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民俗考察員(日更+2w1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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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村民還是把他們帶到了秀梅阿姨的家中。
“反正她也沒有其他近親, 家裏能用的東西都被拿走了,沒什麽貴重物了,你們自便吧。”村民說著要走。
他走到門口, 回頭提醒了他們一句:“但是你們要注意, 有些東西最好不要碰。”
白秋葉問:“什麽?”
村民說:“梅姨她什麽都不信,但是家裏又放著那些……就是供奉神的東西,比如香燭火蠟。”
屈憶寒覺得奇怪,問:“她都不信了, 為什麽家裏有這些。”
“原來你們不知道啊, 她是我們村子裏做香火生意的。”村民說, “她前段時間瘋了嘛,我們住在附近的懷疑,她是不是又要賺這個錢又不相信,所以把神給得罪了。”
村民補充道:“她一瘋, 這些東西其他人也不敢要了。”
白秋葉問:“梅姨人在哪裏?”
村民說:“瘋了的人誰知道她在哪裏啊。”
他說完突然嘶了一聲。
“說來也怪, 之前她每天都呆在家裏,如果不是我上門找她有事,都不知道她瘋了。”村民說,“怎麽今天突然不見了。”
他本身也不甚關心,隻是嘴上一說, 打了個招呼便往門外走。
屋裏頓時隻剩下了白秋葉四人。
現在是上午, 但是整個山腰村除了早上下雨後出了一道太陽之外, 又很快變得陰沉沉的。
秀梅阿姨的屋子裏沒人, 所以也沒有點燈,房間昏暗得像是已經到了晚上的七八點。
司徒獠走到窗戶旁邊, 想要把窗推開, 突然咦了一聲。
“她家的窗戶, 被封死了。”
其餘幾人聞言,立刻去到其他窗戶麵前。
隻見她家其他的窗戶也被封得死死的。
“有點奇怪啊。”王雍簡說,“其他村民家裏,也沒有封成這樣的。”
白秋葉說:“她是在躲著什麽,才把房子弄成這樣了。”
她說完,從臥室的床頭撿起來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背麵有貼過的痕跡。”白秋葉看向床頭上方的那扇窗戶,“窗戶邊上也有點黃色的印子。”
“她之前把這個符紙,貼到窗戶上了?” 屈憶寒說,“可是她貼來幹什麽。”
王雍簡想了想了一下,說:“會不會,晚上有鬼跑到她床頭的窗戶前往裏看,她把窗戶關上之後,鬼就跑到其他窗戶那裏偷窺。沒有辦法之下,她才把所有的窗戶釘死。”
屈憶寒順著他的話說:“結果還是不管用,鬼從門的縫隙
王雍簡說:“我餓了。”
屈憶寒說:“誰不是?”
司徒獠:“……”
他們昨天晚上根本沒吃上飯,婚宴上的食物,對他們而言都像白蠟做的。
王雍簡更慘,連口水都沒喝上,就直接吐了出來。
晚上去了孤娘廟,回來後又搞出吳家的大火。
好不容易吳若男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又遇到小情侶中的男人吊死在了牌坊上。
所以他們直到現在,都一直肚中空空。
房間裏頓時響起了接連不斷的咕嘟聲,是他們的胃在進行抗議。
就連司徒獠,也繃著臉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這時,他們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麵前的牆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影。
轉頭一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站在門口。
她大約有五十出頭,麵如菜色,兩個眼睛下都是黑眼圈,一副精神憔悴的模樣。
身上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衣服,一看就已經幾天沒洗過,而且在外麵蹭了很多灰,看上去有些狼狽。
她看見白秋葉他們在盯著自己,開口問:“你們是誰啊?”
白秋葉起初以為她是薔姐口中的秀梅阿姨,但當她開口的時候,又有些不確定了。
秀梅阿姨不是已經瘋了嗎,現在這個人,看上去理智十分正常,除了造型以外,不像個瘋子。
白秋葉問:“請問你是秀梅阿姨的朋友?”
