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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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女孩還未答話,陡聽‘砰’,一聲,白玉杉一掌正拍在‘碎夢刀’刀身之上,兩種澎湃的力量一撞,立時發出‘轟’一聲巨響,而就在這間不容發的刹那,冷夢刀突然左手一晃,“嗆”,一聲龍吟,又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來,仿若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反手便是一刀劈下。
    這一下變故陡生,此時的那一劍已成必殺之勢,有去無回,麵對冷夢刀劈來的一刀,已是避無可避,無奈之下,隻得硬擋。
    “當”,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擊聲,刀劍相交。
    眾人隻覺眼前一道白光一閃而過,仿佛天邊劃過的一道閃電。
    伴隨著這一道白光的消失,那一劍瞬間被一分為二,澎湃的刀勁瞬間轟入那人體內,迅速將其身體分為兩半,送出甚遠,就連身在咫尺處的上官暄,身上也沒有沾上半點鮮血。
    “裂天斬!”早已被震退的數人駭然驚呼,臉上早已因恐懼而扭曲變形,而全身,卻仿若身處臘月寒風之中,抖動不休。
    刀光仿若煙花,一閃即沒,仿佛從沒出現過一般。
    而白玉杉此時也被震得‘蹬’‘蹬’‘蹬’連退三步,每退一步,嘴裏便噴出一大口鮮血,可其眼中,卻是難以置信,許久,方才從口中喃喃的吐出三個字:“驚夢刀!”
    ‘驚夢刀’三字一出,眾人更是大驚失色,臉上的驚恐之色更甚從前,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就連在一旁對凡事莫不關心的枯槁老者和那白衣女子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身體都不由抖了一下。
    仿佛這三個字,帶著一種巨大的魔力,令人一聽之人,都不由悚然動容。
    那店小二驚疑道:“白軍師,你確定不會看錯。”聲音已因為過度的緊張而顫抖起來。
    雖隻是一瞬,但已同烙印一般印在了白玉杉的腦海,他鐵青著臉色,直盯著冷夢刀,一字一句道:“那道刀光劃出的弧線形若彎月,以‘碎夢刀’一般無異,而且刀上還散發著一種獨步天下,舍我其誰的霸氣,試問天下間除‘驚夢刀’外,還有何神兵利器能如此形神兼備。”
    那店小二顫聲道:“難道,難道秦征也在此處?”
    此話一岀,眾人心裏更是大駭,冷夢刀此人亦正亦邪,其武功,更已到了高不可攀之境,他若然出手,自己這麽多人,恐也難擋住其一招。
    白玉杉卻雙目一擰,沉聲道:“不可能。秦征絕不可能在此處,若然秦征在此,我們早已命喪黃泉了。”
    眾人盡皆佩服白玉杉的計謀,聽其如此一說,再暗暗想想也對,方才稍稍放下心來。
    那店小二卻瑟瑟道:“既然如此,那‘驚夢刀’為何又在他身上?”
    白玉杉的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搖了搖頭道:“這點,我也猜不透?”
