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靈異片演員(日更+1w營養液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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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岩突然嘶吼一聲,打斷了兩人的話。
    他的嘴唇更加青烏,已經幹涸的血漬掛在唇邊,眼球渾濁瞳孔猩黑,眼窩處有不少淡黑色的青筋。
    曾閑情轉過頭,臉上露出一絲細微的緊張。
    白秋葉看出她處對丁岩的恐懼。
    曾閑情的內心是動搖的。
    可偏偏丁岩的腦袋伸向她,渾濁不堪的眼睛似乎在與曾閑情對視。
    曾閑情強行讓自己不去看丁岩。
    丁岩沒有察覺曾閑情的膽怯,於是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倒黴的是夏子濯,丁岩的注意力又再次轉到他身上。
    他原本就受傷的腹部,再次被丁岩的手指拉開了一點。
    白秋葉注意到曾閑情的舉動,對夏子濯說:“不要恐懼,他隻會攻擊害怕他的人。”
    夏子濯額頭滲出冷汗:“媽的,我要怎麽才能不恐懼,再這麽下去我就要開膛破肚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丁岩並沒有作出反應,這再一次證明了白秋葉的猜想,丁岩首先攻擊的目標是害怕他的人。
    白秋葉說話的時候看著曾閑情:“慢慢來,一點一點掙脫。”
    曾閑情沒有阻止兩人交流,然而她從包裏拿出了一疊折在一起的紙。
    白秋葉認出來這是鍾鉉那本書上的書頁,是被曾閑情撕下來的那些。
    曾閑情翻到其中一頁,念了一句奇怪的話。
    聽起來不像是經文,語調詭異緩慢。
    她平靜的聲音下,丁岩再次變得瘋狂。
    這一次丁岩渾濁的眼睛變成了血色,被他抱住的夏子濯發出一聲痛呼。
    夏子濯噴出一腔熱血,像是被折斷了牽引線的木偶,腦袋垂了下去。
    丁岩將夏子濯扔到一旁,夏子濯在地上滾了個圈,額頭撞在牆上,頓時青紅相間門。
    夏子濯在受到外力撞擊之後,徹底昏了過去。
    他個人鏡頭裏的觀眾眼前一黑。
    夏子濯昏迷之後,他們就看不到他個人鏡頭的畫麵了。
    觀眾們連忙切換鏡頭,想要跳到曾閑情的視角裏。
    沒想到曾閑情和白秋葉一樣,早就關掉了個人鏡頭。
    他們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曾閑情從這場副本開始就太過低調,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大家對她沒有興趣,自然不會關注她有沒有開鏡頭。
    但是她做的事情,明顯就是這場直播裏最值得看的一二三。
    又是一個不開鏡頭的!
    觀眾們心中惱怒,隻能跳到謝嶺月等人的個人鏡頭中大肆牢騷。
    [一樓關鍵部分,沒有鏡頭了!!!]
    [就跟關鍵時候的馬賽克一樣。竟然讓我回想起了曾經的經曆,淚目。]
    [我靠,馬上要決定生死了,我還想看白總的柴刀能不能一刀解決。]
    [畫麵就這麽沒了,救命啊!!!]
    [謝嶺月個人頻道接受傷心難民。]
    [謝謝什麽時候去樓下看看情況?家人們真的很好奇。]
    [什麽時候下去得看劇本安排吧。沒有劇本製約,白秋葉早就一刀把丁岩秒了。]
    [別吹牛逼了,她能一刀秒丁岩?]
    [那個曾閑情到底在搞毛線啊,她不會是鬼導演請來的內鬼吧!]
    [默默的替丁岩點個蠟,太慘了這小哥,長得還挺帥的,居然被害死了。]
    [說起慘,在座的有誰不慘?]
    在觀眾們無法看見的地方,丁岩像一頭猛獸般衝向了白秋葉。
    二者相差一點距離,白秋葉舉起柴刀正要下手。
    腦海中的劇本突然出現。
    她的手一軟,柴刀落在了地上。
    ‘這鬼導演比王導演還狗?!’