那個女人說:“朋友?什麽朋友?我就是吳秀梅。”
白秋葉說:“我們聽村裏的人說你瘋了。”
吳秀梅說:“那些聽不見音樂的人,認為那些跳舞的人瘋了,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白秋葉幾人沒有想到,吳秀梅看上去不但沒瘋,並且說話還一針見血。
看來這個秀梅阿姨,成為村子裏麵的異端,並不單單隻是因為她不信神佛。
司徒獠問:“可是他們並沒有阻止我們來見你。”
“你們見不見我和,你們相不相信我的話是兩回事。”吳秀梅說,“就算你們來見了我,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不也是白搭嗎。”
“他們這麽對你應該有原因吧?”司徒獠問,“你和他們有什麽矛盾?”
吳秀梅說:“我不過是提醒他們,這個村子的末日就快來了。”
其餘幾人互相對視一眼。
如果大陰飛天聖母沒有辦法阻止,這個村子的末日在今天中午後便會開始。
從這個方向看來,吳秀梅並沒有說錯什麽。
“他們不喜歡這種話題,認為我在詛咒這個村子。”吳秀梅說,“但是,我如果會詛咒,又何必像現在一樣,堅持自己的想法,什麽都不相信呢。”
她說完之後,問白秋葉他們:“你們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
白秋葉說:“你沒有瘋。”
吳秀梅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我去給你們做個早飯吧,瞧你們肚子餓的,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伴奏。”
一旁的王雍簡頓時鬧了個大臉紅。
吳秀梅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走出了房間,往旁邊的廚房走去。
屈憶寒說:“姐姐,要不咱們現在去問她那個符紙怎麽解決?”
司徒獠看了她一眼說:“你真的以為,吳秀梅沒有瘋掉嗎?”
屈憶寒一怔:“她說話的時候顯得很正常,而且你們也——”
她話音一頓:“難道你們是在騙她?”
白秋葉點了點頭說:“她說話自相矛盾,既然不信,又何必在家裏麵貼上符紙。”
“如果四個你沒有見過的陌生人,在不經你允許的情況下,進了你家。”司徒獠說,“你會有什麽反應?”
屈憶寒想了想說:“我會很吃驚,而且會害怕,然後把咱們趕出去?”
司徒獠說:“然而吳秀梅看見我們的時候,表現得很平靜,也正是因為她表現的太過於平靜,所以她身上疑點重重。”
王雍簡也點了點頭:“而且她把門窗釘得這麽嚴實,如果隻是為了防盜,看見我們的時候又為什麽這麽淡定。如果不是為了防盜,就和她之前說的話不一樣了。”
一時間大家都覺得吳秀梅這個人似乎還藏著什麽事情。
白秋葉說:“剛才還沒有看完整個屋子,趁她做飯的時候再看看。”
四人重新在屋裏找了起來,他們看到了村民告訴他們的那些東西。
吳秀梅出售的那些香火紙錢都被放在一個房間裏,除此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紙人紙車紙馬。
屈憶寒說:“我懷疑大嬸準備的紙新娘都是從她這裏買的。”
王雍簡是和紙新娘接觸最多的人,他點了點頭說:“看這個畫工和製作手法,應該沒錯。”
白秋葉手底下按著一張平安符,走進這個屋子裏。
屋子的四麵牆旁邊都豎立著一個一個紙人,它們用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睛盯著房間門口的他們,看上去很是詭異古怪。
但除了視覺效果以外,白秋葉沒有感覺到這屋子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裏甚至沒有吳光宗家的雜物間來的可怕。
畢竟吳光宗家的雜物間裏還放了一具意外橫死的屍體。
“看上去沒什麽問題。”司徒獠說,“村民們有些以訛傳訛了。”
白秋葉說:“有問題的我們可能還沒看到。”
正在這時,白秋葉從一堆紙錢的
上麵繪製的圖案和她之前在廟門上麵看到的類似。
但是廟門上的那些,據薔姐所言,已經是兩年前貼上去的了。
經過了風吹雨打,上麵的圖案早已不再清晰。
之所以沒有出事,是因為在貼的過程中就已經將這道符的力量封在了符紙與門之間。
但這樣就導致了白秋葉沒有辦法根據上麵的圖案複刻。
再加上她沒有看明白,上麵寫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就算依葫蘆畫瓢,畫出來後也是一張沒有效果的廢紙。
此刻看到一張完整的參照物,白秋葉便伸手去拿。
突然間吳秀梅的聲音出現在房間門口。
“你們在幹什麽?”吳秀梅說,“不能進這道房間,再待在裏麵就請離開我的家。”
她對白秋葉幾人進入這間房間,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
即便是她才回家時,看到家裏站了幾個陌生人都沒有這種反應。
白秋葉他們聞言,隻能從房間裏走出來。
吳秀梅走進房間,仔細的環顧了一眼,還專門往白秋葉剛才伸出手的方向看了看。
見那張符還放在紙錢之下後,她便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
吳秀梅將房子的門關上,小心翼翼的用鑰匙鎖住。
她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說:“你們到客廳等著吧,飯菜我馬上弄好了,都是些粗茶淡飯,就將就著吃吧。”
她對白秋葉等人的態度,像是剛才的不愉快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四人來到客廳,坐到位子上後,王雍簡說:“那房間裏有什麽東西,她怎麽這麽在乎?”
