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除了張副校長外還帶著有兩個陌生人，不過他們都全程黑著臉，就差在腦門刻上興師問罪的字樣了。
    “我在，張校長來的正好，我需要一些實驗材料，能不能麻煩盡快給解決—下?”
    王玉堂也跑到了門口來，表麵上看著是迎接，不過隨時也能變成阻攔。
    麵對王玉堂的笑臉，張副校長有點尷尬，迅速就岔開了話題。
    “王先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校生物係的係主任，這位是負責後勤的李科長。”
    “二位好，不好意思，我正在做實驗呢，所以就不跟你們握手了。”
    王玉堂舉起戴著膠皮手套的雙手搖晃了兩下，誰知那位係主任就冷冷的接過了話茬。
    “王先生這麽忙，那我就長話短說了，這幾天你們到底在進行什麽實驗?為什麽消耗了這麽大批的材料，尤其是培養皿，搞得我正常教學都進行不下去了，我要正式抗議。”
    “抱歉，實驗內容保密，係主任先生總不會懷疑我盜賣碳粉、小蘇打或是酸水、培養皿吧?”
    “我沒說倒賣，可你們幾個人用了幾百套培養皿，幾百套呀!”
    “嗬嗬嗬，你大可看看，它們都在架子上，如果不是實驗室太小，我還想再用幾百套那。"
    麵對興師問罪的係主任，王玉堂僅僅是側身，把那些架子露出來，對方就立刻被震驚了，變得張目結舌起來。
    “咳咳，王先生，各個係實驗室的材料調配，不才由李某人負責，你要的碳粉、小蘇打，學校的庫存不多了，還要兼顧各個係的教學，隻能請王先生暫時忍耐了。”
    生物係主任敗下陣來，後勤科長又繼續接力，於是王玉堂的視線可就瞬間掃了過去。“我這個實驗室的消耗，不是由金池館負責嗎?材料不夠就去買，反正我的實驗不能停。”
    “王先生請自重，你這裏要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有些隻能從海外進口，就算金池館負擔費用，那也是需要時間采辦的。”
    李科長的嗓音拔高了，但他萬萬沒想到，王玉堂似乎忘了自己戴手套的事情，居然伸出小手指就挖了挖耳朵，臉上還浮現出輕佻、不耐煩的表情。
    “張校長，我在進行什麽實驗你清楚，這個實驗的意義你也清楚，先不說西蒙先生那邊，作為一個中國人，你真的要因為花錢而阻止我嗎?”
    “這個......”
    張副校長果然架不住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
    “信口雌黃!青黴素是誰想研究就能研究的嗎?西方那麽多學者、大師都在默默的摸索，我勸王先生就不要湊熱鬧了，當心沐猴而冠、徒增笑耳。”
    李科長此言一出，王玉堂就真的生氣了，他也懶得跟這種人囉嗦，直接就放了一個大招。
    “國王片聽過嗎?我研究出來的。”
    “啊?你?”
    “我還花了一個月時間，找到了生產水楊酸的新原料。”
    “金池館那邊......”
    “你以為西蒙先生為什麽肯出麵幫我借這個實驗室?”
    “......撞大運罷了，我就不信你.....”
    “廢話少說，打個賭吧，一個月之內我要成功分離出青黴素菌株，輸的人就無條件答應贏得人一個條件。”
    “好!我就跟王先生賭了。”
    “那記得保障我實驗室的所有消耗，不然就是你徇私作弊。”
    “你.....”
    “嘭!”
    利落的關門之後，王玉堂就故意大喝起來。
    “不就是失敗了400次嗎?有誌者事竟成，你們都想被那些家夥看扁吧?”
    剛剛也憋了一肚子氣的漢斯幾人，這下就算是徹底被點燃了，抿著嘴唇、呼呼喘粗氣，腳步沉重的回到了試驗台......
    賭氣果然也是一種強大的動力!
    十天後，王玉堂他們失敗到1100多次時，第一株青黴素菌株被發現了，整個實驗室都籠罩在一片狼嚎聲中。“耶耶耶耶!埃迪咱們成功了，咱們就要變成大富翁了。”
    “金燕你掐我一下，讓我知道這不是在做夢。”
    “大傻瓜，咱們現在應該去找張副校長、去找李科長，讓他給咱們斟茶認錯......”沒想到金燕這小丫頭還挺記仇的。
    不過王玉堂的心情也是大爽，關鍵的尋找結束了，剩下就是提純的問題了，他腦袋中有好幾種方式，所以想要實現量產是指日可待。
    但是當漢斯他們一塊催促，希望王玉堂馬上把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公布出去時，王玉堂卻有自己的考量。
    “你們都高興完了吧?高興完了繼續幹活兒吧，咱們還要進行第1200次實驗那。”
    “啊?還要實驗?咱們不是已經找到菌株了嗎?”
    漢斯舉著一個培養皿，那裏麵的金黃色物質消失了一塊，這個就是青黴素殺菌效果的最佳證明。
    “找到菌株隻是第一步，關鍵是要找到高產菌株，同類型的菌株之間，那產量也是有天壤之別的，等進入量產階段，這個差距就會非常明顯的體現出來。”
    想都沒想，王玉堂隨後就解釋了一句，但是漢斯他們聽了卻麵麵相覷。“王先生?你對青黴素菌株，好像是非常的熟悉呀?”
    馬昭這個耿直的孩子，心裏想什麽就直接問了出來，這下王玉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我熟悉不對嗎?我留洋時就接觸這方麵的論文，現在天天泡在實驗室不說，回到公寓我也會繼續研究，我花在青黴素上的時間至少是你們的230倍，我不應該熟悉嗎?”
    “明白了，那咱們就繼續吧，一定會找到高產菌株的。”
    聽完王玉堂的自白，馬昭眼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跑去架子上取來新的長毛雜菌就開始操作。
    幾個月時間相處下來，馬昭這小子成長了許多，王玉堂相信隻要稍加訓練，未來他自己研究、製造青黴素肯定沒問題。
    所以王玉堂也是有意識的給馬昭補課，開小灶，教導他一些跨時代的製藥工程理論。
    所以這個傻小子也算是王玉堂默認的半個入室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