    白秋葉心中頓時冒出了這個想法。
    劇本已出,她如果不照演,就會ng。
    白秋葉無奈扔掉柴刀,與此同時她也隨著柴刀一起坐到地上。看起來就像是被丁岩嚇得腿腳無力,無法支撐身體,這才倒在了地上。
    丁岩像被按了暫停鍵,撲過來的身影凝固在半空,斜斜的停在白秋葉麵前。
    因為白秋葉倒地的時候,狀似無意地將自己的外套敞開。
    隻見她的外套裏層,竟然貼了一層平安符。夾層的紗網包,裝了一把念珠。
    即使丁岩沒有碰到她,但是這些東西明晃晃地放在他麵前後,他的本能立刻讓自己遠離了白秋葉。
    曾閑情震驚地看著白秋葉,臉上的表情錯愕驚訝,她的眼神變得比剛才更加複雜,看上去一副受到衝擊之後,心神不寧的模樣。
    她波動的情緒立刻被丁岩察覺。
    丁岩轉過身,鮮紅色的眼睛看向曾閑情。
    之前對白秋葉兩人展露出來的嘶吼聲,瞬間門轉移了對象。
    曾閑情注意到丁岩在看她之後,仿佛一下被戳破了防禦,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一下,宛如按下了激活丁岩的開關。
    丁岩伸出兩條僵硬的手臂,按住曾閑情的肩膀,把她推倒牆上。
    老舊的牆皮因為丁岩的動作,嘩啦啦的從曾閑情的身旁散落到地上。
    與此同時,原本限製了白秋葉的劇本,因為這個突發情況,將所有的戲份都挪到了曾閑情的身上。
    白秋葉得到了短暫的即興時間門。
    她由側坐改為跪趴,迅速拿到了那把被她扔掉的柴刀。
    瞬息之間門,刀柄還沒有沾染上她的體溫,就被白秋葉扔了出去。
    丁岩的腹部被一刀穿破。
    曾閑情看著那把柴刀的刀尖從丁岩的後背穿透到身前,最後停在了她的肚臍前。
    隻差一點點,她就會因為白秋葉的隨手一擲,而被柴刀貫穿。
    曾閑情不知道是自己的運氣好,還是白秋葉計算過力道。
    丁岩被捅了一刀後,頓時忘記了剛才的攻擊對象,轉頭看向白秋葉。
    因為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人的智慧,僅僅憑著本能行動。他自然也不記得白秋葉的身上放著許多對他而言致命的符紙和念珠。
    他帶著那把柴刀轉身,朝白秋葉走了一步。
    然而在他走出第二步的時候,身體就像被狂風吹過的沙丘節節潰散。
    丁岩身體中原本吸收的那些厲鬼,像是一道道陰影,離開了丁岩的身體,逃向了房間門的陰暗處。
    曾閑情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靠著牆滑坐到地上。
    她用一隻手捂住剛才被丁岩按過的地方,看著地上已經崩潰到隻剩一顆腦袋的丁岩。
    “我的等級還是太低了。”曾閑情說,“他的等級也太低了。至少至少得達到鬼嬰的強度才行……”
    白秋葉走到丁岩麵前,把那把倒在地上的柴刀撿起來,抖掉刀刃上的灰塵。
    她翻轉了刀柄,鋒利的刃對準曾閑情的腦袋。
    白秋葉的眼神已經不似剛才那樣和善。
    曾閑情在她眼中,也不再是那個超市門口遇到的善談女人。
    也不是上一個副本中和她一起在絕境中拚盡全力的隊友。
    就算曾閑情並不知道她就是上一個副本的葉葉,曾閑情的所作所為依然令她心寒。
    她們現在處於對立麵。
    白秋葉說:“你想怎麽解釋?”
