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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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柔水接過小環手中的寶劍,歎了一口氣道:“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耳邊,那‘悉悉疏疏’的聲音越來越響,庭落間已有紙錢飄落。
李澤一聽花柔水的話,先是一怔,一見空中飄落的紙錢,頓時驚得麵色慘白,失聲驚喜呼道:“鬼探花”。
冷豔雪一見強敵環勢,情況危急,當下不再哭泣,振作精神,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花柔水低聲道:“冷姑娘,你身體不適,先去屋中躲避片刻,這裏由我們擋著”。
冷若雪雙眉一皺,正想說話,突然間,腹中一陣絞通,不由得‘哎呀’叫了一聲,又坐回石凳上。
眾人一聽冷若雪驚呼,不由自主回頭看去,旦見冷豔雪臉色蒼白如紙,額頭遍布豆大的冷汗,滿臉痛苦之色,不由齊聲驚呼道:“冷姑娘,你怎麽了”?
冷若雪強忍痛苦,顫了道:“孩孩子要出生了”。她產期本來尚未足日,但每日以淚洗麵,受盡相思煎熬,屢動胎息,竟使孩子早產。
此話一出,三人盡皆大驚,孩子早不生,晚不生,偏在這強敵環視的節骨眼上,如此一來,豈不害了眾人性命,但此時事態緊急,也不容眾人多想,眼見空中飄落的紙錢越來越多,‘鬼探花’轉瞬即至,花柔水朗聲道:“小環,立刻扶冷姑娘進房,為她接生,勿論發生何事,一定要保護他們母子安全”。
小環一怔,愣道:“接生?可小姐,我我不會接生啊”!
小環還想再說,花柔水已急聲道:“不會便學,快去”。
小環見花柔水神色嚴厲,與平日萬事不索於懷的情狀大大有異,心知情況緊急,當下不敢再說,急忙扶起冷若雪,匆匆向房內走去。
兩人方才步入房內,隻聽不遠處,一人陰惻惻的說道:“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半年不見,花小姐,你還好嗎”?
此話一出,花柔水和李澤不由齊齊暗驚道:“來人好快”。原來來人第一個字發出之時人尚還在數十丈開外,待最後一字吐出,人已到了咫尺處,清冷的月光下,旦見來人一身黑衣,便連頭也用黑巾蒙住,隻露一雙眼睛於外,黑夜中,仿若鷹的雙眼,閃閃發光,全身彌漫著一種如霧一般的殺氣,使他看起來,模模糊糊,隱隱約約,如真亦幻,而在其周圍,則飄蕩著無數的紙錢,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探花殺手’——“鬼探花”。
花柔水一見‘鬼探花’如鬼如魅,如風如電般的輕功,心裏也不由暗暗吃驚,當下凝神戒備,不敢有絲毫大意,心下雖這般想,臉上卻不露半點聲色,仍是一往如就,淡淡道:“托閣下之福,一切安好,半年未見,恭喜閣下的武功又更上一層樓了”。
鬼探花“格”“格”一笑道:“多謝誇獎”。原來‘鬼探花’當日目睹了秦風與楊霸一戰,特別是見到秦風那最後一招——‘天下無刀’的曠世神威之後,方才明白武學之境,當真浩如雲煙,廣如大海,出外有山,人外有人,回想自己,真如井底之蛙,隻會坐井觀天,所學武功,隻是一點皮毛而已,所以半年來,鬼探花痛下苦功,不僅武功大進,於武學的領悟,也大大提高了一截,現在他的武功,實已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雖仍為‘探花殺手’,可以武功而論,實已是‘鬼旬令’中的第一殺手。
花柔水淡淡接口道:“不知閣下今日大架光臨,所為所事”?
鬼探花雙目一凝,冷冷道:“殺人”。
花柔水‘哦’了一聲道:“不知閣下想要殺誰”?
