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探靈女主播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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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遊戲通關提示的同時,白秋葉的第五項工作任務也完成了。
比起180生存券的工作獎勵,將副本中的鬼差不多都清理幹淨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秋葉拉開窗簾看向外麵,城市重新恢複了吵鬧,街上的人多起來,靈車和銀色小轎車都不見了。
躲在電腦顯示屏裏的鬼臉說:“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連你們公司其他人的遊戲也通關了,可以放過我了吧。”
它話音未落,突然感覺旁邊有一股視線盯著自己,它一轉頭便大叫道:“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原來網線鬼不知何時,已經鑽進了它所在的電腦中。它一轉頭就看見網線鬼那張蒼白的臉,把它嚇得不清。
白秋葉說:“是我讓它來的。”
馮麗麗隻告訴了她池飛揚之前的信息,以及他現在的住處。
但是馮麗麗無法近身,對池飛揚的生活起居規律沒有了解。
所以她想讓網線鬼直接用辦公樓裏的電腦查詢池飛揚現在的信息。
但是網線鬼雖然可以通過網線或者無線爬來爬去,它收集情報的方式卻是最原始的——爬過去之後,操控別人的電腦、手機或者躲在那裏觀察記錄。
在收集信息方麵,或許做平台運營的鬼臉更專業高效一點。
白秋葉說:“我要知道池飛揚什麽時候起床,什麽時候出門,什麽時候回家,諸如此類的信息,越詳細越好。”
鬼臉見白秋葉說話的時候盯著自己,頓了頓說:“你是對我說的?”
白秋葉說:“你不願意?”
鬼臉這次沒有打太極,馬上就同意了:“我這就配合前輩的工作。”
白秋葉見它越來越識相,心中非常滿意。
要是能把“組織”全部都帶出去,並且帶到下一個副本,大量生存券豈不是手到擒來。
特別是那種區域小的副本,說不定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副本裏所有的鬼清幹淨了。
但是她要是真把這麽多鬼帶出去,肯定會引起主神的注意,到時候隻會得不償失。
白秋葉坐在椅子上等鬼臉和網線鬼帶消息回來,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低頭一看原來是周老板打來的。
一接通,周老板的聲音跟吃了蜜一般,聽得白秋葉瘮得慌。
“南宮啊,我看見你的名次了。”周老板說,“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居然幫公司得到第一了。”
“這麽好的流量,以後你直播的時候,完全不用擔心粉絲了。”周老板說,“我已經計劃好了,今天晚上你休息一天,從明天開始,搞個固定的節目,專門和公司的其他主播連麥。”
“你也不用擔心會分流到其他主播身上,你想想你一個人不可能討所有人喜歡,沒辦法轉化所有的流量。”周老板語氣激動地說,“我們這樣做,就是幫你把那部分本來會浪費的流量變現。”
“周老板──”白秋葉還沒說完,又被周老板打斷。
“我知道你心裏不開心,我怎麽一來就讓你這個大功臣分流量呢。”周老板說,“但是咱們這一行就是這樣,老帶新,大帶小,同個公司的人互相幫助,未來他們會來反哺你的。這就叫做可持續發展。”
白秋葉說:“我沒想反對你。”
周老板本來以為白秋葉絕對不會答應,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爽快,心中頓時產生了懷疑的心理。
他想了想問:“你是不是有什麽條件?”
白秋葉說:“你之前說了幾次,推薦我去演電影。”
電話那頭傳來響亮的拍擊聲,聽上去像周老板拍了自己的大腿。
周老板說:“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啊,我馬上安排,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秋葉提出條件,他反而鬆了口氣。
他就怕白秋葉不提條件,在背後醞釀著什麽。
白秋葉說:“你什麽時候和王導演聯係?”
周老板模模糊糊地說:“盡快盡快。”
白秋葉說:“我想了想,可能流量對我來說更重要。”
周老板妥協地說:“我這就給王導演打電話,你等我的消息吧。”
白秋葉說:“要是今天晚上沒有見到王導演,流量我就獨享了。”
周老板聞言,抱怨地說:“你的要求也太高了,王導演又不是我的員工,我怎麽能保證。”
“那是周老板你的事。”白秋葉說,“你不是說你和王導演交情很好嗎,我相信你能做到。”
周老板怒氣衝衝地掛斷了電話,白秋葉看見麵前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行血紅色的字。
「池飛揚的日程表整理好了。」
白秋葉說:“給我看看。”
這行紅色的字消失,一個表格被打開,裏麵全是池飛揚近一個月內的日程。
鬼臉十分體貼地按照日期、時間段、地點區分的事項。沒有查到的時間段,則用空白替代。
白秋葉發現池飛揚在這個月裏,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去一次酒吧蹦迪,到第二天淩晨回家,然後一覺睡到下午,吃過家中保姆做的飯後,便在家玩遊戲,直到晚上去酒吧蹦迪。
但是在這樣規律的日常中,也出現了一些不規律的事情。
比如池飛揚有幾天下午,都和同一個女人在各種不同高檔餐廳吃飯。
之後他會率先送這個女人回家,之後再去酒吧蹦迪。
白秋葉問:“這個女人是誰?”
