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給徐達朱文正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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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家寡人徐達在陳家過了一個好年。
朱元璋非常不滿。
他找來投奔他的四個大文人, 搓著手掌詢問他們族中有沒有寡婦或者大齡姑娘,給徐達找一個媳婦。
武將他不敢找了,怕將來又出什麽事。謝再興傷透了他的心。
朱元璋找四個大文人請求聯姻, 原因有三。
第一,葉錚、葉琛、宋濂、王褘四人是關鍵時刻來投奔他的文人,又和他誌同道合,肯定不會背叛他;
第二,他們是浙東人士, 與淮西人聯姻, 將來更好促進朝中和諧。且徐達是自己麾下第一武將, 與徐達聯姻,也是看重他們,安他們的心;
第三,朱元璋為了幫兒子減輕負擔, 自然會幫兒子改作業。他真是受夠了那群文盲孩子,希望給徐達找一個知書達理的媳婦,免得徐達將來的兒子還得他和標兒來教。
朱元璋對知道他家標兒秘密的心腹都很耿直, 非常直白把自己三個原因說了出來:“如果你們願意,能幫我侄子朱文正找個媳婦就更好了。”
四個大文人不由苦笑。
主公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啊,他們根本無法拒絕。
葉錚正好有個堂侄女孀居無子嗣,年芳二十七;宋濂的長女正好剛長成, 相看人家中。於是葉錚和宋濂就成了朱元璋的親家——徐達是朱元璋兄弟, 徐達的親家就是朱元璋的親家。
徐達又一次在陳家蹭吃蹭喝的時候, 得知自己多了個媳婦。朱元璋給他選了三月的日子, 很快就完婚。
徐達:“……老大, 你倒不至於這麽嫌棄我。”
朱元璋罵道:“葉子正的堂侄女, 咱們這種泥腿子求都求不到的書香門第名門閨秀, 如果不是我開口央求,你有這麽好運氣?偷著樂吧!你敢對葉子正的堂侄女不好,我親自提刀來砍你!”
徐達連連擺手:“我哪可能對她不好?你看看咱們四個兄弟,湯和、周德興,還有老大你,哪個對夫人不好?我近朱者赤,怎麽也不像個負心人吧?我隻是擔心,我這個大老粗恐怕哄不好名門閨秀媳婦。”
朱元璋被徐達一通馬屁拍得很滿意,道:“子正家隱居水心村,雖是書香名門,家中女眷也會出門幹活,並不嬌氣,你不用擔心。”
徐達道:“我盡力。唉,你可要大嫂多幫幫我。如果我未來媳婦有什麽不滿,大嫂立刻和我說。”
朱元璋拍著胸脯:“放心,秀英妹子肯定會幫你。而且還有標兒在呢。你成親的時候我讓標兒給你當喜童,你們一定夫妻和諧。”
徐達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老大不是很靠譜,但有大嫂和標兒幫襯,問題應該不大。
徐達摸了摸自己胸口怦怦直跳的心髒。
本來他對續娶不感興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能經常去陳家蹭吃蹭喝蹭標兒。
但現在朱元璋強勢給他娶了一個好媳婦,他又開始期待起來。
看著時不時開始走神的徐達,朱元璋把他嘲笑得體無完膚。
厚臉皮的徐達才不理會朱元璋的嘲笑,開始頻繁去找葉錚套近乎。
葉錚那位堂侄女的父母都病逝了,是葉錚看著長大,葉錚就相當於他的嶽父了。
討好泰山大人叫什麽套近乎?叫孝順!
比起略顯激動的徐達,朱文正就很淡定了。
“這個媳婦不會又跑了吧?”朱文正一手抱著標兒,另一隻手提著一壺酒,“算了,無所謂,要是再跑了,四叔再給我找個就好。標兒,走!哥帶你見哥的義兄弟們去!”
陳標道:“你把午睡的我偷出來,真的不會挨爹的揍嗎?”
朱文正道:“挨揍就挨揍吧,我和我那幫兄弟們說了,今天一定會讓他們看到應天小學的小先生,哥不能食言。”
朱文正的兄弟都是朱元璋的義子,但不是朱元璋所有義子都知道陳標的身份。
小年輕嘴巴不牢靠,朱元璋不信任他們。
與朱文正交好的三個兄弟,就是“嘴巴不牢靠”的小年輕。他們並不知道陳標的身份,也以為朱文正真的是“陳文正”。
到了酒樓,朱文正介紹道:“這是我兄弟何文輝、花文遜、柴文剛。原本咱們都姓朱,現在就我姓朱了哈哈哈。”
三人挨個用胳膊肘撞了朱文正一下:“你得意個屁!別人都說你是陳家給義父的質子呢。”
朱文正道:“你們就羨慕我吧。”
他把酒壇子放下,舉起陳標:“替標兒當質子,我樂意。”
陳標一腳踩朱文正臉上:“你當質子,關我屁事?我就不信大帥還會把我爹最寶貝的我改姓,大帥又不蠢。”
何文輝、花文遜和柴文剛紛紛給陳標鼓掌,說陳標踩得好。
朱文正在兄弟們改名之後,挨個找人或者寫信炫耀,真是讓人氣得想砍死他。
特別是花文遜,看見朱文正就嫉妒得想揍人。
何文輝和柴文剛恢複原姓氏就罷了,他不記得自己姓什麽,就跟了最先收養他的花雲姓花,和陳英一樣。
花文遜對跟著花雲姓沒意見,對“花”這個姓氏很有意見,認為太娘們,被花雲一頓好揍。
聽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朱文正的囂張,坐在朱文正懷裏的陳標忍不住給了自家得意洋洋的堂兄一個上勾拳。
朱文正裝得非常非常痛,一張剛毅無比的臉擠出哭唧唧的表情,說陳標幫外人不幫自己,心碎了,把三個兄弟惡心得差點把酒吐出來。
花文遜努力把酒咽下去:“好不容易過年暫停禁酒令,別讓咱們浪費了酒。標兒,你要不要嚐一嚐?”
