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樓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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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麽辦?”王馨穎聲音都帶著哭腔。
江澄倒是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這個比自己妹妹還要小一點的女孩,雖然通過這半個月的接觸,他能感覺出這個女孩子的能力確實不錯,至少就是江澄自己,在她這個年紀,很多方麵都不及她,但年紀終究還是個硬傷,在麵對無法解決的問題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求助別人。
“你說呢?”江澄反問道。
“我們快走吧!”王馨穎第一時間說道,如果都是饒州本地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饒州城北屠城和屠城的元軍被江澄等人消滅的事情,這樣一來,難民們對於江澄既有畏懼,也有感激,相對而言,真要一起遷移逃難,在路上也比較好管理一些。
但是對於這些從外地來到瓦屑壩的難民而言,可不認識江澄是什麽人,更何況江澄身邊也沒有足夠的人手維持秩序。
數萬人一起轉移,如果一旦發生矛盾,而且這幾乎是必然要發生的情況,這從當初在山穀之中不過數百人,吳棋和她就發生了衝突就可以看出。
而數萬人之間發生的衝突,王馨穎實在想不出來能有什麽辦法解決,雖然江澄厲害,但是麵對這麽多人。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吧。
何況這些人中,也不全部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這其中還有一些是像她父親一樣的地主士紳,身邊還帶有不少的隨從,這些人和普通貧民百姓相比,在身手方麵自然要強出太多。
“你呢?”江澄並不著急,反而看向了孟釗。
“光自己走肯定不行,但帶走這麽多人也不現實,還是按照以前的計劃,隻帶走饒州人。”孟釗思考了好一回,才出聲說道。
江澄暗道孟釗比起前些天還是變了一些,如果是在半月前,他敢保證孟釗的回答和王馨穎絕對一樣,但現在竟然也能考慮到帶走一部分人,這已經是相當有進步了。
“這麽了,我說得不對嗎?”孟釗看著江澄隻是一直盯著自己,很怕對方再像那天一樣對自己流露出失望的表情,這次他可是仔細思考了才做出這個回答的,畢竟當初江澄說的話他還記在心上,所有願意離開饒州的饒州難民都可以再十五日內前往瓦屑壩。
“你說的不錯!”雖然沒能和自己期望一樣,但是比起之前,孟釗的表現還是有所進步,江澄自己不吝表揚。
“但是,他們都是我漢人啊!”
“二公子是要將他們全部帶走?”孟釗吃驚地問道。
他可是知道,對於普通勞保性而言,想要從一個地方去到另外一個地方有多麽的不容易,要有路引,要有目的地,眼下世道大亂,雖然不需要這些,但他們可是逃難,這些人在路上這麽辦?去到南方又如何安排。
如果說這些還隻是未來的問題,眼下就有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這麽多人的吃飯問題。
“孟將軍,你帶領吳棋他們,將這北方來的難民找地方分開安置,登記他們的來曆,將所有的16到45歲的男丁組織起來成為巡邏隊,船上難民必須全部下船,所有船隻集中管理。找人給他們發放糧食,保證所有人能夠有一日兩餐。至於標準,就以稀飯為主吧,但要保證立筷而不倒的地步。”
“另外,盡量組織一些青壯和我匯合!”
“如果遇到不願意配合的難民,再適當程度上可以立威。”
特殊時期,江澄知道一味的懷柔,也隻能讓人覺得你軟弱。而要讓這數萬人一路上不出亂子,可不是軟弱就能做到的,必要的立威有時候比萬分的友善還來的有效。
時間緊急,江澄也顧不上太多。孟釗聽著有些頭大,他實在記不住太多,倒是吳棋站出來說道,“我可以幫助孟將軍。”說完又把江澄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江澄很是意外地看了吳棋一眼,但眼下他也隻能相信這個地痞無賴了,不過幸好有孟釗看著,諒吳棋也做不了不受控製的事情出來。
“至於馨穎就和我一起,”江澄話未說話,就已經走下了碼頭。
“馨穎你對於饒州城的難民比我要熟悉一些,你帶上我去找到他們,再看看饒州城附近什麽地方會有糧食。”
江澄可是知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為了這次遷徙,王馨穎早帶著這些災民將饒州城的地皮搜刮了幾次,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早已運到了幾艘船上。
但是江澄可不以為饒州城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帶上了船。
不僅沒有,而且江澄相信那個地方比所有其他地方的糧食加起來都要多。
“大哥你說我們去搶糧倉。”此時王馨穎的兩臉煞白,她是能看出江澄的與眾不同,但是也絕對沒想到江澄的膽子大到了這個地步,要去強搶糧倉。