鬼臉一愣:“我隻查了池飛揚的資料。”
白秋葉說:“這麽明顯的線索,你居然放著不管?”
鬼臉委屈地說:“你不是隻讓我查池飛揚嗎?”
白秋葉說:“你是隻青蛙嗎,要我戳一下跳一下。”
正在這時,網線鬼從旁邊一台電腦鑽了出來。
“我已經,查好了,和那個女人的,信息。”
白秋葉對鬼臉說:“看到沒有,這就是前輩。虧你還在職場混了這麽久,怎麽這麽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工作能力不太行啊。”
鬼臉生前當了社畜,死後還要被指責工作能力差,頓時傷心欲絕地抽噎起來。
鬼臉哭著說:“我工作了這麽多年,還這麽沒用,不如死了算了!!!”
白秋葉沒想到它居然會因為一句話哭,連忙安慰道:“我說出來,不是要否定你,是想讓你進步。”
“而且你已經死了。”白秋葉補充道,“難道你想要魂飛魄散?”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莫名有種威脅的感覺,鬼臉聞言立馬收了聲。
白秋葉見它終於消停了,對一旁目瞪口呆的網線鬼說:“那個女人的信息呢?”網線鬼說:“她是池飛揚的,訂婚對象。”
白秋葉震驚地說:“池飛揚這種情況還要訂婚?”
網線鬼說:“他們已經,認識五年了。”
“所以池飛揚瘋狂追求馮麗麗的時候,其實自己有一個未婚妻。”白秋葉說,“他還真的是個人渣啊。”
白秋葉又問:“他們最近見麵,隻是普通的約會?”
網線鬼說:“不,他們在,商量結婚的,事情。”
“距離馮麗麗的死還不到一年。”白秋葉震驚地說,“他還背著一條人命,居然要去結婚??”
“那個女人家裏不知道他的情況嗎?”白秋葉說,“他雖然可以找門路一直拖著不進監獄,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跟正常人一樣。結婚更不可能了,法律不會讓他通過的。”
網線鬼說:“因為,他們隻是舉辦,婚禮晚宴。”
白秋葉一聽,身體坐直問:“什麽時候?”
網線鬼說:“今天。”
白秋葉問:“你知道幾點鍾開始嗎?”
網線鬼說:“晚上七點,賓客入場。”
它說完遞過來一份請柬,上麵寫著池飛揚和另一個名字,以及婚禮舉辦的地點時間。
網線鬼說:“我在,他的家中,看見了這個。”
這份請柬做得相當的精致,外麵有白色的鏤空花紋,上麵甚至點綴了幾顆碎鑽,裏層還夾了一張純金做的書簽作為禮物,凸顯出請柬主人的財力和高貴。
白秋葉將請柬收起來,她感覺自己可能今天晚上就能用到這份請柬。
正在這時,電梯間的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白秋葉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淺藍色工作服,一手提桶,一手拎拖把的女人站在那裏,一臉奇怪地看著她。
那個女人問:“咦,今天怎麽這麽早就有人來了?”
白秋葉此時坐在辦公室的後方,為了不影響網線鬼和鬼臉和她交流,她將整個辦公室的窗簾都拉得很嚴實。
那個女人走進來之後,看見的便是一個坐在暗處的黑影,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白秋葉立馬看向麵前的電腦,電腦上鬼臉對她擺了擺手。
有一串紅色的字出現在鬼臉的下方。
「她是公司的清潔工。」
白秋葉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公司晚上是鬼公司,白天就是活人上班的正經公司。
清潔工見白秋葉沒有回答自己,也不奇怪,自顧自的走到窗戶旁邊:“怎麽把窗簾拉得這麽嚴實,一點光都沒有,這麽用電腦,眼睛會瞎掉的。”
她說完,一下子將厚實的窗簾拉開,陽光頓時照了進來。
站在一旁的網線鬼險些被曬到,立馬鑽進了電腦中。
清潔工拉開窗簾後,轉過頭終於看清楚了白秋葉的臉。
她疑惑地說:“剛剛你旁邊的人呢?”
