始調查收集整件事情的資料，越詳盡越好。
    這個就需要時間。
    後續宋書堂等人也就閑了下來，在情報科開始等待。
    龍昊第二日湊到宋書堂身邊問道：“伱說我們抓捕莘誌業一事，禦木孝太知曉嗎？”
    “應該還未知曉。”宋書堂說道。
    畢竟抓捕莘誌業是在鵝嶺。
    知曉的人很少。
    其次公使館內出現日諜，這件事情史帕希不會聲張。
    戴伯倫也肯定不會。
    公使館內的人現在會被命令守口如瓶，因此禦木孝太很難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
    畢竟禦木孝太在無事的時候，和莘誌業肯定是不會聯係的。
    甚至於說莘誌業幫禦木孝太準備了，他們日諜小組潛入山城的一些工作之後，兩人就不存在聯係了。
    他們不是一條線上的。
    莘誌業更多的是做前期準備工作。
    因此你說現在禦木孝太就知道莘誌業被抓，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他與上口亜希子被抓是兩種情況。
    上口亜希子是在特園的聚會上被抓捕，當時人員很多。
    而且還放火，造成一定的騷亂。
    聽到禦木孝太還不知情，龍昊放心不少。
    畢竟禦木孝太如果知情，那麽很有可能銷毀自己和莘誌業接觸的痕跡，到時候就算是莘誌業鬆口，也沒有價值了。
    不過宋書堂卻不樂觀說道：“可是莘誌業短時間內顯然是沒有開口的打算，甚至於我們究竟能不能讓他開口都是一個問題，時間長了他被抓的事情定會被其他日諜知曉，到時禦木孝太也會收到消息，對我們工作很不利。”
    “看山西方麵調查的結果吧。”龍昊現在也隻能將希望都寄托在當地的調查上。
    和龍昊聊了兩句，宋書堂就準備回去自己辦公室。
    但卻被上口亜希子攔住去路。
    上口亜希子這幾日在情報科沒有工作，反倒是清閑。
    但內心煎熬就不足為外人道也。
    打扮的也越發像是軍統局內的女工作人員，隻可惜沒有一身軍裝，不然可能更像樣。
    眉眼之間媚意難消，上口亜希子開口說道：“恭喜宋副組長調查有所結果。”
    “同喜。”宋書堂淡然道。
    “之前就猜到有行動，沒想到是暫停的任務又被重啟。”
    “有些其他的發現就繼續調查了。”
    上口亜希子現在也不敢說什麽，有發現為什麽不通知我。
    畢竟為什麽不通知大家心知肚明。
    “被抓的人是此前負責調查正田和也的人嗎？”上口亜希子其實有猜測，隻是沒有得到任何人明確的答複，所以現在也是想要打探一下。
    麵對詢問宋書堂沒有隱瞞說道：“他還沒有開口，所以具體的不清楚，但猜測應該不假。”
    “能不能讓我試試。”
    “你？”
    “讓我試試審訊他。”上口亜希子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審訊莘誌業！
    其實宋書堂明白上口亜希子的想法。
    抓人隻是第一步。
    如何讓被抓的人開口配合，同樣非常關鍵。
    甚至於更為關鍵。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上口亜希子同樣功勞不小。
    她是日本人，現在活的還行，起碼看起來還行。
    對莘誌業來說確實算是一個例子。
    讓他明白軍統局所言非虛。
    上口亜希子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覺得自己現身說法可能會好一點。
    但宋書堂覺得莘誌業與其他人不同。
    可是現在也無所事事，不妨試試。
    畢竟任何機會都是應該做嚐試，且還是不費任何力氣和風險的嚐試，你沒有理由拒絕。
    “和我去見組長。”
    “多謝。”
    兩人來見朱越。
    將上口亜希子的要求說明。
    朱越和宋書堂的想法一樣，可以一試。
    然後由兩人陪同，去提審莘誌業。
    見到莘誌業之後，上口亜希子也開始非常專業的遊說。
    甚至於有些話從上口亜希子口中說出來，更加的誘人。
    那種蠱惑的意味讓人難以抗拒。
