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靈異片演員(日更+營養液50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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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這裏不是為了找你。”王導演腦門急出一層汗, 現在已經完全被白秋葉搶占了先機,如果他再不作出反擊,白秋葉就會完全騎在他頭上。
白秋葉奇怪地說:“難道不是你又欠了我爸錢, 才被他使喚過來找我回去的。”
王導演腦子一懵, 突然想到白秋葉在上一場拍攝中說的養父。
她居然把人物線串起來了,還給他安排了一個欠錢不還的角色?
王導演怒道:“你胡說什麽,我才沒欠錢。”
“原來不是嗎。那麽你是因為知道這房子藏著內幕, 所以才來這裏的?”白秋葉眼睛一亮,“你接到了活,來驅鬼的對不對?”
王導演差點吐血,白秋葉又在給他加什麽生活所迫的天師設定!
他們現在拍的不是僵屍片啊!也不是在拍天師家族的紀錄片啊!
王導演非常後悔,白秋葉給他加戲之後,他就不該接那句話,直接裝作不認識,走錯房間就行了。
現在因為接了白秋葉的茬,反而讓他的處境變得騎虎難下。
“我根本不知道這棟房子怎麽回事。”王導演擺爛地說。
“那你來這裏,還進我的房間做什麽?”白秋葉問, “進我這個身高一米九,體重一百七十斤渾身肌肉的大漢的房間。”
她說的是王導演給出來的打手人設, 王導演無言以對。
如果不說個正當理由, 他們說不定會ng。
“……”王導演沉默了,“好吧, 我確實接了活。”
他不想讓自己的角色和白秋葉綁在一起, 所以不願意說自己是來找白秋葉的,所以退而求其次, 選擇了天師的身份。
王導演說:“來的路上看見你在, 就順便來看看。”
白秋葉問:“是誰請你來驅鬼, 又是因為什麽事情?”
她一邊問,一邊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是王導演給她安排好的劇情,就跟上一次拍攝一樣,劇本上有必須完成的行動和台詞,其餘空隙可以自由發揮。
隻要能完成劇本上的劇情,以及保持住人設,她就不算ng。
而且因為王導演想讓白秋葉孤立無援的緣故,讓她和其他演員隔離開。
所以白秋葉現在沒有對手戲,不用說安排好的台詞,她才能和王導演對話。
“之前住在這棟樓裏的一位太太。”王導演隻好說,“她住在這裏的時候,總是聽見哭聲,搬出去之後,夜裏總是被夢魘住,所以托人找到我。”
他看見白秋葉又要開口,連忙說:“你不用問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剛來這裏。”
白秋葉給硯台加了一點水:“老王,你不說真話,咱們恐怕都走不了。”
王導演聞言,心中咯噔一聲。
他在這一場拍攝中,其實是最危險的一個,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劇本的人,所以他很可能變成死得最早的人。
他要活下去,必須要透露一些秘密。
王導演頓時陷入了天人交戰中。
這時白秋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安排好的台詞:“之前的那些符紙,恐怕沒什麽用。隻有越新的符,效果越好。”
王導演聞言心中冷笑,過不了幾分鍾,白秋葉就會被劇情殺死。
白秋葉之前瘋狂加戲,還給自己安上一個天師傳人的人設,所以他在寫劇本的時候加上了這一段。
這段劇情中,打手回到房間,在紙上畫了一些符紙。之後,打手會用這些符紙對抗一隻厲鬼。
這個劇情,是為了讓白秋葉不去使用她自帶的符紙。
他不可能讓白秋葉麵對厲鬼束手就擒,那樣和白秋葉的人設完全違背。
但是他也不想讓白秋葉活下來,所以才將白秋葉的劇本寫得這麽詳細,讓她在關鍵時刻,無法靠鑽漏洞活下來。
白秋葉如果死於這些畫在白紙上的符紙,就是白秋葉演技不精。
王導演隨意地往白秋葉筆下看去,突然愣住了。
他原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堆亂七八糟的塗鴉,畢竟白秋葉隻是演員,又不是真的捉鬼天師。
然而白秋葉畫出來的符紙,雖然筆觸極醜,和腳畫的差不多。
但每一條紋路,看上去竟然像那麽回事。
而且她一連畫了很多張,每一張都一模一樣。
王導演看著白秋葉正在畫的那張,白秋葉起筆氣勢如虹,落筆胸有成竹,亂中有序章法可見。
’不可能,她怎麽會畫符,她隻是記性好,每張都照著第一張那麽畫的。‘
’就算她畫的符有用,但她拿的隻是宣紙和黑墨,根本起不到作用。‘
王導演在心中安慰自己。
白秋葉畫完之後,將宣紙在半空中晾了晾,隨後切成了一張一張,看上去除了顏色不對,和正常的符紙一樣。
白秋葉看了王導演一眼:“老王,你這次來得匆忙,沒有帶符紙吧?我給你一點?”
