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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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此時內力未複,頭昏眼花,哪能閃避,隻覺手腕一痛,“哐啷”一聲,‘驚夢刀’已然墮在地上。
何勁微大笑道:“在我這名用毒聖手麵前,生死哪還由得你。”右手一動,折扇往裏一探,直點秦風胸部,第二肋間隙,前正中線旁開兩寸處的‘神藏穴’。
何勁微出手何等之快,隻一瞬,已隻距秦風胸口半分。
眼看便要點上秦風胸口血道,秦風突然大喝道:“何國凡!”原來秦風陡聽何勁微說出用毒聖手四字,猛地想起毒王萬蟻,他心裏本就疑惑,‘魂移’之毒既列天下第一奇毒,何等珍貴,何勁微怎會有這種毒藥,還有那日在比武場上,他服下的那種丹藥,渾身漆黑,竟與毒王送給自己的‘玉清丹’一般無異,此時想來,定是‘玉清丹’無疑,單憑這幾點,秦風心中斷定,此人必是毒王口中的何國凡。
陡聽‘何國凡’這個名字,何勁微直嚇得渾身顫悚,麵如死灰,背上冷汗直冒,一瞬間定在地上,手中折扇也忘了再推進半分。當年他苦心孤詣拜毒王為師,本想以毒揚名立萬,誰知後來色迷心竅,奸汙了毒王的女兒萬燕,事後倉惶逃走,心知毒王的手段,中原絕計呆不下去,方才逃到這邊塞小國,改名何勁微,苟且偷生,這件事他一直遮掩得密不透風,不料事隔二十年,卻突然被人叫出自己原來的名字,一時驚惶失措,愣在當場。
秦風武功雖失,但見實猶在,乘其心神慌亂之際,右手一翻,一招——“青龍探爪”,猛向何勁微手中折扇抓去,。
何勁微此時心神大亂,陡覺手上一輕,折扇已然被秦風抓了過去。
何勁微心下一震,頓時反應過來,冷笑道:“想不到秦公子不僅武功高絕,胡說八道的本事也不差。”嘴上雖這般說,腳步卻一點點向秦風挪了過去。
秦風此時在心底,實是恨不得將何勁微碎屍萬段,毒王萬蟻與其妻千鵲被他害得反目成仇,二十年未曾見麵,其女萬燕被其奸汙至死,想起當日二老滿臉皺紋,淚光瑩瑩的哀傷模樣,秦風隻覺胸口熱血上湧,眼見何勁微一步步向自己挪來,當下怒吼一聲,手中折扇直向何勁微胸口插去。
何勁微冷笑道:“秦風,本來我不想殺你,但你知道得太多了,讓我不得不殺你。”腳步向外一晃,右手豎指成掌,一招——“五丁開山”,直向秦風胸口拍去。
秦風此時武功盡失,這一掌雖不見如何高明,但情急之下,怎能閃避。
眼看這一掌便要轟在胸口之上,突然何勁微驚呼一聲,雙手捂住眼睛,急急向後退去。
秦風隻見他臉露痛楚之色,雙目緊閉,臉眶中各流出一縷鮮血,雙手正顫抖著從懷中取藥。原來秦風一心想與何頸微拚得同歸一盡,何勁微一掌拍來,卻是不閃不避,驚亂中竟然觸動扇柄機括,登時數根飛針從扇骨中飛出,盡數向何勁微射去,此時兩人相距不過尺許,這暗器貼身鬥發,任何勁微心計如何深沉狡詐,亦難閃避,頓時數枚銀針盡數射在身上,有兩枚還射中了眼睛,那毒針乃是他用毒藥精心泡過,此時從眼中射入,立時隻感全身痛癢難耐,頭暈目暈,難以站立,急忙伸手去懷中取解藥。
秦風見識何等高明,一見何勁微如此,哪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身形一晃,箭步追上何勁微,右腳直起,一記‘窩心腿’直踢對方胸口、
何勁微此時一心隻想取藥解毒,他雙目雖盲,但聽力大增,耳聽破空聲大作,急忙滑足避開。
秦風錯步搶位,“刷”地一聲打開折扇,反向削對方胸口。