    由此可見在負責暗殺小組之前，上口亜希子隻怕也利用美色，發展了不少偽滿的人員。
    可是任由上口亜希子說的天花亂墜。
    莘誌業絲毫沒有興趣。
    且還在出言譏諷上口亜希子，說她是叛徒，不如自己。
    若非上口亜希子見過世麵，隻怕現在也麵紅耳赤。
    一番交談自然是沒有用處。
    讓審訊科的人再度將莘誌業帶下去關押。
    離開審訊室上口亜希子很難接受，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明顯她現在說的話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
    莘誌業不求生，求死！
    且他還是中國人。
    上口亜希子想不明白。
    回去情報科的路上，她問道：“接下來打算如何調查。”
    她還是想要參與到調查工作中來，畢竟抓到莘誌業之後，還是要調查禦木孝太帶隊的日諜小組，這是她的工作。
    也是她唯一的工作。
    之前是暫停調查，她隻能休息。
    現在調查已經重啟，此前沒有跟上，現在自然不願意再被拋下。
    可對於她的詢問，朱越說道：“目前沒有線索，等審訊再看。”
    上口亜希子不甘心卻不能再說什麽。
    回到情報科便各自回去自己辦公室。
    宋書堂原本打算晚上和聶洪見一麵，詢問一下他和上口亜希子的接觸，現在到了什麽地步。
    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好。
    如果真的有需要通知的，聶洪肯定會通知他，或是讓顏清輝來通知他。
    因此便斷了見麵的念頭。
    於是便開始想，如何才能讓莘誌業開口，這是目前調查的關鍵所在。
    山西方麵因為是加急調查。
    所以三天之後將詳細資料送來，畢竟已經有了調查方向，以及之前的調查找到了莘誌業的家人，和此前的相關人員。
    那麽現在調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資料被送到情報科。
    朱越、宋書堂等人也拿到一份。
    沈淥水今日開會，主要就說莘誌業的問題。
    幾人坐在會議室內。
    就連曹硯寧都專門來參加會議，畢竟審訊莘誌業，他同樣是主力軍。
    現在資料上就顯示的很清楚了。
    莘家確實被汪鐵殺雞儆猴了。
    原因汪鐵當時利益牽扯一位旅長，這位旅長空有職位手下兵力卻嚴重不足，可恰逢有機會擴建，但需要自己搞糧餉搞武器。
    那就需要大量的錢。
    因此找到汪鐵許諾好處讓其給他籌錢，且有限時。
    好處很多汪鐵自然心動，且此人兵力充足，對他同樣是好事情。
    汪鐵自然要向有錢人要錢，畢竟你向沒錢的百姓，你要不出來錢。
    可是那些有錢人，也不願意當冤大頭。
    明明都給夠了。
    現在又要。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汪鐵見狀知道必須要用點手段，調查到了莘家生意資金出問題，剛好又沒有什麽根基，就拿莘家開刀。
    說白了就是知道你拿不出來錢。
    我就是要你的命。
    當時莘家就算是將錢給拿出來，汪鐵也不會要的。
    由此可見汪鐵是真的作惡多端，莘誌業的話沒有說錯半句。
    後麵和莘誌業說的差不多，莘家被搞的家破人亡，其餘的人一看，老實掏錢吧。
    畢竟現在掏錢隻是肉疼。
    免得到時候落得和莘家一樣的下場。
    但你說汪鐵安排人去外國滅口莘誌業，那純屬胡說八道。
    他們連莘誌業老爹都不怕，還會怕當時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
    別說莘誌業現在不在國內，就算是回來，他們也能讓莘誌業消失。
    費盡力氣去外國趕盡殺絕，沒必要。
    有這錢還不如瀟灑一下。
    那麽由此可以推斷出來，當時莘誌業說有人在國外趕來想要殺他。
    隻怕是日本人故意演戲。
    就是日本人讓莘誌業覺得對方在趕盡殺絕，讓他隻能東躲xz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然後日本人再出麵救助他，這樣也好讓他對日本人有好感。
