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開棺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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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兵馬司。
全司上下遍掛白綾,魚潮見獨自一人坐在正院,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棺槨,哀傷和憤怒都壓在心裏,幼時的回憶都湧上心頭。
一校尉謹慎地靠近她,小聲說道:“大人,外麵有人求見。”
魚潮見沒有說話,校尉望了一眼棺槨,明白此時除非是聖上親臨,否則魚潮見是不會理會任何人的。
但他還是補了一句道:“大人,那人說她叫策霜枝......”
魚潮見聽到這個名字猛然回神,開口道:“快請!”
校尉得令,快步退下,不一會兒,便領著策霜枝進了正院。
“魚大哥!”
“霜枝,你怎麽來了?”
策霜枝看到棺槨,便知那裏麵躺著的一定是魚潮音了,淚水立刻止不住留下來。
策霜枝扶著棺槨抽泣道:“魚大哥,潮音她.......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魚潮見哀傷地說道:“從她進四十八處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遲早會是這個結果。”
“那你為何不留她在身邊?”
“潮音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一旦決定了什麽事,誰也阻止不了她。”
策霜枝哀傷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前天夜裏我還夢見當年我們在小瑤池砸冰撈魚......”
魚潮見歎了口氣道:“我也很想夢見她,我還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哪怕,隻是再見一麵。”
“可惜如今天人永隔,再也沒有機會了......”
魚潮見問道:“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潮音出事了,是師母告訴你的嗎?”
策霜枝道:“我娘?你見到我娘了?”
“嗯,前些日子我在緝拿殺害潮音的凶手時,正好遇見師母,我才知道,師父他......”
“沒錯,我沒跟我娘一起回去,就是為了要找出害我爹的凶手......你要緝拿的人是不是劍蜃樓的耿煙煙和謝窗窗?”
“正是她們。”
“魚大哥,你錯怪她們了,她們是被人嫁禍的,真正的凶手是枉昭司的林擒。”
魚潮見眉頭一皺道:“你怎麽知道?”
“我和幾位同伴一到鳳翔便看到了海捕公文,但當時我並不知道公文上說的海內院官員就是潮音,但我們覺得耿煙煙和謝窗窗幹不出那樣的事,於是就拜托老仙幫的人暗中查找她二人的下落。”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得知,耿煙煙和謝窗窗去劫運送棺槨的馬車,意欲查驗屍體,沒想到那個林擒就埋伏在暗處,打算殺人滅口。關鍵時候,我和兩位同伴及時趕到,救下了耿煙煙和謝窗窗,我朋友還當場揭穿了他的真麵目。”
“他肯認嗎?”
“有個姓崔的也在場,原來那個棺槨是假的,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真凶。”
魚潮見咬牙道:“這個卑鄙的家夥,我險些被他蒙混過去,那家夥現在在哪兒,我要去將他碎屍萬段!”
“不用魚大哥動手了,那個林擒已經自絕了。”
“哼,可惜讓他死的太容易了,實在不解恨!”
“放心,我朋友讓他也吃了些苦頭。”
魚潮見問道:“對了,林擒能殺耿謝二人,那他的武功應該不弱,你朋友又能製服他,可見也絕非泛泛之輩,你那位朋友是什麽人?”
“說來話長,總之他確實不簡單,而且跟我爹的死有莫大的關係。”
“到底怎麽回事?”
“我爹受邀前往湔雪閣見證鳳後秘寶重現江湖,送這秘寶來的人就是他。”
“他叫什麽名字?”
“楊目空。”
“他在哪兒,我想見見他!”
“他就在外麵。”
魚潮見派人去請了楊目空,楊目空大步流星走入正院,魚潮見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說道:“是你製服林擒的?”
