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善家行情下降(但金曼曼依然不缺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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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窮的金曼曼獲得了單修謹至高的敬意, 當然,同時泛起的還有他的擔憂與懷疑, 小單無法理解金曼曼為何突如其來有此壯舉, 他感覺自己似乎根本就不認識金曼曼了,他一直在給金曼曼發微信,【你是不是輸錯一位數字了?】
    【救命啊, 捐掉基金會的錢是不是要不回來?那你下個月的房租怎麽辦呢?】
    他給她轉了一萬元, 而且是直接轉到支付寶賬戶裏去,【我給你湊份子吧!就當我也支持了山區貧困孩童!】
    金曼曼把錢又退了回去,【不需要啦,不然我這不成騙捐了嗎?】
    她很難對小單解釋自己的心情,其實連金曼曼都很難明確地說出捐款的時候她在想什麽, 這完全是非理性的決定。【你就當是我的行為藝術好了,求求你, 我們不要再談這件事了, 一談起來我就心痛得想上醫院。】
    【行為藝術????】單修謹非常不理解。
    【我高中的時候, 處理完我爸媽的喪事,就一切都結束以後, 我卡裏就三千塊錢。】
    金曼曼還記得當時的心情,她對這世界懷有的所有不安、憤懣、畏懼和冤屈,似乎都投映到了這冰冷的餘額數字上,3000元太少太少, 再怎麽想都不夠, 她需要的東西又太多太多,她知道有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 可是,在這所有東西裏, 她能擁有的隻有錢了。
    是的,金曼曼很愛錢,時至今日,她肯定自己對財富的喜好,她渴望財富帶來的權力感與支配感,而這支配感中就包含了這種強烈的自信——一個真正的有錢人可以捐出手中的全部現金,也相信自己將很快聚斂出等額的財富。
    財富並不止於銀行卡中的餘額,又或者是房產證上的名字,財富是一種能力,一種心態,一種證明,有錢人可以隨意地在自己的喜好上一擲千金,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某個情意結,金曼曼依舊喜歡奢侈品,喜歡銀行卡數額增長的感覺,喜歡那些虛榮的儀式感,那些無形的體驗,但她也一樣喜歡這種有能力幫助別人的感覺。
    或許隻是一瞬間,但金曼曼感到,自己的錢仿佛有一些流落在時空之中,回到了過去那個亟需幫助的小女孩那裏,流動的善意,讓那個小女孩走出縣城,開啟了無數新的可能,現在,她的卡裏隻有三千元,但她再也不會感覺到那樣的驚慌與貧窮了。
    【不要在家裏大肆宣傳這個事情。】
    她選擇了匿名捐款,因為不願麵對後續的太多例行公事:感謝、表彰,湯老師必然的關心和擔憂。金曼曼今天就回s市了,但她相信單修謹一定會到處去說,即便被她叮囑了也沒有用,單修謹總是致力於為金曼曼‘做名氣’,相信今年春節之後,金曼曼將成為小地方的又一個傳奇。
    反正……她也不會再回去幾次了,隨他怎麽說吧,她唇邊綻開了一絲笑意,金曼曼承認自己有些矯情,她讓單修謹別宣揚時是真心的,可也不由得為想象中旁人的驚訝而暗爽,這份暗爽壓過了淡淡的失落感:那晚在母校,金曼曼其實是做好了換一種活法的準備,她開始認真地想象和單修謹在一起的生活,不會那麽有錢,但是,也不會太貧困,單修謹可以轉碼農,或者去大廠,或者去國企做it,他的家庭支持s市買房的首付應該不是問題。這樣的起點其實已經高於95的人,而且,金曼曼完全能拿捏住小單,總之,她開始想,或許她能完全換一種活法,就像是把錢全都捐出去一樣,或許金曼曼也能適應這樣普通的生活。
    但小單對她沒有信心,小單認為金曼曼不是這樣的人。而金曼曼也感到自己似乎錯過了一個路口,她現在也很難想象自己去過那樣的生活了,捐出去的善款,帶走了她的一部分心結,也帶來了格外旺盛的工作欲,金曼曼已經善良過了,現在,她要趕緊火力全開,把一時糊塗之下花出去的錢盡快賺回來。
    【今年過年,買了一個非常昂貴的奢侈品,但我覺得它很值得。】
    她禁不住發了個朋友圈,或許是基於對小單拒絕她的報複心理,金曼曼配了一張自己的自拍,現拍的,因為是素顏,隻露了半張臉,撅起嘴有些做鬼臉的樣子,不是那麽好看,不過金曼曼很少p自己的照片,她原圖發了上去。
