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蘇瑤瑤糾結自己甜蜜的煩惱時，那邊徐怯月從海麵上浮出來，大吼一聲，“快跑！”
    蘇瑤瑤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殘疾腿，她怎麽跑？
    正當蘇瑤瑤想要求助一下大魔頭的時候，她發現大魔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現在不是糾結大魔頭的時候，在徐怯月的催促聲中，蘇瑤瑤伸手努力在海麵上劃拉了幾下，然後發現憑借自己的螞蟻之力實在是撼動不了。
    “不如你推著船我們一起跑？”蘇瑤瑤遙遙朝早已經遊出去一大段距離的徐怯月喊道。
    徐怯月看著隻剩下蘇瑤瑤一個人的船，問，“你不會遊泳？梵音呢？”
    “你到底怎麽惹人生氣了！”在這種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
    “他要我殺你，我拒絕了，要不我現在同意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回來？”
    徐怯月努力遊回來，推著蘇瑤瑤的小船走，一邊推一邊還是忍不住罵，“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碰到你這個人……”
    蘇瑤瑤幽幽道：“你剛才下去前還說我是你生命裏的光。”
    徐怯月努力地推著小船往岸邊移動，蘇瑤瑤也在把手當船槳劃。
    兩人同心協力，終於……被身後大批鮫人追上了。
    “你到底怎麽他們了啊！”兩人被以圓心形勢包圍了起來，蘇瑤瑤努力把徐怯月從海裏拉到船上。
    “他們認出我了。”徐怯月麵色慘白，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周圍大概有十幾條鮫人，年紀最小的看起來大概跟人類十歲差不多。
    蘇瑤瑤覺得這些鮫人應該是傾巢而出了。
    “白棲？”領頭的鮫人雙眸赤紅，滿是憤怒。
    “是誰？”蘇瑤瑤跟徐怯月耳語。
    “我娘。”
    哦~
    蘇瑤瑤對著那些鮫人睜眼說瞎話道：“那是誰？我們根本不認識。”
    徐怯月：……
    鮫人群：……
    “你跟白棲長得一模一樣，還說不認識？”
    徐怯月側身擋在蘇瑤瑤麵前，“我是徐怯月，白棲的女兒，我這次回來是為了調查我母親的事，我母親肯定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沒有鮫人比她更喜歡人類，她怎麽可能害那些漁民呢？”
    “誰知道她發什麽瘋？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被雲水宗追殺成這樣！你看看我們！”
    領頭的鮫人露出自己的斷臂，身後的鮫人們也紛紛露出自己的上半身，上麵除了一些陳舊的傷痕外，還有新傷。
    “今年才五月，雲水宗就開始圍獵我們了，我們連吃的找不到，你說這不是你母親造成的罪孽，難道還是我們的罪孽嗎？”
    鮫人聲嘶力竭的聲音響徹這片海域。
    雲水宗的人為了逼迫他們出來，將這片海域裏麵的魚蝦之類都聚集到了一處。
    隻要他們去捕撈，就會被抓住。
    為了活命，他們隻能吃海藻之類的東西，可那些東西根本就填不飽肚子。
    “徐怯月，你母親的罪孽，今日就由你來償還吧！”
    這些鮫人將自己的恨全部都發泄在徐怯月身上。
    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蘇瑤瑤看一眼麵前黑漆漆的海麵，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似得彎腰打開了小船中間的一個小隔板。
    果然，漁民都喜歡在裏麵放點存貨。
    這才禁海幾日，存貨們都還活著。
    蘇瑤瑤捧出一條魚。
    正準備把徐怯月撕成碎片們的鮫人們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你們看，這條魚，它肥美鮮嫩，還會甩尾巴。隻要一滴眼淚，就能換一條魚。”
    徐怯月：……
    鮫人們當然不願意相信蘇瑤瑤，可他們實在是太餓了。
    “小盆友，吃魚嗎？”
    蘇瑤瑤將目光瞄準了十歲小盆友。
    小盆友餓得眼睛直抽抽。
    “一滴眼淚換一條魚哦。”
    小盆友不住地舔嘴巴。
    領頭的鮫人怒斥，“不準哭！鮫人沒有眼淚！”說完，他一抬頭，正看到蘇瑤瑤偷偷摸摸的把珍珠項鏈拉才出來掛到徐怯月的脖子上。
    這女人在拖延時間，她要幹什麽？等一下……“你那個是什麽？”
    這個？
    “珍珠項鏈。”
    “那是鮫人淚……”領頭的鮫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鮫人從不輕易落淚……你為什麽會這麽多鮫人淚，你幹了什麽？”
    “雲水宗還有更多。”蘇瑤瑤歪頭，“他們的製服上麵，”她比劃了自己領口的位置，“這邊兩條，都是，大概一件衣服有幾十顆吧。”
    “幾十顆……”領頭的鮫人麵露震驚之色。
    “對了，”蘇瑤瑤解開珍珠項鏈上麵的蝴蝶結，露出那顆紅色珍珠，“還有這個。”
    紅色珍珠在黑夜之中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領頭鮫人下意識張了張嘴，渾身戰栗，聲音顫抖，“紅色鮫人淚，由鮫人死前，落下的最後一滴淚凝結而成。”
    “什麽？”這道聲音是徐怯月發出來的。
    顯然，年紀輕輕就離開了族群的徐怯月並不知道紅色珍珠代表著什麽，她以為那也隻是普通的鮫人淚罷了，隻是顏色不一樣。
    “那這些呢？”
    徐怯月掏出一串紅色珍珠，蘇瑤瑤認出來那是舒青蓉被徐怯月搶走的那條手鏈。
    “這些……都是紅色鮫人淚。”
    .