楊目空微微點頭道:“舉手之勞而已。”
魚潮見皺著眉頭說道:“那林擒武功不俗,你能將他逼上死路,那你的武功也不賴嘛。”
楊目空輕笑一聲道:“嗬嗬,魚統領過獎了,那家夥隻是個小角色,沒你說的那麽厲害。”
“口氣不小,不過我喜歡你這性子。”
“魚統領這性子也挺像策龍眉的。”
魚潮見問道:“你說林擒隻是個小角色,此話怎講?”
楊目空回道:“令妹是死於他手,然後再嫁禍給劍蜃樓的人,不過令妹暴露身份一定不是他幹的,他隻不過是替別人料理後事而已。”
“你怎麽知道?”
“他之所以想毀屍滅跡,那令妹的屍體上一定有幕後之人的線索,比如特殊的傷痕,說不定可以從傷痕上判斷令妹曾經與誰交過手。”
魚潮見道:“你說的這些,難道四十八處查不出來?”
“四十八處當然能查出來,但此事涉及他們所辦的案子,一定不會把結果向外透露,他們隻會自己去查出那個人,然後除掉他。”
魚潮見聽著話確實有道理,說道:“哼,他們辦案我不管興趣,但有關潮音的死我就不能不過問了。”
楊目空道:“所以魚統領,你要想知道令妹之死究竟是怎麽回事,還得自己查。”
策霜枝也說道:“我讚同楊大哥的說法,潮音正在查的案子很可能也跟我爹的死有關,所以我也想查驗她的屍體,不知魚大哥願不願意......”
魚潮見想了想,又問道:“這位楊少俠,你又為何要告訴我們這些?”
楊目空回道:“不瞞魚統領,殺害策掌門和令妹的幕後之人其實是衝著我來的,也極有可能與我的身世有關。”
“你的身世?”
策霜枝替他說道:“有人說,楊大哥是孽冠仙的後人......”
孽冠仙三個字一說出口,魚潮見虎軀一震,重新審視了一番眼前的楊目空,似乎有些不相信。
魚潮見慢慢走近楊目空,突然出手一掌打向楊目空,楊目空料到他想幹嘛,淡定地接下這一掌,兩人的內力對拚,氣勁如洪水狂瀉不止,連四周遍掛的白綾都被飛散的氣勁吹橫,雙方都不讓半步。
策霜枝趕緊叫停:“魚大哥,楊大哥,你們快住手!”
院外的侍衛聽到動靜,紛紛持刀衝入正院,將他二人圍在當中,隻見他二人不約而同地收力撤掌,並都給對方一個欽佩的眼神。
魚潮見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們退下,對楊目空說道:“未請教楊少俠師承何派?”
楊目空回道:“池寶善。”
魚潮見一愣:“原來是長秋卿!”
楊目空笑了笑道:“別那麽驚訝,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師父的大名。”
“名師出高徒,難怪功力不俗。”
楊目空道:“雖然我的提議會冒犯到令妹,但是為了及早查明真相,還望魚統領考慮考慮。”
魚潮見說道:“不用考慮了,開棺!”
魚潮見命手下將他妹妹的棺槨抬入後院的一處偏僻廂房,他和楊目空都是男人,不方便親自查驗,隻好讓策霜枝代勞。
半個時辰之後,策霜枝查驗完了魚潮音的屍體,回到正院來找魚潮見。魚潮見看著策霜枝眼中含淚,便知他妹妹臨死前必定受了不少罪,心也揪了起來,急忙問道:“怎麽樣,查出什麽了嗎?”
策霜枝平複了一下心情,向魚潮見回道:“潮音生前不止跟一個人交過手,但都沒有對她造成傷害,隻有後心處挨了一掌很奇怪。”
魚潮見關心地問道:“怎麽個奇怪法?”
“中掌的那片肌膚發黑,且有數道黑印向後頸延伸,形狀恐怖,我從未見過這種掌法。”
魚潮見見慣了皮開肉綻的傷口,但對策霜枝描述的這種掌印也沒有頭緒,於是他便向楊目空問道:“楊少俠你怎麽看?”
楊目空思忖一番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應該是降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