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 追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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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夕陽沉沒在地平線之下,天色也逐漸陰暗起來。
    數個時辰前,還是人影重重的瓦屑壩碼頭,除了滿地的狼藉,此時再無一個人影。
    天空之上,也唯有不知危險逐漸將領的白琵鷺、黑冠鵑等在自由地飛來飛去。
    某個時刻,地麵逐漸振動起來,隨著在視力眼出現了第一匹飛躍的戰馬,轟鳴聲也越來越大。
    潛藏在池塘邊緣的江澄、陳笑笑都流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幾人都想起了就在半個來時辰前,韋和平不負眾望,終於完成了池塘陷阱以及一個最基本的困陣。
    雖然隻是移動了幾根樹木,在一些地方扔了幾塊石頭,花花草草等,但是當江澄走進這坐困陣之後,視眼中能看見的卻是一片片的森林,再邁一步,赫然是一處懸崖峭壁。好不容易尋到一條小路通過,腳下一沉,原來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踩到了池塘便的一塊沼澤地上。
    眾人大驚,自從江澄親自進入到困陣之後,他們在一邊都感覺很是奇怪,明明大好的道路,江澄卻看都不看,偏偏要站在那東張西望,最後好不容易跨出一腳,卻選擇了最為危險的一步。
    “情況如何!”韋和平很想知道自己搗鼓了半天後的成果。
    “匪夷所思!”江澄感歎道,“覆蓋的地方又多大?”
    韋和平很是得意,“方圓兩裏之內!盡皆如此。”
    幾人都忍不住看向了韋和平,連江澄都是如此,其他人進去顯然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幸好這人是自己人,否則他們現在隻能乖乖跑路了。
    “可惜時間太短,布置不出來殺陣!”韋和平心有不甘地說道。
    經過韋和平的指點,江澄好不容易才從困陣中退了出來,此時此刻,對於韋和平他也算是極為佩服了。困陣就如此厲害,如果再加上殺陣,隻怕來最多的元軍都不夠看的吧。
    “哪有這麽容易!”韋和平麵露難色,“殺陣其實也分很多種的,第一種最基本的就是讓我方的士兵隱藏在困陣之中,等到敵人進到困陣之後,他們看不見我們,我們的士兵卻能看見他們,這樣一來,敵人就成了我們的活靶子。”
    “第二種就是讓困在殺陣之中的敵人自相殘殺。當然,這兩種殺陣也可以互相組合起來使用。”韋和平很是耐心第解釋,“先祖當年在井陘口之戰就曾經不止過類似殺陣。”
    江澄暗暗點頭,他自是相信韋和平的這種說法,否則以韓信當年不到三萬的老弱病殘,在麵對趙軍二十萬的精銳之士,僅僅是依靠背水一戰這個解釋是說不通的。
    事實上確實也是這樣,韓信之後,曆史上不少名將也曾經使用過這個戰法,但無一不以慘敗告終。
    “那還有第三種嗎?”吳棋疑惑地問道,他自問見多識廣,但對於陳法一道卻是從來沒有接觸過,很多時候他都在懷疑這陣法說不定就和江湖上的嘴巴噴火差不多,都是唬人的假把戲,但是在見到了江澄都被困在困陣裏麵,也不得不承認陣法的神奇。
    “根據先祖記載,是有的,那就是利用大自然的威能來殺敵,就必然泥石流、洪水、火災等等。隻可惜先祖英年早逝,還沒能研究出這方麵的陣法!”韋和平很是歎息道。
    江澄也被韋和平的說法驚到啞口無言,一個小小的困陣就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更不要說後麵的殺陣了。特別是第三種,如果真能研究出這樣的陣法,那基本上就已經保證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了。
    當然,要想取勝,也隻能依靠自己的本身力量,畢竟陣法再厲害,也隻是個死物,隻能固定在某個地方,隻要敵人不踏進陣法所在地,就沒有半分的危險。
    “快過來,快過來!”江澄和陳笑笑雖然緊張,但是倒也能控製自己情緒,唯有熊老大沉不住氣。嘴中一直念念有詞。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埋伏在池塘中,自然是因為江澄的安排,孟釗等人留在陣法前麵誘敵,江澄便帶領熊大的這個連隊在後麵埋伏。隻是瓦屑壩碼頭附近一片平坦,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埋伏地點,經過仔細考慮,江澄毅然將埋伏點選擇在了元軍的腳底下。
    陷阱在某種情況下和困陣是一樣的,都是能夠迷惑對方的眼睛,既然一個小小的池塘能被人當做沒有半點危險的草地,那麽躲藏在池塘裏麵的人,對方自然也難以發現。
    “烏日更,天色已晚,要不要停下來休息,”在元軍騎兵的中央,兩名臉上滿是虯髯的大漢正在大聲喊話。
    “哈哈,木恩,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叫做烏日更的男子哈哈大笑道,對著天空上一隻正要從他頭頂上飛過的白琵鷺,挽弓搭射,隻聽“嗖”的一聲,白琵鷺應聲而落。
