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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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葉嘉反應了會兒,意識到她說的是已過世的景王。
說起來,關於景王府的舊人,葉嘉至今為止也就見過一個。叫什麽她早已忘了,似乎是景王府的老仆。偌大的景王府不可能不剩幾個舊人,隻不過往日餘氏從未提及。難得有親人寄信過來,餘氏高興之餘忍不住抹眼淚。拉著葉家說起了景王府的舊事。
景王是先皇第七子,乃先皇淑妃所生。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隻有兩個。一個是十一皇子,十七歲時病逝於深宮。隻剩下一個妹妹,也就是餘氏所說的錦雲,九公主。先皇在世時九公主算不得受寵,但因淑妃娘娘在世,所以在皇子公主之中也算不上不下。
景王府出事時她早已遠嫁多年,所以並未受到波及。
這麽多年,九公主並未跟景王府舊人聯絡過。但畢竟是血親,九公主未出嫁前與餘氏的關係也算和睦,她的信件遞來餘氏當然會高興。
葉嘉聽說了這裏頭的關係,沒什麽觸動。不過餘氏高興,她便也耐心聽著。
“九姑姑此次來信,所謂何事?”葉嘉等餘氏情緒緩和了,慢慢地開了口。雖然這麽想有點不近人情,但景王府出事時不出現,周憬琛拿下燕京倒是記得給周府傳信,這九姑姑估摸著也是個精明人。
餘氏也沒說話,隻是將信地給葉嘉。
葉嘉接過來一目十行。
信本身不厚,也就兩頁紙。沒什麽內容,大致是問候。問周家在北庭過得可還好,以及告知一點她在贛州的情況。九公主是沒有封地的,她下嫁以後隨夫在贛州任職。大燕沒有駙馬不得入仕的規矩,九駙馬是贛州的刺史。信中著重點了她與刺史有兩女一子,長女娉婷,年方十五。
葉嘉目光在這一行字上落了落,幽幽地勾起了嘴角:“娘,九公主家的表妹似乎及笄了。”
餘氏抹眼淚的手一頓,抬起了頭。葉嘉能看出來的東西,餘氏自然也看得出來。不過餘氏可沒有親上加親的想法。允安已經娶妻,嘉娘比親兒子還得她心意,自然是完全忽略了九公主那句話。
“及笄了,嘉娘你且代娘跟允安給你姑姑回一封信便是。”
餘氏當初與景王成婚,府中是有側妃和侍妾的。那是大燕皇室的規矩,皇子在出府之前宮裏就會給備上教人事的司寢宮女。出宮開府之後,儲秀宮也會給各個開府的皇子配備侍妾。甚至迎娶正妃,側妃也會先半個月進門。不過景王這人性情與旁人不一般,是個鍾愛妻子之人。
府中侍妾隻有兩個,其餘的都被景王擋了回去。成婚之後,他也幾乎隻願意宿在餘氏的房裏。隻有淑妃娘娘幹預的情況下,才會去一回側妃的屋中。
嫁入皇室,餘氏自然不敢有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但心裏卻是希望自己子女能過沒有外人摻和夫妻情分的日子的。隻有夫妻和睦,家中才會和睦。
“你替娘跟允安,給你表妹選個及笄禮寄送過去。”餘氏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茶,淡淡道。
葉嘉瞥了一眼餘氏,笑了笑,點頭:“行,不過咱們東鄉鎮也沒有太好的東西。屆時往表妹不要怪罪。”
“怪罪也無妨,”餘氏擺擺手,“咱們家如今捉襟見肘,勉力而為。”
葉嘉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不過葉嘉的及笄禮還沒寄送到,周憬琛派來接葉嘉去燕京的人倒是先到了。
回來接人的不是旁人,正是這段時日跟在周憬琛身邊幫他暗地裏處理一些人或事的阿玖。周憬琛不放心外人,隻能將這個任務交給連襟的阿玖。再來,阿玖跟周憬琛許久沒有見到葉嘉一樣,沒見到葉四妹和孩子的時日隻會更長。這次讓阿玖回來也算是一舉兩得。
