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原著向IF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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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沒有人想到楚玄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宴會廳角落。
他的忽然出現讓周圍人措手不及。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楚玄舟就繼續說:“對我而言,對每一名軍人而言,伊迪瑞斯星域的戰爭不但是一場危機, 更是一個難得的挑戰和機會。攝政王大人願意將和這個機會給我,我非常榮幸。”少年的語調平緩,語氣嚴肅,一字一頓裏都透著認真。
楚玄舟的話是沒有錯。
但是伊迪瑞斯星宴會廳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被他輕描淡寫的“危機”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麽。
說完這番話後, 楚玄舟輕輕地朝周眾人點頭, 接著就離開了這裏。
過了好一會, 周圍士兵才從剛才的氣氛裏走出。
一傳十十傳百, 伊迪瑞斯星宴會廳角落發生的事情沒有過多久就傳遍了這顆星球,傳到了陸雲挽的耳邊。
衣帽間裏, 正在整理披風的陸雲挽手指忽然一頓。
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沉默一會後,旁邊的侍從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向陸雲挽看去。
經驗告訴他:無論楚玄舟到底是不是這樣想的, 少年剛才說的那番話傳出去後,世人隻會越發崇拜他,同時將攝政王視作“反麵人物”。
楚玄舟越大度越不計較,大家就越是會為他不平。
這個道理侍從明白, 攝政王陸雲挽當然也明白。
講完那番話後,侍從以為自己會見到攝政王皺眉, 抑或是露出不滿的表情。
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看到陸雲挽難得地輕笑了一下。
笑容幹淨、發自肺腑,沒有一點點慣有的嘲諷。
……陸雲挽是怎麽想的?
侍從緊張地揣度著陸雲挽的想法。
停頓一會後, 陸雲挽再一次將手抬了起來繼續整理衣領。
“走吧。”他最後看了一眼鏡子, 淡淡地說。
——陸雲挽不知道楚玄舟的話究竟真心不真心, 更不在意他是怎麽想的。
對攝政王大人來說, 重要的隻是楚玄舟真的猜準了自己的想法。
他將伊迪瑞斯星域的戰爭當做一個機會, 而不是自怨自艾,或者埋怨自己的決定。
哪怕楚玄舟表現出的是偽裝,那也沒有關係。
黑色軍服的左肩多了件厚重的單肩披風,它長長拖在地上,如花瓣散開。
陸雲挽緩步向宴會廳走去,這個時候慶祝儀式已經正式開始了。
戰爭剛才結束,士兵們還整激動著。
活動沒有經過提前彩排與準備,會場裏稍顯混亂。
但是這裏的一切卻都在替眾人宣泄著激動的情緒。
走到宴會廳外後,陸雲挽又忍不住將剛才楚玄舟說的那番話在心中重播了一遍,然後又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和剛才不一樣,這一回陸雲挽竟然忍不住想到了和自己計劃沒有關係的事上……
不愧是被超級光腦計算出的人,楚玄舟的確有和這裏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有趣之處。
盡管宴會開始前就有人說一會陸雲挽一會來,但是半晌不見他的身影,眾人便默認日理萬機的攝政王沒有時間來參加這種“小活動”。
因此當宴會廳大門緩緩敞開,陸雲挽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這裏的空氣都在一瞬間凝滯了下來。
伊迪瑞斯星宴會廳是一百多年前修的,近些年因為戰亂維修不當,看上去有些破敗。
這棟建築單看有些不起眼,但在陸雲挽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所有人竟然而同地從此處讀出了來自曆史的厚重感。
來自巨大水晶燈的斑駁光影落在了陸雲挽的身上,和他背後刻滿海浪狀花紋的門上。
水晶燈邊緣的淡淡彩光為陸雲挽這一身黑色軍服增添了色彩,同樣將他的麵龐照得格外穠麗。
而攝政王身上的強大氣場,則又將豔色壓了下去,隻留下攝人心魄的美麗和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此時的陸雲挽就像是從古老油畫中走下來的人。
這是駐守在伊迪瑞斯星的士兵第一次親眼見到陸雲挽。
在短短幾分鍾前,陸雲挽沒有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們還在心中吐槽著攝政王,可是當陸雲挽出現在這裏,眾人的大腦便隻剩下一片空白。