    由於賽罕的意外喪生,劉整也不得不派出以萬夫長滿都拉圖為首的精銳軍轉撲江南西道。而這兩人都隸屬於滿都拉圖麾下。
    滿都拉圖不費吹灰之力占領江州之後,倒沒有和賽罕一樣對江州城的百姓實行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一是因為他本身性格不如賽罕的殘暴,二來也是因為忽必烈明白,他自己的目的隻是占領天下,而不是要將漢人殺光。真把漢人殺光,那他霸占江南還有什麽意義,倒不如繼續做他草原上的可汗。
    天下財富,九成出自江南,而這些財富可不是從地裏上自然生長出來的,而是勤奮而又能吃苦耐勞的江南百姓耕作出來的。
    所以在不久前,忽必烈就下達了旨意,對於漢人要從之前的殺戮改為安撫為主。為此他特意提伯了相當數量的漢人將領。特別是對於從南宋投降過來的劉整更是唯以重任。
    隻是滿都拉圖能盡量執行忽必烈的命令,但也不能完全壓製手下人的胡作非為,更重要的賽罕以及手下三千兵馬在饒州城全軍覆沒,則更讓他手下幾個千夫長找到了再次屠殺饒州城的理由。
    烏日更和木恩就是執行這次屠城任務的人選。
    “我怕什麽?”木恩不屑地叫道,但是對於後者能在急速奔跑的馬背上獵殺在天空中飛行的鳥類。倒是極為的敬佩,雖然這鳥飛行得不夠高,身軀也足夠大,但是放眼整個草原,有有多少人能做到呢?“現在誰不知道整個饒州城無非就隻有江澄孟釗兩人帶著大貓小狗三隻,以及一群肥羊!”
    “那還不快點追!”烏日更接過後麵士兵扔過來的戰利品,兩腿一夾馬背,似乎眼前的這隻白琵鷺就變成了江澄以及曾經停留在饒州城的數萬民宋朝的百姓。
    “畢竟天色已晚!”木恩性情還是更為謹慎,“再說了漢人狡猾,聽說賽罕就是被他們夜晚偷襲這才得了手的。”
    一個半月前的一戰,雖說元軍全軍覆沒,但是元軍還是從其他途徑了解到了當晚發生的一切。
    從下水道中潛進城中,這也隻有卑鄙無恥的漢人才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哪像他們草原上的雄鷹,去到哪裏,靠的都是絕對的實力碾壓。
    “啊呸!”烏日更吐出一口濃痰,“那都是無恥張世傑,借兵給了江澄,但現在饒州你可曾聽說有一兵半卒。”
    在烏日更看來,整個宋庭也隻剩下了張世傑一個能打之人。如果張世傑還在饒州,他當然不敢就和木恩兩個千夫長大搖大擺地殺進饒州。但既然張世傑拱手相讓了江州,饒州他們自然也隻好同樣笑納了。
    木恩一聽,心想也是,他們得到過消息,江澄曾經在饒州城招募了一千多名士兵,但倒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江澄再有能耐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將這群吃草的綿羊訓練成吃肉的獅子不成。
    江澄確實強,但是個人身手再厲害,還能比得上千軍萬馬?
    就算江澄是宋朝的另外一個張世傑,但總歸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綿羊總歸是綿羊,永遠都不可能是豺狼的對手。更不要妄想吃掉豺狼。
    木恩謹慎是有,但是作為一個千夫長,他顯然是不知道漢人最為擅長的就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井陘口之戰、赤壁之戰、淝水之戰等無一不是如此,就連在他們眼中懦弱無比的宋朝,在一百多年前嶽爺也曾經創造了八百多人坑殺金軍十萬兵馬的例子。更不要說近在眼前的釣魚台了,元軍連續圍攻了其三十八年,但是依然像顆釘子一樣牢固地堅守在這片大地之上。
    “那就追!”木恩看了看地上,很顯然,饒州的難民走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等到我們宰殺了這群綿羊再吃晚飯如何!”
    “正當如此!”烏日更這才滿意地說道!
    正說話間,兩人便幾乎同時發現了在前方不遠處的孟釗等人。
    “螳螂擋車,不自量力。”烏日更很是不屑。這幾年在宋朝腹地縱橫的日子,他發現宋人很是奇怪,其中少不了那種軟骨頭的存在,但更多的還是即便是死也要從敵人身上咬下一塊肉的好漢。
    如果真是旗鼓相當的對手,烏日更倒要說上一句佩服,但是很是宋人明顯就是不堪一擊,隻靠著所謂的精氣神來抵擋他們的鐵騎。
    “這就是他們說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吧!”木恩笑道。
    “我就要他們的玉碎成了一地,而我這片爛瓦卻完好無損。”烏日更大笑。“且看我賞他們一具無頭的屍身。”
    “我還要讓人知道,即便烏日更不是蒙古的十大勇士之一,但比起所謂的十大勇士,烏日更可絲毫不差。”
    作為十大勇士之一的賽罕死在江澄和孟釗的手上,但是他卻能將這兩人斬落馬下,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殺”木恩更為直接,他可不想因為江澄等人的抵擋耽誤他們太久吃晚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