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盤嗎(金曼曼不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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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ceci給工作室的酬勞已經劃到了賬上,金曼曼幾乎要懷疑這一切是針對她或者林俏的一場騙局——巧成這樣,別是殺豬盤吧?大家聯合起來,為的就是騙走金曼曼荷包裏那可憐的二十萬元錢。
這樣的想象,當然是很荒謬的,金曼曼反複地想了幾次,也沒想到自己可能在交易中受到什麽損失,最多是她拿不到那十萬元的激勵獎金,但基礎酬勞未受影響。她便退一步開始為ceci考慮,“有說貨是哪裏來的嗎?”
“說是昨天剛收到手,今天修複好拿來入庫的。”ceci心情好,對金曼曼也很和氣,給她看自己手機裏的對話,金曼曼對了下時間——對方聯絡ceci說有貨的時間,正是她們在和小楊溝通的時點,而小楊全程並沒有用手機。所以應該也不是她走了另外的關係來釣魚。
這樣看,包的來曆似乎沒太大問題,給ceci推款的並不是晚奢堂的鑒定師,而是金曼曼相熟的另一家店,金曼曼在朋友圈裏看到過她推的普皮包,認為可以買,本來完全由她居中交易更不容易吃虧,但ceci卻想多加幾個二手銷售的微信,她也沒有阻攔,這種交易本身小眾,就怕客戶想多了,覺得工作室吃差價。
甚至包括此時,她如果阻止得太積極,也會讓ceci起疑:是不是因為沒有從金曼曼手裏買,拿不到獎金,所以金曼曼要挑刺兒?明明那幾個普皮也是你說的可以從她手裏進貨,為什麽稀有皮你顧慮就開始多了?這個人到底能不能信任?到底是誰想坑我的錢?
金曼曼想的是賺合同裏的錢,但她沒法向ceci證明這點,今天和小楊的竊竊私語被林陽聽個正著,讓她更被動,如果ceci也認識林陽,兩人對景說起這件事,她知道ceci會對她和小楊有多反感,而金曼曼也很難解釋自己當時隻是假意附和一下小楊。
她抱著大熊玩偶問單修謹,四肢都纏在上麵,就像大熊才是本體,沒等單修謹回答又歎了口氣,“算了,你肯定不明白的,在你這種直男心裏,這些細節隻歸納為四個字:女孩事多。”
單修謹回她一個很標準的直男撓頭,他的確是男性化的思維,金曼曼傾訴時隻是在緩解壓力,而他想的是提供解決方案,“要不我幫你問問林俏?”
“不用,現在我們是合作夥伴了,彼此溝通不要參雜一個男人。”金曼曼碰了單修謹一下,“如果她有刺探你的話,我們私下沒怎麽見麵哈,就是好同學,你剛開學,忙著呢。”
單修謹其實也的確挺忙,還在找新的生活節律,他混這個文憑雖然隻是為了回家考公準備,但也是要進實驗室的,他一周最多來找一次金曼曼。他們倆正在金曼曼家裏聊天,準備一會出門在附近吃吃晚飯。
“行吧。”他放棄獻殷勤的機會,但還是盡力在為她想對策,“直接問林俏也不好,有些事難以解釋,而且會有刺探她交友隱私的嫌疑,讓人覺得你愛打探就不好了。”
單修謹其實算是很有慧根的了,至少能理解人際關係中微妙的點,金曼曼投給他鼓勵的眼神,“你能明白我的難處,我心情就好多啦。”
她抱熊的時候顯得格外稚氣,下巴擱在大熊頭頂,乖乖地坐在那裏,反而比高中時期還更顯得稚氣,語氣軟軟的,大眼睛好像含著露珠,喪中又透著乖巧。任何人看到這樣的金曼曼,都想把她抱在懷裏當貓rua,隻是女孩子rua rua頭就能滿足,而男人想做的顯然要比這個多得多。
單修謹——是非常喜歡她的,他固然也喜歡她的漂亮,但更喜歡這樣一種時刻的金曼曼,他說不出來,金曼曼對他談起將來,談起自己的貪婪和不滿足,談起她的不安全感時,他覺得危險而脆弱的她是美麗的,讓他有一種明知不該但卻還被吸引的禁忌感。
