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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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庭早有準備,眼見的對方雙掌襲來,當下裏身形一轉,半空中,陡使一招怪蟒翻身,腰杆微一用力,便是一扭,雙手往外一圈,也是向外一推,雙掌便如潮水一般,向外對了過去。
    隻聽的“砰砰砰”幾聲悶響,隻一瞬,也不知兩人在半空中對了多少掌,隻見得兩人身形在半空中微微一錯,便是一分,繼而恍若兩顆落入天際的流星,墜落在地上。
    眾人此時此刻,方才從喝彩聲中回過神來,抬眼看去,方才知道,對方又來了一名絕頂高手,霎那間,心頭皆是一驚,連大氣都不敢出,生出自己隨意的一個舉動,便會破壞了場中難得保留的平衡狀態。
    解靈雲見的那高手忽然出場,一顆心頓時一下提到了嗓子邊上,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心想看一看,這位能讓老父親心裏都感覺到忌憚非凡的絕頂高手。
    “你終於舍得出來了。”隻聽的解庭威嚴的聲音在場中想起,靜靜的看著對麵那人。
    聽的老父親無礙,解靈雲懸著的心,方才稍稍放下心來,不管如何,對方雖然是絕頂高手,不過,爹爹的武功,卻也不是草包賊寇一流可比,在冀州那是赫赫有名,不然,也不會前來鎮守邊塞第一要關——北門天關。
    話音方落,隻聽的“好”,“好”,“好”三字,卻是從那人嘴中緩緩吐出,那聲音沉悶至極,遠遠聽來,便好似那悶鍾一般,難聽至極。
    解靈雲心中一動,抬頭看去,隻見那人靜靜的立在不遠處,因是背對著眾人而站,隻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看見他的麵目,不知是不是他刻意隱瞞,縱是那高大的身影,在此處看來,也顯得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正確。解靈雲一心隻關心老父的安危,這些事情,一時間,也忙不贏再去細想。
    聽得這三個好字,不知為何,解庭卻忽然身形一顫,好似想起了什麽難言的往事,微微皺了皺眉,繼而又覺得有些不可能,還一會兒,方才試著問道:“閣下是誰,怎會聽到有些故人的聲音?”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不由的心頭大是驚訝,難道這名絕頂高手,竟然是相識之人,同時心中又是大危機、疑惑,如果真如解庭所說,既然是相識之人,又怎會與敵國的五虎上將混在一起,難道是叛國之人,細細一想,又覺有些不可能,畢竟,像這樣的絕頂高手,不管身在哪裏,那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有的人可以隱藏自己,但絕不能隱藏自己的武功,自己的身形,自己身上所散發的氣勢,還有他身上獨有的氣質。
    便像是有的人,你根本不用親眼見到他,隻要你聽到腳步聲,便能從腳步聲中,辨認出來人是誰?是不是自己認識的人,是不是對自己沒有壞處,是不是對自己有幫助,這就是一個人的特征,一個人所具備的特點,就像是有的人身上有種奇異的香味,隻要你一聞到了這種香味,你便能從這種香味之中,辨別出這個人,來的這個人是誰?這就是人的本能。
    總有一種人,能瞬間給別人留下一種奇異的記憶,這種記憶是一種模糊的,但卻能於一瞬間記住,且印象深刻,這名絕頂高手,便是這麽一種人,他雖隻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好字,但解庭便能從這幾個簡單的字中,分析出,這人定然是自己曾經見過的人,雖然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心中卻是十分確定,這人人自己生前定然見過。
    兩人都是絕頂高手,眼下對質一開始,誰也不敢再行輕舉妄動,因為一給對方留下破綻,便必敗無疑。