鬼探花尚未回答,陡聽外麵傳來“轟隆”,“轟隆”的腳步聲,直震得地麵都微有晃動之感。
兩人一驚,不由自主向門外看去,隻聽門外一人哈哈大笑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花小姐既然做了,又為何不敢承認,難道堂堂的花家掌門人,竟如此不敢承擔”。
此話一出,就算花柔水菡養再好,心下也是暗暗有氣,不過她素來喜怒不形於色,旁人也看不出她是喜是怒,花柔水雖忍得住,旁邊的李澤卻沒花柔水那麽好的修養,張口大罵道:“何方鼠輩,隻會藏頭露尾,背後罵人,有種出來跟本大爺過幾招,看我怎麽抽你的筋,披你的皮,挖你的眼,喝你的血,至於你的骨頭嗎,我可不要,得丟出去喂狗”。他越罵越開心,到後來,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花柔水眉頭一皺,正想製止,隻聽門外一人哈哈大笑道:“李小二,半年不見,你他媽的這張王羽嘴的毛病還沒改啊!可真是煮熟的鴨子,嘴不爛啊”!
李澤心下一驚,陡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由哈哈大笑道:“真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道是誰,原來是王大爺大駕光臨,既然來了,為何卻過其門而不入呢”。說到此處,李澤故意一頓,不待外邊之人回答,又搖頭晃腦的接口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王大爺給人看門看得久了,隻會在門口“汪”“汪”叫了“。哈哈哈哈哈。
隻聽門外一人重重‘哼’一聲,接著傳來“咚”“咚”“咚”,一連串的腳步聲。
“砰”,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踢開,接著從門麵急急竄進幾人。
李澤定睛一看,隻見領頭之人,一身重甲,長得獅鼻闊口,濃眉小眼,虎背熊腰,甚為結實,腰間斜掛了一把鋼刀,不是別人,正是王少安,而在其身後,還站了兩人,李澤正也識得,正是半年未見的‘哮天犬’——方其蹤和‘機關算盡’——張庭座。在其身後,則隱隱約約站了無數人影,似是無數官兵。
李澤心下暗驚道:“不知王少安這半年有何際遇,看這架式,似乎鬼探花,方其蹤和張庭座三人都要聽他指揮”。當下嗬嗬笑道:“恭喜王大爺官運亨通,終於從看門的鹹魚翻身了,不,不,不,應該是鹹狗翻身了”。
王少安直被氣得麵如醬紫,七竅生煙,重重的哼了一聲,暴喝道:“李小二,你他媽的別在這裏亂放狗屁,老子現在可是臨安城護衛大將軍,負責整個臨安城的治安管理”。原來自從冷家被斬首後,朝廷之上,再無人與蘇家抗橫,蘇家權傾朝野,所謂‘一人得道,雞犬生天’,王少安憑著與吳遺策的關係,立從城門守將,當了護衛大將軍。
李澤伸手在鼻邊扇了扇,一本正經道:“好臭,好臭”。
王少安一怔,惑道:“什麽”?
李澤點頭道:“有人亂放狗屁”。
王少安一愣,隨即明白李澤是在繞著彎子罵自己,但他自知口拙,絕不是李澤的對手,糾纏下去,隻是自己吃虧,當下隻得強忍怒氣,冷哼一聲道:“李小二,你讓開,大爺今天沒功夫與你閑扯”。
李澤嗬嗬一笑道:“王大爺,這才當官沒幾天,這官威,倒是派氣十足啊,隻不過”。
李澤故意一頓,王少安一時好奇,接口道:“隻不過什麽”?
李澤點點頭道:“隻不過不要是狐假虎威才好”。
王少安氣得渾身顫抖,怒道:“你,你,你了半天,卻半句話也接不出來”。
李澤得意道:“我,我什麽,有種就過來教訓我啊,不過,我看你是‘螞蚱帶籠頭’”。說到此處,又是故意一頓。
王少安一呆,順口道:“什麽”?
李澤撇嘴一笑,緩緩道:“‘充當大牲口啊’!,笨蛋”。
眾人見李澤說得有趣,明知不該笑,卻忍不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