    曾閑情低下頭:“我無法解釋。”
    突然間門,兩人的身後傳來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這聲音中夾雜著低沉的吟叫,像是幾個被瘋狂拷打的人發出來的痛吭聲。
    白秋葉轉過頭去,隻見她剛才放了符紙的地板上,居然出現了一片黑色的汙痕。
    有一顆蒼白的頭從這片汙痕中冒出來。
    這顆頭的眼睛是完全的黑色,包括它的眼眶,像是兩個看不清楚的黑洞。
    它仿佛從淤泥中冒出來,剛一出現,下巴就和脫臼一般,口腔的部分越張越大。
    與此同時,它的旁邊也有一顆腦袋從汙痕中探出。
    那顆頭的五官和它一樣,隻是臉頰上的肉比第一顆腦袋更多,二者看上去仍然有些許不同。
    “你是誰……為什麽在……我的房子裏……”
    第一顆腦袋問道。
    “離開我的房子……否則……我要把你……關到後山去……喂給野狗吃……”
    第二顆腦袋威脅道。
    白秋葉頓時認出來,這兩顆腦袋就是曾經的謝老爺和謝夫人。
    他們倆最後離奇死在了十三姨太的房間門裏。以他們生前作惡多端的事跡,再加上他們並非善終,死後被困在這裏的可能性很高。
    所以白秋葉用了自己唯一的那張控製鬼物的符籙。
    她要做的並不是控製謝老爺和謝夫人。
    白秋葉隻是想將它們召出來,然後讓他們在這個房間門裏魂飛魄散,滿足那些死在洋樓中的無辜女人的心願。
    它們果然出來了。
    隻是出現的時機不太對。
    之前從丁岩身體裏離開的厲鬼們,在角落裏探出頭。
    它們俯趴在地上,姿勢扭曲,像是一條條變異的壁虎。
    謝老爺、謝夫人:“……”
    還是我們走吧。
    然而它們已經來了,白秋葉怎麽可能放過。
    她念了一聲與控鬼符相對的咒,謝老爺和謝夫人就像被穿上了鐵鏈,被死死鎖在這個房間門裏,哪裏都去不了。
    趴在周圍的厲鬼用怨毒的眼神看著謝老爺和謝夫人。
    它們的目光也不時地切換到白秋葉的臉上。
    白秋葉說:“還愣著幹嘛,上啊。”
    她的話音剛落,那些厲鬼們一擁而上,爬向了被禁錮在原地的謝老爺和謝夫人。
    兩隻厲鬼同時發出了劇烈的慘叫,聽上去淒厲而悲慘,隻是在一旁看著就覺得毛骨悚然。
    然而白秋葉卻知道,它們的叫聲哪裏能及被關在地下室的順娘十分之一。
    短暫的痛苦,又怎麽能比得上看不到盡頭的絕望。
    隻是現在被鐵鏈鎖住的是他們,就算隻是短暫的時間門,但能讓他們體會到那些女人的痛苦,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謝老爺和謝夫人的身體被厲鬼們撕咬著,很快就變成了被老鼠咬過的奶酪一般,東缺一塊西缺一口,看上去十分滲人。
    在最後一聲哀嚎中,兩個作威作福的殘魂終於灰飛煙滅。
    而那些親口咬殺了仇人的厲鬼們,紛紛轉過頭看向了白秋葉以及坐在地板上的曾閑情。
    白秋葉將柴刀橫在身前,然而那些厲鬼並沒有攻擊她。
    它們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後也像丁岩一般,化為了粉塵。
    “咖!”
    刺耳的聲音在洋樓中響起,隨著宣布這場拍攝的完成,第四項工作的任務更新也出現在了終端上。
    【第四項工作
    工作事項:第三次拍攝。
    工作進度:已完成。
    工作獎勵:80生存券。】
    白秋葉皺了皺眉:“這棟洋樓的怨念已經解決了,按理說這個副本不應該結束了嗎?”
    曾閑情咳嗽了一聲:“你忘記了這個副本裏還有一個最關鍵的角色。那個鬼導演也拿到了拍攝的權力,它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
    白秋葉回過頭看向她:“那你呢,你還要繼續嗎?”