但這樣子的金曼曼就像是一柄重錘,一下又一下地錘著他的心防,他的眼眶因此有些發起熱來。他想要把她擁在懷裏,很輕很輕地親著她的頭發,告訴她他願給出自己所有的一切,保護她從此遠離世上所有的一切醜惡。
他極力壓抑著這股衝動,單修謹知道自己不能過線,勉強女孩子是不好的,而且這隻是金曼曼的一麵而已,如果他嚇著她了,金曼曼就永遠不再會把這一麵在他麵前露.出來,她願意邀請他到家裏來坐坐聊聊天,單修謹不能破壞這份信任。
但他一定是泄露了一星半點,從他渴望的眼神,微微鎖緊的手指裏,愛意就像是貧窮,半點也掩藏不了地跑出來。金曼曼望著他的表情有一絲變化,一開始她有些驚訝,但很快是忍俊不禁,她大概覺得單修謹很好笑,為何會被一句話而撩動,金曼曼有時對自己的魅力實在一無所知——
她也不是沒有一絲動搖,單修謹能夠感受得到,在她的話裏,在她的眼神裏,金曼曼是個很孤單的女孩子,她也有渴望安慰和支持的時候,她對於真正關心她的人永遠都記在心裏,感激不盡。有時候她或許也很希望有個人能抱抱她。
但她也是那個堅不可摧的,有些勢利而又絕對理智的金曼曼,她很快又成了那個壞女孩,對單修謹的傾慕殘忍地視而不見。脆弱一閃即逝,金曼曼把大熊推到一邊,站起身說,“走吧,再晚就要排隊了,這片的餐館太熱門了。”
她不會讓他抱她的,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而現在的單修謹,在金曼曼看來還遠遠配不上自己。他隻能等,等到她或者跌了跤,對自己的認知不再那樣高,或者改了主意,決定選一條折衷的、安全的路——又或者單修謹自己做出大的改變,願意為金曼曼留在s市,至少拚個年薪百萬,他們才能談將來。
單修謹有時泄氣也會這樣自嘲,但他還是相當樂在其中。
“我記得上回你和我說過,林陽有個親信,姓劉,對你好像也有點反感。”
他們出發去吃飯時,單修謹說,“他應該比你更清楚ceci的事,你覺得找他問問怎麽樣?從他的視角,應該能給你一些有利的建議。”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他挺反感我的,我們倆有利益衝突。”
“永遠不會有一個男人真正反感你的,曼曼。”單修謹有些苦澀地講,“再說,現在工作室也開了,木已成舟,林俏也有主見得多,不像以前那樣完全任人擺布,我不覺得有人能同時服務好他們兄妹兩人,那你們原來的矛盾點是不是已經淡化了不少,現在又有了合作的基礎?”
金曼曼對他的話,一向不是很能聽得進去,除了那些俏皮話之外,單修謹的意見對她來說往往‘唉,你不懂’,‘這個行不通的’。
這還是第一次,金曼曼一聲不吭,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她對他露.出笑臉,“很有道理哎,小單,你成熟了好多,我越來越看好你了。”
單修謹作勢要抓她頭發,金曼曼趕緊跑開幾步,他們追逐笑鬧起來又很像高中生,金曼曼跑得氣喘籲籲,擺擺手求饒,“別追了,跑不動了。”
天氣還有些熱,他們都出了一身的汗,但還是笑嘻嘻的,心情很好,金曼曼又誇獎單修謹,“而且我覺得你有一點特別好,你一直都特別自信,我覺得很難得。”
她是在說單修謹建議她去找劉豫溝通,有些男人很不喜歡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交集,尤其是金曼曼這麽漂亮的女孩子,男朋友往往占有欲泛濫,至少是不可能主動建議她結交人脈。單修謹倒是從來都不這樣,當然,或許是因為她也還沒被追到手。
但他也不喜歡被金曼曼這麽誇——但又有點被誇獎後的得意,單修謹五味雜陳,在心底第一千次想自己是不是被金曼曼給pua了,他說,“你要這麽容易被拿下,哪裏還輪得到我啊?”
