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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和李光弼先於李9州，帶著河西大軍前往潼關而去。

    李9州在出兵之前，又被皇帝召去了。

    同時宣召的，還有郭子儀和李光弼。

    皇帝明顯是給他們打氣的，說了大堆必勝之類的鼓舞士氣的話後，抬頭問李9州：“此次可有必勝的把握”

    李9州不知如何作答。

    猶豫了半天，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皇帝這才露出些許滿意的笑容來，他也沒多說什麽，因為還有個人沒到。

    須臾，皇帝直在等的那個人終於來了。

    是宰相楊國忠，這個時候，皇帝依舊沒有減少對他的信任。

    看見了楊國忠，李9州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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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笑了聲，轉身離去，給他們留出了空間。

    楊國忠唇角微綻，露出了個十分難見的溫柔笑容，片刻之後，楊國忠先開口說道：“恭喜李卿。”

    在聽到這句話後，李9州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慢慢的消化他這句話，然後微微偏了偏腦袋，說道：“不知喜從何來”

    楊國忠認真說道：“先前叛軍已被你打敗，如今再次出征，想必是勢如破竹，建下不世之功，指日可待。”

    看了看身後麵麵相覷的郭子儀和李光弼，李9州苦笑無語，偏又開口說道：“如此功勞，隻怕不會有那麽輕鬆。”

    見他公然抬杠，楊國忠說道：“太子和哥舒翰那邊，也會順利破敵的。”

    李9州接下來所說的話也是那般直接：“他們隻要堅守住潼關便好。”

    “不止要守住潼關。”楊國忠說道：“還要主動出擊。”

    李9州搖了搖頭，冷哼聲，暗諷他不懂兵法：“那依著楊相的意思，便該往無前”

    楊國忠淡淡說道：“味退縮是不行的，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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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李9州否定道：“安祿山久習用兵，今起兵叛亂，不會不作準備，定是用羸師弱卒來引誘我們，如若進兵，正好中計，況且叛軍遠來，利在速戰，官軍憑借潼關天險，利在堅守，我主張在潼關據險固守，以打破叛軍的速決企圖，待其兵力削弱，內部發生變亂時，再大舉反攻。”

    郭子儀、李光弼見他們辯論了起來，也插話附和李9州，認為潼關隻宜堅守，不可輕出。

    楊國忠便問道：“那什麽時候才是大舉反攻的時候”

    李9州認真說道：“待到我帶朔方軍打贏了此戰，再繞道從北取範陽，來個出其不意覆叛軍巢穴，促使叛軍內部潰散。”

    “你這根本行不通。”對兵法竅不通的楊國忠想說服李9州，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對於整個戰事的布局，聖人的意思是什麽”李9州明知故問。

    既然楊國忠都這麽說了，肯定已經跟皇帝商量好了，現在李9州多此問，楊國忠依舊耐心回答他：“跟我的意思樣。”

    李9州也不想跟他多費口舌，想了會兒後，忽然開口說道：“楊相可知安祿山起兵打的旗號，便是衝你而來”

    楊國忠說道：“安祿山與你我素來不合，這點你也知道。”

    李9州笑問道：“他既然要清君側，你我同為聖人身邊的左臂右膀，他為何不衝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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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國忠有些惱怒道：“你還沒那個分量。”

    確實，李9州雖然手握大權，但也沒法跟楊國忠這個權相相比，所以對於楊國忠這話，他倒也不在意，繼而淡定說道：“單從此點看來，楊相在百姓心中的口碑似乎不大好啊。”

    見他公然跟楊國忠頂嘴，郭子儀和李光弼都是吃了驚，李光弼忙扯了扯他的衣角。

    李9州不理，繼續對著楊國忠說道：“人在做，天在看，楊相好自為之吧。”

    楊國忠不明白今天李9州為什麽這般針對自己，問道：“我近來並未惹你，你為何這般針對於我，咱兩不是同盟嗎”

    “已經不是了。”李9州說道：“沒有永遠的朋友，從高仙芝封常清死，我們便變成仇人了。”

    楊國忠嗬嗬笑：“那便放馬過來，到時候看鹿死誰手。”

    遠處傳來了皇帝的腳步聲，本想繼續懟回去的李9州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怎麽樣，對於以後的戰術，幾位可曾商議好了”皇帝微笑看著幾人。

    楊國忠滿口回應，李9州則頓了頓，半天冒出了句話來：“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還希望日後朝廷不要遙控指揮前線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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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溫和的臉上突然冒出了怒意，“你這是在說朕指揮不當”

    “不敢。”李9州彎腰道：“我隻是覺得，前線的將領對於戰事的觀測，會比坐在京城的大臣們更恰當些。”

    “行了。”皇帝將衣袖甩，“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接下來的戰術，那便趕快回去準備吧，太子和哥舒翰不日就將抵達潼關，你們也該盡快奔赴前線了。”

    便在此時，宮外傳來了長長的聲呼喊：“報！不好了……”

    幾人眯眼看了過去，個內侍急急忙忙跑到了跟前，行了個禮，慌忙說道：“稟聖人，大事不好了。”

    皇帝頗有些不耐煩，問道：“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啟奏……啟奏聖人……”那內侍結結巴巴說道：“右金吾衛將軍陳衝，帶人包圍了華清宮。”

    華清宮裏住著楊貴妃，皇帝聽，這才急了，忙問道：“他要幹什麽”

    內侍回道：“聽說，他是要對貴妃不利，還說……還說……”

    “還說什麽”旁的楊國忠又急又怒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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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侍低頭小心說道：“還說貴妃乃是國之禍水，要為國除害。”

    “豈有此理！”皇帝巴掌重重拍在了龍椅上。

    楊國忠亦是怒道：“這陳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謀反作亂。”

    旁的李9州聽了，心中暗叫不好。

    看來世人已經將楊貴妃看成紅顏禍水了，將國家興亡推脫到個女子身上，卻忽略了真正的亂因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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