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哥挨了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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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可惜不等新的好消息傳來,一通電話就打斷了王玉堂他們的研究。
    “你說什麽?”
    王玉堂舉著話筒,感覺怒氣是直衝腦門,呼吸都不禁沉重了起來。
    “大哥挨了黑槍,正在醫院手術那,老六你快回來吧!”而在電話另一邊的馬猴則是帶著哭腔的解釋。
    “先別嚎了,怎麽回事給我說清楚。”
    “今天弟妹上街買東西,坐了我的黃包車,大哥正好沒事就一塊跟著去了,我們走到江畔路附近的背街時,突然一輛車擋住了我,車上下來幾個人就想拉著弟妹走,我和大哥肯定不幹呀,結果就打起來了,然後他們就動了槍。”
    “那你和小妖沒事吧?”
    “我們沒事,可大哥挨了兩槍,要不是附近恰巧有巡捕,隻怕我們也得完蛋。”
    “你們的槍那?都沒用嗎?”
    “大哥說這陣子挺太平的,所以、所以我們就有沒帶在身上......”
    “我馬上去醫院,我出現之前你給我死守,一步都不許離開。”
    匆忙扔下電話,心亂如麻的王玉堂就穿著白大褂,直接衝出了化學樓。
    這段日子真是過的太過安逸了,導致所有人都忽視了潛在的威脅。
    萬香菊和西蒙已經多次催促,想要新的國王片。
    老猶太和張副校長也一直在打聽青黴素的具體進度。
    楊團長還說要請王玉堂聽戲。
    就連鮮花廠都希望王玉堂能再過去幫忙,確定下來香皂的製造流程,可誰知王玉堂卻實驗癮上頭,一心想把青黴素菌株的事情徹底搞定。
    這個時代真是一刻都不讓人放鬆呀!
    車子發瘋般的狂飆,趕到醫院時恰巧趕上老煙的手術結束,醫生告訴王玉堂這兩槍都沒打到要害,沒有生命危險,接下來老煙隻要安心的靜養就行了。
    明顯鬆了一口氣。
    當王玉堂抱住嚇壞了的小妖,努力的安慰她時,方卓督查居然出現了,身後還跟著幾個製服警官,這還真是出乎意料。
    “王先生方便的話,咱們這邊聊聊?”
    方督查發出了邀請,王玉堂隻能放開小妖,跟著督查來到了一旁。
    “巡捕房的兄弟做事了,發現車子是偷得,車上的指紋被擦拭的很幹淨,絕對是老手幹的。”
    方卓淡淡的說道,可他沒想到王玉堂會表現得如此平靜,看著似乎都有些冷漠了。
    “我朋友說他們打鬥了半天,能按照畫像出懸賞嗎?”
    “試試看吧,我回頭就叫巡捕房的畫師過來一趟。”
    “多謝。”
    “王先生最近有沒有跟什麽人結怨?”
    “沒有,上次有人來找我的麻煩,就是鮮花廠的那次,方督查不是已經結案了嘛!最近我人都在實驗室忙,想跟人結怨都沒有機會。”
    “那你的朋友,哪位姚小姐那?”
    “我待會兒問問看好了。”
    王玉堂正待走開,沒想到方督查卻再次叫住了他。
    “王先生,最近市麵上的國王片已經炒賣到兩根大黃魚一片了,奇貨可居也要適可而止,小心懷璧其罪呀!”
    “......多謝提醒。”
    返回到小妖身邊,王玉堂詢問了一下,可惜卻沒啥結果,那幫人動手時黑巾蒙麵,恐怕就算是畫師來了也無能為力。
    既然沒有線索,那方督查留下兩個巡警就走了,王玉堂他們就一直守在老煙的病房裏麵。
    到第二天中午,失血不少的老煙這才悠悠轉醒,而他跟王玉堂說得第一句話就是:“窩棚窄街上的人找上門了。”
    “啥?春爺骨頭渣子都爛沒了,他的手下還在找咱們?”馬猴是頭一個不信,氣的王玉堂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會錯,跟我交手那小子我記得,當初殺春爺時我就和他交過手,多年的拳腳路子是騙不了人的。”
    老煙人雖虛弱,可語氣卻非常肯定,眼中還帶著一股煞氣。
    “那他們對小妖下手,盯上咱們也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玉堂這段日子一直在同濟大學忙,那地方他們進不去,所以就把主意打在了小妖身上。
    “女馬了個巴子的,我這就召集兄弟,帶人去滅了窄街。”暴躁的馬猴直接就想要反擊,可王玉堂卻明白事情哪有那麽簡單,既然綁人失敗,隻怕春爺的手下不是躲起來就是在等著自己送上門去。
    “三哥你先別急,有件事我需要你去辦。”
    “哎呀老六你就直說吧,水裏火裏我都不眨一下眼睛。”
    “好,三哥你立刻去鮮花廠,告訴齊叔和秀雲多加小心,謹防有人趁機破壞。”
    “啊?就這事呀?”
    “還有,告訴老虎灶的四哥,看好春藤巷和老虎灶,叫江嫂和囡囡到醫院來,咱們的人盡量不要分開。”
    “那我這就去......”
    馬猴前腳離開,王玉堂後腳就開始在病房中踱步、權衡。
    挨打不還手。
    這絕不是王玉堂的性格。
    關鍵是怎麽才能徹底解決問題,並且不會招惹來巡捕房的關注。
    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是,這次的襲擊和上次是不是一夥人?
    背後有沒有慶幫或排教的參與?
    慶幫在上海灘的三萬門徒可不是開玩笑的,一人一拳王玉堂等人就變成肉泥了。
    還有上次在鮮花肥皂廠吃癟,損失大批人手的排教,要論恨自己的話,他們也肯定位列前茅。
    想來想去,王玉堂認為自己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現在與其說是反擊,倒不如借勢自保。
    不過要說身邊最利最方便的,肯定還是方卓方督查的巡捕房,那才是一把真正的好刀......
    當王玉堂在心裏不停的完善細節時,黃浦江邊一處普普通通的碼頭上,螞蟻一般的扛夫正在努力卸船。
    窄而長的跳板上,扛夫們兩兩一組,穿著單薄的衣服,用粗大的竹竿將船上的木箱挑下來,整齊的在碼頭一角落好。
    幾個嬉皮笑臉的男人坐在旁邊的八仙桌上,一麵喝著熱茶、一麵監視著扛夫幹活兒。
    “手腳都麻利點,這船貨兩個小時必須幹完,多一分鍾,老子下次就不用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