    曾閑情露出淡淡地微笑,她的臉上麵無血色。
    她將捂著肩膀的手翻開,隻見她的手掌上,全部都是新鮮的血跡。
    曾閑情的肩膀上,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剛才丁岩推她的時候,直接將手穿入了曾閑情的肩膀。
    那裏緊挨著心髒,就算是現在將她送入急救,她恐怕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更別提他們現在還在副本中,根本沒有這個醫療條件。
    “我的時間門不多了。”曾閑情說,“不然我還是會繼續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白秋葉說,“我想知道理由。”
    曾閑情看著她:“我終於明白那天鍾鉉是怎麽死的了。”
    白秋葉聲音一頓:“你居然認出我了。”
    “其實我們在地下室的時候,你拿出那些符紙,我就隱隱有些猜測。”曾閑情說,“但我並不敢肯定你們是同一個人,畢竟這也太巧合了。”
    白秋葉說:“然而現實就是這麽巧合。”
    曾閑情說:“或許這是我們之間門的孽緣。我做的事情人神共憤,我也很清楚,但是我不想解釋。”
    白秋葉說:“難道,你想複活你老公?”
    曾閑情搖了搖頭,短短的時間門內她的臉色更白了一些:“複活這種事我根本不相信。”
    白秋葉問:“那麽是你想報複社會?”
    “我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他已經死了,我的第一個想法是向前看。”曾閑情說,“繼續將自己沉浸在悲傷中,就像把自己困在了陷阱中,會越來越消沉。”
    “既然都不是,那你是為了什麽要置我們所有人於死地?”白秋葉說,“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你這麽做,她知道了會怎麽想?”
    曾閑情像是被戳到了痛處,過了半晌她緩緩地說:“我之所以不想告訴你,是因為不管是誰知道這個秘密,都會走向和我一樣的絕路。”
    “我已經害了你一次,也受到了懲罰,所以不想再害你第二次。”曾閑情咳嗽了兩聲,用手捂著傷口說,“但你如果一定要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
    “選擇權在你。”曾閑情的目光灼灼,幾乎將人燙傷,“你想聽嗎?”
    白秋葉遲疑了一秒,她做出了選擇。
    “告訴我。”
    曾閑情說:“鍾鉉被我們設計引入八卦陣之後,告訴了我一件事。”
    白秋葉安靜地聽著。
    “他說他之所以會殺掉我老公,以及養出那隻鬼嬰,不是為了滿足他變態的欲望。”曾閑情說,“他這麽做的目的是,在這個副本結束後,得到一筆巨額生存券。”
    白秋葉身體一僵:“什麽?殺掉所有人可以得到生存券?”
    曾閑情點了點頭:“一個副本中隻剩下一名玩家,並且這個副本裏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玩家都是由這最後一名玩家主導殺死的。那麽這名玩家將得到這個副本等級x200的生存券數額。”
    “我們這個副本,有20級。”白秋葉說,“如果你殺死了我們所有人,你最後將得到4000生存券?”
    曾閑情嗯了一聲。
    白秋葉又將曾閑情的那本書拿出來:“這本書呢,你撕掉的內容究竟是什麽?”
    曾閑情說:“全部都是如何製造丁岩,或者鬼嬰種種的辦法。”
    白秋葉垂眸看向這本已經被撕毀了一部分的書。
    這樣一本書出現在玩家中,無疑是不平衡的。
    如果這樣的道具出現的很頻繁,那論壇裏肯定會有相關的帖子。
    但在李孤戍推薦她多看論壇之後的那幾天裏,她一次都沒有見過類似的帖子。
    這說明鍾鉉那本涵蓋了各種邪術的書並不是常見的道具。
    白秋葉問:“他有沒有告訴你,這本書還有那個殺了所有人得到生存券的辦法,是從哪裏知道的?”