屈憶寒拳頭攥著自己的四根手指揉了揉:“我怎麽感覺,找她要符,她根本不會理會我們。”
王雍簡說:“實在不行,我們就隻有用強了。”
白秋葉說:“不需要。”
王雍簡說::“她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精神有些問題,單單靠感化她,恐怕沒什麽作用吧。”
他勸說道:“雖然這樣做的確有些失德,但是這事關整個村子的安危以及我們的性命。”
“可以不用找她要符紙。”白秋葉說,“因為我已經拿到了。”
屈憶寒和王雍簡同時壓低聲音說:“臥槽。”
同樣的話,他們怎麽今天淩晨的時候才聽過。
王雍簡說:“這次換人裝逼了是吧。”
屈憶寒撓了撓腦袋:“她剛才進去的時候,明明檢查過那張桌子。你拿了東西,她怎麽會沒看見。”
白秋葉說:“我塞了一張其他符進去。”
王雍簡忍不住感歎:“直接用抗禦物換道具,你這是土豪啊。”
“不過我不能確認,我拿到的就是廟門上貼著的那種。”白秋葉說,“雖然看上去有百分之八十相似,但這種東西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屈憶寒納悶地說:“你說的那些符紙,我看哪一張都長得一模一樣,姐姐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她的問題問倒了白秋葉。
白秋葉不可能直接告訴她,她已經畫了十三年符,在這方麵還能算個老師傅。
白秋葉昧著良心回答:“其實我的藝術細胞讓我對這種圖案過目不忘。”
屈憶寒頓時高興起來:“啊!姐姐以前難道是美院的?”
白秋葉抽了抽嘴角:“是……是的。”
屈憶寒更高興了:“我是美術生!不知道姐姐讀的是哪個大學,萬一是我心目中的學校,那你就是我的學姐了。”
白秋葉滿腦門汗水:“這個這個……算是個人隱私,咱們還開了鏡頭,就不在這裏說了吧。”
屈憶寒嘟了嘟嘴:“啊……那好吧,等我們出了副本再說。”
王雍簡連連稱讚道:“牛啊,牛啊,我這人最崇拜的藝術家了。沒想到你們兩個都是。”
白秋葉用手背擦了擦鬢角:“不至於不至於……”
如果讓王雍簡看見她那些堪比腳畫的符後,一定會大為震撼。
一向對自己的畫工十分滿意的白秋葉,在兩人連番的吹捧中,逐漸找回了對自己的定位。
過了一會兒,吳秀梅端著飯菜出來了,還在說話的人立馬收了聲。
她做的是非常普通的農家菜,包子花卷,還有一盆魚粥。
菜放上桌後,白秋葉四人誰都沒有動手去拿。
吳秀梅也一點都不介意他們的反應。
她伸手拿起一個花卷,就著粥吃了下去。
很快,她吃完了一個花卷,魚粥也喝了半碗。
王雍簡的喉嚨滾了滾。
其他人雖然沒吃飯,但他們至少喝了水。
他連水都沒喝進去一口,是四個人中最慘的一個。
吳秀梅吃得很香甜,吃完之後也沒有其他反應,更沒有中毒。這讓他們被空蕩蕩的胃綁架的神經,更加瘋狂的叫囂起來。
王雍簡最先忍不住動手去拿。
他將一個包子塞進了嘴裏,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眼眶甚至有些紅潤。
在嚐試過昨天如同給死人供奉的口感之後,麵前的鋪茶淡飯仿佛成了珍饈美味。
白秋葉沒有動手去拿,她觀察了王雍簡半晌,發覺對方依然好好的,稍微放心了一點。
但她還是不敢肯定,撞了撞王雍簡的胳膊。
王雍簡正在埋頭猛幹,被白秋葉一碰,轉過頭來,嘴裏一邊咀嚼東西,一邊疑惑地看著她。
