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一場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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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夢雨臉紅了,感到慚愧,回生妙手斜眼也看到這一幕,臉也紅了,紅到了脖子根兒,而且眼睛也紅了。
    他一臉悲傷,喃喃說道:“我們分成,隻要皇帝降下聖旨,天南神要行銷四海,凡有收成,我們一去分成,我七你三。"
    我哼哼冷笑著說道:“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柳夢雨淡淡說道:“留下白紙黑字,誰也抵賴不成。"
    我不由對她刮目相看,她也懂得口說無憑,以字據為證。
    現在普天之下都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這個時代,人人都要講一點點契約的精神,隻有這樣才能夠行走四海。
    回聲生妙手說道:“夢雨說什麽都好,我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我斜眼望了他們兩眼,柳夢雨的眼裏射出逼人的寒氣,回頭妙手渾身哆嗦。
    在回生妙手麵前,柳夢雨就是女神。
    在柳夢雨心裏,回生妙手很無恥,是像狗一樣追求她的卑鄙小人。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奇妙。
    天下第一快刀沒有回來,李大逵也沒有來。
    回生妙手在立字據,柳夢雨靜靜盯著我看。
    我問:“天下第一快刀叫什麽?”
    回生妙手停下手,怔怔得看著我,有些失神,他說:“你竟然不知道!”
    我問:“是不是孟鶴堂?”
    回生妙手沉吟片刻,繼續立字據,這似乎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機密,而我不應該知道或者說沒有資格知道。
    柳夢雨問:“問他真姓名又有什麽意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開路,你能順利走出大陽山!”
    我"嗯"了一聲,覺得很有道理,這確實是無關宏旨的事!
    既然如此,他們對我隱瞞又有什麽意義呢?
    雨勢漸收,天色依舊昏暗,我倚在窗前,李大逵、高個、瘦子依舊沒有來,天下第一快刀也沒有回來。
    回生妙手正在搗鼓著釀酒,我回望柳夢雨,她也在深情的望著我,期待著向我傾訴衷腸。
    我望著她,她向我低頭微笑,這微笑裏帶著多少的辛酸與渴望,可是一個疑問卻縈繞在我的心頭,我需要等待她的解答。
    我問:“你為什麽要讓天下第一快刀殺死龍知縣?"
    柳夢雨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他的神色凝重,似乎有著無盡的仇恨。
    她搖搖頭,感到很無奈,說道:“說了你也不懂,這是林家的事。"
    林家的事?難道就是三十年前那一件慘案,林家流離失所,難道龍知縣也是幕後黑手?
    也許我想多了,也許這與三十年前那件慘案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另有其因。
    林家家大業大,與他結怨結仇的人自然不止一家兩家,正如他們的朋友遍布天下,總是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我又說:“殺了他,如果能報你的仇,解你的怨,我希望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這自然是假話,我希望能夠拋石問路,引出她的心結。
    可是回生妙手卻不幹了,著急著說道:“你們倆這算什麽樣子,讓我一個人在這裏操勞忙碌,你們就不會搭把手幫幫忙?"
    我笑了,說道:“我的本事在斷案,從來沒有釀過酒,不知道如何幫你。”
    柳夢雨說道:“我可是林家的千金小姐,從來沒有做過粗活、累活、髒活,你難道就不能憐香惜玉?”
    回生妙手聞之,很慚愧,他像一個知錯認錯的孩子,呆呆的立在旁邊,說道:“我錯了,我錯了!"
    他在乞求劉夢雨原諒,然後又埋頭去做事,他在做很多的粗活,這哪裏是一代神醫的風範,他簡直是一個朱地主家的長工,而且做著極其下等的差事。
    不過,我還是幫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細活。
    我不時望著柳夢雨,他沒有回答我心中的疑問,回生妙手自然也看在眼裏,說道:"宋師爺!龍知縣該殺,你不要有太多疑問,為難夢雨,她已經說了該說的話,你就應該做自己該做的事。"
    我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報仇雪恥是一件正義的事,現在是柳夢雨報仇,我很想幫她一把。”
    柳夢雨很激動,兩行熱淚從臉頰上流淌下來,我第一次見她如此傷心。
    回生妙手很幹淨,他洗洗手,拿著毛巾擦擦手,然後又從身上掏出一片潔白的手帕,為柳夢雨擦去眼淚。
    柳夢雨躲躲閃閃,眼光遊離不定,她的心很虛,我問:“柳夢雨,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也許天亮之後,大陽山又會發生不測,特別是那一場決戰,你如果要看觀戰,還是要保持足夠的精力和體力。”
    我"嗯!"了一聲,繼續說道:“畢竟這是一件極為莊嚴的事!"