王導演說:“不用了,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白秋葉說:“老王,你該不會看不起我畫的符吧?”
王導演冷笑一聲:“你這種符,材料不對,有什麽作用。”
雖然這是他的安排,但看著白秋葉不得不服從劇本,一步一步踏入深淵,這讓不斷在白秋葉這裏吃癟的他心中爽快,於是忍不住出言懟了白秋葉幾句。
“我爸說,符的效果在於符本身,在於畫符的人,而不在於外物。”白秋葉哈哈哈大笑,“你和我爸幾十年來,一直意見不合,到現在也一樣啊。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變成朋友的?”
王導演吹胡子瞪眼。
他也想知道,他怎麽和那個虛構的人變成朋友的。
他給白秋葉安排了滿滿當當的劇情,她居然還能抽空加戲。
而且越加,這兩個角色就越來越豐滿。
如果不是條件不符合,王導演甚至懷疑,白秋葉等會兒還會整出一些回憶殺。
話已經說到這裏,王導演隻能順著白秋葉的話說下去:“我和你爸就這樣,他的想法終有一天會害了你。”
在他說話的時候,白秋葉按照劇本的安排,拿著這一堆新的符紙往門外走。
她自言自語地說:“老子在這裏想辦法,那幾個人該不會回去睡大覺了吧。”
王導演滿懷期待地跟在白秋葉身後。
白秋葉等下就會遇到一個開門殺,劇本中白秋葉需要用新的符紙去對付那隻鬼。
結果當然是她畫的符紙完全沒用。
王導演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秋葉握在門把上的手,隻要白秋葉被鬼纏上,他就趁機下樓去找其他人。
這時候,白秋葉看了他一眼,伸手拉開了門。
隻見一雙腿出現在門框處,還有半截身體被門框擋住。
白秋葉見狀往後退了一步。
“能不能……幫我……把繩子解下來……”
那雙腿一動不動,仿佛時間被靜止了一般,但一個聲音從門框上傳來。
“我的脖子……好痛……我感覺……我要死了……”
白秋葉已經在劇本中見過這段劇情,她並沒有因為這兩條腿嚇到,而是按照劇本的提示,和這隻鬼說話。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攔老子的道?!”她說,“老子管不了你有什麽冤屈,給老子下地獄去吧!”
話音剛落,隻聽繩子斷裂的聲音,一具身體砸在地板上。
一個脖子上有條深深勒痕的男人四肢著地,如同一隻人頭蛛,怨毒地看著白秋葉。
“我的脖子……”他說話的時候,舌頭長長地吊在外麵,一看死因就是上吊。
吊死鬼似乎被白秋葉的話徹底激怒,手腳並用地朝她爬過來。
王導演滿意地圍觀著眼前的畫麵,他腦海中浮現出了劇本的內容。
[吊死鬼:扭曲)陰暗爬行)怨毒)]
[打手: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受死吧!]