直到站在門口的人輕輕向眾人微笑點頭示意,接著邁步向前走去,終於有來自衍微軍團的士兵如夢初醒般向陸雲挽行軍禮。
這一下宴會廳裏的其他人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身著各色軍服的士兵紛紛單膝下跪,將手按在心口,表達對攝政王的臣服。
悠揚的管風琴曲停了下來。
陸雲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了宴會廳正前方。
攝政王來的時候沒有讓人提前通報,因此越是待在前方的人就越晚知道陸雲挽的到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此時此刻整個宴會廳似乎隻有陸雲挽和楚玄舟兩個人是站在這裏的。
這一瞬,身著藍色軍服的士兵們看上去格外渺小。
他們就像一顆又一顆的水珠,組成了洶湧的大海,而楚玄舟和陸雲挽則分別站在海的兩邊,隔海相望。
楚玄舟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和宴會廳裏的其他人一樣,向陸雲挽行軍禮才對。
可這一刻他竟鬼使神差地站在了原地,並將視線向陸雲挽的雙眼落去,嚐試從他是雙黑沉如墨的眼裏挖掘出什麽。
陸雲挽感受到了楚玄舟的注視,他沒有裝作沒有看到,而是輕輕地挑了挑眉,向少年露出一抹微笑。
……
陸雲挽的回應終於讓楚玄舟緩過了神來。
停頓兩秒後,少年立刻和宴會廳裏的其他人一樣,單膝跪在了最前方。
而這一切都沒有打亂陸雲挽的腳步。
人魚的聽力極佳,陸雲挽的腳步聲一點也不大,但是每一步都像是落在了他的心上。
直到最後,陸雲挽終於停在了楚玄舟身邊。
黑色的衣擺出現在了少年的眼前。
“不用多禮。”他聽到攝政王輕聲對自己說。
陸雲挽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笑意,單聽這溫柔的聲音,很難將他與星網上那些可怕的傳言聯係在一起。
“是,攝政王大人。”楚玄舟慢慢將手放了下來,一點一點站起了身。
這個時候陸雲挽終於發現:眼前還是個少年的人魚已經比自己高了半頭。
楚玄舟的背後正好有一盞暗藍色的星燈,燈光照射下,陸雲挽完全落入了楚玄舟投下的陰影中。
這種感覺陸雲挽無比陌生。
星際的未來主人楚玄舟擁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與身份的壓迫感。
尤其是當他忘記在陸雲挽麵前繼續偽裝的時候。
感受到這些,攝政王默默地向後退了小半步。
等避開這片陰影,陸雲挽終於默默在心底鬆了口氣。
此時陸雲挽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所有小動作和反應,全部落在了對麵的人魚眼底。
——楚玄舟不明白陸雲挽為什麽要遠離自己。
少年臉上完美的微笑偽裝一瞬間僵了起來。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直到他的視線與陸雲挽再次相撞。
攝政王陸雲挽的笑容又一次落在了楚玄舟的眼底。
這是一個和那個夜晚一模一樣的微笑。
在看到笑容的瞬間,楚玄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驚心動魄的告別。
而他原本還算平靜的心髒則在這個時候瘋狂跳動了起來。
——少年不知道也說不清這究竟是因為自己想起了那段逃亡記憶,還是因為陸雲挽的出現。
和帝國的所有人一樣,楚玄舟同樣活在“攝政王陸雲挽”的陰影之下。
盡管這不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陸雲挽,但卻是楚玄舟頭一回在清醒狀態下,這麽近距離地與眼前的人接觸。
他看到了許多在全息投影中見不到的東西。
比如說攝政王格外蒼白的皮膚,還有長長的如鴉羽般輕輕扇動的睫毛。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首都星貴族們為什麽暗地裏說陸雲挽是個“脆弱的人類”。
陸雲挽的靈魂有多麽強大,他的肉.體就有多麽的脆弱。
完全矛盾與相反的特質在他的身上碰撞著合二為一,爆發出了迷人的火花。
楚玄舟的呼吸都混亂了一下。
“少將大人?”直到陸雲挽開口提醒,楚玄舟這才反應過來。
少年心中不由一驚。
他向來小心謹慎,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遇到陸雲挽的時候走神。
楚玄舟立刻調整狀態,他向陸雲挽彎腰再行了一個禮,接著默默退回一邊,將主位讓給了攝政王。
這個時候伊迪瑞斯星的行政長官終於出現了。
——對方的臉上寫滿了激動。
就在幾分鍾前,行政長官終於從陸雲挽身邊的工作人員那裏拿到了這場活動的流程,同時驚喜地發現攝政王打算在宴會上給楚玄舟頒發勳章。
盡管楚玄舟的軍功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但帝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生過這種令人激動的大事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親身參與,他連腳步都變得更加輕快。
