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人數遠遠超標，可王玉堂還是心軟了，直接叫悶頭敞開大門，將這些人統統都放了進來……
    6畝左右的土地上，500平的大廠房有兩間，300平的廠房有一間，另外還有一些零散的木屋，圍牆之內它們是一塊構成了肥皂廠的布局。
    突然間要容納這麽多人，混亂和嘈雜是難免的，還好還有老煙他們協助，那幾個和老煙相識的男人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工頭。
    走了那麽遠的路，歇下來第一件事肯定是吃飯。
    每人一個二兩的玉米餅子，一碗半斤左右的稀粥，幾根鹹菜。
    這樣就已經讓流民、乞丐們沸騰了，跑來向王玉堂磕頭的人是絡繹不絕。
    吃過飯就開始登記，耐心的詢問每個人的特長，隻要是認字的，立刻就會被重點培養。
    王玉堂直接把那間300平的廠房撥給他們當做宿舍，眨眼間破衣爛衫、鋪蓋卷、扁擔籮筐就堆滿了那裏，甚至還有人因為爭搶地盤而打了起來。這種時候老煙他們建立的保安小隊可就派上用場了。
    分開人群、找到起刺兒的人。
    扇了幾個耳光，扔出去一堆破爛，轟走了兩個最豪橫的，其餘人立刻就變得猶如綿羊一般溫順了。
    當晚王玉堂就把工人分成四個大隊便於管理，同時也深深感覺到了自己善心的代價。
    肥皂廠湧來410人，可是真正能派上用場的男工不過70，女工90，剩下老人孩子不說還有不少的病人，而且人人瘦弱，想要進行正常的生產都不容易。
    每天光養著這些人就要花不少錢，麵對這樣的壓力王玉堂隻能是盡快組織生產。
    於是在當晚，王玉堂就帶著工頭和男工熟悉廠裏的設備，教給他們安全常識，還有製造肥皂的流程。
    這一點王玉堂倒是早就想好了，鮮花廠的產品將會分為三類，最簡單的肥皂就是油脂加上堿水，完成反應後入模晾幹，售價兩毛錢一塊，針對的是廣大的上海市民。
    高級一些的則是香皂，過濾油脂加氫氧化鈉加色素加香精，這個就能買到2塊錢一塊了，直接瞄準了上海灘中產人家的太太小姐。
    頂級產品自然是牛奶精油香皂了，經過包裝宣傳之後，王玉堂很有信心把這個買到20塊錢以上，為鮮花廠賺取最大的利益。
    就眼下這波工人，肯定是不用指望他們的技術了，隻要能把最簡單的肥皂弄出來，王玉堂就燒高香了。
    可惜在這之後的幾天，王玉堂的心思還真沒在生產上。
    他做了很多福利性的工作，比方說安排所有工人理發洗澡去虱子，給他們置辦過冬的衣物，弄來木料將廠房改建，把裏麵變成了三層高的格子間，好不容易才把400多人都塞了進去。
    隻可惜在這個過程中，王玉堂卻遇到了許多想象之外的事情。
    過冬的衣服剛發下去，就有人偷了別人的逃走，然後那些衣服很快就出現在了附近的當鋪裏麵。
    吃了兩天飽飯後，有人的懶惰習性就發作了，寧可躺在空地上曬太陽，也不願意幫把手去改建他們自己要居住的格子間。
    還有更誇張的，居然聯係外人來肥皂廠偷東西，光是偷東西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要放火來製造混亂。其他類似於裝可憐、欺負人、騙錢之類的小把戲簡直是數不勝數。
    關鍵時刻還是老煙帶著保安小隊雷霆處置，一通棍棒教育，拳腳說服，狠心把打到半死的家夥扔出大門後，鮮花廠的風氣才終於維持肅靜……
    “咕嘟咕嘟咕嘟.....”
    一人多高的鑄鐵大罐中，油脂和喊水已經充分的混合了，在同時一股難聞的氣味彌漫了整個廠房。
    因為上升的熱氣影響視線，王玉堂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探頭觀察，而這就是一種很危險的舉動，後麵悶頭是死死扯著王玉堂係在腰間的繩索。
    “火候差不多了，攪拌。”
    王玉堂終於下達了指示，立刻十多根竹竿就探到大罐中搖擺，確保不會有沉澱，所有液體都可以充分的混合。
    抓起脖子上的毛巾，王玉堂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後，衝著附近的工頭就大叫了起來。
    “混合的比例是多少?”
    “油脂三份、水一份、堿水五分之四份。”
    同樣大汗淋漓的一個工頭回答，這是製造肥皂的基本，是必須要背下來的配方。
    “你來說，原料混合要攪拌多長時間?”
    “至少六個小時。”
    “該你了，加熱要控製在多少度.....”
    王玉堂不停的發問，那些工頭、工人則一一作答。好像這種機械記憶隻要你肯下功夫，那就沒有記不住的。
    大致問了一圈下來，王玉堂還是比較滿意的，可誰知他剛一轉頭，突然就像瘋了一樣的衝上去，不但把一個工人從大罐邊的木架上扯下來，還抬手就是啪啪啪好幾個耳光。
    頓時所有人都被王玉堂的舉動嚇到了，連手上的攪拌動作都停了，完全不明白王玉堂怎麽會生這麽大的氣。
    “幹活的時候不許超過圍欄，必須係上安全繩索，我說沒說過?說沒說過?”
    “老板我錯了，我就是想看清楚—點。”
    “看個屁呀，你一腳踩空掉進去，救都救不了你。”
    “哇啊......"
    又狠狠的扇了幾下，王玉堂還是感覺教育的力度不夠，於是就把悶頭召了過來。半個小時後，鮮花廠所有工人都集中到了車間裏，氣氛是非常的沉悶。
    很快他們就看著王玉堂把一頭活豬搬上架子，然後一腳踹入了滿是肥皂溶液的大罐，發出了噗通─聲悶響。
    “嗷嗷嗷......”
    萬萬沒想到，平時隻會哼哼唧唧的肥豬，竟然能發出如此淒厲的叫聲，嚇得眾人是急忙後退。
    接著一臉冷笑的王玉堂則舞起大鐵鉤，將那頭豬勾住並撈了出來，結果大家就看到了死豬身上大大小小的水泡，全豬表皮都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紅色，還他女馬的揮發著陣陣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