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值得被信任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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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須彌之間。江澄的神色還是起了點不為人知的變化,雖然之前就有猜測自己應該不在之前的地球了,但是他也沒想到就那麽一跳,竟然一躍千年,回到了數千年初前的華夏。
    “江公子?你這是怎麽了?”老者看著江澄一幅發呆的模樣,忍不住叫道。
    “哦,沒事!”知道了自己所處的時代,江澄很是苦澀,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是觸及了某條時間通道,而這條通道又在何方,自己怎麽才能找到這條通道,而這條通道又能否回到千年之後。
    而且自己的父母,妹妹大概都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吧,也不知道他們能否接受這個消息,至於他們以後的生活,江澄倒不是太過擔心,畢竟父母親都不算大,還能勞動,妹妹江萍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在進入大學之後一直堅持勤工儉學,再說自己出了意外,無論是國家和軍隊,以及展雄這個死胖子也會對他們照顧有家的。
    至於眼下的情況,江澄雖然同情這些人,但也不認為自己能做什麽,雖然老者隻是簡單說了兩個人的名字,但是江澄還是能了解到不少的消息。
    眼下應該處在南宋末期,至於地址顯然是處在古饒州城附近。因為江萬裏就是在這跳井殉國的,而且在江萬裏死後不久,宋末三傑之一的張世傑將軍還短暫收複過饒州,隻可惜最後因為要保衛宋朝最後一位皇帝,不得不將兵力調出饒州府,幾年之後,有著上千年繁華的饒州城再次陷入到了人間地獄,自此一直被元軍所占領,直到一百多年之後另外一位出身農民的朱重八將蒙古人趕出中原建立明朝之後,饒州城才再次恢複起了漢人的榮光。
    隻是想到這裏,江澄再次愣了一下,這麽說來,之前他在濃霧中看見的景象就是不久前饒州府的情況?而現在在火堆之中化成骨灰的很大可能就是那位以身殉國的老人。
    想到這裏,江澄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饒州城破在華夏古代五千多年的曆史上甚至於都沒能掀起半點浪花,和後世清軍攻破揚州這樣的戰役更是沒辦法比較,但是這也絲毫影響不了江萬裏臨終前的悲壯。
    對於這樣的英雄,江澄沒理由不給予最高的尊重。
    即便除了江萬裏,還有這些死在元軍屠刀之下以及有幸存活下來的戰士,又何嚐不都值得後人的銘記!
    果然,在其後幾人交談之中,江澄就確認了火堆中眾人的身份,正是宋萬裏一家。
    當元軍攻破城池之後,宋萬裏身邊的親軍統領孟釗也被他派上了戰場,孟釗雖不遠離離開他的身邊,但也知道在此危難之際,自己多殺一個敵人,就可能給饒州城居民帶來一份活路,隻是孟釗雖然英勇,但是畢竟人單勢薄,而且在和元軍的戰鬥之中也不知不覺偏離了宋萬裏一行人。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宋老已家早就跳井自盡了。
    正因為這點,孟釗很是自責,在得知宋萬裏自盡的消息之後,麵對幾十倍於自己的元軍,他隻帶領著城中最後不到一百名的士兵殺到了城主府中,並且順利帶回來了宋萬裏一家人的屍首。隻是這僅剩的百名士兵還活著的不過十五名而已。
    江澄再次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眼前這些人,竟然還有不少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隻是都被孟釗強製穿上了軍裝,按照孟釗現在的說法,麵前的情況是戰也是死,不戰也是死,既然反正都是死,何不死得壯烈一些。
    至於要求這些平民百姓也都換上軍裝,也是處於這方麵的考慮,他相信,無論是誰,隻要換上了軍裝,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激發起一份保家衛國的激情和勇氣,這份激情和勇氣在平時看來可能很是可笑,但是在戰爭中或者就可能多消滅一個敵人。
    江澄倒是不讚同孟釗的想法,但是他也能理解對方,十多萬的城市,短短的幾天時間,就隻剩下他們四五十人而已,在這樣的情況下,孟釗還能沒有半點畏懼,這絕對不是個普通人能做到的,隻是說要求這從沒受過半點訓練的平民百姓穿上軍裝,跟隨他殺會饒州城,這點就太不把這些百姓的生命當回事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江忠聽見江澄如此,就感覺遇上了知音一般。或者是因為江澄不僅僅是名字同主人家二公子一樣,就兩長相也是如此,他對江澄很是信任。“江公子,你可要幫我勸勸孟將軍啊!我們現在就這些人,可不能全部都葬送在此,至少還要留個人去到臨安,向朝廷匯報主人並沒有投降,他是以身殉國的啊!”
