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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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少安直被窘得滿臉通紅,呆呆的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突聽一人陰惻惻道:“好厲害的‘緩兵之計’,花小姐府上果然是能人輩出,今日一見,真讓人佩服之至啊”。
    眾人循聲看去,說話之人,正是‘機關算盡’張庭座。
    李澤心下暗驚道:“張庭座果然名不虛傳,智計謀慮確是高人一等”。他剛才故意糾纏王少安,實是有意在拖延時間,好讓冷豔雪有足夠的時間在房內生孩子,卻不料被張庭座一語道破。
    李澤麵色一紅,正想肆意胡說,亂扯一番,誰知張庭座又緩緩接口道:“素聞花家富甲天下,花小姐更是知書達禮,菡養極好,如此場合,定不會讓一個下人在此瞎掰亂扯,汙言穢語,要是不小心敗壞了門風,日後傳到江湖上,未免讓天下英雄恥笑”。
    此話一出,李澤頓時麵如醬紫,心下又氣又怒,但張庭座此話厲害非常,若自己此時再開口,豈不剛好落了個敗壞家風之嫌,李澤雖恨得牙齒癢癢,但也隻得強忍怒氣,閉嘴不言。
    花柔水心下暗驚道:“張庭座果然老謀深算,不僅看破了李澤的緩兵之計,而且幾句話之間,便讓李澤閉了嘴,果不是易也”。
    王少安一見己方大占上風,頓時來了興趣,朗聲大笑道:“李小二,你他媽平時不是像病鳥一樣,‘嘰嘰喳喳’叫不完嗎,怎麽現在成了紫金葫蘆,悶著不出氣了”。
    李澤雙眉一皺,正想破口大罵,王少安突然大笑接口道:“李小二,你他媽的最好知情識趣,給老子閉上你的王羽嘴,否則,你今日隻要開口說話,我立刻就出去宣揚花家沒有家風,憑我手上那幾千官兵,到時定讓你們花家名聲大振,到時候的花家,恐怕就是‘黃泥巴掉進褲檔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此話一出,其餘諸人頓時轟然大笑起來,李澤直被氣得雙目噴火,渾身顫抖,恨不得立時衝上去,將王少安撕成碎片,花柔水眉頭一皺,臉上煞氣隱現,突然心下一動:“王少安既知自己在用‘緩兵之計’,為何不下令攻打,反而去與李澤吵嘴,如此做法,隻有三個可能,第一,王少安是個草包,做事根本不知所雲,第二,王少安有恃無恐,意在取笑,第三,王少安另有目的,故意如此,有意在拖延時間,花柔水百思不得其解,可如此做法,恰好對己方十分有利”。當下雙眉舒展,故作聽耳不聞。
    張庭座一見花柔水臉色陰睛不定,先是憤怒,繼而疑惑,隨後又變為先前那般萬事不縈於懷的樣子,心下暗驚道:“花柔水果不是易也”。眼見房內燈碧輝煌,隱有人影,似乎在忙碌些什麽,事不亦遲,萬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否則放走逃犯,自己半年來的努力奔波,豈不白費,當下眉頭一皺,嗬嗬冷笑道:“花家富甲天下,隻要花小姐答應不去趟這趟混水,以前的過去種種,大家就當是一場誤會,一笑置之,不知花小姐意下如何”。
    花柔水微微笑了笑,淡淡道:“聽閣下剛才所言,如此場合,怎能讓一名下人在此汙言穢語,瞎掰亂扯,閣下所言滔滔不絕,如此說來,閣下就是此處做主之人了”。
    此話一出,李澤不由心下大呼痛快,張庭座剛才用此話逼得自己受盡悶氣,此時花柔水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看張庭座如何應付,當下臉露微笑,直盯著張庭座。
    果然,花柔水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任憑張庭座如何智計百出,舌燦蓮花,此時也是滿臉尷尬,喃喃著,半句話也答之不出,半晌,方才懦懦道:“在下一心為朝廷辦事,絕無半點喧賓奪主之意”。
