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字數:11987 加入書籤
投擲出的武器這個時候在半空發生爆炸,屬於人魚的機甲瞬間門被陸雲挽向後逼退。
頃刻間門火光衝天。
陸雲挽的機甲一陣晃動,差點也被卷入了爆炸。
而被他擋在身後的陸斯容,除了被一陣格外刺眼的光線刺痛眼睛外,什麽也沒有感受到。
剛才的操作使得機甲內部再次發出警報,肋骨再次深深地朝胸膛處刺去,一瞬間門陸雲挽的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黃豆粒大小的冷汗從他額間門冒了出來,一滴滴地向下砸。
陸雲挽的臉色糟糕極了,呼吸也變得非常困難。
但是現在,陸雲挽卻沒有一點理會自己身體的意思,他忍不住想……本能不會撒謊,或許無論什麽時候,自己都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陸斯容”死在麵前。
通訊另一邊的陸斯容一眼就看出陸雲挽的狀態不對,少年滿臉驚慌:“哥……陸,陸先生您怎麽了?”
“咳咳咳……”陸雲挽的嗓子裏再次出現了熟悉的血腥味,他瞥了星域圖一眼,強忍著痛意慢慢抬頭向陸斯容看去,“我沒事。”
“可是——”
陸雲挽打斷了對麵的少年,他神情冷漠、語氣冰冷,幾乎一字一頓:“戰爭不是遊戲,戰場更不是遊樂場”
少年的表情一點點僵了下來。
他看著陸雲挽,有些無措。
“……我隻是想幫幫你。”
他一直跟著陸雲挽,原本隻是想要靠近看看哥哥,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人魚的殘兵。
那一幕讓陸斯容驚恐萬分,他下意識出現擋在了陸雲挽的眼前。
少年慢慢地攥緊了手心,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雖然早就知道陸雲挽在戳穿自己“贗品”的身份之後,就把自己當做陌生人看待,但就像陸斯容剛才說的那樣……他對陸雲挽的情感是真實的。
陸雲挽的語氣和態度,還是讓陸斯容的心酸澀起來。
陸斯容口中的“幫”字將陸雲挽逗笑。
他一邊不疾不徐的穩定機甲,一邊漫不經心地將視線落在陸斯容的身上,略顯嘲諷地說:“幫?你覺得我沒法應付這樣的情況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斯容立刻搖頭。
“沒有你,我不會有事,”陸雲挽終於斂起了笑意,那雙黑沉的眼眸裏空洞一片,什麽都沒有,而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如沾著冰碴般寒冷,“這是最後一次,之後你犯了錯、惹了麻煩,不會再有人再替你兜底。”
說話間門陸斯容的眼眶已經變得通紅通紅,他啞著聲說:“我明白……”
少年的樣子全部落在了陸雲挽的眼底。
他知道……眼前的人類和真正的陸斯容不一樣,他總是冒冒失失,常常給自己惹麻煩。
他們看上去一模一樣,甚至有著相似的記憶和情感,可實際上卻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正在吸鼻子的陸斯容似乎忘記了這裏是危險的戰場,就在他垂眸的時候,人魚機甲又一次襲了上來。
但幸運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收到陸雲挽坐標信息的帝國聯合軍團援軍也終於趕到了這裏。黑色機甲損毀嚴重,在帝國聯合軍團到來的同時,陸雲挽便立刻調整方向,開始休整。
陸斯容看到,龐大的黑色機甲緩緩向後退去,它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即將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陸雲挽要走了。
下一刻,全息投影消失。
“哥……”陸斯容貪婪的小聲再次念出了這個字。
緊接著他忽然不顧形象與危險,將臉埋在手臂間門,和孩子一樣大聲哭泣起來。
陸斯容知道自己不是陸雲挽的弟弟,但是他腦海中的記憶卻鮮活得過分。
“你不要我了嗎?”
陸斯容的耳邊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陸雲挽始終沒有收走屬於陸斯容的財富和地位,默許者他的存在。
但是在那架黑色機甲緩緩後退的刹那,陸斯容還是產生了被對方遠遠拋棄的錯覺。
少年的視線模糊了起來。
此時星際間門戰況正酣,眼見死期將至,人魚們拚命想要在這裏殺出血路逃竄出去。
故而沒多久他們就注意到了陸斯容——
那架白色的機甲呆呆地懸停在戰場的正中央,半天連動都不動一下,也不知道裏麵的人究竟是在想什麽。
管不了那麽多,幾乎是在注意到陸斯容的同一瞬間門,還未被擊落的五架機甲一齊朝著陸斯容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無法忽視的晃動終於將陸斯容的注意力拽了回來。
他看到,有深綠色的焰火燃起,機甲的荷載武器艙被擊凹陷了下去。
陸斯容艱難地抬起手,此時機甲的總體狀況還不錯,他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立刻提速、離開這裏。
但是一想到剛才陸雲挽冷漠的眼神,以及自己“贗品”的身份,陸斯容的心中便生出一股絕望之情。
他不知道未來應該怎麽辦,且毫無期盼。
“請迅速駛離開戰區!”
