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來去無蹤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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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孟釗雖然摔倒,自己手下十多號人在占得先機的情況下還隱隱落入下風,嚴姓首領很是難堪,當然這其中也有他們不敢置孟釗以死地的緣故,但是孟釗可不同,看見江澄被擒,他是招招攻向這群斥候的致命之處。
    一方雖然人多,但是卻難以發揮真實實力,另外一方本就是世間難見的高手,但受傷在先,一時之間兩房倒是戰了個難解難分。
    嚴姓首領再也安耐不住,直接揮舞著叉子進入了戰圈,他倒沒讓手下人離開,而是一起圍攻。
    江澄看著很是意外,對於冷兵器時代主要的十八般武器他也做過了解的,無非就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镋、棍、槊、棒、鞭、鐧、錘、抓、拐、流星錘等,但是叉子他倒是第一次見識。
    不過說是叉子,其實和槍也有相似之處,直是在最前段的進攻段上換成了四根鋒利透明的鐵釘。江澄在農村一些漁民的家中也曾經見過類似的武器。
    難道這個姓嚴的也是打漁出身!
    嚴姓首領明白,看孟釗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比起自己明顯強出一籌,但現在可不是呈現個人威風的時候,這可是戰爭,隻是被他們擒獲的江澄以及孟釗身份都還不大清楚,嚴姓首領才堅持要活捉孟釗,否則十多號人憑借一陣箭雨,即便孟釗武功蓋世,一樣要死在亂箭之下。
    宋朝初年嶽家軍麾下第一高手楊再興不也是在箭雨之中飲恨而故嗎。
    有了嚴姓首領的加入,孟釗頓時顯得力不從心。最主要是他的武器在前麵摔倒之時不知去向,麵對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的嚴姓斥候首領,以及十多個幫手,他哪還有還手之力。
    這還是嚴姓斥候首領手下留情的緣故,負責隻怕孟釗現在身上以及多了無數個窟窿。
    不多時,孟釗也被五花大綁地帶到江澄麵前,見到嚴姓首領跟了過來。孟釗直接吐出一口唾沫,也幸好嚴姓首領躲避及時。孟釗氣氛,隻感覺自己真是虎落平陽。沒死在饒州城下元軍的手中,反而落入了這群數典賣宗的漢賊腳下。
    “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單挑!”孟釗大呼小叫。
    “說不定還真有這機會哦!”嚴姓首領淡淡笑道。如果這兩人真的能夠確認身份,他倒不在意和孟釗比試一番。
    其實不要說像他這種高手,在張世傑的軍中,即便是普通的戰士,在見到比自己厲害的高手都有見獵心喜之感,正因為這種風氣,張世傑大軍才能數度打退元軍的進攻。
    如果沒有像孟珙、張世傑這樣的人,說不定在幾十年前,蒙古大軍早就將這片大好河山踏在馬下。
    見到對方竟然敢答應自己的挑戰,孟釗很是意外,他又看了看一邊的江澄,似乎是想從江澄這得到解釋。
    在山穀之中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帶著當初從饒州城逃出來的四十多人再次殺回饒州城,雖然他也知道這完全就是個送死行為,但當時除了這個想法,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能夠為為主人,為饒州城的百姓、為昔日自己手下的袍澤做點什麽。是江澄聊聊數語打開了他的心結。讓他能夠明白,眼下除了送死,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出路,那就是留著有用之身,盡量多的消滅元軍。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更多的國人百姓。
    所以在孟釗看來,江澄不僅武藝好,腦子也很靈活,說不定他就能知道什麽。
    果然,江澄並沒有讓其失望。
    “如果我沒看錯,這些人都是張世傑將軍的麾下。”江澄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聲音,讓這些斥候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江澄這麽從一見到他們時就能說出他們的來曆,要知道江洲離這雖然不遠,但也不近,最主要是他們將軍並不是從饒州逃出去的人那得到消息饒州城破的消息的,他們這次過來也沒見到其他的饒州軍民。
    江澄原本以為,孟釗知道這消息會流露出高興神情,畢竟兩人之所以在饒州城外掃蕩,就是猜測到張世傑絕對不會放任饒州情況不聞不問的。
    隻是孟釗反應卻讓眾人大吃一驚。“你們好大的膽,連二公子都敢綁!”
