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陳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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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江澄也是認識這個人的,知道他是從江寧城破之後殺出重圍這才逃出來的,逃出來之後一直找不到其他人,最後不得不跟隨其他逃難的人,一起逃進了饒州城。
    “你叫瀟瀟吧!”江澄對眾人很有印象。因為饒州城中的老兵雖然不少,但是斥候兵就他一個。
    “江團長!”瀟瀟很是興奮,畢竟能讓江澄這樣的大人物認識自己,但他很快就流露出焦急的神情,“江州城元軍先鋒已經過了梟陽,根據其方向判斷,很有可能是朝著饒州而來。”梟陽到饒州不超過三百裏。江澄心中立即活絡了起來。
    要知道瀟瀟在撞見元軍的時候就在梟陽,但是瀟瀟本身也是從梟陽趕回來報信的。元軍即便落後一些,但也絕對不會太多。
    “你是發現元軍之後便趕回來的?”江澄問道。
    “一刻不停,馬不停蹄!”瀟瀟點頭回答。
    江澄一看其風塵仆仆,汗血寶馬神態之間也帶有幾分疲勞,知道瀟瀟的話是真的。“依你估計,元軍什麽時候能到達此地?”
    “最多半天,有可能隻要三個時辰!”瀟瀟很是肯定地回答,他在江寧城中多次和元軍打過交道,所以才能如此自信。
    “多少人?”
    “保守估計在兩千人以上。”
    “由誰領兵。”
    瀟瀟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這個還真沒有打聽清楚。”
    江澄也知道這事還真怪不了瀟瀟,其他軍隊斥候都是以隊伍的形式出現的,但是羅漢軍因為初建,目前就隻有瀟瀟這一個斥候。
    “將孟營長、熊營長以及吳政委都叫來!另外安排船隊馬上起航,不用沿著湖岸。走直線,直抵洪州。”江澄急忙吩咐,自從軍中的官職被江澄改過來之後,曾經的孟將軍也隻能成為孟營長了,當然。江澄的稱呼要高一級,為團長。
    羅漢軍中,唯有兩位將軍,那就是韋和平口中的江將軍和江澄嘴中的韋將軍。
    瀟瀟立即領命而去,隻是汗血寶馬在轉頭的時候似乎很是幽怨地看了江澄一眼。你這個主人到底還要不要本馬了。
    隻是江澄顯然沒有看見它的眼神,高聲大喊,“韋將軍,韋將軍!”
    韋和平頓時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過來。
    “韋將軍,這個陷阱需要多久才能完工。”此時的江澄早已恢複了軍人的風采,言語之間沒有半點廢話。
    “至少需要三個時辰!”韋和平想了想腦海中關於池塘陷阱的設立,他的祖先韓信就曾經設置過一個超大型的連環陷阱,坑殺了趙國軍隊數萬。
    他還記得那場戰役直到現在還被人廣為流傳,那就是有名的井陘口之戰。
    不過眼前這個就小太多了,但即便如此,韋和平本身也是第一次設置這麽大的工程,既興奮,又有些擔心。
    “不行,”江澄果斷拒絕,“我隻能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而且你不是會陣法嗎,在此期間你想方設法,再弄個陣法出來!”
    韋和平的臉蛋頓時拉長成為了一張苦瓜臉。
    “沒有時間了,元軍馬上就來了。”江澄還是解釋了一聲。
    雖然瀟瀟認為元軍最快三個時辰就可能抵達饒州,但是江澄可不敢完全相信,元軍這麽長的時間並沒有來到饒州,顯然在這段時間他們仔細打聽清楚了饒州的情況的,既然當初殲滅了賽罕的那支軍隊沒再饒州,那他們就不可能會放棄饒州這塊肥肉的。
    元軍向來以打閃電戰出名,江澄也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當然,他現在也不敢完全信任韋和平,如果韋和平在兩個時辰不能完成陷阱和陣法,那麽他就隻能暫時帶領羅漢軍回到那個山穀,暫避其鋒芒了。
    有近一個時辰的準備,江澄也相信自己能夠將羅漢軍帶到饒州城附近唯一的安全地帶。
    “我想要更多的人手!”一聽說元軍馬上就要來了,韋和平的臉色急變。“並且因為時間的關係,最多隻能試試迷魂陣。”
    “沒問題。整個羅漢軍,包括我在內,在元軍到來之前由你調配。”江澄堅定地說道。
    正說話見,孟釗就已經到了,片刻之後,吳棋和熊二也騎著兩匹駿馬,衝進了中軍營地。
    此時的羅漢軍,僅有的幾十匹戰馬還是當初江澄和孟釗在獵殺散步在饒州城外的元軍斥候繳獲而來的,在這點上兩人倒是心有靈犀,每截殺一名元軍,都將其戰馬藏在某個地方。等到張世傑來時,江澄也忘記給他提及這間事情,沒想到現在卻成了羅漢軍最為寶貴的資源。
    “江團長!”眾人齊聲叫道。既然已經組建了羅漢軍,在軍中便再也沒有了二公子的這個稱呼。
    江澄微微頷首,“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殺死他狗娘養的。”孟釗脾氣急,再加上在上一次的饒州偷襲戰中全殲了元軍三千人馬,就連賽罕都死在他的箭下。此時的孟釗便頗有點不把元軍放在眼裏的感覺。
    江澄目光直接從他身上移走。