    “他說了。他擔心我不相信他,所以告訴我這是他從35級到36級的晉級副本中得到的信息。”曾閑情說,“我從夜間門值班員的副本出來之後,去論壇上搜索過。的確找到了幾個帖子,雖然語焉不詳,但隱隱約約和他的說法對上了。”
    白秋葉聞言,頓時想起在陳文彬死之後,她在論壇上搜索到的幾個帖子。
    這些帖子都隱晦地提到了35級到36級的晉級副本中,似乎有值得探究的地方。
    在所有發帖的人,並沒有直接說明。所以這些帖子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白秋葉看著她,“上一個副本升級之後,我們都拿到了上千的生存券。”
    “是啊,副本升級了。”曾閑情說,“所以我更要抓緊時間門儲存生存券。”
    “接下來的副本中,但凡遇到需要陣營對抗的情況,我活下來的幾率實在太小。”曾閑情說,“所以我必須要抓緊時間門,給莉莉準備生存券。”
    “對抗副本,和在大家沒有提防的情況殺死所有人,後者對我而言更加簡單。”曾閑情說,“畢竟就隻是一個20級的副本,我手上還有鍾鉉留下來的書。”
    “可惜我遇到了你。還好來之前把所有的生存券都給了莉莉……”曾閑情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跡,“說來好笑,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可惜的是你會因我而死。但現在我可惜的是如果我沒有選擇動手,我就可以活過這個副本,回去見莉莉。”
    白秋葉歎了口氣:“沒有什麽如果,就算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別人。你的計劃也很可能不會成功。”
    曾閑情的聲音變得氣若遊絲:“是啊……都是高空走鋼絲……半斤八兩……”
    她的話音逐漸變小,眼皮越來越沉,最終歸於沉寂。
    門外的走廊上傳來焦急的腳步聲,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夏子濯,你怎麽了?還沒死吧?”謝嶺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耳光的聲音。
    聽上去她正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夏子濯的臉頰。
    謝嶺月發現白秋葉在這間門屋子裏後,她露出欣喜的表情。
    謝嶺月說:“太好了,拍攝突然終止,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她的目光忽然落到坐在牆角的曾閑情身上。
    “她怎麽回事,累壞了?”謝嶺月的話說到一半,感覺到氣氛不對,仔細一看發覺曾閑情身上傳來了濃烈的血腥味,“她難道死了?”
    白秋葉點了點頭。
    謝嶺月震驚地說:“是丁岩殺了她?”
    白秋葉回答:“是的。”
    謝嶺月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遍:“你沒事吧?”
    白秋葉說:“我還好,傷害都讓曾閑情抗住了。”
    她沒有說出和曾閑情之間門最後的對話。
    得到大量生存券的方法,不管是誰聽了都會動歪心思。
    就算是她,在聽到這個辦法的第一瞬間門,想到的也是利益。
    白秋葉想到了陳文彬。
    陳文彬在試圖讓自己複活的那個階段,瘋狂的消耗著生存券。
    恐怕陳文彬到最後都沒有告訴她的辦法,就是將整個副本的玩家殺光。
    這個絕對不能流傳出去。
    不然除了低等級的玩家們會開始蠢蠢欲動。
    高等級的玩家,他們擁有了碾壓其他玩家的實力,更會肆無忌憚。
    就算是異查局,她也不能相信。
    謝嶺月走到曾閑情麵前,看到她肩膀上猙獰的傷口後,深深的歎了口氣。
    此時被撞破腦袋的夏子濯終於清醒過來,他一睜眼就覺得自己的臉痛得發腫,用手摸了摸觸感一片火熱。
    謝嶺月轉過頭去:“你終於醒了,還以為你要昏睡到副本結束呢。”
    夏子濯茫然的從地上坐起來:“臥槽,丁岩呢?我記得我被他撞到了牆上。”
    白秋葉說:“你運氣好,他後來沒搭理你了。”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們回影棚集合吧。”謝嶺月說,“現在我們完成了第四項工作,還是沒有收工,也不知道第五項工作會弄出什麽幺蛾子。”
    夏子濯捂著腰部的傷口說:“要不是因為王導演被奪權,恐怕我們的副本早就結束了。”