[打手:竟然這麽難對付。擦了一把汗水)]
王導演知道自己的劇本並不會如預期實現,白秋葉將會因為“演技”不及格,無法完成劇本。
這時,白秋葉像劇本中要求的那樣開口了。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受死吧!”
一張白色的符紙落在吊死鬼身上的時候。
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吊死鬼繼續往白秋葉身上撲去。
一滴汗水從王導演額頭劃過,他要爭取時間,從白秋葉旁邊衝出去。
突然,吊死鬼靜止了。
它宛如被施展了定身咒,呆呆地看著白秋葉。
片刻後,它的全身抽搐,看上去極為痛苦,連那條長得已經不能再長的舌頭,又再次吐出來了不少。
王導演往外跑的腳也收了回來。
這隻鬼還堵在門口,他哪裏都跑不掉。
突然,那隻鬼身上被貼了符紙的地方,從邊緣的輪廓變成了金色,緊接著滲透出火星,逐漸蔓延出焦黑,身體迅速燃燒起來。
它甚至沒有發出叫聲,像延時攝影中迅速枯敗的落葉。
王導演瞳孔地震。
為什麽這件事的發展和他腦海中的構想完全不同。
白秋葉真的靠一張用宣紙和黑墨水畫出來的符紙活了下來。
不僅活下來,還直接把這隻厲鬼殺死了。
難道她畫在白紙上的符籙都是真的,她沒有隨手亂畫。
她不隻是一個演員嗎,為什麽真的會畫符?
他的目光落在白秋葉身上,顫動的瞳孔中,充滿了震撼。
吃驚的不止王導演一人。
白秋葉此時的震驚程度並不比他低。
她在白紙上畫的是最常用的平安符。
這種符紙就是單純的防禦物,和攻擊毫無關係。
以往她在新手副本用的時候,碰到鬼後,平安符可以擋上一次攻擊。
從來沒有出現過用平安符把鬼殺死的情況。
包括她離開新手副本之後,經曆夜間值班員副本時,也使用了許多平安符。但它表現出來的作用,僅僅是保護。
更何況她這次使用的平安符是畫在白紙上,隨便用墨水畫的。
雖然當初交她畫符的神婆說,符籙的力量在符的本身,在畫符的人本身。
但是黃紙和朱砂,就像是將美麗畫麵展現出來的投影儀,越專業的,投放出的畫麵就越發清晰。
所以她今天畫的平安符,作用其實是大打折扣的。
她本來還準備將所有畫好的符全部貼到吊死鬼身上,以數量取勝。
沒想到隻是一張,吊死鬼就——火化了。
這也太菜了吧。
’幻術?但是已經燒沒了,不太像啊。‘
’真這麽菜?‘
’這隻鬼的等級,有1級嗎?‘
白秋葉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一時間有些懵圈。
在白秋葉混亂中的時候,王導演已經脫口而出:“怎麽會這樣!”
白秋葉聽見他的聲音,反應過來她應該繼續劇本上的流程。
她一隻手捂著心口說:“這棟樓裏的邪祟,竟然這麽厲害,老子恐怕要栽在這裏了。”
王導演聽見她說的台詞,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畢竟他們兩個人,四隻眼睛都看見吊死鬼已經被一張符紙火化了。
白秋葉還得像劇本裏寫的那樣,假裝那隻吊死鬼重創了她後輕鬆遁走。
所以她現在的表演就是個巨大的bug,而且是足以ng的bug。
王導演雖然希望白秋葉因為ng退場,但這個時候,他絕對是最不希望白秋葉ng的人。
因為白秋葉ng後,他就會回到第二場拍攝的最初起點。
到那時,他將獨自麵對那隻吊死鬼。
王導演發誓,自己寫劇本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事已至此,他隻能開口將邏輯補全。
“你爸說的話,也還有些用。”王導演說,“這隻鬼也的確厲害,不但會隱形,還很謹慎。恐怕剛才那一下,隻是出來試探。”
王導演說完這句話,心態也放平和了許多。
反正他給白秋葉安排的危機不止這一處。
白秋葉這次死不了,還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白秋葉聽見王導演在幫忙圓邏輯,於是鬆了口氣,繼續說劇本中的台詞。
她一邊說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一邊說:“老子還是去通知那群人一聲。”
幾分鍾之前,洋樓的一樓大門處,一張圓桌旁五人坐立不安。
謝嶺月身上披著一件毯子,臉上的表情驚恐:“周洲舟死在地下室了,我們要不要去找警察?”