何文輝製止道:“文遜,別亂來。標兒年幼,要是喝酒生病,你就等著挨揍吧。”
花文遜道:“一點點酒不會。我幹爹花雲說,他們老家有個習俗,小孩子在年節時候會用筷子沾一點點酒喝,這樣很吉祥。”
朱文正道:“真的?我試試?”
陳標毫不客氣道:“你試個屁。你拿的酒是我找人釀造的,我早就嚐過味道。我不喜歡喝酒,不用給我喝。”
朱文正連連點頭:“哦哦哦,對對對,陳家新出的酒水菜肴,哪個標兒沒嚐過?”
柴文剛聽朱文正這話,立刻酒蟲被勾了出來:“新的酒水菜肴?對了,應天最好的酒樓都是你們陳家的,你們陳家的酒水菜肴肯定好吃。你不夠意思啊,都不請咱們去。”
朱文正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想請你們去,是我四叔身份特殊,幹的都是隱秘的活。除非義父同意,否則其他人都不能進咱們家。你們想去應天,就去問義父,義父同意,我舉起雙手雙腳歡迎你們來。”
陳標幽幽道:“你舉起雙手雙腳,不就成翻肚子的烏龜了?”
三人哈哈大笑。
朱文正解釋清楚後,他們沒有鬧著再去陳家,說起了義母馬秀英。
這三人都被馬秀英帶過一段時間,對馬秀英十分尊重依賴。
他們十五六歲離開朱家後,就再沒機會拜見義母。現在難得回應天,他們決定結伴去拜訪義母。
陳標興奮極了:“我也去我也去!”他好奇秀英夫人很久了!
朱文正腦門上汗珠都冒了出來。
他後悔把標兒帶來了,怎麽感覺全是身份暴露危機?
正當朱文正絞盡腦汁用什麽理由拒絕的時候,樓下傳來騷動聲。
朱文正當即一拍桌子,罵道:“我陳家的酒樓,誰敢鬧事!”
說完,他不等三位義兄弟反應過來,撈起陳標就往下跑。
何文輝、柴文剛、花文遜三人相視一眼,也跟著出去幫兄弟撐場子。
朱文正舉著陳標大吼一聲:“誰在鬧事!這裏是應天府!不是元大都!誰也不準在這裏欺壓良民!”
被舉起來麵對著一眾酒樓客官的陳標,無助地晃了晃懸空的小短腿。
朱文正!你什麽毛病啊!你喊就喊,舉我幹什麽!
我是“如朱大帥親臨”的令牌嗎!!
正在和人吵架的劉基好奇地看著舉著一胖小孩的壯碩青年。
這是什麽奇怪習俗?為什麽把小孩舉起來?
“客官,客官,有話好好說,別打擾其他客人就餐啊。”掌櫃立刻跑來勸說,“咦?大少爺和堂少爺也在?”
掌櫃神色一淩,幾個店小二立刻鑽出人群,護在了朱文正和陳標周圍。
朱文正三個義兄弟也下樓,好奇道:“發生了什麽?需要我們幫忙嗎?”
陳標再次一腳踩在朱文正臉上:“放我下來!你舉著我幹什麽!”
朱文正把陳標收回懷裏:“我隻是覺得大吼的時候,舉著點什麽比較有感覺。”
陳標再次一個上勾拳捶朱文正下巴上。
朱文正三個義兄弟都忍不住失笑。沒想到狡猾凶悍的朱文正在弟弟陳標麵前這麽好玩,就像個傻子哥哥似的。
劉基心思一轉。他知道這個酒樓是陳家所開,從掌櫃的稱呼,他猜出了麵前一大一小兄弟倆的身份。
劉基拱手道:“我隻是與人辯論太激烈了一些,擾著店家生意,實在是抱歉。我會賠償。”
被劉基扯著袖子一拳揍臉上的人回頭,居然是陳標的熟人。
陳標驚訝:“宋先生?!你的臉怎麽了?!”
他踢了朱文正一腳:“放我下去!”
陌生人這麽多,就算陳標踢他,朱文正也不會放下陳標。
他抱著陳標擠開擋在前麵的店小二,走到宋濂麵前,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泰山大人,誰揍的你,小婿幫你揍回來!”
宋濂摸了摸臉上的烏青,才想起眼前這青年是自己剛得的便宜女婿。
他擺了擺手,道:“不用,我隻是和友人討論學問討論得太激烈。”
劉基你這個豎子!居然朝臉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