    白秋葉和他們一起走出房間門,一路上謝嶺月不斷地問起他們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白秋葉說得真真假假,胡編亂造了幾個片段,謝嶺月沒有細想,直接相信了。
    然而她的個人頻道中,彈幕瞬間門刷起屏來。
    [謝謝是個傻子。]
    [白總都說得邏輯不通,她居然還相信了。]
    [天上怎麽會有這種好事,正好進了這個房間門,又正好兩個鬼互相殘殺。]
    [剛好夏子濯昏倒了,不然馬上就能戳穿她。]
    [我好氣呀,關鍵時刻沒有看到直播。]
    白秋葉三人走到影棚之後,看見其他還活著的人都回來了。
    包括王導演,正坐在導演椅上煩悶的拍打著一份劇本。
    白秋葉看了一眼影棚裏掛著的時鍾。
    現在時間門淩晨五點鍾。
    這場戲似乎比預期的結束的更早,餘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門。
    “接下來恐怕還有一場拍攝。”王導演說,“但是我現在寫的劇本都沒用了。”
    從他們必須開始根據腦海中的劇本開始演戲的時候,王導演所創作的劇本就已經失去了作用。
    現在王導演和它們一樣淪為了沒有人權的演員。
    “大家往好的方向想。”譚夢櫻安慰道,“還有一個小時就六點了,如果到那個時候劇本還沒有出來,我們不也收工了嗎。”
    譚夢櫻的話音剛落,眾人就接到了一個新的工作事項。
    【第五項工作
    工作事項:第四次拍攝。
    工作時間門:510~600。
    工作聯絡人: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導演。你最好不要去找它,因為它根本都不是人。
    工作獎勵:120生存券。
    曠工懲罰:被工作聯絡人吃掉。】
    【請注意,本次工作非團體類型,需要單獨完成。】
    譚夢櫻:“……”
    她以後不說話了。
    “我們還有4分鍾的時間門。”蘇雲看上去已經筋疲力竭,“趕緊說一下劇情的進展吧。”
    白秋葉:“謝老爺和謝夫人的鬼魂已經被這棟房子裏的厲鬼們吃掉了。這些厲鬼也已經煙消雲散。”
    蘇雲的表情一怔:“這劇情不是已經走完了嗎?難道還有什麽能拍的?”
    譚夢櫻也很奇怪。
    隻有王導演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白秋葉注意到他的表情,於是問道:“王導演你有什麽看法嗎?”
    “其實有一種常見的恐怖片套路,非常適合我們現在這種情況。”王導演的聲音變得陰森,“這種套路往往會拍攝一個有頭有尾的恐怖故事,然後——”
    他頓了頓:“在這個故事結尾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轉折。原來這故事裏的所有人,都是演員,他們共同演出了這部恐怖片。”
    王導演還未說完,攝影棚內的氣氛已經降至冰點。
    “而在他們拍攝恐怖片的過程中,真的有鬼物在注視著他們。”王導演說完深吸一口氣,“這種套路往往讓人細思極恐。”
    大家聽完臉都白了。
    演員演鬼片,然後套娃整個劇組遇鬼。
    這不就是他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嗎。
    所有人都猜出了,接下來他們即將飾演的劇本會出現什麽樣的劇情。
    正在這時,王導演身邊的喇叭突然響起。
    “a!”
    王導演嚇的一下子從折疊椅上翻了下來,連滾帶爬地往白秋葉幾人的方向爬來。
    白秋葉的腦海中出現了第一句台詞。
    “這部垃圾電影終於拍完了。”白秋葉打了個哈欠,“要不我們今天就在這棟樓裏住一晚吧。”
    “你這是還沉浸在角色中,走不出來?”譚夢櫻笑著說,“要不然我們去吃個夜宵吧。”
    突然她的腳踝被王導演抓住。
    王導演撕心裂肺地說:“快點跑!”
    他的話音剛落,他和白秋葉幾人之間門,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
    這是一個外表漂亮的女人,她臉上畫著精美的妝容,穿著一身華服,脖子上麵的鑽石項鏈與她的美貌交相呼應。
    白秋葉發現她之前在影視城的宣傳手冊上看過這個女人的臉。
    她就是鬼導演劇組裏麵的女配角。
    但早已經死在了那場電影的慶功宴上,卻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裏。
    突然他們聽見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轉頭一看,黑門處站著一個臉如同紙一樣白的男人,他手上舉著一把槍,正顫巍巍地對準的人群。
    嘭!
