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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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恍然大悟,定是冷豔雪知道梅雅救了自己,再也不想插足於旁,方才選擇默默離開,轉頭向旁邊一看,隻見梅雅嘴角含笑,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不由心下一顫,顫聲道:“是你救了我?”
梅雅雙頰緋紅,堅定道:“我說過,為了你,我死也願意。”
秦風心中又悲又痛,長歎一聲道:“對不起。”
梅雅全身一顫,淚水頓時奪眶而出,泣聲道:“我隻剩下三個月的性命,難道你真的如此狠心,要棄我而去。”
秦風心下大痛,咬咬牙,方才一字一頓道:“公主對我大恩,我秦風唯有以死相報,不過,現在豔雪下落未明,我就算死,也於心難安。”
梅雅直哭得如梨花帶雨,撕心裂肺道:“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無論我再付出再多,永遠也取代不了她。”
秦風全身如被電亟,臉色慘白如紙,方才想開口說話,忽聽外麵傳來“轟隆”,“轟隆”的腳步聲。
兩人一驚,急忙起身步出牙帳。
一出牙帳,放眼看去,隻見前方圍了無數士兵,個個弦上箭,刀出鞘,而領頭之人,正是額圖。
額圖在牙帳前來回渡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見秦風出來,額圖沉吟片刻,終於還是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不待額圖走近,秦風忽然淡淡笑道:“額圖元帥是來抓我的吧。”
額圖止住腳步,麵露難色道:“秦師父,大王有令,勿必要把你留下,如若不然,格殺勿論。”
秦風慘然笑道:“我早料到會如此。”
額圖歎道:“秦師父請恕罪,大王之命,我實不敢違背。”
秦風深歎了一口氣,方才緩緩道:“我求額圖元帥一件事。”
額圖急忙道:“秦師父請說。”
秦風慨然歎道:“我一時大意,以致鑄成大錯,本應立即在此就刎謝罪,不過,我此時尚有一心願未了,今日暫且留一隻左手在此,待我了確心願,定回來領死。”
額圖心下大為躊躇,:“一來秦風對自己有恩,二來秦風武功卓絕,更有萬夫不擋之勇,若把其逼上絕路,這萬餘精兵,不一定真能擋住他的去路,可要違背大王的命令。”
秦風一字一頓道:“額圖元帥是不相信我?”
沉吟片刻,額圖終於道:“秦師父,今日你隻要真能留下一隻左手,我便放你離開。”
秦風點頭道:“多謝。”右手往腰間一抹,“嗆”,一聲龍吟,‘驚夢刀’已然出鞘,秦風緩緩揚起左手,正想揮刀將其斬落,梅雅突然從旁邊衝了過來,口中大聲道:“不要,不要啊。”
秦風搖了搖頭道:“公主,你讓開,今日如不能離開,我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
梅雅大哭道:“風,你別衝動,你聽我說,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
此話說得起疑,以秦風平日的冷靜機智,早已糾根問底,可今日先是害了梅雅,爾後冷豔雪又悄悄離開,種種打擊接踵而來,心中悲痛已極,癡癡呆呆,渾渾噩噩,直似得了失心瘋一般,聽聞梅雅的話,當下也不起疑,隻是大聲道:“公主,你讓開,讓開啊。”
梅雅心下更痛,哭得更凶,終於還是一字一頓道:“風,你錯了,你徹底錯了,其實救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冷姑娘。”
此話一出,秦風胸口如遭重錘,木訥訥道:“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梅雅此時已霍了出去,大聲道:“其實舍身救你的,不是我,而是冷姑娘,是她要我不要告訴你的。”
秦風直似中了邪一般,喃喃道:“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梅雅邊哭邊道:“那日你剛昏過去,冷姑娘便來了。”原來那晚秦風走後,冷若雪隻覺心驚肉跳,任憑她如何靜心斂氣,仍然無法平靜下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閑,悄悄向梅雅公主牙帳之內掩去,她輕功本高,要掩過守衛士兵,容易之至。
冷若雪到達之時,正值秦風脫力暈倒,梅雅穴道自解之時。
冷若雪一見場麵如此,不由大惑道:“發生了什麽事?”
