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術虎部和綴罕部的兩萬人馬往雲州方向退去，曹睿廣也帶著北營的人馬返程雲州堡，許昌和謝學凡自然也沒有理由繼續待在獨石堡，而是跟著隊伍返回雲州。
    當然，他們和金軍回雲州堡的路線是不同的。金軍是原路返回，還是走小路，直通雲州堡外的金軍大營，謝學凡等人則是走官路回去。
    一路上，謝學凡觀察著北境的環境。如今是深秋時分，還未入冬，可是北境的溫度已是極低，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更是寒風呼嘯，沒有修煉過的人在這狂風之中恐怕連走路都難，更別說騎馬了。
    北境尚且如此，比北境更北的金國地界看來環境更是惡劣，謝學凡估計金國因為氣候寒冷，任何農作物都無法存活，怪不得每年都需要發動冬掠搶奪黎國的物資。
    官路上一輛馬車都沒有。現在是戰時，各個城的城門幾乎全部關閉，以往還會有些在北境用命掙錢，與金國商戶往來做些倒賣生意的黎國商人，現在金國與黎國開戰，這些人自然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們這些行走兩國之間的商人雖然膽大，但終究也不是不要命的。
    金國鐵蹄之下，可不管你是做生意的，還是當兵的。
    不一會兒，謝學凡等人就順著官道回到了雲州堡。
    雲州堡內不斷看到有軍士從城牆上下來，退回城內的大營之中，其中還有被抬著走的好幾個傷員。
    同時，城門敞開，一車一車的物資朝著城外的營中運去。
    許昌攔了一個軍士問道：“城外的情況怎麽樣了？”
    那個軍士認識許昌，恭敬道：“回許將軍，剛才金軍突然鳴金收兵，大統領命令我等從城內調取物資和靈器送來城外的軍營，並將城外的傷員送回城內。”
    “知道了。”
    許昌轉頭對謝學凡和曹睿廣道：“金軍突然鳴金收兵，想必是因為術虎部和綴罕部回營的關係。金軍主帥想必在問他們獨石堡的情況呢。”
    謝學凡笑道：“金軍憑借著兵力優勢，悄悄派了兩萬人想要困死獨石堡，誰知道沒到一天就铩羽而歸，金軍主帥恐怕不會放過那個萬戶術虎雄吧。”
    “那是自然。”曹睿廣笑著附和道，“我們能夠如此快得化解獨石堡之危，謝將軍功不可沒吧。”
    許昌有些興奮道：“此次北境軍和開平衛官軍共同斬殺金軍兩千人，算是久違的大捷了，我們快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統領吧！”
    曹睿廣讓北營的人馬在城內的營中休息，自己帶著幾個北營的將領，以及謝學凡，許昌二人，前往城外的大營中。
    城外營中，陳泰初正滿臉鐵青，坐在帥帳之中。
    帥帳空空蕩蕩，隻有北境軍副統領蔡柏坐在他的身邊，一臉的愁色。
    外麵一個軍士稟報道：“大統領，曹協領和許將軍到了。”
    陳泰初一怔，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從自己派謝學凡和許昌前去增援北境到現在不過半日，莫非獨石堡這麽快就敗了？
    他又想到蔡柏剛才告訴他的消息，一時間隻覺得心中怒火中燒，腦海中也是混沌一片。
    身旁的蔡柏麵色也是變了，忙道：“快傳他們進來！”
    謝學凡三人本身的心情愉快，可是剛入了帥帳就感受到氛圍不對。
    陳泰初和蔡柏的臉色實在是太過難堪，尤其是陳泰初，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正死死盯著許昌。
    許昌被陳泰初盯得有些發毛，一時間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跪倒在地，小心翼翼道：“末將許昌，參見大統領。”
    曹睿廣和謝學凡也是跪地行禮。
    蔡柏沉聲問道：“曹協領，你離開雲州堡之前，我是如何吩咐你的？”
    曹睿廣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茫然地答道：“副統領，您讓我一定要守住獨石堡。”
    砰——
    蔡柏狠狠一拍桌子，起身指著曹睿廣道：“那你為何這麽快就回到雲州？獨石堡易守難攻，你帶著七千北營兵馬，怎得一天都受不住？”
    哪怕蔡柏年紀過百，很少發怒，此時也是心中火起，一半是因為近些時日的煩心事實在太多，另一半也是對曹睿廣怒其不爭。
    曹睿廣被蔡柏嚇了一跳，張開了嘴想要說什麽，腦子卻一時間沒有轉過來。平日裏，副統領的臉如同一麵鏡子般，從來沒有什麽波動。他在北境軍多年，可是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副統領發這麽大的火。
    許昌偷偷看了眼臉色鐵青的陳泰初，一下子明白了這大統領和副統領是誤會了。
    他連忙解釋道：“稟告二位統領，獨石堡的兩萬金軍已經撤退，現在應該退回了不遠處的金軍大營之中。”
    “撤退？”
    陳泰初和蔡柏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底的驚喜和狐疑。
    曹睿廣此時也回過神來，苦笑道：“大統領，副統領，你們誤會了。獨石堡外的金軍已經被我們打退，我們親眼見到他們走後才返程雲州堡的。”
    看到陳泰初將目光看向自己，謝學凡點了點頭，如實稟報道：“大統領，兩萬金軍已經悉數撤退，這是我親眼所見。雲州堡外的金軍剛才鳴金收兵，恐怕也是因為這兩萬金軍從獨石堡歸來的原因。”
    蔡柏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曹睿廣道：“曹協領，你所帶北營軍士不過七千之數，加上獨石堡內的五千官軍，統共一萬兩千人，是如何打退兩萬金軍的呢？”
    曹睿廣將金軍意圖困死獨石堡，卻被謝學凡一招釜底抽薪之計燒去糧草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蔡柏和陳泰初。待蔡柏聽到謝學凡指揮著北營七千將士變換數種軍陣，成功與開平衛官軍匯合之時，蔡柏的眼神不住地在謝學凡的身上掃。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謝學凡，可他的心中已經對謝學凡的本事生出一分欽佩之意，同時心中暗暗感慨：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和麵前這位少年相比，自己在軍中這數十年光載仿佛虛度了一般。
    陳泰初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問道：“北營和開平衛官軍傷亡如何？”
    許昌將此次的傷亡如實報給了陳泰初，又補充道：“大統領，獨石堡一役中，開平衛官軍協同我北境軍，共計殺敵兩千餘人，可謂是難得的大捷哪！”
    “好，好，好！”
    陳泰初豁然起身，目光炯炯，連說了三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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