    孟釗雖然有心反駁,作為大宋戰績最為輝煌的戰神的後人,孟釗始終堅信,隻有死在戰場上的才叫軍人。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那大宋的守護神爺爺就已經離世了,他的父親不久之後也死在戰場,年幼的他隻好投奔他父親的好友江萬裏,隻可惜江萬裏雖然很有能力,但是他的這份能力隻是表現在教育以及政治方麵,至於行軍打仗也是一竅不通,而且由於支持抗元一係,也不再被朝廷信任,其最後也隻能淪落到在饒州這樣的地方擔任父母官。
    如果江忠說什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樣的話,孟釗還能想到話語反駁,但是這可是為了宋老的名譽,孟釗就無話可說了,要知道在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對於名譽的看重,可是要遠遠高於生命的。
    “要不你留下,我自己殺回饒州,”孟釗最後還是妥協道。
    “你就讓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在這亂世之中千裏迢迢奔赴臨安?你是覺得我老人家活太長了還是?”江忠流露出一幅生氣模樣。他自己死了倒無所謂,就怕皇帝以及朝廷都認為主人是棄城逃跑。那他就死不瞑目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孟釗有些鬱悶,他也知道江忠說得有道理,這樣的亂世,不要說江忠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即便是他這樣的高手,也不敢保證能平平安安抵達臨安。
    “要不讓江公子陪同你去?”孟釗眼前突然一亮。既然這位和二公子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有著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手,保護江管家去到臨安應該算不上什麽難題吧。
    “這個事情你們可別找我!”江澄突然說道,其實在他們兩人討論事情的時候,江澄更多地卻將目光投向了這些普通的士兵以及平民百姓之上,聽著他們說著自己悲慘的經曆,還有在咒罵這群該死的元軍。也有人抱著傷殘的身軀埋頭痛哭。
    江澄雖然在之前的畫麵之中感覺到了古代戰爭的慘狀,但眼看是一回事,親身接觸卻又是另外的一種感受,原本不能確定的心思也逐漸堅定下來。
    能不能找到回去的通道這是極為渺茫的事情,但是要想在眼下的世道生存下去,他就必須做出點什麽,而且元軍當時對於這群手無寸鐵居民的大屠殺,其中說不定就包含了他們江家的某位先人。
    畢竟,千年之後,江澄也是土生土長的饒州人啊。
    “為什麽?”孟釗可是想不明白,雖然接觸時間很短,但他也感覺到江澄並不是怕事之人,而且作為這個年代最為頂尖的高手之一,孟釗也不認為有什麽東西值得讓江澄害怕。
    “不僅僅我不會去,而且我建議江管家也不要去!”江澄再次回想起了這個年代的事情,終於還是建議道。
    “你最好能給我個理由!”原本一直保持著弱不禁風放老人狀態,在聽見江澄的話之後氣勢頓時有了明顯變化,即便是江澄,也能感覺到此刻的江忠猶如一頭發怒的獅子,獅子雖老,但也不是豺狼能夠對付的。
    江忠沒理由不生氣,他原本也以為江澄雖然不能和孟釗相比,但也不適為一條好漢。更重要的是他總是笑意識地把江澄當成了二公子,所以也難免對江澄有一絲特別的期望。如果江澄隻是不願意護送他去臨安也就罷了,但是竟然還建議他也不要去,這是想讓主人在死後也背負著千古罵名嗎?
    “第一,據我所知,張世傑將軍麵前正在江州練軍,眼下應該知道饒州失守的消息,以張將軍的城府,其必然會率軍而來,到時候隻要張將軍拿下饒州,自然能夠清楚江打人的悲壯之舉。”
    江忠和孟釗都是連連點頭,他們作為當事人,一時間倒是沒有想到這點,麵前朝中藥說哪位將軍能力最強,張世傑毫無疑問要排在首位,即便是江大人的弟子,十年前的狀元文天祥,據說現在正在南方組織軍隊和元軍抗戰,其在軍事方麵的才能與之相比也要遜色不少。
    如果張世傑將軍真能如眼前這位江公子所言發兵饒州,倒確實沒必要冒著那麽大的風險去到臨安。
    “江公子既然說了第一,那自然就有第二!”江忠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讓江澄看得一愣一愣,但一想,這看是跟隨了江萬裏幾十年的人,江萬裏雖然被貶嫡到饒州擔任地方官,但當年可是擔任過丞相的人物,而且其創辦了白鷺洲書院、宗濂書院、道源書院等三所學院。這三所學院在其中更是養育出了文天祥、劉辰翁、鄧光薦在內的17位狀元、2700位進士。
    能在這樣一位人物身邊擔任管家,顯然其不可能像現在表現出來的鄰家老人模樣。
    “江管家,孟將軍,兩位覺得現在朝廷之中還有誰值得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