梅雅一聽背後有人,直被驚得麵色大變,回頭一看,來者竟是冷若雪,慌忙道:“沒,沒事。”
冷若雪看著地上的秦風,一字一頓道:“梅雅公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風,他到底怎麽了?”
被冷若雪雙目寒光一逼,梅雅再也隱瞞不住,顫聲道:“他,他中毒了。”
冷若雪失聲驚問道:“中毒,中什麽毒?”
梅雅沉吟片刻,終於還是緩緩道:“魂移。”
“魂移?”冷豔雪全身一顫,倒抽了一口涼氣,腦中猛然閃過當年在一本醫書上看過的一段活,‘魂移’,中者如生魂離體,故名‘魂’,解毒的方法,則是陰陽相調,乾坤倒轉,移除毒性,故名‘移’,因此毒無藥可解,故列為‘天下第一奇毒’。
畢竟是捕快出身,冷若雪微一慌亂,便即鎮定下來,眉頭一皺,冷聲道:“你先出去。”
梅雅驚道:“你,你要幹嗎?”
冷若雪冷聲道:“出去。”
梅雅被其氣勢所攝,又加心中有愧,不由自主的退了出去。
梅雅在門口渾渾噩噩,不知呆了多久,突聽簾布聲響,抬頭一看,卻是冷若雪步了出來,借著天上的星光,隻見她臉色慘白如紙,清秀的臉上,尚有淡淡的淚痕,忍不住輕聲問道:“冷姑娘,你沒事吧?”
冷若雪輕輕的搖了搖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戔道:“事了,待他醒來,把這封信交給他。”
梅雅麻木的接過信戔,呆呆的看著冷若雪,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冷若雪此時萬念俱灰,說完這幾句話,再不想多言,舉步向外走去,剛走幾步,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頭歎道:“千萬別說是我救了他,否則,你永遠也得不到他。”
梅雅一愣,抬頭一看,冷豔雪已消失在孤寂的夜色中。
聽完梅雅的一席話,秦風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心下也是一片恍然:“豔雪救了自己,心知隻剩下三月生命,她一旦身死,自己焉能獨活,所以方才想出這個‘瞞天過海’之計。”秦風心中又悲又痛,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樣,隻是嘴裏反複的念道:“若雪,你在哪,你到底去了哪裏?”
眾人見他虎目之中,緩緩滴下淚來,混合著嘴角沁出的血滴,當真是血淚斑斑,不由在心裏又是同情,又是憐憫。
額圖方才想開口勸慰,突聽秦風撕心裂肺的大吼道:“若雪,你等著我,你等著我。”說話間,已驚慌失措的搶上一匹馬匹,一提韁,急速向前衝去。
眾人被其悲情所感,不由自主的讓開道路,隻一瞬,秦風已然絕塵而去。隻剩下額圖的歎息聲和梅雅低低的飲泣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冷家大逆不道,圖謀不軌,將於三月十五日在午門斬首示眾。”
秦風呆呆的看著牆上的皇榜,想起冷老將軍的恩情,心中又是悲傷,又是慚愧,他當日失魂落魄,從‘回鶻’出發,穿過大漠,繞過關口,今日終於來到大宋境內的‘鳳陽鎮’,卻不巧,一入關,便看到了這張皇榜。
秦風緩緩走在黃沙漫天的街道上,不免觸景生情,想到當日在此還與若雪並肩作戰,何等痛快漓淋,不想,今日故地重遊,卻已物事人非,想起若雪身中奇毒,至今下落不明,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難過,秦風深深歎了一口氣。忽然心中一動,心想:“冷家既於三月十五日斬首,而此時距離三月十五日,已不過月餘時間,若雪一定去了京師”,想到此處,秦風心下又驚又喜,當下買了馬匹,急速向京師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