她現在的表演遠沒有第一場拍攝時那麽生硬,演技更成熟了一些。
謝嶺月說完後,沒人回答,氣氛比之前更加壓抑。
夏子濯獨自走到洋樓的門口,外麵的雨勢更大了。
雨水像是被裝在一個個水桶中,使勁往下潑,聲音聽上去如同有無數小錘子落到響鑼上,密集得幾乎沒辦法看清楚外麵的房屋。
眾人不知道這究竟是劇組弄的人造雨,還是天上的雨真的這麽大。
但是這雨勢完美地承接了他們接下來的劇情。
夏子濯看著門外的雨說:“外麵的雨太大了,還在刮台風,就算去找警察,他們肯定會拖到明天才來。”
謝嶺月眉頭一皺:“我家以前死了一條狗,他們都會來。”
蘇雲微笑著說:“謝小姐家一定非富即貴吧,我之前就看出來,你不像一個普通的罐頭廠員工。我聽說謝督查家裏的千金離家出走了,不知道謝小姐和謝督查有什麽關係?”
謝嶺月露出一個尷尬地神色,生硬地轉換話題:“我不認識什麽謝督查,全天下這麽多姓謝的人,難道都跟那個謝督查有關係。”
其他人按照劇本上的內容,吃驚地看向蘇雲,似乎很震驚他居然摸清楚了謝嶺月的身份。
夏子濯則作出諂媚的表情:“原來是謝小姐啊,你怎麽不早說。之前有些怠慢,真的不好意思了。”
謝嶺月飾演的落跑千金,似乎有些不適應大家突然轉變的態度,握緊裹在身上的毯子。
譚夢櫻則開口替謝嶺月解圍:“這個天氣在外麵走路,實在是太危險了,不管是去找警察的人,還是來查案子的警察。”
圓滑的房東夏子濯打了個哈哈:“說得也是,謝小姐,剛才是我唐突了。”
謝嶺月搖了搖頭說:“沒關係。”
蘇雲雙手抱臂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原本蘇雲飾演的詐騙犯,是個多智近妖的人。
他在這個情節中,露出的笑容,應該帶著看透一切的智慧,以及對謝嶺月這種毫不遮掩的幼稚行為的無奈。
奈何他的演技太差,此刻的笑容,看上去像是對謝嶺月的挑釁。
“我剛才去閣樓看過,丁岩也不見了。”譚夢櫻歎了口氣,“不知道他究竟去哪裏了。”
“那個瘋子喜歡捉迷藏,找不到他也正常。”夏子濯說,“你們不用太擔心,等到明天我們就去找警察過來。”
“那周洲舟是為什麽死的?”謝嶺月從椅子上站起來。
“說不定是白秋葉殺了他。”蘇雲說,“白秋葉是進入這棟公寓最晚的人,而且他的目的,原本就不單純。”
“白秋葉難道不是因為找你來的?”夏子濯說,“好哇,我的房子原本好好的,就因為你的緣故變成了凶宅。”
蘇雲垂眸說:“你又怎麽知道,白秋葉真的是衝我來的?她身上帶著的那些符,你們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衝我來何必帶這麽多符。”蘇雲說,“說明他早有準備,我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其他人表現出被蘇雲說動的表情,除了已經晉升為女一號的譚夢櫻,看著蘇雲的眼神仍然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他們聽見了樓上傳來開門的聲音。
眾人齊刷刷的抬頭向上望去,卻隻能看見轉角的一堵白牆。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受死吧!”