白秋葉壓低聲音說:“你有沒有頭暈腦脹,四肢發軟,手腳無力,伴隨心絞痛腸胃劇烈蠕動等症狀。”
王雍簡一聽愣住了,連嘴裏的東西都忘記咀嚼。
王雍簡說:“你說的這些症狀如果都在我身上出現,我可能不在這裏,已經去海裏了。”
白秋葉見他對答如流,又放心了一些:“你是我們中最倒黴的一個,連你都沒事,那應該是沒事了。”
王雍簡:“……”
好氣啊,但事實如此,他竟無法反駁。
等其他三個人都吃了,白秋葉這才開動。
吳秀梅煮的飯菜看上去平平無奇,竟然真的十分可口。
白秋葉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隻吃過一點瓜子、花生,頓時覺得自己幸福了許多。
很快桌上菜就被吃了幹淨,吳秀梅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吳秀梅問:“還吃得習慣吧?”
四人看著自己麵前的碗,一時間有些尷尬。
吳秀梅終於開口:“你們來找我是為了做什麽?”
白秋葉說:“我們來的路上,看到上山的路旁有一座孤娘廟。”
吳秀梅的表情一怔:“確實有這麽一座廟,怎麽了?”
白秋葉說:“廟門上貼了很多符紙,不知道它的作用究竟是什麽。”
吳秀梅說:“那東西都是假的,沒必要知道。”
屈憶寒撒了個嬌說:“阿姨,我們來這裏是為了考察當地民俗的。你就當給我們提供素材,說說好吧!”
吳秀梅的眼神在看向屈憶寒的時候,變得和善了一些。
“我聽說那種符紙,不是一般那種用來辟邪保平安的。”吳秀梅說,“它主要是用來鎮壓。”
吳秀梅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東西都是騙人的,我也隻是聽聽。”
她又問道:“不過那座廟離山路有一點距離,你們難道走到了廟門口?”
屈憶寒點了點頭。
白秋葉見吳秀梅對屈憶寒的態度很好,於是在桌底踢了踢屈憶寒的腳尖。
屈憶寒立馬領悟到了白秋葉的意思。
她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對吳秀梅說:“阿姨,你家有保留那種符紙嗎?”
吳秀梅的表情瞬間冷淡下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她情緒的變化讓屈憶寒有些措手不及。
屈憶寒說:“我們,隻是想問問,拍個照,然後放在書上。”
吳秀梅搖頭:“這東西在兩年前已經用完了,我家裏沒有。”
在座的四人都知道她在說瞎話。
畢竟他們剛剛才在那間堆了紙錢和紙人的房間裏,看見過這張符紙的邊邊角角。
吳秀梅肯定有很多,隻是她不想給出來而已。
屈憶寒又厚著臉撒了幾次嬌。
然而吳秀梅對她無動於衷,並且再次強調,她沒有他們索要的東西。
事已至此,他們隻能告訴吳秀梅實話。
白秋葉說:“孤娘廟外麵的符紙,已經被破壞了。”
吳秀梅的聲音顫抖起來:“你們說什麽?!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白秋葉說:“今早淩晨。”
吳秀梅像被閃電劈中一般,先是愣在原地,緊接著她突然伸手抓自己的腦袋。
她的頭發在自己撕扯的過程中掉了兩把。
白秋葉甚至能看見她頭上隱隱滲出的鮮血。
但吳秀梅對此並不在乎。
她看上去有些歇斯底裏,和村民說的瘋狂沒有什麽兩樣。
“怪不得,怪不得!”她說,“我就說了,這裏早晚會出事!”