白秋葉假裝無事發生,說:“辦公室裏隻有我一個人呀。”
清潔工聞言,感覺背脊有些發冷:“不對啊,我剛才明明看見有兩個人啊,那個人在你旁邊站著的。”
白秋葉用肯定的語氣說:“剛才這裏就我一個人。”
清潔工像是想起了什麽般說:“他們之前跟我說的事情,我起初還不相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白秋葉問:“什麽事啊?”
“這棟樓裏,有鬼啊!”清潔工說,“以前這裏的員工偶爾會很晚下班,他們就在辦公樓裏看見明明同事已經離開的辦公桌前,居然坐著人。”
“還有一個人,他晚上路過會議室的時候,聽見裏麵有說話的聲音。”清潔工繼續說,“他當時還以為是哪個項目組工作沒完成,留下來開會了。”
“沒想到一打開房間門,就看見裏麵坐著一群他沒見過的人。”清潔工說,“他當時不好意思地說了聲對不起,就尷尬地走了。隻是回去之後,越想越奇怪,他看到的那些人,每一個臉上都沒有血色。”
“看上去就跟死了一般。”清潔工說,“他甚至覺得,他看到的就是死人。然後便大病了一場,回來之後直接辭職了。”
她一邊說一邊走過來:“姑娘。不是我說,你可能碰到什麽髒東西了。周末的時候去找個廟拜拜,驅驅邪。”
白秋葉說:“好的,我知道了。”
清潔工突然一愣:“咦,我怎麽之前沒有見過你?”
白秋葉說:“我是新來的員工。”
清潔工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這樣,以後就認識了。”
白秋葉見她有繼續和自己侃大山的趨勢,連忙說:“你先忙,我不打擾了。”
說完她便離開了座位,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清潔工看著白秋葉消失在電梯門後的背影,搖了搖頭。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自言自語地說:“不對啊,新人怎麽可能大早上來呢,而且我是第一個來開門的人啊。”
然而白秋葉此時已經離開了這棟樓,乘了一輛公交車往來錢快公司去。
她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來錢快公司的員工宿舍。
白秋葉發現,自從自己進入這個副本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她一直不眠不休,卻完全沒有疲勞的感覺。
在之前,她無論如何都會產生疲倦感。
現在雖然並不興奮,但也沒有困意,整個人仿佛維持在一種非常平和的狀態下。
當然想要維持這種狀態,首先要滿足的是她的食欲。
如果肚子開始餓起來,她的情緒自然會受到那種空虛感的影響。
雖然不需要休息,但是白秋葉還是坐在床上假寐了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白秋葉幾乎不用看就知道對麵是誰。
她接起電話問:“周老板,你和王導演商量好了嗎?”
周老板說:“好了,王導演正好今天有空,說可以今天晚上吃個飯。”
白秋葉聽見周老板的話後,說:“今天晚上啊,什麽時候?”
“今天晚上七點。”周老板說,“聽你的口氣,好像還不是很想來?”
白秋葉說:“和另外一件事情撞了時間。”
周老板說:“那你就改一改那件事的時間啊。”
白秋葉為難地說:“可是那邊不能改時間。”
周老板頓時火了:“你今天晚上,難道要和市長見麵?居然還要王導演改時間!”
白秋葉說:“稍微提前一點就好了,我又不是讓他換一天時間。”
周老板無可奈何的說:“行吧,我再跟王導演商量商量。”
他說完又忍不住再吐槽了一句:“要是不知道的人聽見你這句話,可能還會以為是我帶著王導演找你討資源。”
周老板掛斷電話後,過了一會兒給白秋葉回了一條消息。
王導演那邊同意了,把見麵的時間改到下午6點。
快要到下午6點的時候,白秋葉便離開了宿舍,準備去找周老板。
剛上公司的電梯,就碰到了何依然和賀茂典。
何依然看到她之後問道:“我看見你拿到了這次活動的第一。”
白秋葉說:“放心,我的流量會分給你們的。”
何依然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隨便問一問。我們幾個都是玩家,不會在這個副本裏待多久,要你的流量幹嘛。”
賀茂典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完成第5項工作之後,周老板沒有新的工作給我們了。”
“按理來說,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可以出副本。”賀茂典繼續說,“但是又完全沒有看出來這種跡象。”
白秋葉心想他們之所以沒有出副本,完全是因為她找了一個兼職工作,讓副本的流程變長了。
現在這個副本中已經沒有多少鬼屋,賀茂典他們完全可以在副本裏好好休息。
在副本裏多待一天,他們就可以少繳納一天的生存券。
但白秋葉不可能把實情告訴他們,隻能說:“周老板隨時都有可能找我們,好好休息準備應付他吧。”
賀茂典說:“也隻能這樣了。”
何依然也點了點頭:“我們現在正要去休息。”
等兩人走後,白秋葉才走到周老板的辦公室麵前。
“周老板,現在出發?”