    “不必多言,出招吧!”冷夢刀眼中寒光暴閃,冷冷的盯著眾人,一字一頓道。
    眾人心中齊齊一驚,剛才冷夢刀那霸絕天下的一斬,早已使他們戰意全失,心裏實萌退意。
    白玉杉的臉色更是難看,自己精心布下的一局,卻被冷夢刀輕而易己的破去,不僅如此,還損失了一名大將,自己剛才與之硬拚一招,發現其內力充沛,哪有半點內力枯竭之象,想是先前那般做作,全是為了誘自己上當,此時自己這方人數雖多,可若論戰鬥力,卻絕不是其對手,此時計劃被其全部打亂,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辦法脫身。
    眾人以白玉杉馬首是瞻,見其不說話,一時間,也不敢輕易開口。
    冷夢刀目光一轉,直盯著白玉杉。
    白玉杉隻覺如芒在背,‘笑麵三郎’的他,此時卻再也笑不出來,臉色陰晴不定,‘殘花樓’本是殺手組織,一擊不中,便即退走,可此時麵對的,乃是名動天下的‘碎夢殺手’冷夢刀,任何退路都無法逃過他的耳目,想要背水一戰,又決不是其對手,麵對冷夢刀的咄咄逼人,一時間,當真是進退兩難。
    正當場麵極其尷尬之時,上官暄突然扯了扯冷夢刀的衣角,低聲道:“叔叔,我們走吧。”
    冷夢刀一呆,轉頭看了一眼上官暄,隻見其臉色蒼白如紙,毫無半點血色,嘴角鐵青,滿眼惶恐,心中不由動了憐憫之心,輕輕的點了點頭,冷冷掃了眾人一眼,舉步向前走去。
    上官暄緊跟其後。
    在經過那老者身前的一刹那,冷夢刀輕輕頓了一下,方想開口說話,那小女孩突然大叫一聲:“師父,你看,那黃毛丫頭腰間的那支簫。”
    眾人一驚,都不由自主的轉頭向上官暄的腰間看去。
    那隻是一支普通的簫,簫身深綠,在陽光下,發出淡淡的光芒,但眾人都仿似見了鬼一般,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喃喃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小女孩卻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那支簫,大聲道:“黃毛丫頭,快說,這支簫哪來的?”
    眼見那小女孩頤指氣使的態度,上官暄心中極為惱怒,但看到那支簫,又想到那個如惡夢一般的畫麵,不由悲從心來,淚水忍不住已在眼中打滾,低垂著頭,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輕輕扯了扯冷夢刀的衣角。
    冷夢刀會意,當即再不理眾人,舉步向前走去。
    那小女孩仍不放棄,橫手攔住兩人去路,厲聲道:“不說明白,休想離開。”
    冷夢刀目光一冷,正想發作,卻聽那老者緩緩叫了一句:“小蘇。”
    那小女孩雖然狂妄至極,但卻最怕這老者,當下皺了皺眉,閉口不言,乖乖退到那老人身邊坐下。
    冷夢刀再不多言,緩緩向門外走去。
    白玉杉鐵青著臉,心中起伏不定:“如果今日放冷夢刀如此離開,傳到江湖上,‘殘花樓’勢必身敗名裂,但如果當場刺激了冷夢刀,自己這一幹人的性命……”白玉杉猶豫再三,終於還是緩緩開口道:“冷夢刀!”
    冷夢刀身形一頓,定住身形,頭也不回道:“你待怎樣?”
    白玉杉鐵青著臉色道:“今日我們敗在你手,輸得心服口服,如果要取我們的性命,就請到下個月,棲霞穀的‘品刀大會’。”
    冷夢刀冷冷道:“品刀大會上,我定取你性命。”冷冷拋下這一句話,舉步向外走去,轉眼之間,已然走得無影無蹤。
    冷夢刀剛走不久,那白衣女子也扔下一塊碎銀,起身向外走去。
    此時‘殘門樓’的人早已退去,偌大的客棧之中,隻剩下那一個小女孩和枯槁老者。
    那小孩一臉焦急不安,但又不敢開口說話。
    那老者仍是自顧自的喝著酒。
    過了良久,那小女孩仍不見那老者有動身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問道:“師父,我們不追嗎?”
    那老者緩緩道:“追,當然要追,但卻不是這個時候?”
    小女孩急道:“那要等到什麽時候?”他們都已經走遠了。
    那老者慈祥的看了一眼小女孩道:“中原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冷夢刀與上官暄出了石平鎮,已然是黃昏時分,步出不遠,便來到一個小樹林之中。
    陽光從茂密的樹葉間稀稀疏疏的折射下來,使茂密的樹林間,有點忽明忽暗的感覺,地上積了厚厚的落葉,人走在上麵,不時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上官暄一直默默的跟在冷夢刀後麵。
    冷夢刀不善言語,但見上官暄一直悶悶不樂,冰冷的心也不禁起了一絲憐惜之意,輕聲道:“你在想什麽?”
    上官暄一愣,頓住身形,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這位似冰一般的冷夢刀,低聲道:“叔叔,我想到剛才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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