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賽罕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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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州城,幾天前的大屠殺帶來的血腥味尚未消退,一股更為殘酷的大屠殺便突如其來地降臨到了這片多災多難的土地之上。
隻是這次被屠殺的對象卻換成了前幾日的惡魔。
別看元軍人數是宋軍的數倍。但是在宋軍這突如起來的偷襲之下,不少人還在睡夢中就丟掉了性命,但是即便如此,其人數也遠遠超過宋軍,而且就個體而言,元軍遠比宋軍更強悍。更凶狠。
但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元軍依然一敗塗地。
這當然不是元軍沒有反抗,事實上,元軍的反應也算非常快了,但是由於事發突然,很多人都隻能依靠個人的力量,但宋軍卻不一樣,每五人為一小組,五個小組又齊步推進。
為了更好地保證自身的安全,他們絕不貪功,隻是按照既定計劃一步步向前。
即便遇到強烈的抵抗,也有江澄和嚴鐵石終於的高手壓陣。
隻是即便如此,隨著時間的流失,元軍也開始組織起了像樣的進攻,在局部地域甚至於還占據有不少的優勢,此時江澄不要說救援,就是他自己也一時脫不開身。
從他跳出下水井開始,戰爭其實不過短短的一刻多鍾,但在這一刻鍾內,死在他瀝泉槍下的元軍差不多上百,雖然這大都是偷襲的功勞,但是其中的戰鬥強度也是可以想象的。而且元軍似乎也能發現,宋軍次參與偷襲的人數並不算多,有了這個想法,一時間更是人人占先。
從來都隻有他們圍殺宋軍的份,在以往即便是麵對數倍於己的宋軍,作為草原上的雄鷹,他們也能夠以少勝多。何曾有過麵對比自己人數更少的宋軍而被殺破了膽的經曆。
江澄此刻就被幾十名的元軍裏三層外三層地團團圍住。在他的腳下,還躺著十多具早沒了聲息的屍體。麵對這個最為凶狠的惡魔,元軍也是打定了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必將其留下來的打算。
麵對這麽多的元軍,江澄也逐漸感到吃力起來。唯一讓他感覺到幸運的是這些元軍似乎缺少合擊之法,他們更多地抖是靠著個人能力。
其實這實在不能怪這些元軍,元軍再為自大總有基本的合擊之法的,但那需要和自己相熟悉的人互相配合才行,眼下雖然有人點氣了火把,但是元軍的秩序早已被打散,很多人互相之間都不認識,更不清楚對方的能力,談何去配合。
江澄有些後悔,他之前更多的都是單槍匹馬,或者和幾個戰友互相配合殺敵,那經曆過幾千人的大混戰,雖然也曾經看過兵書,但紙上學來終覺淺,看著身邊的宋軍人數也少了不少,他隻感覺心都在絞痛。
他並不認識這些人,但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別人的兒子,他人的丈夫,更是其他小孩的父親,如果自己在來之前還能做上更完整的計劃,可能這些人中,很多就不會失去性命。
想到這裏,江澄再次將瀝泉槍掃出,三五個元軍頓時重傷倒地,最慘的還是被槍尖碰到的那個,江澄在橫掃瞬間,順勢再王強一刺,這個到倒黴鬼的大腸都順著江澄的槍尖流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眾多元軍齊齊後退,這個惡魔太強大了,與其在這人麵前白白送死,不如還是去找那些小兵小卒呢。這麽一想,圍在江澄身邊的元軍頓時起了一陣鬆動。
“放箭!射死他!”人群中終於有個千夫長在喊道。
其實早在之前就有人想過這個主意,但是江澄被他們圍在中間,如果放箭的話能不能射死江澄誰都不敢保證,但是他們自己有絕大可能死於自己人的箭下。隻是看著眾人似乎都被這個殺神殺破了膽,與其被他一一殺死,倒不如使用這個更為有效的辦法。
至於這些士兵能不能在箭雨之中活下來,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但是這個千夫長顯然也不是太在乎這些,反正隻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隻是他這話音才落,圍在江澄身邊的眾多元軍都露出了尷尬的神情,他們算是反應快的,但也隻是拿起了隨身的彎刀,不要說弓箭,就是衣服很多人都沒穿好。
這還不算完,就在眾人還在猶豫要不要轉身逃跑的時候,一個聲音幫助他們做出了決定。
“殺!”喊話的正是孟釗,他和留守在城外的士兵好不容易等到江澄等人發出的信號,頓時騎著戰馬衝了進來。
還在和江澄等人苦戰的元軍本來已經開始逆轉了戰場上的局勢,但是突然間見到宋軍在城外還有這麽多的埋伏,而且都是騎著高頭大馬。
比起宋人,他們更清楚有戰馬和沒有戰馬的區別,此時見到城外的宋軍騎著戰馬衝殺過來,那還有半分抵抗的心思。
城中的宋軍見到孟釗等人終於趕到,心神大為振奮。
