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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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焱不料青鬆今日竟這般好說話,頓時打蛇隨杆上,諾諾道:“那慶功宴?”
青鬆大聲道:“當然得辦,而且還得大大的辦,你二人今日立下大功,若不辦個慶功宴,倒顯得咱們小氣了。”
眾人立刻大喜過望,李焱更是心猿意馬,暗忖道:“若然到時候能叫幾個曉月峰的美女陪上幾杯,那可是賺到了。”一時間,人人摩拳擦掌,各懷鬼胎。
不知為何,楊戢心裏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師父也就罷了,素來詼諧幽默,不拘小節,可師娘曆來一本正經,哪會容得這般胡鬧,但此時卻未出言反對,難道見自己取勝,高興之餘,忽然改了性子不成。”眼見眾人如此高興,當下也不便將心裏的擔憂說出來。
便在此時,卻聽青鬆一字一頓道:“待慶功宴結束後,你二人便收拾,收拾,明日便下山去吧。”
此話一出,場中的歡樂氣氛頓時戛然而止,一個個仿若生吞了雞蛋一般,張大了嘴,吃驚的看著青鬆。
仿佛極為滿意自己帶來的震驚效果,青鬆微微一笑道:“此番道舉大會的最大獎勵,便是三甲下山,前往南嶽衡山曆練。”
楊戢與李焱頓時如中五雷轟頂,呆立當場,一顆心險些停了,張大了嘴,呆呆看著青鬆,腦中盤旋回繞的,便是那念茲在茲的四個字。
“下山曆練!”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焱方自回過神來,大聲道:“師父,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道舉大會開始時,可沒人說這事啊?”
青鬆點了點頭,揶揄道:“若然你們知道這事,還會全力以赴嗎?為怕眾弟子在比賽中保留實力,此事於先前是絕對保密的。”
李焱臉色一變,大怒道:“堂堂青丘山名門正派,竟然做出這等卑鄙無恥之事,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青鬆哪會不明白李焱的計量,當下也不生氣,微笑道:“下山曆練,乃是為了你們的修為著想,不經磨練,哪能成棟梁之才,這哪裏是卑鄙無恥,乃是師門的良苦用心啊。”
李焱心頭大罵:“狗屁的良苦用心,自己在山上吃喝玩耍,好不快樂,跑到那山下辛苦幹嘛,這道舉大會如此欺瞞,太過無恥。”眼見威逼無用,李焱立馬臉色一變,哀聲道:“師父,弟子近日來風餐雨宿,營養嚴重缺乏,你看我此時麵黃肌瘦,像個猴子一般,身體太過羸弱,需要靜心修養,此次下山,實是難堪重任。”
青鬆一愣,眼見李焱虎背熊腰,威風凜凜,哪有半點麵黃肌瘦,身體羸弱之感,不由搖頭暗自苦笑:“這臭小子,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謊話說的,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心中雖這般想,臉上卻戚戚然道:“焱兒,師父也舍不得你走啊,實是大長老之命難違,師父也是無能為力。”他這話說的倒不假,他的確向大長老提過,不讓李焱下山,誰知赤鬆卻回絕了他。
李焱捶足頓胸,痛哭流涕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此番恩情未報,弟子豈能下山啊,弟子願時時刻刻守在師父身邊,白首不分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此話更是說得言情並茂,聲淚俱下,聞者無不動容。
青鬆頓時大為驚訝,含淚道:“焱兒,你有這片心意,師父便心滿意足了,不過,男兒誌在四方,隻要你出人頭地,便算報答為師的恩情了。”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李焱雖是喜歡胡攪蠻纏,此時也是黔驢技窮,隻得在旁哀聲歎氣,不住搖頭。
眼見事已至此,楊戢也隻得歎了口氣,不再多言。
卻聽青鬆抬頭道:“你們自去準備慶功宴吧,我與他們兩位有話要說。”
眾人心知必是此次下山的機密,齊齊告了一聲,便自退了出去。
待眾人退去,青鬆方才將此次下山所謂何事,說了一遍。
楊戢麵色凝重,心中雖不願下山,但事到臨頭,卻也無可奈何。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沉聲道:“弟子定然小心行事,不墜青丘之名。”
李焱則心頭暗罵:“什麽狗屁《火神訣》,它出不出世,關老子何事,害得老子瞎跑。”
青鬆又道:“江湖之中,魚龍混雜,多藏龍臥虎之輩,你們切記,凡事三思而後行,謹言慎行,萬莫大意。”
兩人見青鬆說得這般鄭重,便是李焱也一下露出凝重之色。
青鬆點了點頭,安慰道:“你們也不用過分擔心,你們大師兄也在追查此事,說不定能在衡山遇到他,若是遇到,凡事多多商量。”
兩人頓時大喜,齊齊點頭答應。
青鬆輕歎了口氣,忽然道:“將你們那龍鳳釵和藤蔓牌拿出來吧。”
兩人一楞之下,隨即醒悟,青鬆要傳授他們那兩樣法寶的秘訣,事關小命問題,便是一向凡事渾不在意的李焱此時也聽得尤為細心。
此時兩人方知,那‘龍鳳釵’,乃是一名女仙頭上的發釵,有避邪養顏,群魔避易的功效。而李焱的藤蔓牌,據聞乃是太上老君的仙藤所製,能抵抗強大攻擊,有安身立命之效。
李焱一聽自己的法寶竟這般小氣,頓時便沒了興趣,泱泱道:“卻不知那婆娘得的那麵鏡子是幹嘛的?”
青鬆‘嗯’了一聲道:“那鏡子名為七星鏡,上刻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用時,可借用星辰之力,增加自己的靈力,三樣法寶中,以它為最。”
楊戢武功低微,聽聞此話,卻也不在意。
李焱則更注重自身修行,對法寶沒甚興趣,聽過便罷。
青鬆話音一轉,凜然道:“此番下山,說不定會遇到魔教中人,魔教子弟,奸詐非凡,你們可得萬分小心,正所謂:正邪不兩立,千萬不要與他們扯上幹係。若然惹出事來,定然萬劫不複。”說到此處,似是想起了什麽事,微微的歎了口氣。
兩人心下好奇,但見其目光炯炯,竟有一種不敢直視之感,明白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半點不得含糊,皆是心頭一凜,不敢相詢,齊聲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青鬆交代已畢,‘嗯’了一聲道:“去吧。”
李焱正要轉身出門,參加那‘慶功宴’去,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一件大事來,急忙道:“師父,此番乃我二人初次下山,你可不要小氣,多給我們備些盤纏才是。”
青鬆一愣,隨即微笑道:“你放心吧,青丘派地大物博,這金銀,自會給你多多備些。”
李焱大喜道:“師父,楊六郎身子單薄,不如將金銀交給我如何?”
陡聞此話,楊戢頓時臉色大變,高聲疾呼:“師父,萬萬不可。”
青鬆哪會不明白,這李焱是何許人也,若將金銀交給他,莫說去南嶽衡山,恐怕還未等出了青丘山範圍之內,兩人已經囊中羞澀,屍橫遍野了。當--”
陡聽嶽寧大名,李焱便自神色一變,慌忙道:“楊六郎,盤纏之事便交給你了。”話音方落,已然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楊戢長長鬆了一口氣,方自驚覺,已是汗濕重衣,當下告了一聲,便自退了下去。
青鬆看著這兩名即將下山的弟子,不由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