    花柔水故作恍然大悟道:“原來閣下並不是做主之人,那為何三番兩次在此汙言移語,難道朝廷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張庭座直被說得滿臉通紅,可若要搭腔,豈不正好承認自己敗壞朝廷之風,可若不搭腔,又隻能任憑別人恥笑,一時間,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懦懦的站在當地,低著頭,當真是情何以堪。
    陡聽王少安冷哼一聲,緩緩道:“張捕頭是不是對蘇大人的安排有所不滿啊,還是認為我能力不夠,難以勝任啊”。
    張庭座全身一顫,麵色慘然,背後冷汗滾滾而下,朝廷對於等級製度,何等嚴格,所以王少安簡單的一句話,已足令張庭座身首異處,再加一個權傾朝野的蘇政,由不得他不怕,張庭座急忙躬身道:“屬下不敢,屬下隻是盡心竭力為朝廷辦事,有得罪之處,還望王大人見諒”。他外號‘機關算盡’,不僅心計深沉,察言觀色的本事,也可見一般,一見王少安口風不對,立刻改口叫屬下。
    王少安嗬嗬一笑道:“張捕頭,你可真是一隻變色龍,不過我喜歡,喜歡”。
    張庭座心下大怒,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聲色,陪笑道:“王大人英明神武,智勇雙全,在你的領導下,我們定能大獲全勝,無往而不利”。嘴上雖這般講,心裏卻正罵王少安乃是草包,白白在此浪費時間,貽誤戰機。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張庭座幾句話下來,頓把王少安捧得暈頭轉向,飄飄然,有成仙之感,當下撫掌大笑道:“好,好,好”。
    方其蹤見狀,不由心下暗驚道:“花柔水作為花家的少掌門人,掌管花家,確非泛泛之輩,區區幾句話,不僅不露痕跡的避開了與張庭座的正麵交鋒,而且還成功離間了王少安與張庭座的關係,當下暗暗起了戒備之心”。
    此時時間已然過去將近一個時辰,月已漸漸西沉,夜色開始進入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李澤和花柔水任憑如何沉得住氣,此時也漸漸開始緊張起來,小環和冷豔雪在房內如此長時間,仍是聽不見嬰兒的啼哭,難道發生了意外,此時時機已萬分緊迫,外麵已到拖不再拖之機,外麵之人焦急,可裏麵之人更焦急,小環扶著冷豔雪進入房內後,就著手準備為其接生,可任憑冷豔雪如何努力,可那肚子裏的孩子,就仿似有意跟其作對一般,躲在肚子裏,硬是不出來,小環在旁急得滿頭大汗,可又無可奈何。
    時機轉瞬即失,眼見王少安仍沒有要下令進攻的意思,張庭座心下大為焦急,可他又不便開口,隻得伸手推了推站於一旁的方其蹤。
    方其蹤會意,俯身在王少安耳邊說道:“王大人,時候已經不早,我們還是趕快動手吧,要是放走了欽犯,蘇大人怪罪下來,可誰也擔當不起”。
    王少安大笑道:“勿用擔心,我的部隊早已將此處圍得水泄不通,就算他們有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飛”。
    方其蹤心下暗歎道:“這種草包,也能當官,朝廷難道當真無人了”。心下雖這般想,臉上卻不露絲毫聲色。
    王少安粗著嗓子咳嗽數聲,接著緩緩道:“花小姐,花花家富甲天下,隻要花小姐答應不去趟這趟混水,以前的過去種種,大家就當是一場誤會,一笑置之,不知花小姐意下如何”。,此話本是張庭座剛才所說,此時被其一字不露的又說了一遍,讓人聽了忍不住又笑又歎。
    花柔水微微一笑道:“王大人所說,我也明白,但我有一事不明”?
    王少安一怔道,:“何事”?
    花柔水淡淡道:“不知王大人口中的這趟混水,指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