    雙方都是絕頂高手,是以每個人心中都最是清楚不過,解庭雖是在說話,但說話的節奏都是平平緩緩,不敢有絲毫波動,以為一旦波動,便會影響到呼吸的節奏,甚至是內力的搬運,還有血脈的流動,心髒的跳動,雖隻是非常細微的東西,不過,俗話說:細節決定成敗,一個不注重細節的人,不敢幹什麽事情,終究都隻會失敗,失敗了並不可怕,尚可以再來,不過,對於這兩名高手之間的決鬥,卻是萬萬失敗不能,因為一旦失敗了,你就再不會有任何機會去想,去幹,去總結經驗,因為一旦失敗了,你就隻有死,死了的人,是不會留下任何東西的,唯有一副臭皮囊。
    那人卻顯然是自信之至,竟敢公然背對著眾人,將一身弱點,暴露於眾人的後麵,雖是如此,眾人卻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弱點,好似他根本就沒有弱點一般。
    解靈雲練過武功,得到過高明傳授,心中自是清楚,這種要隱藏自己弱點的功夫何等難以修煉,這是必須要對自己的內力修為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達到一種呼吸之間,相輔相成,全身毛孔空萬全掌握在自己手中,隨著自己的心意,隨意變化,隻有達到了這種程度,方能隨意控製身體上的毛孔,使之能夠自由的呼吸。
    解靈雲心下暗自駭然,單憑此人內力上的修為,隻怕比父親,還要深上一重,父親既然說他是故人,但如此高手,自己怎地從來未聽過他的名號?如果不是本國之人,父親又是從哪裏認識的呢?一連串的疑問,浮向心頭,搞得解靈雲頭昏腦脹,眼見雙方戰勢一觸即發,形勢大險之下,當下也不敢再去想。
    那人聽得解庭問話,忽然嗬嗬一笑,冷森森道:“想不到這世間之人,竟然還有人識的我的存在,難得,難得。”
    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麽,解庭忽然臉色一變,微微向後退了一步,顫聲道:“閣下究竟是誰?藏頭露尾,為何不敢與真麵目示人,還請轉過身來。”
    那人嗬嗬一笑,陰惻惻道:“有何不可。”話音方落,隻見其身形一動,便即轉過身來。
    眾人好奇之人,皆是伸頭一看,霎時間,都不由‘啊’地一聲,大失所望。
    隻見的那人全身裹著一層厚厚的黑衣,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好似那粽子一般,便是頭上,也頂著一個黑罩,隻露出一雙眼睛於外,微微佝僂著身子,將雙手攏於長袖之中,宛如孤魂野鬼一般,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陡見得這人如此怪異的裝扮,解庭先是心中一凜,繼而一見對方那一雙眼睛,不由得心中一動,失聲叫道:“原來是你。”
    那人哈哈一笑道:“不錯,便是我。”
    眾人聽聽得兩人這莫名其妙的對話,心中皆是覺得莫名其妙,心中皆想:“這人究竟是誰?怎地這般打扮,究竟是人是鬼?若然是人,怎要穿得如此怪異,好似有心要將自己完全遮蔽起來一般,他究竟埋藏著什麽秘密,為何感覺全身陰森森的,好似對方不是人,而是遊離在世間,無處投胎的孤魂野鬼。”
    解庭一見來人是他,也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不由握了握腰間的彎刀。
    解庭乃是一名用刀高手,腰間的這柄彎刀,陪伴了他三十餘年,風風雨雨,多少大陣仗,都是這柄彎刀,再陪著他殺敵,多少難挨的晚上,也是腰間的這柄彎刀,陪伴著他度過,無數個孤寂的晚上,也是這柄彎刀陪伴著他,無數此的凶險,也是這病彎刀,陪伴著他,這一次,又是這柄彎刀,卻不知,還能否度過這一個險關。
    解庭心中沒有把握,因為對手實在太強,強得他有些想不到,強得他有些喪失了信心。
    三十年前,自己還在練武之時,他便是天下間有名有號的高手,而此時又過了三十年,也不知他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解庭不敢想,也不敢去想,因為他怕自己一想,不僅沒能想出個所以然,想不出對方武功究竟有多強,究竟有多厲害,反倒讓自己心生恐懼,喪失了對敵的勇氣,所以他不去想,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