周老板從房間裏走出來,對白秋葉說:“等會兒見到王導演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規矩,不要給我丟臉。”
白秋葉嗯嗯地答應了,周老板還是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幾句。
兩人上了車,周老板繼續說:“如果王導演看得上你,可能會給你一個小配角當當。”
“你要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周老板叮囑道,“你不要奢望他第一次就可以給你主角的位置,王導是非常嚴格的。”
白秋葉說:“嗯,我就喜歡和嚴格的導演合作。”
周老板輕蔑一下:“說得你好像之前拍過電影似的,等會兒把這股氣收收,不要讓王導演覺得你很自大。”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周老板訂好的飯店。
兩人被服務員引到了包廂裏,餐具已經擺好了,但是王導演人還沒來。
白秋葉看了一眼時間,說:“他怎麽還沒來?”
周老板說:“人家是大導演,排場當然比我們大,等等又怎麽了。”
白秋葉哦了一聲,開口讓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
周老板看到她的動作,連忙問:“你幹嘛呢?人還沒到齊,怎麽就點菜了?”
白秋葉說:“誰知道他什麽時候來,我吃我的,他點他的,不一樣嗎?”
周老板奇怪地看著她:“你確定你和王導演見麵,是為了爭取拍電影的機會,而不是你和他有仇嗎?”
白秋葉一邊在菜單上麵畫著勾,一邊說:“我怎麽可能和一個跟我搭不上邊的人有仇。”
周老板非常讚同這句話,他心裏這些在他手下工作的主播都是俗人。
俗人自然接受不了高端的圈子。
白秋葉當然也不可能認識王導演。
白秋葉將點好的菜單拿給服務員,周老板趁機看了一眼,整張臉頓時變了顏色,下巴拖得老長,仿佛要掉下來了般。
周老板瞪著眼睛質問道:“你點這麽多菜,是不是想要吃垮我呀!”
白秋葉說:“你放心,我都能吃完。”
周老板說:“是吃完的問題嗎!這可是錢啊!”
白秋葉平靜的威脅道:“流量。”
周老板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腦海中思考自己的利益。
“好吧,你隨便怎麽點都可以。”周老板說,“但是在王導演來之前,你要把這些東西都解決掉。”
白秋葉說:“你放心。”
周老板滿麵愁容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他對白秋葉一點心都放不下。
他已經開始想象,王導演進入包廂的一瞬間,看到白秋葉胡吃海塞的畫麵,會不會直接轉身走人。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將菜端的上來。
白秋葉麵前沒有小碗,服務員正要給她重新再上一份餐具的時候,白秋葉攔住了服務員的動作。
“沒關係,我直接用這個吃。”她說完將放在轉台上的一份大菜端到了自己麵前。
周老板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你怎麽回事──”
他突然想起白秋葉前天晚上直播的時候,他也給白秋葉送過好幾次飯菜。
最後一次,他推了一輛車進去。
等第二天白天,他進到房間裏打掃的時候,這才看到白秋葉房間裏的餐車上竟然連渣都沒留下。
“你也太能吃了。”周老板說,“小心發胖了,上鏡不好看。”
白秋葉哪裏管周老板說什麽,自顧自得將麵前的那一盆糯米雞射進了肚子裏。
周老板本來還想動筷子,結果白秋葉一份接一份,不斷消滅桌上食物的樣子讓他忘記了動手。
二十分鍾過去,白秋葉已經將桌上的所有食物一卷而空。
周老板和過來收拾桌子的服務員都對白秋葉歎為觀止。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就在這嗎?”