屈憶寒想要伸手去拉她,卻被她一巴掌拍開了手。
她低聲咆哮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眼神從恐懼和混亂變得冷漠。
吳秀梅問他們:“你們想要符紙?”
白秋葉點了點頭:“是的。”
吳秀梅說:“我不會把符紙給你們的,這村子就應該在這次厄難中摧毀。”
她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表現。
在短短的瞬間,看上去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在和他們對話。
‘雙重人格?’白秋葉心中懷疑。
如果是雙重人格,那吳秀梅之前那些自相矛盾的話,以及村裏人以為她瘋了,但她實際沒瘋,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吳秀梅說:“我不會幫助你們的,你們可以走了。”
白秋葉說:“但當初,村裏的人把符紙給你,不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你能公正的作出決定嗎?”
吳秀梅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你是聽誰說的?他們把符紙給我,也隻是因為這東西放在他們那兒,就是大逆不道。”
白秋葉明白她在說什麽。
村裏相信大陰飛天聖母的人,同時也懼怕著祂。
他們繼續要大陰飛天聖母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又不想承擔大陰飛天聖母存在的風險。
所以他們才將那座廟的大門封住。
但是封印大門的人一定不能是信仰大陰飛天聖母的人。
即使他們心中,隻希望那座門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打開。
但麵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更不能親手做出限製大陰飛天聖母進出的事情。
所以,這些人才需要挑選一個不信仰大陰飛天聖母的外人,來替他們做這件事情。
相信另外兩個神的,是他們的對手,肯定不能將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對方。
這麽看來吳秀梅還真是第一選擇。
白秋葉隱約感覺到,吳秀梅說不定就是因為保管了這些東西,才變得這樣奇怪。
吳秀梅再次吵鬧起來:“你們快點走。不要和我說話了!”
吳秀梅說完之後,從牆角拿了一隻掃把,像趕鴨子一樣往他們身上揮來。
白秋葉幾人被趕出了吳秀梅家時,王雍簡的屁股還挨了一掃把。
王雍簡氣急敗壞地說:“不是,這阿姨怎麽老是打我!”
白秋葉理性分析:“可能是吃了她家太多大米。”
屈憶寒說:“現在怎麽辦,我們隻拿到了一張符紙。但是一張符紙也沒用吧,我記得那扇門上貼著的,肯定超過了三十張。”
王雍簡說:“她不給我們符紙,難道要我們自己畫嗎?”
司徒獠說:“我有一些防禦物,說不定可以替代那些符紙派上用場。”
白秋葉看了一眼司徒獠,心想司徒獠真拿出從50 60級副本裏帶出來的防禦物,恐怕隔著門就能把大陰飛天聖母給殺掉。
但他們不能這樣做,否則主線斷掉,會導致他們進不了第三天的裏副本。
白秋葉說:“可以畫。”
見三人朝自己看來,白秋葉說:“你們忘記了我的天賦嗎?”
王雍簡十分捧場的說:“天才小畫家?”