    而且通過調查得到的信息。
    得知日本人當時可能也潛伏在汪鐵身邊。
    得知了他殺雞儆猴的計劃。
    也知道莘家還有一個莘誌業在外國。
    日本人自然不會為了莘家對付汪鐵，但是可以順水推舟，發展一下莘誌業。
    畢竟他們要為日後的侵略作戰做準備。
    莘誌業在他們看來，是非常不錯的。
    畢竟潛伏公使館內，可能是最早就想好的，公使館可是一層保護傘，足以幫他們做很多事情。
    這樣的發展成本是可以得到足夠的回報。
    尤其是莘誌業回國。
    日本人幫他殺了汪鐵等人。
    現在看來日本人不僅僅是幫他報仇，其實更多的是掩蓋真相。
    畢竟有沒有派人出國趕盡殺絕，汪鐵等知情人員死了，誰又說得明白呢？
    軍統局現在調查到的。
    也是推理。
    沒有證據證明汪鐵沒有派人出國。
    但大概率是沒有的。
    且汪鐵被殺的最根本原因，許是發現了潛伏的日本人，這才讓日本人殺人滅口，順便讓莘誌業回國。
    整件事情現在也明朗起來，但是對情報科來說不是好消息，畢竟莘誌業怨恨的沒錯。
    國府確實對不起他們。
    放下手中資料，曹硯寧無奈說道：“這恐怕很難讓莘誌業開口，就算日本人在裏麵推波助瀾，也欺騙了莘誌業，但這不足以讓他配合。”
    “而且我們也沒有證據說汪鐵沒有派人出國趕盡殺絕，且就算是拿出證據，對現在的莘誌業來說，恐怕也不重要了。”朱越說道。
    “汪鐵是死了，但是這個旅長還活著，要不要讓他也付出代價，好讓莘誌業心中出了這口惡氣，好配合我們。”龍昊說道。
    他對這個旅長也很不滿。
    可沈淥水根本就沒有考慮龍昊說的話。
    可能嗎？
    根本就不可能。
    山西現在是前線，和日軍交戰。
    這個旅長的隊伍也在最前線。
    你現在想要動他。
    還是因為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上麵怎麽可能同意？
    再說你證據呢？
    就你現在調查的三言兩句？
    汪鐵都死了，死無對證。
    而且就這件事情，你就想要動一位旅長，顯然不行。
    因此龍昊說的，沈淥水根本就沒有去聽。
    宋書堂也知道龍昊是打抱不平。
    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沈淥水說道：“現在如何進行下一步調查，你們有什麽想法？”
    朱越先說道：“雖然莘誌業說的是事實，但日本人也在裏麵隱瞞和偽造了不少東西，可以告知莘誌業，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你別管能不能有。
    你總是要說。
    不然豈不是連機會都沒有。
    “還有呢？”
    “我們申請進入公使館搜查，上麵協調的怎麽樣？”朱越問道。
    雖然明知道戴伯倫會搜查。
    可情報科還是想要親自進去看看。
    畢竟和日諜打交道，還是他們更加有經驗。
    “還在交涉，史帕希是非常不配合，不過他們國內已經有打算將他調回去的想法，這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
    “那我覺得先從這兩方麵下手，一方麵審訊莘誌業，一方麵搜查公使館。”朱越認為現在沒有太好的辦法。
    隻能如此。
    曹硯寧說道：“審訊的事情交給我。”
    情報科負責調查。
    他負責審訊。
    隻是將目前調查到的線索告訴莘誌業，讓他知道日本人也是騙他利用他，看能否讓他有所動搖。
    曹硯寧是這方麵專業的，交給他沒錯。
    沈淥水最後也安排了工作，就是如同朱越的提議一樣。
    曹硯寧回去繼續審訊莘誌業。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可以用刑看看莘誌業的反應。
    朱越、宋書堂等人等待進入公使館內搜查，看能否有新的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