“沒錯沒錯,先生請進。”
那兩道聲音停下來之後,白秋葉和周老板就看見一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領著一個身著灰色poo衫,戴著鴨舌帽,臉上架了一副墨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白秋葉的目光從中年男人的臉上移動到了他在poo衫的修飾下,微微挺翹的腹部。
這個npc絕對是王導演。
白秋葉心道。
王導演進來之後,先和周老板打了個招呼,接著他的視線轉移到了白秋葉身上。
王導演問道:“這就是你給我推薦的新演員?”
周老板不是很肯定的說:“沒錯。怎麽樣,素質還可以吧?”
王導演的目光在白秋葉被「偽裝麵具」修飾過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隨後他毫不留麵子的說:“模樣差了點意思,就是不知道演技如何。”
白秋葉說:“我演技挺好的。”
王導演在座位上坐下:“挺有自信的,還算不錯。但不是說誰在我麵前說自己演技好,都有可能被我挖掘。”
“你有什麽能拿得出來的作品嗎?”王導演問,“或者你有影視學校的畢業證書也行。”
白秋葉說:“其實我之前參演過一部電影。”
周老板的反應比王導演更大,猛地轉過頭問:“你什麽時候演過電影的??我怎麽不知道?”
王導演在娛樂圈也沒有聽說過南宮傲這號人,於是問:“難道你之前當的是童星?”
白秋葉說:“不,那部電影是我前不久參與拍攝的。”
王導演說:“前不久的戲?誰的呀?”
白秋葉想了想,沒有直接說自己就是在他手下拍的戲。
白秋葉說:“我進劇組的時候簽了保密協議,不能透露這部劇的參與信息。”
王導演笑出聲:“你還挺遵守規矩的,不錯不錯。”
周老板見氣氛緩和,於是哈哈一笑,招呼王導演:“別光顧著說話呀,先吃先吃。”
王導演拿起筷子夾起一根蔬菜,對周老板說:“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跟你吃過飯了。”
周老板說:“是啊,上一次咱倆見麵起碼是兩年前吧。”
王導演說:“是啊,那個時候我還名不經傳,你也還在當社畜。”
周老板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是幾年前來著,是……是……哎呀媽呀,我怎麽突然想不起來了。”
王導演臉上一愣,似乎也在回憶他們上一次見麵的情形:“不對啊,我也想不起來了。”
他想了一會兒,擺了擺手:“算了,想這麽多幹嘛,先吃飯吧。”
說完,周老板連忙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酒。又給白秋葉也倒上了一杯。
“南宮,你先敬一敬王導演。”周老板說,“王導演要是有合適的角色,以後一定會考慮你的。”
白秋葉聽出來周老板其實也很想讓王導演用她。
所以,盡管他極不情願被自己使喚,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甚至現在表現的比她還要積極。
白秋葉端起酒杯說:“王導演,我敬你一杯。”
王導演點了點頭,和白秋葉撞了撞杯子。
他突然身體一頓,端著酒杯的手臂懸停在半空,半天沒收回來。
白秋葉已經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然而王導演還僵在原地。白秋葉問:“王導演,你怎麽不喝?”
王導演聽到她問話的聲音,回過神來,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剛才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點事。”
白秋葉觀察他的表情,發覺王導演此刻看起來並不像認出她的樣子。
王導演眼中有一絲迷茫,似乎對於自己剛才想起來的事情並不太確認。
王導演隨便將杯裏的酒喝掉,坐回座位上,腦袋微垂,仿佛在想著心事。
周老板感覺到氣氛有一些詭異,於是站起來調節道:“說起來老王,你上一部戲拍得真不錯呀。”
王導演聽到誇獎,立刻來了精神:“就隻是正常水平的發揮,還不夠好。”
他看似謙虛的推辭了幾句,但臉上十分得意。
白秋葉見狀,趁機問:“王導演上一部上映的電影是什麽啊?”
周老板聞言,立馬用眼刀飛向白秋葉。
似乎在讓她不要說這種惹人生氣的話。
王導演也沒想到白秋葉這個想在他手下拍戲的人,竟然不知道他上一部拿獎的優秀作品是什麽。
周老板哈哈的尬笑兩聲,打了個圓場說:“她可能昨天晚上做直播熬了個通宵,現在頭腦有點不清楚。”
“王導演上一部戲是《哭怨》啊,你怎麽連這都不知道!”周老板指責道。
白秋葉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確定了麵前的這個王導演不僅是臉長得像,他就是她那一次副本裏的雇主。
他們在那個副本中,作為靈異片演員拍攝的電影名字,正叫做《哭怨》。
白秋葉順著周老板的話,對王導演道個歉:“對,我直播得太累了,腦子突然短路,竟然忘了這事。”
王導演的表情這才一鬆,但表麵上非常大度的對白秋葉說:“就算你真不知道,我也不會計較這些。以後了解不就行了嘛,哈哈哈哈。”
白秋葉之前和王導演接觸過一段時間,太明白他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看來王導演對《哭怨》的票房非常滿意,說到這部電影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都比之前豐富了許多。
白秋葉又問道:“我挺喜歡男主角的,我覺得他這個人的思想有很多層次。王導演你在創作的過程中,是怎麽構想這個人物的呢?”
