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軍部特別會議結束之後, 陸雲挽回到了他在首都星的臨時住處。
    此時正是深夜，可是攝政王並沒有選擇休息，也沒有時刻緊盯伊迪瑞斯星的情況。
    陸雲挽再次匿名聯係位於某個地下黑市的研究人員, 接受遠程治療。
    全息投影另外一邊，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有些為難地將視線從光屏上移開。
    通過這些數據不難分析出來，自己的這位患者身體已經糟糕到不行。
    哪怕一直在地下黑市從事灰色工作，他的職業素養以及當年學來的專業知識還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這位患者的身體不應該再經受任何刺激。
    但顯然陸雲挽自己並不這樣想。
    全息投影裏的他麵容模糊, 一臉平靜地說著自己的訴求：“……之前那段時間我持續服用藥物, 可能產生了一點耐藥性。”
    聽到這裏, 研究人員的心髒都重重跳了一下。
    那些藥物是他給陸雲挽的, 自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超量服用藥物的危害。
    在他看來自己的這名患者完全不是那種沒有自製力與不抗痛的人。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麽, 才能讓這個人類冒著危險大量服用藥物？
    地下黑市全部用錢辦事，哪怕是研究人員也不能多問。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陸雲挽的想法。
    全息投影那邊的陸雲挽稍微停頓了一下, 繼續道：“兩個小時後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在此之前, 我需要你提供新的藥物配方。”
    陸雲挽的語氣完全沒得商量。
    對麵的研究者沉默了一瞬，然後有些艱難地點頭，同時在心中暗說一句“瘋子”。
    雖然說在地下黑市裏麵工作了這麽長時間，他早就已經懂得了這裏的規則, 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但是在準備更換藥物配方的時候, 那個研究人員還是忍不住回頭衝著全息投影裏的黑色身影說：“……我想您應該知道，超量服用藥物對您的身體有非常大的危害, 並且隻能治療症狀, 而無法根治您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 您應該係統地接受治療。”
    研究人員和全息投影對麵的那個人類已經打過好多次交道, 在他印象中對方的話不多, 並且不像一些人一樣總是提無理的要求。
    然而盡管如此，每每麵對這個人類，他的心情仍會控製不住緊張。
    ……不過想來也是，地下黑市的藥物並不便宜，自己對麵那個人類絕對非富即貴。
    聽到研究人員的話，陸雲挽輕輕笑著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後才說：“好，我知道。”
    ——他知道，但是並不會更改自己的計劃。
    一個小時後，新製作出來的藥物就已經到了陸雲挽的手上。
    沒有任何猶豫，陸雲挽直接將白色的藥片吞了下去。
    稍稍等待一會，幻覺等症狀終於逐漸減弱。
    而陸雲挽立刻抓緊這個時間拿起手杖，起身向外走去。
    他登上了星艦，這一程的目的地正是伊迪瑞斯星域。
    黑色的星艦騰空而起，不過等了幾分鍾就遠離了首都星。
    攝政王大人出發前往伊迪瑞斯星域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遍了帝國上層，聽到這件事後帝國的官員們不約而同地以為陸雲挽感受到了楚玄舟的威脅，所以才想盡快出現在戰場上，將對方的風頭壓下去。
    但實際上陸雲挽真的沒有這麽無聊。
    雖然看好楚玄舟，但是陸雲挽的信任也不是盲目的。
    作戰經驗豐富的他非常清楚：楚玄舟的部下無論是數量，還是個人素質都遠不夠抵禦這場戰爭。
    自己必須將援軍送過去。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最合適的援軍都是衍微軍團。
    “咳咳……”想到這裏陸雲挽不由皺眉，他慢慢起身，向著星艦的落地窗走去。
    最近一段時間陸雲挽的身體完全處於緊貼紅線的狀態。
    他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沙發上。
    因此在新的藥物起效之後，攝政王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
    透過玻璃狀的保護層，陸雲挽看到了自己緊蹙著的眉。
    衍微軍團實在太年輕，年輕代表著銳不可當的新勢力，也同樣代表著不穩定與躁動，還有混亂。
