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S市(嘉明果然要送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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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不容二虎, 一間公司大概隻能有一個做主的荀家人,嘉俊父子釜底抽薪, 讓荀嘉明一下顯得很被動, 金曼曼向上匯報時,他的眉毛也不禁挑了一下,“搞搞震, 冇幫襯, 偏偏是阿俊來,若是二叔自己來都好些。”
但嘉俊爸怎麽會來呢?人家原本是大陸分部的大老板,後期和荀大姑也是分庭抗禮的,不可能甘心在港聯服務做個小經理。金曼曼覺得荀嘉明這次是遇到對手了,因為港聯服務的框架就是嘉俊爸一手搭建起來的, 荀嘉明目前工作的港聯總公司,還算是經過荀大姑的梳理, 總經理以及一些要害部門的負責人, 不是荀大姑在外島一手帶出來的心腹, 就是她在公司期間引入的新貴,有時候公司如朝廷,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沒有荀大姑的梳理,把荀嘉明扔到公司,這屬於懲罰了, 根本不可能做出成績, 反而極有可能背鍋。
現在,二房重回大陸, 雖然是在港聯服務這樣摸魚的小公司,但至少也有莊園的單子可以跟, 算是給了荀嘉俊一定的表現機會,而且,嘉明就在一邊,兩兄弟互相追趕,優劣對比相信會很鮮明。不過,荀嘉明不算太擔心,“嘉俊不似他父親,更似他母親,貪圖享樂,做不了大事情,他最多添亂,要把權攬過去,不到半個月自己就先不耐煩。”
看來他已有明確計劃對付荀嘉俊,金曼曼問,“要把他高高架起來嗎?”
荀嘉明笑著說,“是了,這段時間你先休息——如果你有助理的話,剛好拿出來用。”
這是很簡單的職場套路,你要上任就上任,接任之後,立刻有許多事請你決策,後續的麻煩也都請老大來處理,嘉俊這種人,喜歡發號施令卻不願意收拾爛攤子,最初的頤指氣使之後,很大可能是擺爛,由嘉明安排的副手出麵處理,這樣一來嘉俊將被完全架空,淪為過oa的工具人。他要再插手也可以,“荀經理,正好上次的事情還有後續沒有完的……”你先把自己搞出來的爛事解決了再說。
這種手腕,對付嘉俊是剛剛好的,不過這期間工作室也要出麵扮演相應的角色,顯然,荀嘉明認為金曼曼不必把寶貴的時間花在這上麵,她大可以聘請一個有豐富經驗的行政來幫她打太極拳,分事推鍋。這個人最好也是從大公司出來的,才能深諳辦公室政治,如果還有接待經驗,能幫她和客戶對接,溝通需求,說一些金曼曼本人不方便說的話,那就更好了。
“月薪兩萬,足夠找到很好的行政了。”荀嘉明對大陸的用人成本逐漸形成認識,他給金曼曼夾了一筷子和牛,殷勤地讓她快趁熱吃,並炫耀說,“看我燙得火候,剛剛好,潮汕牛肉燙出來的經驗。”
“原來公子哥也去油膩膩的牛肉鋪吃鍋子的嗎?”
“不是,都是請相熟的店家送到家裏來現片的。”荀嘉明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金曼曼下飛機之後,他要給兩個女孩子接風,但林俏不至於傻到這地步,她‘有事’,所以荀嘉明帶金曼曼來吃這家人均100多的牛肉火鍋,他說自己已經來吃過兩三次了,都很安全。“我最近才開始嚐試多外食,然後就發現,一個人真的點不了幾個菜。”
金曼曼咧嘴笑了一下,她很清楚自己此時該怎麽表現,但是又很不厚道,暗自希望荀嘉明最好現在肚子就痛起來。“你是在暗示你需要一個固定的飯搭子嗎。”
荀嘉明失笑,“那你願意充任嗎?”