    鮫人從不輕易落淚，因為他們的眼淚會變成珍珠。
    擁有一條鮫人，那就意味著你將擁有一台無限造錢機。
    若是這個秘密被人知曉，那麽鮫人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這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可雲水宗的人怎麽會知道呢？他們不僅知道，還擁有數量如此之多的鮫人淚。
    “我猜，那些你們以為被雲水宗的人殺掉的鮫人應該沒有死，而是被囚禁在什麽地方，然後……被迫生產鮫人淚。”
    雲水宗的珍珠已經風靡整個修真界，住在海裏的鮫人們因為無法浮出海麵，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既然你們說自己從沒有出過海，那我喝的鮫人血是從哪裏來的？”蘇瑤瑤突然想到這件事，“你們的鮫人血能保存多久？”
    “不能保存，半個時辰之內喝下才能讓人的腿變成這樣。”領頭鮫人道。
    “既然不是你們做的，那麽……就是其他鮫人了。”
    “在這裏，沒有鮫人敢上岸。而且這片海域裏麵的鮫人，就隻剩下我們這幾個了。”
    排除了鮫人，那會不會是……人禍呢？
    “這裏有陣法，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領頭鮫人抓緊手裏用石頭磨成的短劍。
    當然是坐船進來的呀。
    等一下。
    蘇瑤瑤轉頭看向徐怯月，“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發現陣法破了一個洞。”
    蘇瑤瑤明白了，大魔頭打破了陣法讓徐怯月能溜進來，然後再帶著她來抓魚。吃了個生瓜之後惱羞成怒，丟下她走了。
    “我們先回去吧。”蘇瑤瑤提議。
    那領頭鮫人當然不肯，“你以為我會放你們離開嗎？”
    蘇瑤瑤沒搭理他，隻問徐怯月，“你能帶我遊回去嗎？”
    徐怯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蘇瑤瑤，問，“你多重？”
    哎呀，怎麽能問女孩子的體重~
    “八十。”
    “說真話。”
    蘇瑤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最近她吃的有點多，或許大概應該可能……
    “算了，應該能行，你騎著我。”徐怯月上下打量蘇瑤瑤，看著很瘦，薄月淺霧似得，一陣風就能吹跑。
    蘇瑤瑤看了一眼徐怯月被銀白鱗片覆蓋著的勁瘦腰肢。
    啊這，不太好吧？
    “快點！”
    “哦。”
    蘇瑤瑤和徐怯月縱身躍入海中，蘇瑤瑤矮身騎在徐怯月身上。
    徐怯月挺身咬牙道：“你要是八十，我把這海喝幹。”
    蘇瑤瑤仰頭望天，裝作沒聽見。
    鮫人聚集過來想要攻擊，都被蘇瑤瑤身上的珍珠項鏈逼退。
    而正當兩人要穿過陣法之時，鮫人首領明顯也看到了那根陣法漏洞，他眼前一亮，正欲尾隨而出。不防等蘇瑤瑤和徐怯月穿過陣法漏洞之後，陣法凝結，漏洞也隨之消失。
    .
    兩人回到岸邊，蘇瑤瑤看到那個孤零零落在沙灘上的輪椅，心中舒出一口氣，慶幸大魔頭沒有把她落在岸邊的輪椅帶走。
    徐怯月拚著吃奶的力氣把蘇瑤瑤拖到輪椅上，然後整條魚橫躺在沙灘上大口喘氣。
    月色下，她銀白色的魚尾修長圓潤，透出一股銀質美感。
    “我覺得雲水宗有很大嫌疑。”蘇瑤瑤率先開口。
    “我猜到了。”徐怯月盯著黑漆漆的天空看，“雲水宗這五年來應該都在靠捕獵鮫人賺錢。”
    蘇瑤瑤歎息一聲，“那陣法裏麵的鮫人怎麽辦？”
    “能不能找梵音前輩畫個陣法暫時先保全他們？”徐怯月神色忐忑地看向蘇瑤瑤。
    蘇瑤瑤搖頭道：“我現在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徐怯月雙眸之中的光色逐漸熄滅，她掐了一個決，自己和蘇瑤瑤身上的衣裳瞬間幹透。
    徐怯月的魚尾恢複成雙腿。
    她站起來，聲音頹喪道：“先回去吧。”
    .
    蘇瑤瑤和徐怯月回到客棧之時，唐鑫正等在門口。
    “蘇小姐，您怎麽擅自出門了？如果被海妖發現那可就糟糕了。”唐鑫皺眉，滿臉擔憂之色。
    蘇瑤瑤坐在輪椅上仰頭，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唐鑫的製服領口上。
    “蘇小姐？”見美人神色呆滯，唐鑫忍不住輕聲提醒。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
    美人麵色蒼白，黑發如雲，仰頭朝他看過來時眉目如畫，若青玉梨花，晨曦薄霧，是唐鑫所見過的，最美的一個女人，讓人完全不忍移目。
    小娘子肌膚白細無瑕絲，那是一種玉質的透感，清晨陽光落下，仿佛能穿透她的肌理。微風拂過，美人黑發撩過男子指尖，那絲綢般的觸感，讓人忍不住心生蕩漾。
    在唐鑫逐漸癡迷的目光中，美人輕啟紅唇，指著他的領口問，“我能摳一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