回來當日,阿玖便言簡意賅地域葉嘉說明了燕京的情況和周憬琛的打算。葉嘉也沒有立即給出回應,隻是讓他先回屋去歇息。稍後再詳說。
回來接人自然也不急一時,少說也得小半年。阿玖自是答應了。他連飯都沒用,安頓好了身邊的隨從。回到周家,剛進門便扛起收到消息趕過來的葉四妹匆匆回了自己的小跨院。
“哎喲!”葉四妹冷不丁的腳下騰空,嚇了一大跳。
等聞到阿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才捂著胸口喘了口氣。想想,還是笑著抬手錘了他一下。
“我回來了。”阿玖太久沒見到葉四妹了,想得要瘋。
“回屋你疼疼我。”
葉四妹被他一句話說的臉瞬間爆紅。
伸著腦袋左右看了看,瞥見廊下無人才小聲地罵了他幾句。聽到他毫不客氣的調笑,她憋不住將腦袋和臉都埋在他的身上,羞恥得都不好意思看人。
小跨院就在正院的旁邊,離得不算遠。阿玖扛著葉四妹大步流星地穿過花園,進了院子。院子裏小七小八以及孫俊兄弟倆,四個大小不一的孩子湊在一處正在庭院中央堆雪人玩。
大冷天兒的穿得也厚實,跟土堆似的。庭院四周的高牆擋著風,倒也不會很冷。旁邊是葉嘉給葉四妹專門找來看孩子的奶娘。奶娘一抬頭看見自家主子被個異族男子給抗進來嚇了一跳。等看清楚阿玖眉眼,立馬將脫口而出的尖叫給咽下肚子。
一路上,兩人話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葉四妹人已經被他抱到內室去。
小七小八一扭頭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阿娘進屋嚇得把手裏的雪團子都扔了。邁著粗短的小腿蹬蹬地追上去。一邊追一邊還嗷嗷叫。奶娘雖不認得阿玖,但瞧著阿玖的眉眼跟小八差不離,心裏立即猜出了來人的身份。連忙上前去攔住小孩兒。
“阿娘,阿娘……”小孩兒被人一攔就來勁了。
“小少爺,小少爺,別別搗亂!”奶娘極有眼色地給拉住了。一手抱一個,不叫人過去。小七小八兩小爪子不停地往前劃拉,嘴裏還不忘叫喚:“阿娘,那個壞人抓我阿娘!”
葉四妹隻覺得臉越來越燒得慌,恨不得將自己悶死在阿玖的背上。
房門啪嗒一聲關上,啪嗒一聲還上了栓。這整整一下午,阿玖跟葉四妹都沒從屋裏出來過。
小跨院這邊該出什麽事,其他人都清楚得很。晚膳是葉嘉抽空去做的。葉四妹阿玖夫妻倆快一年多沒見了,小別勝新婚,等閑沒那個空出來。餘氏看天氣差不多,特意叫奶娘去將小七小八接過來。小七小八玩了一會兒就忘了娘,被葉嘉拘著,夜裏幹脆在葉嘉這邊睡下了。
且不說阿玖再次露麵是次日下午,一來就說起周憬琛要接全家人去燕京之事。葉嘉倒是陷入了兩難。
一年多未見,阿玖的模樣也有些變化。
若說原先還有些青澀的少年氣,如今長開了,看起來已經是英俊魁梧的男子。身形高壯俊朗,且輪廓深邃。一雙碧綠的眼睛猶如深夜中的野狼。經過戰爭的洗禮,儼然已經褪去了過去的粗莽,仿佛一柄出鞘便要見血的利劍。不過見著葉嘉,態度也變得比以往恭順了不少。
葉嘉沒有說話,端起茶杯淺淺呷了一口茶水,正在思索。
“……娘打算搬回燕京麽?”雖然北庭的氣候和生存條件都不算好,但葉嘉一睜眼就是這裏,多少有些雛鳥情節。突然要離開,多少有些舍不得。不過如今的形勢葉嘉也明白,七千兵力的保護,周家還是三番四次遭遇偷襲,確實算不上安全。
餘氏坐在一旁,麵上露出幾分不舍之色。
別說葉嘉舍不得,其實餘氏也未必舍得。雖說才來北庭的前三年日子過得極為困苦,但自打葉嘉嫁入周家以後,餘氏的日子就過得有滋有味。如今北庭這邊有葉嘉一手創立的大批產業,這要是搬走,許多東西不是那麽好弄的:“這事兒急麽?”