    陸雲挽實在太了解這個由他一手締造的軍團了。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去伊迪瑞斯星域的話，軍團裏的部分人一定會使些小手段，抗拒、拖延完成任務，或是人為地為楚玄舟製造一些麻煩。
    隻有陸雲挽自己去伊迪瑞斯星域，衍微軍團才能服從命令，乖乖過來當援軍。
    果不其然，巨大的黑色飛行器起飛不過一個小時。
    一架架機甲便從航路上匯聚了過來，跟在星艦的四周。
    這全都是衍微軍團的人。
    可悲又有些可笑的是，軍團裏的大部分人都和帝國的官員一樣，以為陸雲挽是去借此機會滅楚玄舟的威風的，而不是一心想要取得戰爭的勝利。
    所以他們竟然完全不著急前往伊迪瑞斯星域。
    機甲紛紛降速伴飛星艦，費盡心思也想在陸雲挽跟前刷個臉熟。
    看到窗外的景象，陸雲挽轉身一步一步退回了沙發。
    他有些疲憊地坐了下去，停頓一會調整呼吸之後才再次通過軍團內部途徑發出信息：
    提高速度，在半個小時之內到達伊迪瑞斯星域。
    有了陸雲挽的直接命令，機甲終於提升了速度，向著前方而去。
    等親眼目送他們消失在這片星域，陸雲挽這才再一次打開光腦，閱讀戰爭的詳細匯報。
    此時此刻陸雲挽的心情，竟然比自己親自上戰場時還要緊張。
    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心跳的節奏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來。
    直到幾秒後，細密的戰報出現在陸雲挽的眼前：
    楚玄舟帶領士兵，已殲滅敵方七十架機甲，其中還有二十架高級機甲。
    ……他做到了！
    真不愧是由超級光腦計算出來的未來統治者。
    仔細閱讀戰報的陸雲挽沒有注意到，此時自己竟然因為緊張而下意識握緊了那把刻著罌粟圖騰的手杖。
    薄薄的花瓣刺向他的皮肉，隔著黑色的超纖維材質，在人類蒼白的掌心刻出鮮紅色的花瓣的形狀。
    看上去漂亮又脆弱。
    星艦還有十五分鍾到達伊迪瑞斯星域。
    閱讀完畢後陸雲挽並沒有趁著這個時間休息，而是切換了一個功能。
    ——帝國軍部的每一架機甲上都帶著全息攝影機，記錄機甲的每個姿態與操作。
    伊迪瑞斯星域最近經常爆發戰爭，因此帝國刻意在這裏加裝了通訊聯係點，還有各種星際不明物質屏蔽裝置。
    在雙重保障之下，伊迪瑞斯星域周圍的信號不錯，楚玄舟所駕駛那架機甲的每個儀態，還有他輸入的每一個指令都清清楚楚地傳到了陸雲挽這裏。
    機甲的動作實在太快，沒有經驗的人單是憑借肉眼捕捉它的存在就無比困難，更別說將它與冗雜的數據結合起來。
    這簡直就是天書。
    然而這卻是攝政王陸雲挽最擅長的領域。
    陸雲挽雖然一直關注楚玄舟，但身為攝政王的他日常工作量過大，並不能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裏。
    對陸雲挽來說，今天也是一個檢驗楚玄舟階段性成果的好機會。
    機甲的外部狀態與指令數據在陸雲挽的腦海之中融合起來，他飛快地處理了這些數據，並在短短幾分鍾後就得出了結論：
    在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裏，楚玄舟的進步飛快。
    他在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中積累了經驗，甚至於還學會了如何預判敵人的下一步操作。
    想到這裏攝政王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楚玄舟的確聽了自己的話。
    本就擁有絕佳天賦的少年不斷努力，始終沒有放棄學習，現在的他已經脫胎換骨。
    ……但是這在陸雲挽看來仍然不夠。
    駐守在伊迪瑞斯星域的其他士兵實力實在差他太多。
    因此現在的楚玄舟竟然有些像多年前的自己——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單打獨鬥。
    盡管在星際時代，參與戰爭的人員和機甲數量已經不再那麽重要，可是以一己之力扭轉整個戰局，仍然是一個不太現實的幻想。
    陸雲挽通過這些數據得出結論：
    楚玄舟的機甲駕駛實力的確超群，但是相比之下指揮軍隊卻是他的薄弱點。
    這可不行。
    未來楚玄舟要指揮的人可不隻是一個軍團這麽簡單。
    陸雲挽在忍不住為楚玄舟驕傲的同時，又製定起了下一步的計劃。
    等到伊迪瑞斯星域的戰爭順利結束，自己就可以將楚玄舟帶到軍部。
    到那個時候，他將會獲得指揮帝國最尖銳力量的機會。
    在伊迪瑞斯星域戰爭勝利之前，楚玄舟已經是一個優秀的軍人，而在這場戰爭之後，陸雲挽必須讓他成為一個優秀的統帥。