陸斯容的耳邊又傳來一陣刺耳的提示。
但是坐在駕駛艙的少年卻無動於衷,甚至在幾秒的沉默後,陸斯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有些僵硬地將手收了回來。
……算了吧。
如果自己活下去的話,或許還會給雲挽哥帶來麻煩。
自己的誕生本來就隻是這群人魚的一場陰謀,那麽不如就結束在這裏。
就在陸斯容的手落下的同一時間門,機甲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刺目的綠色火苗擠滿視窗,除了火光外,陸斯容什麽也看不見……
“警報!警報!”
“機甲即將觸星——”
“前方:伯妮塔彗星。”
這幾個字剛一落到陸斯容的耳邊,機甲便已狠狠地撞在了伯妮塔彗星上。
伴隨著翻滾,陸斯容的頭狠狠地向後撞去。
就在眼前漆黑一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陸斯容不由想起……
“伯妮塔彗星”飛行速度緩慢,它拖著長長的彗尾在無盡的宇宙中遊蕩著,就像自己一樣沒有落腳之處。
而每隔一百年,伯妮塔彗星就會飛過滄芮星的上空。
想到這兒,陸斯容終於無奈又不舍得閉上了眼睛。
這個結局與埋骨之地似乎不錯。
陸斯容不記得伯妮塔彗星上一次飛過滄芮星是什麽時候,他忍不住想……或許再過上幾十年,或者一百多年,伯妮塔彗星又會帶著自己飛過陸雲挽的身邊。
如果那個時候陸雲挽願意抬頭看一眼天空,不知道他會不會看到自己的身影。
而如果他看到了伯妮塔彗星,又會不會想起曾有一個叫“陸斯容”的贗品,曾在他的生活中出現過?
“哥……再見。”
陸斯容疲憊又期待地閉上了眼睛。
恍惚間門,屬於他自己的最初記憶再次清晰了起來。
——和所有人都不一樣,陸斯容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
“出生”那天,他就已經是少年的模樣,同時擁有了屬於從前那個陸斯容的所有記憶。
陸斯容睜開眼後,看到的是一堆研究人員。
在他們的眼裏,陸斯容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單純的試驗品。
研究人員“催眠”他,告訴他自己的“任務”就是以攝政王最愛的弟弟“陸斯容”的身份待在陸雲挽的身邊,竊取情報以及配合人魚們的每一次行動。
腦海中原有的記憶告訴陸斯容,這個行為對陸雲挽非常不利。
但是剛才誕生的他,心智到底並不成熟。
在人魚們“如果不完成任務,就將你的‘秘密’告訴陸雲挽,讓他親自將你銷毀”的威脅與恐嚇下,初始懵懂的陸斯容隻好選擇服從。
他看著是個少年,實際上與孩子無異,在此之前從沒人教過他什麽道理。
“失去哥哥”的恐懼,能逼迫陸斯容做一切事。
但在這一切之外,陸斯容始終沒有告訴陸雲挽——
記憶複製實驗還不成熟,為了方便任務,那群人魚隻草草複製了原本的陸斯容腦海中所有關於陸雲挽的記憶。
也就是說,從陸斯容誕生到今天,陸雲挽幾乎是他並不漫長的人生裏唯一的主題,是他的一切。
印著巨大罌粟圖騰的機甲被收入了星艦之中。
陸雲挽依舊坐在駕駛艙上,他呆呆地看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機甲停靠坪,半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熟悉的腳步聲打破了駕駛艙的沉默。
楚玄舟走出醫療艙,來到了陸雲挽的身邊,並停在了人類的身後。
不幸中的萬幸,構成火雨的岩漿成分非常簡單,楚玄舟的背後受的隻是最普通的皮外傷。
經過幾個小時的治療,傷口已經恢複了百分之八十。
剩下的對自身恢複力強大,體質彪悍的人魚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陸雲挽沒有回頭,聽到腳步聲後,他終於慢慢地將視線收了回來,並低頭輕聲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陸斯容,對他的態度,也和真正的陸斯容完全不同。”
楚玄舟聽到,陸雲挽的聲音正在微微顫抖。
人魚點了點頭,再次走上前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陸雲挽。