“盡量早點搬為好。”阿玖沒什麽鄉土情節,他隻想帶葉四妹和孩子過上最好的日子,“周曄帶著一萬多禁衛軍逃離了燕京。依他睚眥必報的性子,怕是不會那麽容易消停下來。”
這話一說,葉嘉的眉頭就皺起來。
“況且,除了周曄,姐夫在燕京大刀闊斧的處置世家。那些盤踞大燕幾百年的大世家,手底下還是有些勢力的。不論是商道,人脈,想要根除是沒那麽容易的。”阿玖凝眉思索片刻,直言不諱道,“若是那些人魚死網破,真要對東鄉鎮動手腳,姐夫那邊鞭長莫及,也是十分麻煩的。”
……道理葉嘉自然懂。如今的東鄉鎮就像一個明晃晃的靶子,等著外麵的有心之人來射。雖說周憬琛早早安排了駐兵保護,卻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前頭兩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說到底,一家人在這邊自由自在生活慣了。忽然要去到規矩森嚴的燕京,自然下意識是排斥。但跟自由相比,還是一家人的安危更重要。可是這邊有葉嘉從零開始,奮鬥了快三年的產業。是葉嘉在這個世界幾乎全部的心血,一下子讓她就這麽放手太需要魄力。
婆媳二人對麵坐著,葉嘉思索許久長歎了一口氣:“……手頭的事情沒那麽快解決,還需要些時日去料理。讓我先想想吧。”
在北庭的這些產業別說葉嘉舍不得,餘氏也舍不得。這些產業她雖不是主要負責人,卻也投入了很多的心血。思來想去,幾人也知道他們不回去不行。周憬琛費盡了心思將大燕打下來,總不能就這麽白白拱手讓人吧?若他不能拱手讓人,葉嘉作為女主人又怎麽能不去燕京?
“……走還是得走。”餘氏能懂葉嘉的心思。
頓了頓,她勸說道,“將來允安若是登基,嘉娘你便是大燕國母,咱們述白就是太子。皇後和太子之位是必然不能退讓的。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也不能一日無主。如今早點回去,嘉娘也能早早斷了某些人的心思。若實在舍不得北庭這邊的產業,隻能另擇信得過的人去打理。”
這世道上為名為利不要臉皮的人許多,為了權勢,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周憬琛如今站到高位,那些動不得的老東西肯定會想方設法地保住地位。世家大族為家族地位,能做的不外乎將自家姑娘送去後宮。用裙帶關係,跟新皇綁定。換句話說,現如今燕京想摘桃子的女子絕不會少。就如九公主的長女之流的貴女,她兒子還未稱帝,那邊試探的信件就寄來了。
阿玖還在,餘氏話也不會說的太白。但那眼神一使,葉嘉也明白她的意思。
說實話,葉嘉不認為有人能威脅得了周憬琛,也不認為周憬琛會為了女色背信棄義。但餘氏的愛護葉嘉還是感受到了:“……也不是說不回去,隻是暫時先緩一緩。”
他們一家早晚要去燕京,但也不需要這麽趕,“這樣吧,娘帶著小述白和四妹小七小八幾個先跟著阿玖回燕京。我暫時留下來,將這邊的產業穩住,再一點一點將生意搬到京城去。二來,上回周家被偷襲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這麽糊裏糊塗的走,我也不放心。”
想著,葉嘉看向阿玖:“你打算何時走?”