    星艦快速飛行著，窗外的景物化作光線向後落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光腦的提示音出現在了陸雲挽的耳邊：“即將到達：伊迪瑞斯星域。”
    攝政王陸雲挽慢慢起身，他扶著手杖，一步步向走廊而去。
    就像陸雲挽剛才想的一樣，相比起自己駕駛機甲，楚玄舟的確不太擅長指揮。
    但是這對一個天賦出眾，並且擁有極強軍事敏感度的人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衍微軍團早已經到達伊迪瑞斯星域，並且按照陸雲挽說得那樣完全聽從楚玄舟的指揮。
    一開始的時候少年還有些不適應。
    但是沒有過多長時間，他就喜歡上了盡情掌控一支強悍力量的感覺。
    楚玄舟將自己曾經學會的理論知識，與戰場上的實際情況結合在一起。
    他個人的力量與衍微軍團相加，不過多久就徹底扭轉了戰局。
    一開始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楚玄舟能贏。
    可是到了現在，戰場上的一切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全星際：帝國這位年輕的少將，擁有著無法忽視的力量，他就是星際的下一段傳奇。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楚玄舟親手將自己最後一位敵人送入了墳場。
    戰爭在幾個小時內就順利結束了。
    看著空蕩蕩一片的伊迪瑞斯星域，就連楚玄舟的部下都不由震驚。
    他們甚至忘記了將機甲駛出伊迪瑞斯星域。
    短暫的沉默之後，軍團的頻道裏立刻熱鬧了起來。
    “……我們這麽快就贏了嗎？”
    “少將大人是我的偶像！！！”
    “我們活著度過了這場戰爭？！天呐，我以為在絕對武力的壓製下，大家必死無疑了呢。”
    剛才一心放在戰事上的士兵不知道，此時此刻陸雲挽就在不遠處。
    帝國的攝政王在星艦上注視著伊迪瑞斯星域，直到這場戰爭結束。
    而同樣陸雲挽雖然不是這個軍團的直接領導，但是身為軍部最高統領的他同樣擁有著進入軍團內部頻道的權限。
    士兵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落在了陸雲挽的耳朵裏。
    他聽到，頻道裏麵現在嘈雜了一會，接著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你們沒有看到嗎，後麵那些援軍是衍微團的人。”
    “是陸雲挽的人？”
    這個說話的時候，一架印著衍微軍團圖騰的機甲正好出現在了這裏，印證了剛才那個人的話。
    沉默一會，有士兵略微陰陽怪氣地說：“沒有想到攝政王竟然舍得派自己的軍團過來……”
    “嘖嘖，可能是看少將大人要贏了，自己也想來分一杯羹吧。”
    “幹嘛想那麽複雜，別忘了他可是帝國的攝政王，伊迪瑞斯星域有多麽重要他當然知道，”頻道內有人不屑地說，“如果丟了的話，他可就有麻煩了。”
    “你說的也對！”
    這群士兵的話非常直接，但是已經踏上星艦走廊的陸雲挽卻並不生氣。
    “攝政王大人，請問我們需不需要去‘警告’他們一下？”陸雲挽還沒有說什麽，站在他身邊的一名中將卻先忍不住了。
    “不用，”陸雲挽慢慢將視線向窗外落去，他稍稍搖頭說，“……他們說沒有錯，我不會丟掉伊迪瑞斯星域。”
    “您——”這名中將在陸雲挽的身邊工作了很多年，直覺告訴他攝政王並不是那樣的人，可他剛開口還沒有說什麽，陸雲挽便與他擦肩而過繼續向前走去。
    走廊裏隻剩下了沉默。
    伊迪瑞斯星域上的機甲都已經退回行星。
    楚玄舟也在其中。
    對於帝國的廣大民眾來說，今天著實刺激無比。
    他們剛知道伊迪瑞斯星這邊爆發了戰爭，還沒有擔心多久戰爭勝利的新聞就已經傳到了耳邊來。
    帝國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獲全勝過了。
    一時間整個帝國都沸騰了起來。
    而帝國軍部也“適時”舉辦了慶功活動，地點就在星域中間的同名行星上。
    攝政王也將參與這場慶典。
    ——時隔差不多兩年，陸雲挽與楚玄舟終於要迎來一場正式會麵。
    “攝政王大人，這是勳章。”艾忒溫將一個暗藍色的刻著皇室圖騰的盒子放在了陸雲挽的手中。
    這是帝國的一等功勳章，他的主人就是楚玄舟。
    在一會的慶祝活動上，攝政王陸雲挽將會代表帝國與皇室將這枚勳章送佩戴在楚玄舟的胸前。
    陸雲挽沒有說話，他輕輕地將東西從艾忒溫的手中接了過來。
    現狀，剛才趕到伊迪瑞斯星的艾忒溫有些猶豫地說：“攝政王大人，您確定是一等功嗎？”
    ……帝國的一等功絕不是批發來的。
    如果艾忒溫沒有記錯的話，上一個獲得這個勳章的還是陸雲挽本人。
    伊迪瑞斯星的慶祝活動公布得非常突然。
    別說陸雲挽即將授予楚玄舟一等功勳章了，除了艾忒溫以外，壓根就沒有人知道還有授勳活動的存在。