金曼曼扮了個鬼臉,不說願意,也不說不願意,隻是和荀嘉明相視一笑,他們間有種無言的默契,荀嘉明說起港聯服務時,語氣已經有點推心置腹了,“俊仔明天就到了,我已經示意公司暫時凍結oa,等他上任批複,屆時他可能會截停你的一些請款需求,到時候,你就……”
金曼曼側耳細聽,時不時點點頭,她真的在考慮招聘一個助理了。因為她同時不止忙荀家這一個case,雖然這個case花了不少時間,但之前簽訂的服務合同很多都還在推進,譬如說風仔的陪玩事業,至今依然在給她貢獻不菲的提成。
雖然無法和千萬級別的提成相比,但小case有小case的好,金曼曼不打算放棄多線推進,她在外島期間,何先生還聯係過她,表達了對她工作的滿意,隨手就是萬元的大紅包——何小弟在最近一次月考突飛猛進,從班級末流一躍成為前列,而何先生好幾個朋友都有意委托她做家教中介,這些朋友都有個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很忙,也很舍得為服務付錢。
金曼曼現在大概也終於到了可以招聘員工的地步了,她的服務質量和人脈網絡,使她不必太擔心員工反成競爭對手。荀嘉明也為她出主意,讓她找那些大約四十多歲,大企業被優化下崗的中年員工,“大企業出來,職級又不高,更圖穩定,接洽客戶你來做,需求這一塊,你已經有渠道了,就交給她對接,再找個人專做ppt,可以節省一大部分時間。”
很有道理的建議,金曼曼聽進去了,荀嘉明在身邊時比在遠處好,在外島,她感受到的隻是他帶來的壓力,咄咄逼人、無孔不入,但荀嘉明本人其實很有風度,他並不著急和金曼曼確定關係,顯然享受一段感情最美好的時間——將發生而未發生,但大家都知道它必然會發生的這段時間。
他也不像荀大姑一樣,對金曼曼的事業說三道四,認為她必須集中全部精力去畫畫,去做服裝秀,去徹底地成為荀家的一個附庸,荀嘉明隻是告訴金曼曼,她可以暫時搬到他在市區的一套平層裏住,那個平層在他的小區附近,雖然看不到江景,裝修也不盡如人意,但是,勝在地方比較大,有衣帽間不說,還有房間可以做繪畫間,放素描架,人體模型和雜七雜八的水彩油彩。再辟一個房間來做裁縫間也沒問題,金曼曼喜歡練習嬋柔、普拉提的話,還有一個房間可以做健身房。
這套房子是借給她住的,可以簽租賃合同,或者租金在服務款項中抵扣,一個月一千元而已,旨在對優秀的合作方表達感謝,金曼曼不需要感到任何壓力,如果她有的話——甚至於,荀嘉明建議她再成立一間獨資公司,這樣可以繞開限購,在時機合適時,用公司的名義,把這套房子給買下來。
金曼曼沒有告訴荀嘉明她的戶口已經到s市了,原因顯而易見,‘時機合適’自然代表著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而她連那些華服和珠寶都不想收,完全是迫於無奈才帶回s市。
不過,她的確需要一間能容納這些好東西的新房子了,至少,它要能擺放得下一個保險箱,金曼曼查了一下荀嘉明說的小區,全是三百平以上的平層,月租四萬左右,倒不至於租不到類似的公寓——這種高端公寓的租市一向清淡,但是,如果她不想領荀嘉明的人情,就得自己出錢,租一套條件不低於這個公寓的房子。否則,荀少來訪時難免心情不愉,吃一頓百餘元的火鍋是娛樂,難道還真讓他日日出沒在二十幾年曆史的小區裏?
一年近五十萬的房租……
這口氣不易賭,金曼曼說,“才回來就搬家,事情太多了,明天嘉俊就來了,我這裏還有好多公務,等忙完這段,招了人再說好嗎?”
確係實情,荀嘉明當然不會再逼迫,事實上,大多數女人在金曼曼這個處境時,早已迫不及待要敲定此事,恨不得現在就是合適時機。金曼曼的矜持和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淡的反應,讓嘉明更感新鮮。
他或許說不清,是不是因為她一再不識抬舉,卻又風趣促狹,才令到他一再加價,前所未有的慷慨,又或者是年齡到了,想要找一朵解語花在家打理起居的心思變強,嘉明似乎墜入金曼曼的圈套裏,被她pua得不輕,她越是滑頭,他就越是被她吸引,反過來更加強迫自己沉住氣,不要被她看輕了。
於是荀嘉明也非常體貼地要送她回去早早休息,話別時看到她住的小區,他忍不住搖頭歎息,“不是催你,我是真的心疼,曼曼,你不屬於這樣的地方。”
金曼曼也覺得,她可買不起這裏的房子,這裏一套要九百萬+,首付比例還高,她現在的存款連首付都不夠。
謝絕了荀嘉明幫她提行李,金曼曼的力氣其實很大,輕而易舉地拎起箱子走過兩三步台階,前麵的路就有電梯了。金曼曼回身見荀嘉明還不開走,一直望著他,隻好對他笑笑,又揮揮手,嘴型說了個明天見,荀嘉明又看她一會兒,金曼曼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在晚風中嬌羞地低下頭去,再抬起頭時,他的車已經幾乎無聲地滑走了。
她鬆了一大口氣,拎著行李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房間裏有股黴味,金曼曼還看到一隻蟑螂的屍體躺在大門口,她先不去計較這些,關上門喘了幾口氣,衝到衛生間卸下一天的疲倦妝容,又洗了個澡,揭掉白布,盤腿在大象耳朵床上坐了一會,在心底一個個的過人。
最後她撥出一個電話。
“劉哥,”對麵一接起來金曼曼就說,“方便出來吃個飯嗎?求救求救,sos!妹妹這遇到點事是真的需要你支招了——我現在陷進局裏,想脫身出來——但我感覺有點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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