阿玖才回來,還沒來得及跟孩子說過話。何況這個時候也快到年關。頓了頓,他道:“約莫是來年開春的時候。再晚也不會晚到三月。”
若是來年開春的話,倒也不著急。將產業搬走兩個月也夠了:“那行,來年開春再走。”
事情商定了,一家人心也就放下了。葉嘉想想,將先前周家深夜被偷襲的事情詳細與阿玖說了。阿玖也算是軍中之人,後來跟著周憬琛正式入伍,打了幾場仗以後,如今在周憬琛身邊的位置與李聞竹也不差多少。若是他去查的,估摸著會比較容易。
阿玖其實早就聽說這事兒,當初周家出事沒多久,燕京那邊就收到消息。周憬琛下達了命令嚴查,不過到底離得太遠,光是傳信就十分耗時。阿玖這次回來其實也有調查這件事的目的。
“我知曉。”阿玖點了點頭,“明日我便開始著手去查。”
軍中有阿玖出手,外頭葉嘉這邊也在打聽。
阿玖查案很是直接,摸到了線頭不管對錯先抓再審。簡單粗暴的操作下,這樁事很快就查得差不多。阿玖在北庭這邊還認得不少道上的人,黑白兩道都有路子,打聽起事情來自然十分方便。
楊成烈這件事一順著查,就摸到了李聞竹身邊一個副將的頭上。這副將如今也是個將軍,代替李聞竹鎮守在輪台。這人是景王府的舊人。姓錢,叫錢達通。跟著李聞竹出生入死多年,忠心耿耿。若非阿玖特意去查,還真抓不到他頭上去。
錢達通為何會對周家動手的原因還沒查出來,不過阿玖在錢達通的書房搜出了幾封舊信和一本賬簿。信件聯絡的人在燕京,明顯跟周曄有關。這本賬簿不知是作何用處,上麵密密麻麻的名單和走賬數額。其中幾個是突厥名,顯然這本賬簿跟突厥有密切的關聯。
在錢達通的府中查到這些事情是任誰都沒想到的。
阿玖在查到這些東西後,立即下令將錢達通抓捕歸案。絲毫沒給錢達通辯解對峙的時機,調幾百將士出其不意就將錢府給圍了,查封錢府。
葉嘉尚且不知這樁事牽扯出景王府出事的舊案。等她收到消息,阿玖已經將該抓的人抓了個遍。
說起來,八年前的景王被禦使大夫吳敏夥同司空蔡聰、少保歐陽霖、宗伯周乾聯手舉報與突厥勾結,謀逆犯上大罪。一時間牆推眾人倒,眾口鑠金,各種罪證如雪花一般上達視聽。從前溫文爾雅的景王一朝一夕之間成了狼子野心、麵慈心苦的卑鄙小人。哪怕景王從未認罪,以死來證清白之身。卻仍舊被有心之人扭曲成畏罪自殺,自裁以謝罪。
先皇便是有心要保景王,但隨著各種罪證的一一浮現,曾遭遇景王一脈欺淩的受害人一一出麵指認。景王府一脈便是有百張口也辯駁不了。
至此,景王府闔府五百多口人被抄斬,景王一脈嫡支子嗣全被流放。
關於景王的案子,對周家人來說自然是重中之重。周憬琛拿下大燕除了結束混亂的局勢,另一個目的便是洗白落在景王頭上的不白之冤。
不過景王謀逆一案時隔八年,當年涉案的許多人要麽是早已身死,要麽便已經告老還鄉。線索該燒的已經燒掉了,證人也幾乎全消失在人海,真要查不是那麽容易的。周憬琛耗費了不少功夫隻查到了一點線索,本想等塵埃落定後還景王一個清白,誰知在這竟然抓出了線頭。
他收到信時都忍不住激動,握著杯盞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好,好,好。”周憬琛忍不住感激葉嘉,“嘉娘是我的福星,命中的貴人。”
事實上,上輩子他到死都沒查出來足夠的證據為景王府洗清罪名。甚至自己還背負了大半輩子嗜殺成性的罵名。周憬琛其實並不在意自己是好名聲或者是罵名,別人口中的是非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隻需無愧於心便夠了。但景王不一樣,他的父親是個心思明澈的真君子。
偌大的宮殿空空蕩蕩,寒冬的風透過帷幔送入殿中。