這種宴會對這裏的其他人來說,或許一輩子也遇不上一次,但是對陸雲挽來說卻是他最無聊的日常。
有楚玄舟在,陸雲挽本不介意多待一會兒。
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好狀態全部都是藥物帶來的。
陸雲挽也說不準藥物什麽時候會逐漸失效,所以保險起見,他還是得盡快結束伊迪瑞斯星上的工作,回到蒼芮星去。
站定之後,陸雲挽側身向伊迪瑞斯星的行政長官點頭,示意對方可以繼續後麵的流程。
接到陸雲挽的指示,他立刻就打起了精神,開始主持這場活動。
簡單地總結過剛才那場戰爭之後,伊迪瑞斯星行政長官立刻進入正題。
“……在剛剛結束的戰爭中,楚玄舟少將表現優異,以一己之力扭轉了戰局。為此攝政王大人特代表軍部與皇室,向少將頒發勳章。”
行政長官的話音剛一落下,原本寂靜的宴會廳裏就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別說是己頒發勳章。
他微微吃了一驚。
眾人還沒有消化完剛才的信息,陸雲挽身邊的工作人員就已經雙手捧著暗藍色的盒子來到了宴會廳正中央。
攝政王大人將它輕輕地接了過來。
這個時候眾人才想起好奇陸雲挽打算給楚玄舟一個幾等功勳章。
和剛才的慶祝活動不一樣,這個環節非常重要。
不遠處出現了幾台懸浮攝影儀,它們忠實記錄著現在的畫麵,並同步在星網新聞中直播。
此時此刻,陸雲挽和楚玄舟不知道同時被星際多少雙眼睛盯著。
站在
可是上麵的兩個人卻像是什麽也沒有覺察到似的。
——陸雲挽早就習慣了這種活動。
而楚玄舟則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陸雲挽的身上,屏蔽了那些懸浮攝影儀。
透過懸浮攝影的鏡頭,眾人隻見陸雲挽被手套緊緊包裹著的纖長手指輕輕一撥,盒蓋便升了起來。
一枚漂亮的藍色勳章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水晶燈的光芒照在了勳章的切麵上,最終變成淺藍色的波紋狀光芒落在陸雲挽的身上。
這是絕佳的藝術品。
在它出現的瞬間,人們下意識屏住呼吸。
等過了幾秒他們才想起——陸雲挽手裏的這個,是帝國軍部的一等功勳章!
他竟然將一等功給了楚玄舟?!
……攝政王究竟是怎麽想的?
難道他也看了星網上人們的揣測,決定洗白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是陸雲挽有這麽大方嗎?
眾人一頭霧水。
陸雲挽的視線慢慢從勳章上掃過,最後落在了楚玄舟的身上。
而少年也立刻按照帝國的傳統,再一次緩緩單膝跪在了陸雲挽的身邊。
他看上去無比虔誠。
緊接著攝政王則慢慢地將勳章取了出來向前走去,他彎下了腰,動作輕緩又溫柔地將勳章配在了楚玄舟的心口。
明明隔了一層手套與厚重的軍服。
但是在陸雲挽的手指觸碰到這裏的時候,向來不在意身體接觸的楚玄舟的心口竟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就像是有細弱的電流從心髒所在的位置打過。
並不疼痛,卻意外的麻癢。
楚玄舟走神了。
陸雲挽注意到了這一點,為少年配好勳章後,他終於站直身再次向後退去,並出聲提醒道:“楚玄舟少將,恭喜您。”
陸雲挽著重強調了“楚玄舟”這三個字。
當年的楚玄舟隻是楚漳的眾多私生子之一,他的身份一直沒有正式被皇室對外公布。
正是因此,這段時間他才能順利使用“楚玄舟”這個名字。
但是未來卻不會這麽順利了,人魚貴族們一定能敏銳地發現這個名字的特殊之處,並且挖出楚玄舟的身份。
那個時候楚玄舟的生活絕對不會平靜。
不過陸雲挽一點也不覺得對方沒有更換姓名、特意偽裝一番,是個錯誤的決定。
甚至他覺得楚玄舟沿用從前的名字,是刻意為之。
——這樣更方便他未來回歸皇室。
“少將大人。”直到伊迪瑞斯星的行政長官出聲提醒,楚玄舟這才慢慢站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陸雲挽的肩膀忽然閃過一陣刺痛。
他意識到:那個藥物正在逐漸失效。
自己不能繼續待在伊迪瑞斯星上了。
陸雲挽的視線向著一邊的侍從落去,對方立刻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侍從直接將正準備說話的伊迪瑞斯星行政長官扔到了一邊,朝陸雲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接著,攝政王便再次向眾人點頭致意,然後一步步離開了會場。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後,宴會廳裏的士兵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詭異的氣氛慢慢散去,他們終於想起了繼續狂歡。
這一次不隻是慶祝剛剛的勝利,更是慶祝楚玄舟獲得這枚特殊的勳章。
——無論陸雲挽究竟是怎麽想的,楚玄舟都是這枚勳章最合適的主人!