周老板讚許的看了白秋葉一眼,壓低聲音對她說:“這個問題問得好,王導演很喜歡電影上的交流和碰撞。”
白秋葉心想王導演不就是喜歡聽彩虹屁,還美其名曰交流和碰撞。
王導演說:“其實這部電影的創作過程中,出現了一些波瀾,最先定下來的男主角並不是這個角色。”
白秋葉用一隻手撐著下巴,一副非常好奇的模樣:“最初的男主角應該是哪個呀,”
王導演說:“最先劇本裏定下來的男主,是那個欺詐師。”
白秋葉裝出震驚的樣子:“居然是他,怪不得前期的戲份挺重的。”
白秋葉又問:“可是我覺得,這個人物也很適合當主角呀,為什麽要換掉呢?”
王導演說:“那是因為──”
他說到一半,聲音突然卡殼。
明明不需要思索就可以說出來的原因,竟然沒辦法從喉嚨中吐出來。
不,是他的腦子裏突然變得空空如也。
他隻知道自己拍了這部戲,接著這部戲上映之後獲得了觀眾的喜愛。
他因為這部電影獲得了許多獎項和榮譽。
但是他試圖去回憶拍攝過程中發生的事情時,他完全沒辦法想起來。
他甚至不記得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女主角,以及其他配角長什麽樣子。
他們在他的腦海中,竟然是一個一個沒有五官的人。
他沒有辦法回憶起來這部電影拍攝過程中的細節,就像他之前不記得自己和周老板上一次見麵是幾年前一樣。
白秋葉見王導演半天沒說話,又問了一句:“王導演?”
王導演啊了一聲,麵對自己突然選擇性失憶的狀況,神情有些慌張。
白秋葉問:“你怎麽了?”
王導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搖了搖頭說:“這涉及到了劇組裏的一些保密條約,我也不能告訴你們。”
周老板在一旁打圓場:“不用說了,不用說了,她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王導演端起酒杯,戰術性的抿了一口酒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他在白秋葉問出那個問題之後,又無端的聯想到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然而這些事情有始有終,就是沒有具體的過程。
這種奇怪的感覺就像,他的人生是一本寫好的大綱,而大綱中間的細節全部都被刪掉了。
所以他現在隻能想起大綱的內容,卻不記得原本應該非常清楚的細節。
他越來越惶恐,端著酒杯的手開始微微發顫。
白秋葉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見好就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和周老板一起勸起酒來。
王導演壓根沒準備喝這麽多酒,但是因為那種奇怪的感覺,他突然想要大醉一場,讓自己忘掉這件事。
他開始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裏灌。
周老板很高興,王導演居然不需要他們相勸,就喝了這麽多酒。
說明王導演對白秋葉很滿意,白秋葉在王導演手下拍戲的機會,將手到擒來。
周老板壓低聲音,用王導演聽不見的音量對白秋葉說:“表現得不錯,回頭我們重新擬一下合同,加一個經紀約的板塊。”
白秋葉說:“王老板答不答應還不一定。”
周老板搖了搖手指說:“你看他,都把自己灌醉了,說明這頓飯吃得他很高興。”
白秋葉等目光落在王導演愁眉苦臉的臉上。
周老板竟然管這叫高興……
果然是鑽到了錢眼裏,看其他東西的時候眼力不行。
周老板已經樂開了花,想到馬上又有一筆分成進賬,整個人放鬆下來。
開始敞開肚皮,大口吃菜喝酒。
過了一會兒他也變得昏昏沉沉,腦袋垂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白秋葉講話。
白秋葉沒有搭理他,而是走到了王導演的旁邊。
王導演已經睡在了包房裏的沙發上。
但他睡得並不安穩,眉毛皺得很緊,眼皮也不斷地顫抖著。
正在這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白秋葉的臉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剛才在迷糊之中,看到了一個人。
而當他醒過來的時候,那個人的身影,正好和站在他麵前的白秋葉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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