白秋葉:“……總之我們自己來畫吧,我可以教你們。”
她並不指望其他人畫的符能起到作用。
因為這東西是要看日積月累的功力積累。
功力並不是指一個人的實力有多強。
就算是司徒獠,如果沒有常年對符紙的感應,就算畫的再工整,出來的也隻是廢紙一張。
所以最終能派上用場的多半都是她自己畫的。
之所以要讓他們一起來,隻是為了麻痹直播間裏的觀眾。
司徒獠聞言沒有意見:“那就先用這些符紙貼門,我在路口放一件抗禦物保險。”
王雍簡說:“我看不懂這些線是往哪裏拐的,你要是教不會,可別急。”
商量好對策,他們還得去找工具。
白秋葉又拿出一包朱砂粉:“我從吳秀梅家裏帶出來的,本來還想拿點紙錢,用那個可以作為符紙的底,但是體積太大,容易被吳秀梅發現,所以我才沒有帶出來。”
王雍簡說:“昨天我們在吳家分開的那段時間,他們把我帶到二樓最裏麵的那間房,讓我穿了衣服之後還讓我燒了一些紙錢。”
屈憶寒說:“可是吳家現在已經燒的精光,到哪裏去找那些紙錢。”
白秋葉說:“去找那個大嬸,指新娘也是她準備的,紙錢多半也是。”
他們一打聽就找到了大嬸的住處,她家住在村北,比吳光宗家裏的條件差了一些,修的是普通的平房。
農村的門一般不會關,他們過去的時候,大嬸家的門也敞開著。
大嬸在院子裏喂雞,看見他們來了,嚇得連忙衝進屋裏,要把門關上。
王雍簡一個箭步衝上前,用手拉住門邊。
大嬸一臉驚慌失措的說:“你們來幹什麽呀!”
王雍簡說:“大嬸,今早還姑爺姑爺叫的這麽親熱,現在怎麽這樣無情無義。”
大嬸掰不過他,隻能放棄,鬆開了門把,說:“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把若男的牌位送到我家裏。”
王雍簡說:“我把吳若男送走了,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怨氣。”
大嬸聞言有些尷尬地說:“啊……是這樣啊……姑爺你人真好。”
她鬆了口氣,說:“既然沒什麽事了,姑爺你們來我家幹什麽?”
白秋葉說:“我們想借點紙錢。”
“紙錢?”大嬸立刻警覺起來,“你們借紙錢幹什麽?”
白秋葉說:“給若男燒點路費。”
大嬸幹巴巴笑了兩聲:“哈哈哈哈,看我這記性,侄女兒上路,竟然忘了給路費。”
她轉身往屋裏走,一邊說:“你們等著,我給你們拿出來。”
白秋葉說:“不用了,我們自己來拿吧。”
她說著走進了大嬸的家,其他人見狀也跟了進去。
大嬸連忙叫住他們:“誒,你們這是幹啥呢,怎麽突然就闖進來了。”
白秋葉說:“實不相瞞,我們還想再借你家的桌子一用。”
大嬸瘋狂擺手:“不行不行,你們還是回旅館吧。”
正是因為從這裏回旅館又要花十幾分鍾,再從旅館去到村門口,又要花十幾分鍾。
這一來一去,時間都快到中午了。
白秋葉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其實吧,你家姑爺剛才撒了謊。”
大嬸的表情一怔:“什麽?”
白秋葉說:“他雖然送了吳若男走,但是若男她不想走啊,她說必須給她供奉了吳光宗家八個親戚的心髒,她才肯離開。”
大嬸聞言,瞬間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臉色變得煞白。
“若男啊,我以前對你怎麽樣,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你出事之前我可沒說過你半句壞話呀!”
“你這樣對嬸子,嬸子真的太傷心了。”
白秋葉打斷了大嬸的幹嚎。
“在流言蜚語中視而不見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再說了,她已經變成厲鬼,聽不進去話的。”白秋葉將腦袋伸向大嬸耳旁,“她要的隻是沾了吳家血液的心髒而已。”
大嬸嚇得一下倒在了座位上。
她認命的說:“你們說怎麽辦?我都答應!”