伊迪瑞斯星行政長官停頓了一下,繼續起了自己沒有說完的話。
然而就在這時候,慶祝活動的核心人物楚玄舟竟輕聲說了句“抱歉,失陪一下。”就快步離開了這裏。
……他去做什麽了?
行政長官不由一愣,他下意識想要問問楚玄舟,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少年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伊迪瑞斯星宴會廳的走廊很長。
在厚重地毯的遮掩下,沒人注意到陸雲挽的步伐有些踉蹌。
盡管還是熟悉的疼痛。
可是在藥物將疼痛鎮壓下去幾個小時後,它的再次回歸就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陸雲挽一邊緩慢地向前走,一邊略微艱難地調整著呼吸。
他用盡全力不讓周圍人看出自己的異樣。
恍惚間陸雲挽的眼前再一次生出了錯覺。
——略顯破敗的走廊上好像站滿了人。
有他從前的家人、朋友。
還有陸雲挽逝去的戰友與死在他手下的仇敵。
他們注視著陸雲挽,逼著陸雲挽挺直脊背。
他不能在任何人麵前低下頭顱,露出痛苦的神情: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
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看到遠方的星艦,陸雲挽默默地咬緊了牙關。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自己就可以回去。
伊迪瑞斯星有十多顆銀白色的衛星。
此時它們高懸在遠處的天空上,將黑夜照對白晝還要明亮。
一切情緒都無處遁形。
陸雲挽與星艦之間的距離慢慢縮近。
終於,星艦艙門出現在了前方。
然而還沒有等陸雲挽鬆一口氣,他的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誰?
大腦還沒有得出答案,陸雲挽原本垂在身側的手腕忽然被人緊緊地拽住。
冰冷又堅硬地觸感告訴他:拽住自己的是一個人魚。
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跟在陸雲挽身邊的侍從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臥槽,少將大人這是要做什麽?
竟然有人敢對攝政王這麽無禮!
——這個突然上前來將陸雲挽的手腕緊緊拉住的人就是楚玄舟。
隔著一層薄薄的手套,屬於人類皮膚的柔軟、溫暖觸感傳向楚玄舟的指尖。
並在同時換回了他的理智。
……我握住了攝政王陸雲挽的手腕?
這一瞬就連楚玄舟也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感歎自己瘋狂。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
楚玄舟隻知道伊迪瑞斯星宴會廳外有五六條走廊,他出去的時候,陸雲挽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這裏。
楚玄舟又不知道陸雲挽去往何方,他隻能聽從自己的本能向前走去——見他一麵,再見他一麵。
而在看到陸雲挽即將登上星艦的身影後,楚玄舟竟然拋棄理智和自己一貫以來的偽裝,快步走上前去拽住了權傾星際的攝政王。
沉默片刻,陸雲挽慢慢轉過了身。
因為超級光腦的計算,他對待楚玄舟的態度的確特殊。
但這並不代表陸雲挽能夠容忍所有的所有行為。
轉過身那一刻,攝政王的眼底罕見出現了清晰的不悅情緒。
“放開我,”陸雲挽冷冷地瞥了楚玄舟一眼,“少將大人不懂帝國的規矩嗎?”他問。
擔心殃及池魚,陸雲挽身邊的侍從立刻緊張了起來。
可在陸雲挽強大氣場的壓迫下,楚玄舟卻依舊沒有鬆開自己的手。
與此相反的是,他竟然與陸雲挽對視起來。
“為什麽?”少年輕聲問。
“什麽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放走我。”
在今天甚至在這一秒之前,楚玄舟都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直白地對陸雲挽問出這個問題。
可是就在對視的那個瞬間,他卻忍不住拋下了自己的偽裝,聽從心裏的聲音,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走廊裏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一秒……
兩秒,三秒……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就在侍從緊張的時候,陸雲挽終於低頭輕輕地笑了一下。
“你先下去。”他對侍從說,接著便將慵懶的視線落在了楚玄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