他知道,此時的陸雲挽需要一個傾聽者。
楚玄舟忍不住在陸雲挽的耳背落下一吻,人類的身體也因此而顫抖了一下。
過了半晌,楚玄舟聽到陸雲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低聲喃喃道:“……我的做法,對他而言並不公平。”
“雲挽你改變主意了嗎?”楚玄舟輕聲問。
如果放在往常,陸雲挽或許會拒絕承認自己也有軟弱的一麵,用堅硬又無情的外殼將自己武裝。
但是此刻,楚玄舟的話卻讓他沉默了起來。
十幾秒後,陸雲挽忽然低頭輕聲笑了一下。
他慢慢轉身,抬眸看向楚玄舟:“……怎麽辦陛下,我心軟了。”
過分濃密的睫毛在陸雲挽的眼上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他看上去溫柔又脆弱。
陸雲挽正在楚玄舟的麵前,承認自己的軟弱。
這個認知在刹那間門點燃了楚玄舟的血液。
還沒的等他回過神來,陸雲挽竟然慢慢地抬起手臂,回抱住了楚玄舟,並輕輕地閉上了眼,完全一副不設防的樣子。
人類呢喃著說:“你失望嗎?我的確和你想得一點也不一樣吧,不再是攝政王的我,也隻是一個優柔寡斷的普通人類而已。”
“脆弱又容易妥協。”
陸雲挽的每一字,都落在了楚玄舟的心上。
這樣柔軟的陸雲挽,隻有我見過……
陸雲挽的聲音輕輕地,就像石子擊向湖麵,在楚玄舟心裏麵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不但是血液,楚玄舟的心髒都不正常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此時楚玄舟想要輕撫陸雲挽的發頂,又想緊緊扼住他的咽喉。
想要擁抱他,也想要摧毀他。
——如果楚玄舟現在開著光腦的話,陸雲挽的耳邊一定會聽到ai的警告。
血液被心髒泵出,楚玄舟的手指一陣陣的發麻。
他聽從自己本能,突然俯身將陸雲挽困在了座艙上,狠狠地咬向他的耳垂。
接著,在還在感慨的陸雲挽的耳邊,重複了一遍對方在某些情難自己時刻、大腦不清時許下的某個諾言。
——前·攝政王大人在那種時候,犯了他身上常常出現的逞強的錯。
接著楚玄舟又在陸雲挽的臉頰一點點變紅的時候說:“這個也可以妥協嗎?”
陸雲挽:……
???
楚玄舟怎麽將那種時候說的話都記得。
不對,現在我明明在說陸斯容的事情,他怎麽忽然扯到這種事上了!
“陛下!”陸雲挽立刻伸出手用力將他推開,“請您注意場合。”
“攝政王大人,您確定我們之前有注意過場合嗎?”楚玄舟故意笑著反問,並看著陸雲挽的臉一點點泛出不正常的紅。
實際上楚玄舟雖然有的時候不靠譜,並且略為戀愛腦,但是能夠走到今天,他還是懂得正事是什麽的。
剛才陸雲挽自己或許都沒有注意到,說話間門他的目光非常複雜,痛苦與糾結夾雜在一起,甚至還有楚玄舟之前沒有見過的悲傷。
楚玄舟對感情的認識全部來自陸雲挽,他不理解陸雲挽對陸斯容的親情,更不會安慰對方。
甚至於楚玄舟不想承認的是……自己還有一點點嫉妒陸斯容。
於是楚玄舟選擇用這個方式,在陸雲挽不曾留意的地方暴露自己的惡劣,同時逼迫他自己走出剛才的負麵情緒。
果然,陸雲挽的反應和楚玄舟想的一樣。
陸雲挽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地咬了咬嘴唇說:“我要去伯妮塔彗星。”
“好,”楚玄舟的表情也隨之溫柔了下來,“我怕陪你一起去。”他輕聲說。
伯妮塔彗星上沒有空氣,一切都赤條條地暴露在宇宙環境中。
但幸運的是,陸斯容的機甲雖然在撞擊中發生了變形,可是大體結構沒有損壞。
陸雲挽和楚玄舟回到伯妮塔彗星時,機甲裏的陸斯容隻是昏迷狀態而已。
他們以最快速度,將陸斯容帶回了星艦,並放到了醫療艙裏。
著急間門陸雲挽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肋骨還斷著。
“治療結束……”
“傷員:陸斯容,身體狀況正常。”
光腦發出的提示,將陸雲挽的思緒拽了回來,他深深地看了陸斯容一眼,接著給一個人發去了信息。
看到那個名字後,一直靜靜陪在陸雲挽身邊的人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一刻。
楚玄舟微微用力按住了陸雲挽的手指,問他:“雲挽,你確定嗎?”