帷幔拂動,牆角的雁足燈搖晃著,周憬琛垂眸凝視著桌上一副小像看得出神。那小像上是一個側目看賬冊的女子,烏發如墨披散肩頭。素麵朝天,桃紅的衣裳有些淩亂,領口還微微敞開了些許。他緩緩眨動了一下鴉羽似的眼睫,低垂著眼簾遮住眸光卻擋不住他神情的溫柔。
“真狠心啊……”周憬琛收起了信件,又撿起了小像旁邊一張印有孩子腳印的紙。腳印比先前剛出世的時候大上許多,他笑了一聲,“多一個字都不樂意寫。”
這小像一看就是餘氏親手畫的。
事實上,家中善丹青的除了餘氏也沒有別人。小像一看就是葉嘉小憩才醒,周憬琛對著小像看了許久,隻感覺胸口淤著的一股鬱氣緩緩地散開,殷紅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來。
“快點來找我啊,一個人在燕京可真冷清……”
葉嘉是完全不知周憬琛心中思念,她雖也偶爾想念周憬琛,但大部分時辰都在忙著搬移生意重心的事情。既然注定了要去燕京,葉嘉也不會故意拖遝。這些日子她一麵將財物運走,另一方麵還得分出心思去關注錢達通一案。她也是景王府一員,自家的事情自然要密切關注。
阿玖這段時日忙著揪出錢達通與周曄的聯絡,葉嘉這邊也終於查清楚袁春生和另外兩個西場出身掌櫃的來曆。袁春生是徽州安慶府人,乃是顧家二太太娘家徽州刺史佘家的奴仆。
至於為何會被流放,就更好查了。這件事轉了幾個彎兒還是繞到了顧明月與顧明熙的身上。
因顧明月對顧家以及欺辱過她的佘家的怨恨,入宮受寵以後借周曄之手整治了佘家。顧明月無法接受幼年在佘家莊子上為奴為婢的曾經,下手極狠。佘家一家因貪汙入獄,佘刺史被斬首示眾,佘家其他人充妓的充妓、流放的流放。大部分人都死絕了。
袁春生作為佘刺史手下最得力的管事,自然也在流放名單之內。不過他與佘家也沒有多少主仆情誼,又因為無辜受到牽連,對顧明月之流的人恨之入骨。這也是周憬琛放心用他的原因。
袁春生沒有要害周家的動機,此次掩護了楊成烈手下那批人進東鄉鎮,隻是因為做事不查叫人鑽了空子與他一同共事的兩個人則因提前收了銀兩的賄賂,對這次換人運送的行徑睜隻眼閉隻眼。葉嘉著實沒想到事情鬧到最後,竟然還是因為貪汙出的紕漏。而這兩個人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是叫葉嘉說不出話。原先之所以被流放西北就是因為收受賄賂。淪落到這個地步,依舊狗改不了吃屎。
葉嘉氣得命人將兩人直接抓了,押送去喀什縣衙。至於袁春生因失職不查差點釀成大禍,葉嘉直接將他手頭的權利收回來一大半。這件事也算給了葉嘉深刻的教訓,嚴格的管理製度必不可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餘氏知曉這事情始末也是歎氣,“下回用人,考察品行為上。”
葉嘉也歎了口氣,案子查得差不多,她們該收拾的也收拾完了。
“罷了,過個年後,咱們一家子東行,該去與允安匯合了。”葉嘉在這邊的攤子也不敢隨意交給別人,思來想去,將孫老漢和鈴鐺給招了回來。
孫老漢主持事情的能力不強,但勝在眼利忠誠。鈴鐺倒是有幾分本事,但也需要曆練,“等鈴鐺回來,讓鈴鐺和秋月都跟著袁春生做事,學個一兩年再說。若是兩人能撐起來,自然更好。撐不起來,屆時燕京也能尋到有能之人送過來。”
餘氏十分不舍,但也點點頭,遙看著東方的天空:“是啊,咱家該回燕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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