    就算元軍隻有兩千,但羅漢軍不過一千三百人,兩者幾乎相差以北的人數。
    元軍一路從北到南,都是身經百戰之士。羅漢軍城裏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絕大多數人在這之前都隻是握過鋤頭。
    元軍每人至少兩匹戰馬,羅漢軍中,包括汗血寶馬在內戰馬數量不過三十八匹。
    元軍每人都配有精良的弓箭,彎刀。羅漢軍中之有弓箭兩百,長槍三百,箭矢倒是無數。很多士兵的武器還是從附近收集到的柴刀、鐵鍬等。
    此時江澄有些後悔,沒在趙春那敲詐些弓弩了。弓弩的射程要超出弓箭一半,而且也不需要太大的力氣。
    江澄把雙方的實力對比擺了出來,孟釗頓時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江團長,這次我們隻能先避敵以鋒芒吧,”看著緩緩離開的船隊,吳棋隻當自己明白了江澄的心思。
    “熊營長怎麽說?”江澄看著一支不開口的熊二。
    熊二心中此時也是慌得一批,他之前在軍隊之中也曾經做過承節郎,手下管理著二十多名士兵,但是江澄卻一下就將其提拔成了副營長,在羅漢軍的軍事將領中排名第四,這讓他很是惶恐,另外加上自認為自己和江澄的關係也遠不如另外兩人。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怎麽開口。
    “江團長,我讚同吳政委的說法!”熊二心中很快有了結論,元軍的凶悍在場之人,他是見識最多的,“隻是我們該往哪裏退?”
    三人分成兩派,但江澄知道,這三人中除了孟釗,另外兩人心中都有了怯意,連這兩人都是如此,就更不要說那些普通的士兵了。
    不過江澄又看了看再遠處忙碌不停的韋和平,有些感歎,這兩個成人在膽識方麵比起這個小正太都稍顯不如。
    吳棋八麵玲瓏,看江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回答沒能讓江澄滿意,便又開口道,“如果江團長決心在此伏擊元軍,吳棋願為先鋒。”
    這也是吳棋的心裏話,作為曾經的讀書人,又當了十年的無賴,吳棋以及見識到了太多的人和事,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江澄,表情立誌追隨於他,知道要跟隨在這樣的人身邊,危險肯定是有的,但是江澄也肯定不會把他推到萬劫不複之地。
    江澄便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聞言,孟釗大喜,“這可是饒州偷襲戰的複製版啊!”
    吳棋同樣喜形於色,幸好自己畫蛇添足,而且算不上多餘。
    隻有熊二還是有些擔心,如果不是有幾份運氣,還有手下那些兄弟以生命為代價,他們三兄弟怕也早死在元軍的鐵蹄之下了,隻是江澄三人都同意了這個計劃,他自己對於元軍的痛恨比起幾人也是絲毫不小,終於也點了點頭。
    反正自己這命是江澄饒過的,如果這次真的命喪於此,也算是還了他這條命,當然,死在元軍手中,也未嚐不是他的一個願望,這樣的死法比起餓死在逃難途中總算是強上太多吧。
    四人意見一致,江澄便安下心來,同時開始安排各人負責的區域。卻見到吳棋像是見了鬼似的看了看江澄的背後。
    江澄心有所覺,也轉過了頭,隻見在自己麵前不過一丈許,便站立有一個黑衣女子,臉上依然是那萬年不化由仇恨凝結出來的冰霜。
    再一看,正是那晚拒絕了無數男子的求婚的女子,這其中還包括了江澄自己。
    “是你?”江澄不得不感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道理。雖然很多時候他表現得很謙虛,但對於自己的身手江澄還是極為驕傲的。
    能成為龍隊中的一員,自然不隻是會普通的軍體拳之類,更是有著外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內功心法,練體途徑,這也正是江澄一身蠻力的來源。
    但是眼前這女子能夠在無聲無息中接近自己的一丈範圍,還不被自己發覺,如果這人是自己的敵人,怕一百條命都逃不過他的追殺吧。
    “我學的功夫有點特殊,”即便是和江澄解釋,黑衣女子的口氣也更像是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並且我一旦出手,必然會讓江團長發覺,而一旦讓江團長發覺,憑我的功夫絕對不是江團長的一合之敵的。”
    江澄繼續看著黑衣女子。
    “元軍殺了我家四十三口,家中其他人臨死前受過的侮辱我就不說了,隻說我一個三歲的小侄女,也是被那群畜生活活致死。”
    江澄四人麵色大變,早就知道元軍的殘忍無道,但任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連三歲的小孩都不放過,三歲的小孩都如此,足以知道黑衣女子家人死前經曆了怎麽樣的人間地獄了。
    難怪她臉上的仇恨已經凝固成了實質。
    “我叫陳笑笑,這次過來就是要和你們一起,殺死所有的元軍為我家人報仇!”陳笑笑終於說出來了他的來意。
    “好!”江澄不在乎陳笑笑的身份,但至少在現在,他們可以算得上是一條戰壕上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