白秋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眾人看過她的劇本,知道她現在麵前有一隻吊死鬼。
隻要長著眼睛,就能從王導演給白秋葉的劇本中看出□□裸的殺意。
包括這一段劇情,如果白秋葉一個處理不當,就很容易當場領盒飯。
白秋葉後續的劇本也幾乎遊離在團隊之外。
眾人的對手戲中,就算把白秋葉的戲份刪掉,也不會出現違和感。
王導演已經做好了,在這一次開門殺中直接讓白秋葉殺青的準備。
一時間眾人緊張起來,雖然還在繼續著自己的劇情,但是所有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白秋葉的身上。
然而他們聽見第二個響起的聲音是一個男聲。
這個男聲明顯在和白秋葉對戲。
樓上的演員明明隻有白秋葉一個,這個說話的男人又是誰。
眾人正在疑惑的時候,看見白秋葉走到了樓梯口。
白秋葉居然順利的躲過了第一次劇情殺,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讓他們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白秋葉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人。
眾人看見白秋葉身後那人時,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居然是王導演!
剛才在樓上說話的那個男人,竟然是王導演!
王導演此刻正拿著一根竹竿,仿佛一個瞎子般,一邊在地上敲敲打打,一邊磨磨蹭蹭地走下樓。
雖然彼此之間相隔的距離很遠,但是他們仍然能看清楚王導演臉上的怨氣。
謝嶺月突然想起,在第二場拍攝之前,他們曾經看見王導演跟著場務上了二樓。
直到開拍,下樓的隻有場務一人。
她當時以為自己看漏了,沒想到王導演真的沒有下樓。
王導演看上去,似乎以演員的身份出現在了這部電影的拍攝中。
而且還是一個處境不太妙的瞎子人設。
所有人都無心演戲,隻想知道一件事——
白秋葉究竟對王導演做了什麽?
白秋葉和王導演已經走下樓梯,眾人的目光灼灼,如同迎接一般,等待他們走近。
按照劇本提示,譚夢櫻開口詢問:“剛才樓上沒出什麽事吧?”
她其實更想問王導演究竟是怎麽回事。
白秋葉回答:“碰到一隻髒東西,雖然已經被老子逼退了,但它還躲在這棟房子裏。”
眾人七嘴八舌地述說完忐忑不安的內心,劇本上終於給出了空閑。
夏子濯連忙趁機問:“這位是?”
他的角色是白秋葉的房東,也是最清楚這棟洋樓情況的角色,洋樓有外人進入,由他來問是最符合邏輯的。
“這是老王,我養父的一個朋友。”白秋葉說,“他接到一個捉鬼的活,就在這棟樓裏。”
大家都震驚了。
怎麽王導演也多了一個天師身份。
該不會是白秋葉給他加的戲吧。
想到白秋葉之前對蘇雲的所作所為,眾人的目光在兩人間徘徊。
受害者+1。
王導演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其他人更加懷疑白秋葉的所作所為了。
王導演真的是主動跟來的嗎?
怎麽看他都像是被屈打成招的。
要不是員工守則中強調了不能攻擊雇主,其他人真的會懷疑白秋葉對王導演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雖然就目前而言,白秋葉做過的事情就足夠離譜。
就算王導演是白秋葉三顧茅廬請來拍攝的,其他人也覺得難以置信。
除了副本中的“演員”們很吃驚。
同一時間,直播間中的觀眾也驚掉下巴。
[王導演怎麽變成演員了?]
[白秋葉搞了啥啊?]