    他們麵前漂亮的女人頓時腦袋中槍。
    大量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正從她的太陽穴處流下來。
    但她臉上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微笑,在鮮血和腦漿的襯托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王導演看見了自己的老熟人,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更加害怕。
    王導演說:“是她!她以前欺負過杜青青。”
    女配角仿佛聽懂了他的話,僵硬的轉過頭,嘴角上翹得很誇張,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王導演連忙向後縮,隻希望自己突然長出一塊烏龜殼,能把整個身體縮進去最好。
    正在這時,一道虛影在他眼前晃過。
    他看見女配角的腦袋像一顆成熟的西瓜,呱呱墜地。
    白秋葉已經第二次揮下柴刀,一刀捅進了女配角的胸口。
    她手腕一扭,大家聽見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攪和聲。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際,白秋葉轉頭對也有一把柴刀的謝嶺月說:“弄著幹嘛?快點補刀啊!”
    謝嶺月回過神來,忍著心中的不適,一刀劈在了女配的腦袋上。
    仿佛開西瓜一樣,那顆腦袋被她一分為二。
    白秋葉被謝嶺月凶殘的手法嚇了一跳。
    然而謝嶺月已經抬起柴刀開始給西瓜分瓣。
    一旁的其他人都大跌眼睛,特別是蘇雲,他看著謝嶺月越來越熟悉的手法,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正在這時,白秋葉聽見黑門處有聲音傳來。
    剛才開槍的那個人與她的視線相撞,轉身就跑進了洋樓。
    白秋葉這才發現他的後腦勺上竟然有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傷口。
    開槍的人,恐怕是當初在慶功宴上殺死女配的男配。
    慶功宴之後,傳聞他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既然他出現在這裏,後腦勺還有這麽大一塊傷,說明他也已經死了。
    王導演在一旁哆哆嗦嗦地說:“這個人,在劇組拍戲的時候也一直欺負杜青青……”
    “當初那個劇組死的所有人,恐怕都在這個洋樓裏。”夏子濯捂著腰說,“它們都變成了鬼物,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白秋葉冷笑一聲:“別急,一個一個來。”
    大家聽到她的笑聲,心中突然一寒。
    白秋葉說的一個一個來,反正不可能是這些鬼一個一個來殺他們。
    一個一個來送死還差不多。
    白秋葉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摸了摸頭發:“啊,我還沉浸在上一場戲裏,還沒出戲。”
    眾人:“……”
    你怕不是沒出戲,你這是找到了自我。
    因為白秋葉出手解決了厲鬼女配,另外一個男配落荒而逃。鬼導演似乎陷入了創作瓶頸中,眾人的劇本還沒有更新。
    白秋葉推開黑門走進去。
    其他人也看出來誰才是大腿,哪裏肯放白秋葉一個人單獨行動。跟老鷹捉小雞一樣,全部都排在白秋葉的身後。
    白秋葉在一樓的走廊上坦然走過,路過自己之前躲過的櫃子時,她突然伸手拉開了櫃門。
    櫃子裏,那個麵無人色的男配正緊緊地貼著櫃壁。
    在白秋葉打開櫃門的一瞬間門,它掏出□□。
    然後對準了自己的嘴,給了自己一槍。
    嘭。
    櫃壁上多出了一片血跡。
    白秋葉終於知道男配腦袋後麵那塊血肉模糊的傷口是怎麽來的了。
    “它是不是死了?”譚夢櫻戰戰兢兢地問道。
    “它早就已經死過一次了。”謝嶺月說,“這一次,恐怕魂都打沒了。”
    謝嶺月剛說完,白秋葉就手起刀落,把男配的腦袋砍了下來。
    男配:“啊啊啊啊!!!”
    白秋葉說:“你看吧,它剛才隻是想死遁而已。”
    看見屍首分離,腦袋還在慘叫的男配角,眾人集體為它默哀了三秒鍾。
    謝嶺月這一次沒用白秋葉提醒,就舉起柴刀開始補刀。
    蘇雲在一旁越看越是心驚膽戰。
    他想要勾搭的兩個女人,怎麽轉眼間門就變得像兩個劊子手。
    而且還是同一個工業流水線上的劊子手。
    他好害怕!
