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叫陣
字數:3523 加入書籤
一個少年緩緩從青銅馬車上走下。
那少年頭戴白絲紫邊冠,身著白袍,白袍上印有暗紅色的回字紋。他的腰間是紫紅鑲金腰帶,腰帶上還掛著一柄入鞘的彎刀。
任誰看了他這一身打扮,都會明白這位少年的身份一定極為尊貴。
陳泰初和其餘北境的幾位將領看到少年走下後,都是瞳孔一縮,臉上露出幾分不可置信之色。
那少年麵對萬軍弓箭所指,臉上沒有絲毫的膽怯,隻是緩緩將目光投向城牆之上。
半晌,他開口道:“降,或者死!”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在他說完後,為他駕車的那位開元境修士一字一句地重複了少年說的話,那聲音中飽含靈力,莫說是城牆上的這些軍士,就連雲州堡內的百姓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城牆上的黎國軍士被這一聲響徹雲霄的話驚住了,有些膽怯的軍士握著弓箭的手都微微抖動了起來。
金軍二十萬大軍一眼望不到頭,無論誰看到這麽多的金軍,都會有些膽寒的。
陳泰初壓住心中的不安,運轉全身靈力,爆喝一聲:“城下何人?”
他這一聲比剛才那位金國開元境高手說的更響,聲浪滾滾朝著二十萬金軍撲去,那些靠近雲州堡城牆的軍士竟然不得不運轉靈力,舉起盾牌,才堪堪擋住了這強勁的聲浪。
即便如此,原先整齊劃一的金國騎兵陣營還是起了不小的騷亂。
靈器能夠護住他們的主人,卻護不住金軍胯下的馬。
這些靈獸馬被陳泰初發出的聲浪刺激,紛紛有些不受控製地在躁動起來。
好在金國人常年在馬背上生活,騷亂很快就被平息下來。
少年將目光看向陳泰初,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眼前這人的強大。那目光仿佛就是神明在空中朝著大地俯視,沒有一絲情感。
隻聽他淡淡道:“降,或者死!”
陳泰初看著越來越多的北境軍軍士被這少年和其身後的二十萬金軍懾住,咬了咬牙,突然一道金光從他手中射出,隻取那個開元境車夫的首級。
這道金光很快,眨眼間就到了車夫的麵前。
那車夫麵色一變,先是左手護住了身後的少年,右手一揮,他麵前的泥土如同噴泉般向上湧起,迅速組成一道土牆。
陳泰初發出的那道金光切入了土牆,速度驟減,不過所到之處土牆也分崩離析。
車夫顯然沒有料到陳泰初的隨手一擊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身上靈器鎧甲浮現,金光砍在了他的鎧甲之上,發出尖銳的碰擊聲。
那位車夫略微向後退了一步,眼神陰冷地看向城牆上的陳泰初,右手中大量土黃色的靈力湧出。
修士進入開元境之後,體內的靈力全部化成了更為強勁的靈元。車夫右手中聚集的,正是最純正的土屬性靈元。
就在車夫將要出手之時,他身後的少年開口道:“住手。”
車夫聽到少年的聲音,仿佛最忠實的信徒聽到了神佛的召喚,毫不猶豫地撤去了右手上凝聚的靈元,眼中的陰冷之色也被恭敬替代,退到了少年的一邊。
看到這一幕,謝學凡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縮。
這少年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真的能讓開元境的高手如同傀儡一般聽從號令?
少年一直看著陳泰初,此時冷冷道:“陳泰初,你不是謝錚,擋不住我的。今日待我大軍攻下雲州堡後,我要屠城。北境四城內的人,我都要屠殺幹淨。”
屠城這麽殘忍的事,在少年的口中仿佛如同切菜一般稀疏平常。
不過,不論是金軍還是黎軍,都已經能夠清楚聞到天地間的血腥氣了。
聽到那少年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陳泰初眉頭一挑:“沒想到,金國的二殿下也知道我陳泰初的名字。完顏崇,你敢離我這麽近,小心你的人頭落地。”
原來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金國赫赫有名的金國二殿下完顏崇!
完顏崇原本就要坐回青銅馬車,此時卻聽到陳泰初看破了自己的身份,身形一頓,回頭看了陳泰初一眼,然後才上了馬車。
那個合一境的車夫滿臉警惕,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陳泰初,準備隨時出手。
陳泰初握緊了雙拳,卻沒有直接對完顏崇所在的青銅馬車出手。
先不說自己是否能在那名合一境的車夫手下殺掉完顏崇,冒然對完顏崇出手隻會打破四國協議。身為不染境的樂正弘深可能不怕四國協議的製裁,可他陳泰初還沒有那個資格去打破它。
青銅馬車調轉馬車,退回了金軍的後方。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金軍中突然有一人縱馬飛出,手中舉著一把長劍,高呼道:“我乃百戶夾穀寺成,何人趕來戰我?”
雲州堡的城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南營的百戶衝了出去,同樣高喊道:“我來戰你!”
此人其實也參與了南營協領陳威的勾當,在陳威死後一直膽戰心驚,生怕陳泰初讓人徹查賣糧一事,此時迫不及待衝了出去,希望之後能用軍功換回自己一條命。
南營百戶手持長劍,劍上波光蕩漾,顯然是附著了水屬性靈力。
他的左手一指,一道水箭朝著夾穀寺成直直射去,同時右手的長劍也狠狠向前一刺。
不料,夾穀寺成馬術精湛,輕巧地躲過水箭,又側身避過南營百戶的一刺,右手的長劍突然換到左手,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反手向上刺出,剛好貫穿了南營百戶的胸膛。
南營百戶的馬還在向前衝,人卻已經從馬上掉了下來,胸口鮮血狂飆,倒地抽搐了兩下就咽氣了。
夾穀寺成得意地用帶著鮮血的長劍刷了個劍花,又縱馬在雲州堡城牆上繞了一圈,叫囂道:“誰敢戰我?”
站在陳泰初身邊的岑明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南營百戶實在太過大意,竟然連一招都沒有走過就敗下陣來。
如此一來,北境軍原本就不太旺盛的士氣又遭受到了削弱。
他剛要派出南營中一位身經百戰的百戶出城應戰,卻聽身邊的謝學凡道:
“我去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