陸雲挽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的視線再一次離開光屏,落在了陸斯容的身上。
和機甲上的諷刺不同,這一刻陸雲挽的表情溫柔極了。
——就像在看真正的那個陸斯容一樣。
他輕輕點頭:“我確定。”語畢陸雲挽終於結束這個深深地注視,重新將視線落了回來。
光屏上“周靜雪”三個字顯得尤為清晰。
陸雲挽在聯係周靜雪,準確地說,是邀請她來首都星,為陸斯容進行手術。
此刻陸雲挽的神情看上去格外放鬆,然而鬆弛下來忘記緊繃神經和偽裝的他,就像一個精美卻又遍體裂隙的玻璃雕塑,隨時都有碎裂的可能。
楚玄舟的眼底寫滿了擔憂。
“咳咳……我相信周教授的實驗水平,”看出楚玄舟的緊張,陸雲挽甚至還和他開起了玩笑,“畢竟我親身體驗過。”
可是楚玄舟並沒有被陸雲挽的輕鬆安慰到。
他走去將陸雲挽攬入了懷中。
“可是陸斯容從此會忘掉你。”
楚玄舟不理解親情,但是他能看出,陸雲挽眼底的關切和不舍不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楚玄舟清楚,如果陸雲挽真的恨眼前的“贗品”的話,不久前他就不會冒險去救陸斯容。
陸雲挽將臉貼在楚玄舟的肩上,藏起了自己的所有表情。
他慢慢搖頭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記得我。”
沉默半晌,陸雲挽終於抬起了頭,再次向楚玄舟看去。
黑沉的眼眸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了水汽,看上去迷茫又溫暖。
“他的出生沒有選擇,甚至就連記憶都是別人硬塞來的。這個世界對他不公平……”
說話間門,陸雲挽微微後退半步,再一次點開光屏。
——這是星際身份驗證係統。
“感謝陛下暫時沒有收掉我的攝政王權限。”陸雲挽駕輕就熟地進入了係統後台,發現仍舊暢通無阻後,他甚至還側身朝著楚玄舟輕輕地挑了一下眉。
這個係統隻有擁有帝國最高權限的人才能進來。
剛才陸雲挽完全是順手選擇直接登錄的。
幸虧楚玄舟還沒有收走他的攝政王權限,不然陸雲挽還得麻煩對方來完成這項工作。
然而聽到陸雲挽的話後,楚玄舟卻朝他搖了搖頭。
“不,雲挽,”楚玄舟一臉認真地說,“你的攝政王權限已經被收回了。”
陸雲挽:……?
那這是什麽情況?
陸雲挽下意識想問楚玄舟,既然我不是攝政王了,那麽現在又是為什麽能在這裏暢行無阻的。
但是緊接著,光屏角落的標識就在沉默中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陸雲挽看到,光屏的左上角有一個小小的皇室圖騰,而非從前的罌粟。
就在他視線落在這裏的瞬間門,楚玄舟非常配合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剛才在機甲上的時候,我已經第一時間門給你賦予了君主伴侶的權限。”
不知道有沒有聽錯,陸雲挽總覺得楚玄舟的語調有幾分邀功的意思。
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說一句謝謝?
沉默幾秒,陸雲挽最後還是選擇裝作沒有看到楚玄舟亮晶晶的眼神。
他打開了少年的身份信息,盯著“陸斯容”那三個字看了幾秒後,終於輕輕地將手放在了“刪除”兩個字上。
……陸雲挽親手注銷過不少人的身份信息。
他的父母、戰友、師長。
而現在,終於輪到陸斯容了。
這是他生命中最後一個屬於過去的人……
陸雲挽看到,自己的手正在顫抖。
恍惚間門,有關於陸斯容的所有記憶全部湧了上來。
從一個小嬰兒,到孩童、少年……陸斯容短暫的一生,都在自己的注視下。
陸雲挽的鼻子忽然一酸。
他慢慢低下頭,最後一次說:“再見了……斯容。”
接著終於不再猶豫,按下了那個按鈕。
這一瞬,屬於“陸斯容”的信息被清空,光腦上隻剩空白一片。
陸雲挽再次攥緊手心,半晌後才緩緩鬆開。
“周靜雪的實驗結束後,我會讓人給他做一個新身份,送到人類星球。”
楚玄舟輕輕點頭。
他看到,陸雲挽朝著自己露出苦澀又溫柔的微笑。
一會後人類終於長舒一口氣,他迷茫地看向楚玄舟深紫色的眼底,並輕聲說:“怎麽辦陛下……我不再是攝政王,也不再有家人。”
“現在我的身邊隻剩下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