    回生妙手對我很不屑,他應該知道我與柳夢雨之間藕斷絲連的感情,所以他的不屑中還帶著幾分仇恨。
    他冷冷說道:"宋師爺!不要在夢雨麵前婆婆媽媽的,要做一個男人,真正的男人!"他說著攥起拳頭揮動了兩下。
    我不由爽朗的笑了,發出會心的微笑,因為我很想看到他的窘態,他越是如此,我越想讓他感到難過。
    我說道:“說的不錯,如果天下第一野郎中能夠在大陽山一帶做出名堂來,那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你是說你呢!“回聲妙手冷冷回道。
    我說:“我一直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這是職業所在,我要主持在正義。”
    回生妙手很不快,他一邊忙碌一邊說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男人,歲月匆匆三十年,你竟然沒有明白什麽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簡直就是虛擲了光陰。"
    我說道:“如果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男人,請不吝賜教!”
    柳夢雨站在一旁,眼裏有了靈氣,他要看著身邊的兩個男人怎麽解答這一個哲學性的難題,她要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男人。
    回生妙手望了一眼柳夢雨,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這個問題應該讓夢來回答!"
    柳夢雨隨即收住笑容,冷冷的望著回聲妙手,我覺得回生妙手不僅糊塗,而且混蛋,這是在難為柳夢雨。
    我說道:"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才最能了解真正的男人,這件事與柳夢雨無關。”
    回生妙手聞之,再望去,自然收到柳夢雨射來的寒光,不由哆嗦,他知道他又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因此,他再次像一個知錯認錯的小學生站在一旁,說道:“我錯了!”
    我不由爽朗的笑起來,這是會心的微笑,我說:“一代神醫用他的行動詮釋了什麽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柳夢雨深情的說道:“宋師爺,這是你的不對,一個頂天立地、敢為敢當、主持正義、扶弱懲強的男人,怎麽可以竟整一些言語上的花樣?”
    我為之震顫,回生妙說隨即笑了,他大笑,笑得如一針刺入我的內心。
    他沒有言語,他隻是擺弄一口一口的酒缸,他正在用行動詮釋什麽是真正的男人。
    我自然不甘示弱,個人的雄風總是被逼出來的,一個人的潛力也是倒逼出來的,沒有逼迫就沒有動力。
    我冷冷的看著他,也一言不發,我望著窗外,窗外是磅礴蒼茫的夜色,沒有點點星火,遠處的群山在嗚咽、在低吟。
    大陽山一帶似乎充滿了房氣和怨魂,殺了龍之縣,七大惡人就應該煙消雲散。但是,我不明白李大逵為什麽借刀給天下第一快刀。
    因此,明日決戰,鹿死誰手,尚為可知,我轉過身來,凝視著柳夢雨,淡淡的說道:“李大逵,不可信。"
    柳夢雨驚詫的問道:“你覺得天下第一快刀不一定成功?"
    我"嗯!"了一聲,說道:“不錯,七大惡人都與龍知縣互相勾結,狼狽為奸,他一定將這個消息快馬加鞭通告龍知縣,讓龍知縣有所準備。”
    回生妙手聞之,心下一驚,麵如土灰,他淡淡說道:“在那暗室之中,我們就應該聯手殺掉李大逵,以除後患,大丈夫做事就應該幹淨利落。"
    他們都望向我,覺得這是我的無能,如果那時我能想到這一點,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回生妙手說道:“宋大師,這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你不要讓夢雨感到擔心,如果你覺得這是一個錯誤,你也應該想辦法及時填補,不要讓事態惡化。”
    這著實讓人氣憤!
    但是我看了看柳夢雨,隨即說道:“不錯,我需要幫助天下第一快刀,我們合力幹掉龍知縣,他才是這一帶真正的禍害。”
    回生妙手很慚愧,他低下頭,柳夢雨卻說道:“殺了他,畢竟他是我的心頭大恨,但是要想鏟除惡人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