這個糧倉可不是她王家的糧倉,也不是其他地主士紳家的,而是饒州府的官倉。
“什麽叫搶!”江澄很是不滿王馨穎這個說法,想他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何時做過違法亂紀的事,“第一,現在饒州官府都已經不存在了,第二,我就是原饒州知州的二公子。所以我是有權打開這官倉的。”
江澄這話其實有很多漏洞,但是王馨穎可聽不出來,在得知江澄真實身份之後她總算是鬆了口氣,雖然饒州官府不存在了,但一個普通老百姓對於官府,對於朝廷的恐懼那是刻在骨子裏的,不過想起江澄的身份,心中那絲恐懼倒也消散了個八九。
江澄隻能無奈地自嘲,在這個世道上,沒有個合適的身份,做事情還真有些束手束腳的感覺,澄兄啊,既然你我有緣同名又長著一樣的相貌,相信你也不會介意我一直冒充你的身份吧。
不過,此時江澄倒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是不是死去的那個江澄正是千年前的自己,而自己也是千年後的二公子呢,隻是因為某種原因,自己降臨到千年前的時候出現了一絲誤差,這才陰差陽錯地活了下來。
但是這想法好像也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都什麽時候了,自己還在想著這些,江澄搖了搖頭,努力將自己心頭不切實際地想法趕了出去。
饒州城的官倉離城主府並不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占領饒州城時間太短的緣故,元軍還沒來得及將城中的糧食運走,等到江澄趕到這裏的時候,糧倉大門之上還掛著拇指粗細的鐵鏈,除此之外,還貼有一張封條,江澄也不細看,直接槍尖一挑,鐵鏈鎖掉應聲而斷,緊接著兩手一帶。頓時,一股難聞的味道迎麵撲來。
江澄知道這是因為糧倉太長時間沒有打開過而導致裏麵空氣無法流通的緣故,拉開王馨穎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感覺裏麵空氣清新許多,才再次站在了大門口。
入目所見,金燦燦的稻穀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
饒州位於南方,主要種植水稻,雖然也種植其他一些農作物,但對於朝廷而言,征收的稅收就隻要水稻。
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江澄心中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他早就想到這裏的糧食應該還沒有被元軍運走,但是在沒見到東西之前心中總是不那麽踏實,早在半月之前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將這的糧食運走,但是又想著某一天,宋朝的官軍會經過這裏,說不定這的糧食就能解決他們的大問題。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北方突然南下這麽多的難民,讓他也隻能將注意打到這個官倉上了。
當然,最主要還是江澄也不敢確認,到時候是宋朝的軍隊先抵達饒州,還是元軍卷土重來的速度更快,如果是宋軍當然最好,但如果是元軍先行來到,那倒時候他的行為就成了資敵了。
“地裏的糧食也要盡快收割。”眼下正是第一季水稻收獲的季節,從瓦屑壩一路過來,江澄看見大部分的稻田中的水稻都已經收割,但是還是有不少的稻田中還有著金燦燦的影子。既然從北方南下的難民還在源源不斷地趕到,江澄自然也不得不準備再在饒州停留五天的時間。
有了這幾天的時間,地裏的水稻也能收獲不少。
安排了這些,又有了原先饒州城難民的幫忙,江澄這才決定回到瓦屑壩。
有王馨穎的坐鎮,再有數以千計的饒州難民,還有很快就被孟釗安排來的北方難民的幫忙,江澄相信倉中的糧食很快就能運送到饒州港的運糧船上。
至於這運糧船,本也是朝中之物,但現在饒州城已無意人,空留下船隻已經沒了任何的意義,自然也被江澄給征用了。
現在讓江澄擔心的反而還是瓦屑壩。
果然,還沒等到江澄來到瓦屑壩港口,遠遠入目所見,就是一高入雲天的樓船。
自己不過才離開兩個時辰,瓦屑壩港口就來了這麽個大家夥。
江澄心中頓感不秒,要知道樓船雖然在春秋戰國時候就有,但是都是用在國家之間的水戰。而在此後數千年之間,樓船的主要作用也在於此,直到到了宋朝,由於經濟的高度發達,樓船雖依然被當做軍事裝備,但也有權貴人家將其作為遊樂設施。很有點像後世的私人豪華郵輪。
雖然樓船的重要性不如以前,但是能擁有樓船的也絕非常人,江澄懷疑,即便是朝中的王公大臣,也可能沒有誰能夠有擁有一艘樓船的資格,或者唯有皇室趙家,才有這個資本吧。
瓦屑壩人多,即便汗血寶馬速度再快,江澄也不敢放任跑之,不過幸好很快江澄就看見了當初的那個屎尿男,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江澄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萬泉
萬泉正是孟釗派來尋找江澄的人,看見了江澄那匹汗血寶馬,他就知道了江澄的方位,此時他正想擠開人群朝江澄方向趕來,但他人單勢薄,又不敢和以前一樣耍出無賴模式。如何能夠接近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