白秋葉說:“借一個房間給我們,我們絕對讓若男不來挖你的心髒。”
大嬸連連點頭,把他們帶到一個房間:“紙錢也在裏麵,隨便你們做什麽。”
白秋葉說:“我們搞定之前,你可千萬不能進來呀。萬一進來的時候,剛好撞到若男的鬼魂怎麽辦。”
大嬸聞言,一溜煙跑了。
白秋葉從地上的蛇皮口袋裏拿出了一疊紙錢。這些之前都是沒有開過口的,顏色也黃澄澄,像是一張放大了的符紙。
她把之前平均分給了其他三人。
房間裏居然還放著蘸水筆,白秋葉還以為這次的符又得用筷子之類的東西畫。
她拿著那隻筆,沾了朱砂,對照著從吳秀梅家中帶出來的符籙,嚐試著畫了一張。
其他三人見白秋葉畫的輕鬆,也躍躍欲試地下了筆。
隻是他們畫到一半,就覺得胸口發悶,有些喘不上氣來。
就連司徒獠,也隱隱約約有些不適。
白秋葉抬頭對他們說:“跟我畫,一筆一筆的來。”
直播間的觀眾對這一幕場景充滿了疑惑。
[請問我是在看什麽書法課堂嗎?]
[除了筆仙以外,我沒有想到會在副本中看到其他畫畫的場景。]
[李小草好像很熟練啊。]
[這手法──不愧是美院的啊。]
[不是……她畫的東西看上去跟用腳畫的一樣醜,確定真是美院的?]
[說實話,屠一畫得更賞心悅目,就是沒有李小草的有衝擊感。]
[可能是醜得有衝擊感吧。]
[不不不,你們沒有領會到這醜東西中蘊含的力量。]
[不是很想領會。]
白秋葉他們畫了一個小時,一共收獲了50張符。
其中有12張是王雍簡和屈憶寒畫的。
這些都是無法派上用場的廢符。
剩下的38張裏,她畫了25張。司徒獠畫了13張。
令她驚喜的是,司徒獠畫的13張裏麵,竟然有3張可以用。
屈憶寒擔心的問:“時間快到了,這些夠嗎?”
白秋葉說:“夠了夠了。”
她畫的符,對付一個35級的副本boss,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就算有問題,她還有pnb和c。
收好東西後,他們便離開了大嬸家。
遠遠的回過頭,看見大嬸跟送瘟神一樣將他們送走。
經過牌坊離開村口時,白秋葉抬頭看了一眼牌坊上方。
那個男人吊死的地方,閃過一道黑影。
但當她認真看過去的時候,剛才的影子就跟幻覺一樣無影無蹤。
司徒獠問:“怎麽了?”
白秋葉說:“我看見有一個影子。”
司徒獠說:“應該是他。這個村子太詭異,他死在這個村裏,多半不得安寧。”
白秋葉點了點頭:“希望今天晚上送肉粽的時候不會出問題。”
然而誰都知道,這個60生存券的工作哪有這麽輕鬆就完成。
或許是身上帶著符紙的緣故,路過亂葬崗的時候,連一絲陰氣都沒有感覺到。
走了許久,他們終於趕在正午之前來到了孤娘廟。
白秋葉探頭往廟的方向看,隻見廟門緊閉,似乎還保持著他們昨天離開時的模樣。
“太好了,裏麵的東西沒出來。”屈憶寒拍了拍胸口說,“說實話,我有點害怕那東西。”
王雍簡也點了點頭:“比起吊在廟頂的屍體,大陰飛天聖母才是最恐怖的。”
一時間他們都回憶起了昨天離開這座廟時,最後看到的那一幕場景。
原本一動不動的神像,居然像活過來了一般,從神壇上爬下來,如同一隻變異的大型蜘蛛。
當他們從山路上走到廟旁邊的時候,便停止了討論。
雖然還沒有到正午,但大家還是擔心,大陰飛天聖母會在他們貼符紙的時候突然衝出來。
所以都屏息凝神,盡快將符紙貼在門上。
一共二十三張符紙,每人分了五六張,七手八腳的貼起來。
很快他們就把所有的符紙都貼好了。
有了這層保障之後,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底氣了許多。
王雍簡說:“既然搞定了就回去吧。”
屈憶寒也長籲一口氣:“之前來的路上,右眼皮一直在跳,我還以為會鬧出什麽岔子。”
王雍簡說:“不用擔心,這不是搞定了——”
他的話說到半截突然頓住了。
隻見孤娘廟的屋頂上,突然探出了一隻手指長到詭異的大手。
那隻大手就扒著屋頂的最高處,似乎想要從屋頂的另外一邊爬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