    江澄愕然,他早從孟釗和江忠口中得知,自己個江家二公子不僅同名,而且長相極為的相似,隻是他在那濃霧之中似乎根本就沒看見和自己長相想象之人。他更沒想到孟釗這個時候竟然會把他冒充為江家二公子。
    江澄想法多,自然不明白孟釗想法,孟釗其實想法很簡單,畢竟江澄從大山深處出來的事情隻有他和江忠兩人知道,雖然當時他的確和自己一起射殺了元軍的兩個斥候,但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他也不敢保證張世傑能不想相信江澄。
    反正江澄和二公子長相差不多,而二公子也早已化成一堆骨灰,倒不如幹脆就將江澄當做二公子,說不定江澄還真就是江大人在外麵的情人留下的後代呢。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孟釗就越想越覺得可能,要不然兩個沒有半點關係的人這麽可能長得這麽想象,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至於江大人在外麵有情人,孟釗倒覺得算不上什麽問題,在這個時代,那個有點能力的男人不是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就是他自己,在城中不也有幾個相好。隻是元軍一來。他的幾個想好和兩個兒子也不知蹤影,極大的可能是和主人一起作伴去了。
    猛然間聽見孟釗的話,江澄的嘴中都能放進去一個雞蛋,隻是眼下情況,他自然不能反駁孟釗。
    嚴姓首領聽見孟釗的話也是嚇了一跳,如果江澄真是江大人的兒子,那他現在將對方綁著,意義和綁住江大人的下屬那就完全不一樣了。畢竟任何朝代,華人都最重血脈,如果江澄僅僅隻是江大人的下屬,那麽他把江澄綁了,那最多就是落了江大人的麵子,甚至於都算不上,畢竟他可不知道江澄的身份,所謂不知者不怪,更何況是在戰場上,任何的小心都是沒有錯的。
    但江澄真的是江家二公子,那就不是扇了江大人麵子的問題了,前麵那些解釋更是沒有半點作用,你綁了我的兒子,我就要你死,你又能如何,眼下江大人雖然不在,但是他的桃李滿天下,更有當今的右丞相文大人還在南方。
    如果江澄氣度不大真要將自己置於死地,怕是張世傑大將軍也隻能接受吧。
    想到這裏。雖然是七月天,火辣辣的太陽將大地照射得一片炙熱,但是嚴姓首領卻感覺到渾身發冷,他不怕死,但是卻不願意這麽糊裏糊塗地死了。
    某一刻,他又看了看江澄兩人。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股好似不是他自己的聲音,殺了他們兩人,隻要他們兩人死了,不管其中是不是真的有江家二公子,都不可能有人查出來了,而且殺了他們,再歸之以元軍,自己再招出幾具元軍屍首,說不定世人還以為是自己殺了這些元軍給他們報仇的呢。
    至於自己的手下,他倒是沒半點擔心,幾十年生死相共的兄弟,他們是寧死都會和自己保護好這個秘密的。
    江澄神色微變,因為他也感覺到了這其中的殺意,即便是孟釗,也能感覺到原本炎熱當頭,但是其中好像多了一份冷意。
    江澄細細一想,很快就明白了這殺意來源,頓時苦笑不得,看了看一眼望上去就是個老實人的孟釗,恐怕這個老實人也絕對沒有想到,隻因為自己隨意一句話,就可能給兩人帶來殺神之禍吧。
    不過江澄倒不是太過擔心,如果眼下這個自稱嚴某的斥候首領真的對自己兩人下手,他也不是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當然,能不能真的逃走也是難說之事,畢竟除了這姓嚴的之外,剩下的這些斥候伸手也都尋常軍人。
    即便自己能夠逃走,但孟釗還是有極大可能要將性命留在此地了。
    所以雖然感受到了對方殺意,江澄還是當做不明所以的模樣。繼續和孟釗一一句沒一句地交流著。
    幸好,這股殺意來得莫名其妙,去時也是飄無影蹤。衝在最前麵的嚴姓斥候長歎一聲,吐出一口濁氣。他也不清楚自己這麽了,這麽會突然冒出這麽可怕的念頭,想他嚴鐵石一生光明磊落,何曾做過半點對不起他人隻事,沒想到此時此刻,自己卻差點走上了歧途。
    即便江家二公子一定要置自己死地又能如何,人固有一死而已,更何況張大將軍也絕對不會放任自己不管的,當然,嚴鐵石再次往後看了看被綁在馬背上的兩人,至少在麵相上來看,這兩人都絕對不會是大奸大惡之人。
    或者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呢。
    嚴鐵石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這幾天他也發現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人在獵殺元軍斥候,而且出現的時間比自己等人還早,之前他還沒想明白,但是現在他卻知道了,這獵殺元軍斥候的人極大可能就是被他綁在馬背上的兩人。
    隻是江家的二公子也會武功?這又讓他陷入了沉思。
    江澄自然也感覺到了殺意的流失,倒是忍不住高看了嚴鐵石一眼。殺意在某種情況下來說也是由貪念所想起的,嚴鐵石貪戀自己的性命,所以才對自己起了殺意,然而貪念一旦興起,卻是極難控製的,不要說關係互自己的性命,就是因為幾兩碎銀兄弟反目,朋友成為仇人之類的事情也不在少數。嚴鐵石能夠將殺意從他的腦海中排斥出去,這足以說明其絕非常人,很有可能也不是普通的斥候首領。
    至於嚴鐵石對他起了殺意這事,江澄倒也能夠理解,人在遇見生命危險之時做出任何事情都實屬正常,他江澄又何嚐不是如此,隻是他自己還沒遇上相似的情況而已,說不定將他換成嚴鐵石,還比不上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