[草,她為什麽不開鏡頭,我真的很想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雖然王導演很可憐,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實在太好笑了。]
[太牛逼了。]
[王導演這個表情,怎麽看怎麽委屈,我感覺他肯定不是自願的。]
[而且他這個人設是怎麽回事?來捉鬼的算命瞎子?感覺他之後走的是輸出路線啊。]
[之前看謝嶺月的鏡頭,場務下樓請了一次導演,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白秋葉把王導演坑進去了。]
[問題是她究竟怎麽做到的?]
[你們還記得他們拍戲前都要點香嗎,每次點香後不到一分鍾就會進入拍攝。]
[草,這麽說拍戲的人根本就不是王導演?這個副本越來越恐怖了。]
[笑死,白秋葉做的事情,已經遠遠高於她這次副本的職業。]
e2區,柳鶴看著鏡頭中的白秋葉,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吞下一個胖子。
“她究竟做了什麽啊?”柳鶴說,“還能這樣玩?”
“我反而覺得,這樣做很符合她能做出來的事情。”冷玉龍說,“特別是你告訴我了她的那些事跡之後。”
“拜托你不要露出這種惡心的表情,我有點替白秋葉緊張。”柳鶴搓了搓手臂。
“她之前給我發了消息,問我如果遇到異種該怎麽辦。”冷玉龍說。
“什麽?”柳鶴震驚的看向他,“她遇見異種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說隻是提前問問,防患未然。”冷玉龍說,“再加上她去無起區之前,在畢方周圍見到了異種留下來的痕跡,問出這種話也無可厚非。”
“她如果要問,肯定會在第一次看到異種蹤跡的時候就問了。”柳鶴說,“怎麽會隔了幾天突然找你。”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懷疑她發信息給我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一個活生生的異種。”冷玉龍說,“出於某些原因,她選擇隱瞞真相。”
冷玉龍微笑著說:“她很有可能和異種有特殊關係。”
柳鶴猛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她不是異種。”
“哈哈哈哈,你究竟在想什麽,她怎麽可能是異種?”冷玉龍坐在靠椅上,身體前傾,雙手手背抵住下巴,“還是說在之前的那個副本中,她身上發生了什麽,讓你覺得她可能是異種?”
柳鶴倒吸一口涼氣,他低估了冷玉龍的敏銳,也沒想到冷玉龍竟然在他打了無數次太極之後,仍然毫不氣餒地套話。
但他不能把白秋葉失控的事情告訴冷玉龍。
這是他和容妄之間的約定。
就算容妄信任冷玉龍,醒來之後願意告訴冷玉龍真相。
但是那也得等到容妄醒過來。
他剛才之所以會產生白秋葉是異種的想法,是因為容妄轉移了白秋葉的狀態後,竟然受到了如此重創,甚至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他再清楚不過容妄是什麽人。
容妄在五年前死城地震之後,就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
再加上 app上線這半年,容妄拚命地提升自己,以及背後整個異查局的支持,他早已經達到了 app排名的金字塔尖。
在容妄本身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並且還有其餘二人分攤傷害,從白秋葉身上轉移來的傷勢,也讓他至今還在鬼門關徘徊。
但白秋葉卻可以獨自一人承受這些傷勢。
還在他麵前殺了一個65級的大佬。
白秋葉就像長跑比賽中,唯一那個超出其他人兩圈的選手。
他們還在跑,白秋葉已經到終點了。
更為關鍵的是,白秋葉隻有1級。
