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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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環點頭道:“不僅如此,要是王少安知道是他放走了我們一定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血肉橫飛。”
    李澤‘嗯’了一聲道:“最好給他來個羞憤自盡,一來勉了我們麻煩,二來也為我抱了那一尺之仇。”
    小環一本正經道:“妙,妙啊!要不我們現在就寫一封書信,將事情經過故意泄露給王少安知道,也為你出一口悶氣。”
    李澤點頭道:“還有,將今日之事,像英雄帖一般廣灑江湖,讓張庭座身敗名裂,到那時,就算他不羞憤自盡,也必落個鬱鬱而終。”
    花柔水見兩人越說越離譜,當下眉頭微皺,輕輕咳嗽了幾聲。
    兩人一驚,急忙住口。
    花柔水拱手道:“剛才多虧喻兄機智,我們方能脫險。”
    喻開臉色微紅,謙虛道:“花小姐過獎了,其實這些都是官場上的一些把戲而已,見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會了,若論聰明才智,老謀深算,張庭座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花柔水微微笑了笑道:“送君幹裏,終須一別,此番得喻兄相助,花柔水銘感五內,他日定報喻兄的大恩大德。”
    喻開急忙道:“花小姐太客氣了,我與秦大俠一見如故,更何況冷家乃我敬重之人,此次能為花小姐效力,實是我的榮幸,花小姐切勿介懷。”
    花柔水慨然長歎道:“天下雖大,英雄雖多,但一生要有幾名知心朋友,談何容易,我師弟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可暝目了。”
    喻開深深歎了一口氣,忽然道:“對了,臨別之際,我尚有一件東西要交給花小姐。”
    花柔水‘哦’了一聲道:“是何東西?”
    喻開回頭從馬車上取出一個包裹,歎道:“花小姐,這裏麵乃是冷小姐的骨灰,我看還是把它交給你,比較合適。”
    花柔水全身一顫,急忙接了過來,含淚道:“大恩不言謝,不知喻兄以後有何打算?”
    喻開緩緩道:“我大哥喻山早已帶了全家人等回到老家,置辦了一個馬場,那裏偏僻荒涼,任朝廷的鷹犬如何厲害,也定找不到那裏,花小姐勿須擔心。”
    花柔水點頭道:“待此事一過,我定帶上這孩子,親來拜會,以謝喻兄今日的救命之恩。”
    喻開朗聲道:“在下定當恭候花小姐大架,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後會有期。”
    花柔水拱手道:“喻兄保重。”
    喻開再不多言,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三人目送喻開越行越遠,直至消失。
    李澤忽然深歎了一口氣,細聲細語道:“好男人啊,真是舍不得”。
    小環麵目微紅,重重的哼一聲,轉頭向‘九華山’方向趕去。
    李澤哈哈大笑數聲,急忙跟上。
    天剛破曉,大地朦朦朧朧,如同籠罩著一層銀白色的輕紗,‘九華山’,雲霧繚繞,山路蜿蜒曲折,像一條彩條從雲間飄落下來。
    花柔水猜得一點沒錯,三人與喻開分手後,行不過數日,便被朝廷的探子發現,連番惡戰之後,方才闖出重圍,一路馬不停蹄,饑餐素裹,直往九華,而那嬰兒,毒性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且越來越厲害,‘玉清丹’的藥性也越來越弱,更讓人擔心的是,‘玉清丹’已然所剩無己,值得慶幸的是,三人曆經幹辛萬苦,終於到達了‘九華山’。
    三人行走山間小路之間,此時已值深秋,秋意正濃,林間盡是無數殘枝落葉,讓人不禁想起唐朝大詩人賈島《憶江山吳處士》中的一句:“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此處雖不是‘長安’,也沒有‘渭水’,但也算得上“秋風吹樹梢,落葉滿林間了”。
    雖隻數日,三人已是形如枯稿,麵容憔悴,衣衫襤褸,鶉衣百結,跟地上落葉互一映襯,真是慘不忍睹。
    三人踏著落葉,緩步上前。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花柔水一下停了下來。
    小環一怔,疑道:“怎麽了,小姐,為何不走了。”
    花柔水雙目一凝,緊盯著前方道:“好濃的殺氣。”
    “殺氣!”小環一驚,不由向四下看了看,旦見周圍一片寧靜,並無任何異常,但她素來敬佩花柔水的才智,聽其如此一說,必有道理,當下也沒開口。
    李澤緊握袖中的‘寒玉劍’,大聲道:“何方鼠輩,何必藏頭露尾,有種就出來與本大爺大戰三百回合。”
    李澤話才說完,突聽前麵林間一人哈哈大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三位,別來無恙啊,我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三人循聲望去,旦見林間緩步走出一人,一身長衫,滿臉陰笑,腰懸鐵尺,正是‘機關算盡’——張庭座。
    李澤哈哈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機關漏盡’張庭座張先生,真是失敬,失敬,我還以為京師一別,張先生已然口吐鮮血,羞愧自盡了呢,那時我還甚為惋惜,如今見到張先生身體安健,生龍活虎,我也就心安了”。
    張庭座鐵青著臉,他本對自己的聰明才智向來自負,誰知此次遇到花柔水,不僅處處受挫,京師一別,更是讓其從眼皮底下溜走,以致成為眾人的笑柄,每每想起,皆恨得牙齒癢癢,當真是生平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他本是老謀深算之輩,此時被李澤如此恥笑,仍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李小二,你少在那裏胡言亂語,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李澤搖頭歎道:“古人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跟了王少安沒幾天,怎麽連滿腹經倫,學富五車的張先生也開始說髒話了。”
    小環見李澤在旁說得有趣,也笑著插口道:“孔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做人嘛,一定要實實在在,切不可華而不實。”
    張庭座被兩人一唱一和,頓時氣得臉如醬紫,七竅生煙,怒氣勃勃道:“什麽知與不知,你們少在那裏亂放狗屁。”
    李澤搖頭晃腦道:“張先生果然比王少安那個草包聰明,短短數日之間這修為,當真可謂是精進如斯,以張先生此時的功力而論,早已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隻可惜……這個江湖嘛!哎!”
    小環接口道:“怎麽了?”
    李澤歎了一口氣道:“可大大不妙了。”
    小環惑道:“為什麽啊?”
    李澤皺眉道:“你試想一下,連張先生這麽有道德修養的人,都已是滿嘴汙言穢語,那江湖上其它的人,哪還有什麽文明用語可言,一入江湖,個個出口成髒,你來我往,髒話滿天飛,那豈不要糟糕。”
    小環強忍笑意,故作驚訝道:“你未免太杞人憂天了吧。”
    李澤搖頭道:“我這叫‘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關心江湖,人人有責,不可隨便說髒話。”
    張庭座心下又怒又恨,一句話尚還未出,突然怒氣攻心,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李澤嗬嗬笑道:“諸葛亮二氣周公謹。”
    小環笑道:“你害不害臊啊!就你那長相,也配稱諸葛孔明。”
    李澤笑道:“我當然不是諸葛孔明,但張先生得長相,也似乎比稱不上周公謹吧。”
    張庭座大怒道:“乳嗅未幹,也敢汙辱你……”後麵的字尚未吐出,體內又是一陣翻騰,一口鮮血又已狂噴而出。
    李澤搖頭大笑道:“諸葛亮二氣周公謹,張先生你可幹萬別動氣了,周公謹可是三氣而死的。”
    張庭座還未答話,陡聽周圍的樹林裏傳來“轟隆”,“轟隆”的腳步踏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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