    與此同時直播間門的觀眾們都炸了。
    從白秋葉砍翻女配的第一刀開始,他們就已經炸開了鍋。
    [就算這把柴刀很牛逼,這也太離譜了吧???]
    [謝嶺月等級比她高21級,但是謝嶺月每一刀下去的深度明顯不如白秋葉啊。]
    [啊?有什麽不一樣嗎,我怎麽沒看出來。]
    [打個比方。謝謝砍頭像在切一個硬瓜,但白總砍頭跟切豆腐一樣。這能比嗎?]
    [她說一個一個來的時候,我已經麻了。]
    [對不起,白總,我之前對你說話確實太大聲了。]
    就在大家紛紛誇讚的時候,有不認同的聲音出現。
    [不過是個20級的副本,有什麽值得吹的。]
    [那個謝嶺月也隻有22級,她這麽菜的等級,駕馭不了這把道具,難道不是很正常?]
    [至於白秋葉,熟能生巧後,我也不是不能像她現在一樣。]
    [笑死了,看你們追捧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在看排名前10的大神直播。]
    才對白秋葉產生好感的觀眾們看見這樣的言論後,都不服輸地開始回懟。
    [又來了,這種我上我也行的發言。有本事你上啊?!]
    [哈哈,某些心理陰暗的人恐怕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就算是熟能生巧,你能把一個高你20級的鬼逼得自殺?]
    [說得這麽輕鬆……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從app上線以來,在副本裏殺過幾隻鬼?]
    與此同時,app論壇中出現了一個高亮的熱門帖子。
    【一人血書葉葉開鏡頭!我知道你在看!】
    1:友友們,快點頂起來啊,等葉葉出副本後,就能看到這個帖子。你們說我做的對嗎?
    2:給樓主機靈壞了。
    5:二人血書。
    6:三人血書。
    8:四人血書。
    ……
    500:10086人血書!
    副本內,鬼導演終於將新的劇本創作出來。
    他們的腦海中多出了一段內容。
    白秋葉將要脫離團隊,獨自去二樓的廁所裏。
    大家頓時擔心起來。
    不過他們擔心的不是即將獨自行動的白秋葉,他們比較擔心自己。
    白秋葉隻能按照劇本的要求,一個人上了二樓。
    二樓廁所。
    隻有半邊身體的白氣球隻能縮在馬桶裏。
    它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過了一會兒它聽見了腳步聲逐漸向廁所靠近。
    白氣球開始瑟瑟發抖。
    腳步聲已經進入了廁所,並且從第一個隔間門開始,慢慢地往最後一個隔間門前進。
    白氣球作為特約演員,接收到了接下來的劇情。
    它需要爬上廁所隔間門的天花板,然後爬到白秋葉的身後。
    伸出一隻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對她進行一個回頭殺。
    白氣球:“……”
    鬼導演你這個老六!
    白秋葉走進廁所之後,周圍一片死寂。
    原本總是在二樓廁所響起了哭聲,此刻也收得幹幹淨淨,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正在這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
    白秋葉轉過頭,看見了半張白森森的臉。
    白秋葉下意識揮刀。
    白氣球剩下的半張臉也沒了。
    白秋葉鬆了口氣,每次看到白氣球,她都嚇得半死。
    主要是白氣球長得太過寒磣,猛地看見它,是個人都會害怕。
    ‘除非那個人是個變態。’
    白秋葉在心中默默的說。
    她剛才向白氣球砍頭的動作太快,鬼導演還沒來得及給出下一步劇情,白氣球就已經出師未捷身先死。
    劇情頓時繼續陷入了凝滯中。
    白秋葉蹲下來給白氣球貼了兩張符,見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這才放鬆下來。
    她走出了走廊,心中開始數起她剛才解決掉的鬼物們。
    ‘女配角,男配角,白氣球應該是後來的監製導演。’
    ‘副本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一個在我門口上吊的鬼,那個應該是那部電影的男主角。’
    她算來算去,這棟洋樓裏還剩下的鬼,就隻有一個了。
    鬼導演。
    她好像總是會和導演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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