柳鶴對此隻有一個想法。
白秋葉不是人。
並非是誇張的形容。
他腦海中有一瞬間真覺得白秋葉從生理上就不是人。
白秋葉很有可能是一個進化到最高級的異種。
但這個想法,並不能說服他自己。
白秋葉如果真的是異種,她就不會因為受傷流血。
容妄也更不會去轉移她的狀態。
或許是這些想法太過誇張,讓他的表情出現輕微變化,才被冷玉龍察覺。
柳鶴平靜下來:“她隻有1級,但她表現出來的狀態不像是1級。那麽為什麽她的等級會一直停留在這個數。或許是因為她根本不能升級。”
“異種也沒辦法升級,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柳鶴說,“所以我才產生的聯想。”
冷玉龍觀察著他的表情,隨後說:“你說的是真話。”
柳鶴嗯了一聲。
他的確說的真話,任何謊言都逃不過冷玉龍的眼睛。
他說的這些,冷玉龍隨便調查就能查出來。
他用真話掩蓋了更為關鍵的真相,這才是他說真話的目的。
冷玉龍聳了聳肩說:“我相信你也不知道容妄究竟藏了些什麽秘密,就讓我們等他醒來,再一一告訴我們吧。”
副本中,王導演滿臉尷尬和怨憤的向其他演員點了點頭,便高冷的站在一旁。
他心中有幾分慶幸,自己演的是個瞎子,不用和之前被自己使喚的演員們有眼神交流。
眾人也不好在他的問題上多說,因為劇本還要繼續往下走。
正在這時,他們突然聽見了一陣輕柔的歌聲,像是老式留聲機傳來的,帶著一些膠片的複古感。
夏子濯露出一個古怪的神色,看上去擠眉弄眼有些滑稽。
實際上,劇本中的房東在聽見這段歌聲之後,心情恐懼而複雜。
因為他的演技不好,所以做出的表情格外古怪。
譚夢櫻問:“夏叔,你家還有人在?”
一旁的曾閑情也變了臉色,搶著說:“胡說八道,我家除了我們兩個哪裏有人?”
譚夢櫻困惑地說:“既然沒人,為什麽會有人放音樂?”
夏子濯勉強笑了笑:“那台留聲機也是個老物件了,是之前房主留下來的,年久失修嘛。”
蘇雲問:“之前的房主究竟是個什麽人?”
夏子濯說:“這……我隻是買房子,又不是和人交朋友,我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事。”
白秋葉上前一步說自己的台詞,“這棟房子已經死了個人,你難道還想瞞著我們?”
“你再不說,老子就一拳把你的腦子打開花。”她抬起拳頭揮了揮。
夏子濯連忙躲到譚夢櫻身後:“我說我說。”
“賣我房子的,其實不是以前的屋主。”夏子濯說,“是屋主的遠房侄子。”
“他把房子賣給我的價格非常便宜,但是有個要求,房子的一樓不能住人,也不能新裝。”夏子濯說,“我雖然覺得奇怪,但這個價格即使隻能買到二三樓,也已經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所以即使古怪,我也當做沒這事兒。”夏子濯苦著一張臉說,“你說我住這房子住了這麽長時間,也沒發生什麽事啊。”
“所以你們其實沒有住在一樓。”譚夢櫻說,“你們在一樓的房間進出隻是給我們做的樣子?”
“不做做樣子,你們怎麽敢來租房子。”夏子濯說,“我們平時都住三樓的那套房,這個你們也知道的。”
聽到他的話,大家都不寒而栗。
謝嶺月忍不住說:“所以我們每個晚上聽見的歌聲,其實都是從空房間裏傳出來的?”
夏子濯硬著頭皮說:“對,那個房子裏,根本沒有什麽留聲機。”
“如果你們搬出去,我就收不到房租,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真相。”夏子濯補充道。
“你竟然讓我們處於危險中!”謝嶺月歇斯底裏地說,“我要退房,我現在就要退房!”
她說著要往門外衝去,被蘇雲一把拉了回來。
“你瘋了?現在外麵下這麽大的雨,還在刮台風!”蘇雲說,“一輛黃包車或者馬車都找不到,難道大小姐你要用腳走回你家?”
謝嶺月徹底放棄了對身份的掩飾,說:“還不走?莫非要留在這裏,給這棟房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當點心?”