身為一名士兵,他們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但是如果能夠不死,又有誰願意白白丟掉性命呢。
孟釗帶領的這支軍隊既到,雖然城中的元軍數量還是要比宋軍更多,但江澄等人都知道,這一戰完全沒看任何的懸念。
江澄搶過一匹戰馬,直接朝城門口衝去,他可不是要趁機脫逃。相反,他是想到了那個一直沒有出現的元軍將領賽罕,很有可能趁著城中混亂的機會逃出城去。
賽罕此時正如同驚弓之鳥。他實在想不到宋軍怎麽敢反攻回來,宋人不都是綿羊嗎?什麽時候成了凶狠的豺狼。而且他們到底是這麽進到饒州城的。
他可不認為前些天有過任何的漢人進到過饒州城,那斷時間他夠動的東西都不放過。
至於說這些漢人一直隱藏在饒州城的某地,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了搜刮財富,他們早已把饒州城挖地三尺。
其實一開始在得知宋軍偷襲的時候他雖然有過驚訝,但是卻也沒有太多的擔心,這些年他和宋人打的交道太多了,知道宋人也並不完全都是他們口中的綿羊,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還是有那麽幾個硬漢。
但是這樣的人絕對不多,所以在得知宋軍偷襲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點,果然,來的漢軍不過幾百人而已,而這些人可能在開始的時候能夠占據一些優勢,但是依然免不了被消滅的結局。
果然戰場上的形式正如他料想的那樣。隻是這帶頭之人實在太過凶猛了些,如果他年輕個二十歲,或者他還有何這個漢人一戰的勇氣,但他現在可是蒙古的十大勇士之一,朝中有名的將軍,實在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於是他便讓手下一個千夫長安排車輪戰對付他,在他看來這方法絕對可行的,不要說這漢人將領,就是他們蒙古的第一勇士兀良合台,在車輪戰之下也絕對討不了好。
關鍵是要看需要多少的人命去填而已。
即便沒人能夠殺得了他,但隻要把他困住,就是餓都要把他餓死。
不得不說,賽罕這個想法還是有點用的,江澄終歸是人,不是神,眼下他也每到疲勞的時候,更不要說精疲力盡,但是看著一個個的宋軍好兒郎慘死在元軍的彎刀之下,他的心態依舊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痕。
隻是賽罕絕對沒有想到,除了城中出現的這支宋軍之外,城外同樣埋伏著一支宋軍,而且人數更多。
這也是自然之事,江澄瞪人帶來的宋軍其實是有一大半的,但是孟釗等人都是騎著戰馬,再加上是在黑夜。給人的感覺自然要比實際多上太多。
其實這也是賽罕太過有勇無謀的緣故,如果換成江澄,甚至於是孟釗都會想到對方有兵分兩路的可能,所以如果他在發現江澄等人偷襲的第一時間便安排一支軍隊趕往城門,孟釗就絕對不可能進城,江澄等人便成了甕中之鱉。
隻是一步錯步步錯,孟釗等人一進到饒州城,城內的元軍士氣便跌落到了穀底,相反宋軍士氣則達到了頂點。
而戰爭在很大程度上打的就是士氣。士氣高漲,一人可抵百萬軍,士氣低落,萬人打不過一幼童。
“幸好跑得及時,”此時的賽罕恰好衝到了城門口,看了看後方一眼,別了,饒州城!別了,還沒去到的景德鎮。
隻是他也知道,即便自己這次逃了回去,也必然會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如果自己能從饒州城及景德鎮帶回無數的財富以及精美瓷器,那以自己的身份,大漢也不可能和自己計較太多,相反,現在自己不但沒能帶回財富,反而葬送了三千兵馬,不要說大漢,就是那個狡猾的劉整,也不會讓自己好過。
可惡的漢人!
我終究還是要殺回來的,到時候一定要把你的頭割下來當尿壺!
賽罕心裏發狠道。
隻是賽罕才轉過頭,眼珠子就再也轉不動了,城門出口除,他曾經見過的那個殺神手提丈八長槍,威風凜凜!
江澄在這其實等了一小會了,他是在見到孟釗城的時候立馬騎上戰馬過來的,因為除了要防止賽罕很可能趁機逃出城去,他也猜測以孟釗的心情很有可能忘記在城門口布置守軍。
事實正如他看見的這樣,孟釗此時掛念的就是殺盡這群畜生。
而賽罕是在發現了元軍士氣盡失才想到要逃跑,而且怕被宋軍發現,他選擇了步行。
“束手就擒吧!”江澄聲音不大,但卻自帶威嚴。
“休想!”賽罕可知道,就他的身份落到漢人手中必然會受到不可想象的折磨,既如此,還不如何對方戰一場呢。
對方雖然厲害,但是卻經過了長時間的征戰,而自己也不是弱者,並且狀態正處於頂峰。
“別!”賽罕不願意束手就擒,江澄正準備親自出手,就遠遠看見孟釗右手持弓,左手拿箭。他話還沒說完,孟釗手中的利箭就鑽從賽罕的後腦勺穿入,江澄站在賽罕前方,依然能看見從賽罕眉心之間穿出來的寒光閃閃的箭頭!臉上也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元軍十大勇士之一,死亡的姿勢和他手中的亡魂好像也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