    艾忒溫便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他想要看看陸雲挽會不會改變主意。
    ……無論這位少將的名氣有多大，伊迪瑞斯星域的戰爭打得有多麽艱難或是傳奇。
    在艾忒溫的心中，楚玄舟都遠遠比不上陸雲挽。
    說話間陸雲挽慢慢打開了深藍色的絲絨小盒。
    那一枚擁有數千個海浪狀切麵，時刻散發著迷人暗藍色光芒的寶石勳章出現在了陸雲挽的掌心。
    攝政王垂下眼眸看了它一眼，接著便輕輕地將盒子合了起來。
    “當然，”說話間陸雲挽向艾忒溫看去，他一臉的理所應當，“這是帝國的最高榮耀。”
    艾忒溫：……攝政王大人為什麽這樣說？
    他當然知道這是帝國的最高榮耀。
    正是因為知道，艾忒溫才不想要陸雲挽將這個勳章給楚玄舟。
    雖然早在來伊迪瑞斯星之前陸雲挽就接受了治療，但他的整體狀況仍不是簡單的服用藥物就能徹底緩解的。
    陸雲挽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和自己的部下解釋……同時在他心中，這也是一個永遠也不需要解釋的話題。
    ——一等功勳章是帝國最高的榮譽，也是陸雲挽能給楚玄舟的進入帝國上層還有星際舞台的最好的鑰匙。
    作為帝國和星際未來的統治者，他的出場一定要引人注目。
    蓋子落了下來，漂亮的藍色光芒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一等勳章消失眼前的這一刻，艾忒溫忽然在陸雲挽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輕鬆與愉悅。
    ……
    陸雲挽暫時還沒有來，但是在楚玄舟的機甲落地之後，伊迪瑞斯星的慶祝活動已經開始。
    並不怎麽華麗的宴會廳裏，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軍服的士兵們端著香檳聚在一起，分享著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
    “哎，你們知道嗎，”一個人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小聲說，“我聽他們說這一次攝政王大人到伊迪瑞斯星來，是為了將我們的少將收入他的軍團。”
    “衍微？！”聽到這裏，對麵的人不由誇張地念出了那個軍團的名字。
    在帝國所有士兵甚至全星際人眼中，“衍微軍團”都是實力的象征。
    在此之前他們做夢都想加入陸雲挽的軍團，它是眾人心中“榮耀”和“勝利”的象征。
    然而在伊迪瑞斯星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楚玄舟就是他們心中最完美的統帥，就連攝政王陸雲挽也遠遠比不上。
    雖然現在距離戰爭結束沒過多長時間，大家還沒有來得及整理思緒。
    但是在聽到同伴這番話後，所有人竟然不約而同地替楚玄舟不甘心了起來。
    “我覺得少將大人應該創立自己的軍團，而不是成為攝政王的手下。”
    ——參加這場宴會的人還有來自衍微軍團的援軍，他不好意思將話說得太清楚。
    但是話到如此，其中的意思眾人都已經明白了過來。
    在他看來，陸雲挽的軍團配不上楚玄舟。
    少年應該留在伊迪瑞斯星，續寫自己的故事才對。
    那位軍人的話音一落，身邊的另外一個人一口氣喝完手中的香檳說道：“……誰知道陸雲挽究竟是怎麽想的呢？伊迪瑞斯星戰爭結束之後，少將大人的名氣一定會變大，到時候全星際的人都會知道他的實力還有對帝國的心。”
    顯然他已經有些醉了，說起話來嘴上越發沒有把門的：“陸雲挽肯定不能在這個時候殺了少將呀。那既然不能除掉少將，他就隻能選擇將少將帶到自己的軍團裏然後雪藏。這對攝政王大人來說，可再簡單不過。”
    對方大大咧咧的將“陸雲挽”這三個字說出口，聽得周圍人心驚肉跳。
    他們不由緊張兮兮地將四周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用手被擋住嘴，然後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我也覺得是這樣，陸雲挽這種人怎麽能忍受別人比自己好？”
    “可不是嗎！”
    說話間眾人的情緒忍不住再次激動了起來。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眾人下意識回頭，接著就見……穿著一身深藍色軍服的楚玄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
    銀發的人魚少年略微嚴肅地皺著眉，他緩緩搖頭，無比堅定地說：“不會，我相信攝政王大人不是這樣的人。”
    宴會廳的角落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