白秋葉在一旁語氣不善地說:“無聊,跟你們幾個在一起,多半會出事,我走了。”
她說完轉過身準備上樓,突然又回頭看向蘇雲:“我們倆之間的事還沒完,等處理完這棟樓的事,我們慢慢清算。”
眼見白秋葉上樓了,王導演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他的角色,因為白秋葉的各種加戲,已經和打手強關聯。
如果他脫離了白秋葉單獨行動,很多設定沒辦法圓上。
再加上謝嶺月五人在第二場拍攝中,劇本上多數都是對手戲。
他如果跟著他們,很難插上話。
但假使他不在劇情中占據一席之地,就會淪為炮灰。
炮灰的結果他再清楚不過,周洲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還有一個辦法,他可以單獨行動,自己去創造劇情。
但這也是最危險的一個辦法,他隻是一個導演而已,麵對厲鬼毫無反抗的餘地。
所以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被他排除在計劃之外。
他心中不禁後悔起來,剛才白秋葉問他需不需要符籙的時候,他居然選擇了拒絕。
如果時間回到之前,他一定會不假思索地從白秋葉手上拿到符紙。
王導演遲疑了幾秒,腦海中天人交戰,終於做出了選擇。
跟著白秋葉反而是最安全的。
盡管他的內心深處,對這個選擇充滿了抵觸。
他對其他五人說:“你們隨意,我去看看白秋葉。”
蘇雲五人聽到王導演的話,心理產生了同一種想法——王導演之所以會跟在白秋葉身邊,很可能想要伺機而動。
‘他在報複,他一定是想要去報複。’
‘白秋葉危險了。’
‘王導演也挺不容易。’
另一邊,白秋葉剛走到二樓,就聽見身後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
其他人的劇本中,他們還會在一樓逗留一段時間,所以跟上來的隻會是擁有空白時間的王導演。
白秋葉頭也沒回,嘴裏損道:“老王,你本來就瞎,還走這麽快,萬一磕到碰到怎麽辦。”
王導演為了追上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算命瞎子的人設,聽見白秋葉的話,心中暗罵一聲,被迫舉起了竹竿在麵前的樓梯上敲了敲。
他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你現在要去哪?”
白秋葉說:“那個叫丁岩的瘋子,應該有什麽問題,老子準備去他屋子裏看看。”
王導演當然知道白秋葉要去哪裏,因為劇本就是他寫的。
他跟在白秋葉身後走到第三樓。
要去閣樓,還要單獨再爬一階非常窄小的台階。
白秋葉在前麵走,他拿著一根竹竿跟在後麵,幾次差點戳到自己的臉,心中隻覺得自己狼狽不堪,對白秋葉的怒意更勝。
兩人爬到閣樓上,一股發黴的味道充斥了鼻腔。
地上放著一張灰色的絨毯,上麵撒著一些食物的碎屑,旁邊還堆著不少破爛。
白秋葉環顧著閣樓,說出劇本中的台詞:“這環境,也不知道那個瘋子在這裏過了多少年。”
王導演下意識地說:“十年。”
白秋葉轉過頭問:“你怎麽知道的?”
王導演頓時傻眼了。
對啊,他怎麽知道的。
他在劇情中隻是一個收了錢過來除祟的瞎子,又不是知道所有人故事線的導演。
整個閣樓微微震動,房頂掉下不少木屑,玻璃窗撞得哐哐作響。
王導演臉色越來越白。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再清楚不過。
他違反了劇情邏輯。
他恐怕要ng了。
白秋葉也麵色一變。
如果王導演ng,第二場拍攝將回到原點。
但副本不一定會停止。
她在上一場副本結束的時候,就知道了雇主之間存在身份繼承的關係。
上一個雇主死亡,雇主身份將會繼承到下一個npc身上,直到這個副本徹底結束。
雖然她不喜歡王導演,巴不得他趕緊ng。
但王導演ng後,根據這個副本的情況,接下來負責他們拍攝的導演,會變成那個詛咒了洋樓的厲鬼。
如果導演都變成了厲鬼,他們的處境將會越發艱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