金曼曼嘿嘿的笑,突然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又很靈巧地逃到前頭去了,單修謹一下就忘記了對pua的疑惑,追著她跑到餐館,金曼曼點了烤魚,為他多加了一份黃瓜,這就夠他開心的了——
單修謹對自身的形勢判斷還算準確,在所有人裏,他的確是相對最接近金曼曼男友的那個,金曼曼和他在一起的很多時候都感到開心。
吃完飯回到家,她猶豫了幾小會,還是決定要聯係一下劉豫,每當舉棋不定的時候,金曼曼就拿出手機或紙筆,或者在心底給湯老師寫信,但這一次寫了個開頭她就寫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和湯老師解釋她現在在做的事,她在幫客戶造假,騙過所有人,與此同時又擔心客戶被人騙了,雖然現在這其實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算了,就當她八卦。金曼曼還是找到劉豫的微信——他們上次加了,彼此也就都沒刪,但沒有對話記錄。劉豫和林陽這對兄弟檔算是金曼曼沒怎麽見過的類型,他們居然兩個人都沒撩過她,連朋友圈點讚都沒有,這真的很少見。
翻了翻劉豫的朋友圈,是個生活無趣的直男,忙於工作的那種,金曼曼有一套朋友圈識人術,她自認對劉豫的解讀是很準確的。
她又去林俏的朋友圈看了一眼,林俏以前都沒開朋友圈,微信頭像也是一片黑,現在不但換了自拍照當頭像,朋友圈也有了不少的動態,有一條晚上23點多發的夜景,配文是【加油】,還配了個握拳的eoji。
除了宿舍那幫同學的點讚和關懷她們以前是從不點讚金曼曼的),劉豫大概是在五分鍾後就點了讚,還留言問,【加班這麽晚?注意安全】,可見他雖然自己不怎麽刷,但瀏覽朋友圈的頻率並不低。
金曼曼思考了下,發了條圈,是很少見的自拍照,沒全臉,一半臉被她抱著的工具箱遮擋了,是之前裝修工作室拍的,文案隨便想了個【今天真熱,累】。
沒頭沒腦,但不到五分鍾就有數十個讚,下頭留言的清一色是工作生活中認識的男性,已婚未婚的都有,有關心的,詢問的,完全是朋友圈搭訕話術一覽。
更誇張的是她還收到好幾筆微信轉賬,都是5000起,有些人沒頭沒尾,扔了個轉賬就跑,明顯在等她問,而有人更直接,紅包上就寫著‘買點冷飲吃’。
金曼曼很想回他們‘我不是高級外圍’,但還是強行忍住,一一退回,耐心等了幾分鍾,在上百點讚中找到了劉豫的名字。他和林陽幾乎是先後給她點了讚,劉豫還留言,“這不是今天拍的吧?”
有了這個話頭,金曼曼就有梯子敲劉豫了,她私聊過去,“照片是存照,心情也是前幾天的,劉哥,我想向你吐槽下,有時間嗎?”
晚上九點多,劉豫應該是下班了,他回得很快,“你是說在咖啡館遇到老板的事嗎?”
弊,林陽和他說了,金曼曼一陣社死,覺得林經理未免有點太八卦,她光速回,“對,這事現在讓我特別尷尬,其實我想向林經理解釋一下的,主要是不知道他和ceci的關係,又怕是我多事了,林經理根本不在乎,拜托了劉哥,能不能給我解讀一下?小妹欠你一個情。”
她發了一連串合十的eoji過去,渴望劉豫動動佛心,這也是金曼曼能做到的最多了,單修謹說沒有一個男人會真正反感她,但金曼曼也不想和劉豫撩騷,事實上,她不喜歡和任何人撩騷。
也還好劉豫架子不大,他沒裝傻,也沒打太極,而是直接回複,“明白你的顧慮。”
“打字太慢,這樣吧,明天周末,約個地方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