    一如既往,十幾分鍾內點讚快一百多了,評論+私聊開始轟炸,金曼曼統計了一下,紅包黨的數量比半年前少——大學兼職期間認識的男人現在大多都過了上頭期,就算是舔狗,金曼曼是從不回無聊微信不養魚的,在她的高冷麵前,他們也不敢再直接發紅包了,多數是發來幾個表情包,釣金曼曼回問號。
    行情看來是有下降啊。她微微歎息,一個接一個的左滑刪除對話,離開狩獵場,獵物也有不吃香的那天,嗚嗚嗚,偏偏是在她想虛榮一點兒的時候,真叫人不開心。
    也有些關係親近的朋友是必須回的,ceci發來一萬個問號,【你是不是拿到鑽扣喜馬拉雅了!啊啊啊多少錢!給我留著!老娘生的要是兒子必叫我老公獎勵我!】
    林俏也問,【什麽包?是你之前說想買c家21嗎?我覺得那個還不到非常昂貴吧,說起來,你不回老家過年了嗎?你們老家有專賣店?】
    這兩個豬腦袋是不必說的,劉豫的著眼點還是很直接,【在高鐵上了?需要接站嗎?】他從背景裏認出來這是在商務座了,這就是金曼曼最後的矯情,卡裏隻有三千元了,她還敢買商務座的票子回s市。
    林陽沒有和她說話,但回了朋友圈,簡單地發了問號,金曼曼回他一個笑臉,逐一回過去,【不是喜馬拉雅,不過,之前sa有找我,offer了一個bk,我現在發群裏,你們看看誰想要哦。】
    接近年邊,代購群大部分人都出國度假了,不過,也有很多小嬌妻要陪霸總大叔應酬婆家親戚,正需要一個包來犒勞自己,金曼曼很快敲定明天除夕陪客戶拿包——欸嘿,代購費這不就來了嗎?現金牛業務,這些錢都隻是暫存在客戶身上,她需要的話,隨時提款的。
    金曼曼眨眼間就敲定了近兩萬的代購費入賬,這個年是不至於過不去了。她有種刪檔重來的感覺,不知為什麽鬥誌滿滿,翻開行程表規劃年後掙錢的步調:手繪包還是要搞!自己的品牌要做起來,陪玩、代購和別墅監理其實的確都可以叫助理去對接一部分,她掌握核心資源就好了,關鍵是客戶人脈。
    一天內發太多朋友圈,會給人猴急的感覺,金曼曼準備明天發除夕問候時,再配個手繪包的照片,她微信裏現在也積攢了不少富婆,相信總能迎合到某人的審美,讓他們衝動消費。
    她的靈感紛至遝來,一會兒又想起要去注冊個人藝術品牌,年後一定要抓緊機會去辦,恨不得高鐵馬上到站,春節假期別放了,都起來蹦迪起來掙錢,手機震動了一會兒,金曼曼才接起電話。
    “曼曼!”林俏在電話那頭很不滿意,“你為什麽不早說呀?我還是問了小單才知道你在s市過年。”
    林俏是不可能通過照片發現她在高鐵上的,應該是有高人——即眼睛不瞎的人點撥慫恿,但不管怎麽樣,她提出的邀請,一如金曼曼事前所想,實在是很難回絕,“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哦,今年就我一個人在城裏過年,你來陪陪我,不然我哭給你看的。”
    “啊這。”金曼曼隻好說,“你爸還有你哥他們呢?”
    “我爸今年是和一幫家裏的親戚,在我們老家鄉下祭祖,人太多了,非常吵,我們都躲的,就我哥隻能陪他去鄉下,估計得忙好幾天。”
    一聽就知道林俏屬於快樂擺爛那掛的,“今年我說要值班,我哥也幫我說情,好不容易留下來,你來陪我吧,陪我吧陪我吧——”
    “好好好。”金曼曼聽說就林俏一個人,也放鬆警惕,“到時候一起打遊戲,找風仔跨年,我明天自己過來就好了。”
    和林俏講定了約會,她手機震了一下,是林陽給她發了一個紅包過來,還有製式的拜年信息,金曼曼回了個謝謝陽總,收下來一看,紅包居然隻有0.01,她不由回了個問號,給林陽發了個0.02回去。
    林陽也秒收了下來,回了個齜牙的表情。【巨款,感謝感謝,大慈善家,希望你不會因此破產】
    金曼曼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回答,【陽總客氣了,兩分錢雖然吃力,但還勉強是能拿得出的】
    她去看了下單修謹的朋友圈,什麽都沒有,又問了單修謹,他不承認自己已經大嘴巴了,【你不是叫我別說的嗎?】
    其實也沒有那、麽不用亂說的啦,不過,時間還很有限,金曼曼相信單修謹不至於大嘴巴到這個地步,她不由得就迷惑起來了,林陽是怎麽知道她捐了一筆錢的?
    他有這麽神通廣大,這麽關注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