何勁微耳聽破空聲,已知折扇襲來,他那把折扇的扇骨乃精鐵打之,鋒利至極,若被劃上,非死即傷,再加扇中藏有暗器,若再被射中,當必死無疑,情急之下,不及細想,急忙閃身再避。
秦風哪能給他喘氣,手中折扇一揚,扇作刀使,斫對方小腹。
何勁微急於脫身,以便取服解藥,但秦風招招拚命,纏得他沒半分餘暇,那毒針藥性何等厲害,又是直射入眼中,隻區區數招之間,何勁微已覺上半身漸漸酸麻,頭昏眼花,難以站立。
秦風見他臉色蒼白,閃身騰挪間,招式已不像先前那般靈敏,知毒針的藥性已漸漸侵進其五髒六腑,自己再纏他少時,他定然堅持不住,心想這何勁微作惡多端,心機又如此之深,今日死在他自己的毒針之下,也算遭了因果報應,當下步步進逼,出招更為淩厲。
何勁微此時隻覺上半身已漸漸僵直,雙手酸麻得已不聽使喚,隻得開口叫道:“秦公子,且慢。”
秦風見他臉色上已半分血色,眉間黑氣已漸透華頂,知毒已入五髒六腑,此時就算吃了解藥,也已無繼於事,當下收手止步,冷笑道:“何勁微,你還有什麽遺囑要說嗎?”
何勁微慘然道:“我一生作惡多端,今日實是死不足惜,不過,在我臨死之前,我鬥膽求秦公子一件事。”
秦風見他說得誠懇,不由皺眉道:“什麽事?”突見他喉嚨微動,似在吞吐什麽東西,心下一動,失聲道:“不好。”情急之下,不及多想,急忙閃身滾開。
秦風方才滾開,陡聽耳邊“嗖”,一聲破空聲響,一枚飛針直擦著頭皮飛過,燭光下,隻見飛針晶瑩透亮,閃著碧油油的微光,顯是含有劇毒,心下又怒又恨,冷喝道:“何勁微,你這卑鄙小人,死不悔改,受死吧。”手中折扇直迎何勁微,左手一按扇骨機括,隻聽“嗖”“嗖”“嗖”聲不絕於耳,扇骨之中的毒針盡數射出。
何勁微全身動彈不何,那毒針立時盡數射在其身上。何勁微卻恍若未覺,呆呆的看著秦風,慨然歎道:“我何勁微一生自負聰明機智,可今日遇到你,老夫輸得心服口服。”話音甫落,秦風見他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由紫轉黑,登時雙眼圓瞪,氣絕身亡。
秦風雖殺了何勁微,但全身力氣也已用盡,此時虛脫乏力,再也堅持不住,癱坐於地上,迷迷糊糊中,隻覺梅雅直向自己走了過來,之後,便人事不知。
秦風第二次睜眼之時,已然是第二天早上,隻見周圍器皿華貴,身上蓋著熏香背褥,而梅雅則雙頰緋紅,兩眼紅腫,呆呆的坐在身旁。
秦風大惑道:“我,我怎會在此?”
梅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封信戔,低聲道:“這是冷姑娘給你的。”
秦風全身一顫,心裏隱隱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伸手接了過來,隻見信戔上寫道:“風,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記住,好好待梅雅公主,忘了我吧。”字跡清秀,簡單幾句話,卻有數處汙痕,顯是邊寫邊哭。
秦風如被雷擊,心下大顫,一句話還未出,內息一差,一口鮮血已狂噴而出。
梅雅大驚道:“你,你怎麽了,怎麽了。”
秦風癡癡的看著那封信戔,喃喃道:“你,你,你好狠心啊。”他此時心中悲痛難舒,話音甫落,一口鮮血已狂噴而出,腦袋一昏,頓時暈了過去。
待秦風第二次醒來之時,已是下午時分,此時他神態稍清,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暗運內力,隻覺除真氣略有阻滯外,別無他事,心知自己所中之毒已然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