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朱元璋朱文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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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標的望眼欲穿還沒等到朱文正, 先等回了自家老爹。
    朱元璋很感動:“標兒!你怎麽知道爹要回來了?你已經守了很多天嗎!”
    陳標擊碎了朱元璋的感動:“爹,我不知道你會回來,我等正哥呢。正哥怎麽還沒回來?他是不是傷得很重?”
    朱元璋心情跌到穀底。他想, 他把朱文正抽得還不夠狠。
    朱元璋立刻對陳標告狀:“你那個正哥啊, 哪傷得重了?主公心善, 在他去廣東走馬上任之前, 先讓他回應天休息。哪知他居然跑去文忠和文英那裏打架,打完才往回趕。我看就不該準他的假!”
    陳標目瞪口呆,下巴差點落地。
    挨了揍還去找打?正哥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不是免官了嗎?正哥還要去廣東嗎?”陳標問道, “我還以為主公會嫌棄他很久呢。”
    朱元璋道:“嫌棄是嫌棄, 但越嫌棄他, 越要讓他幹活對不對?”
    陳標抱著雙臂, 不住點頭:“主公心真狠。”
    朱元璋抱起陳標:“讓爹看看, 標兒是不是又重了。”
    陳標虎著臉道:“爹, 你應該問標兒是不是又長高了!”
    朱元璋笑道:“好好好,標兒是不是又長高了,啊嘿!”
    朱元璋掂了掂, 感歎道:“是重了。”
    陳標道:“是高了!”
    朱元璋道:“好好好, 高了高了。”
    朱元璋把陳標掂了掂,繼續唏噓。
    陳標如今已經九周歲, 年底就要滿十周歲了。
    即使是現代九歲的男孩子,都已經很少被父母抱在懷裏。古代九歲的孩子,都已經是可以出門求學的俊朗少年郎了。若是軍中子弟, 已經開始跟著父輩行軍打仗。
    朱元璋仍舊視陳標如孩童, 抱著陳標不撒手。其他人見到這場景,也不覺得奇怪,甚至想親手上前抱一抱。
    朱元璋和陳標膩歪了好一陣子, 才放下陳標,牽著馬秀英的手噓寒問暖,和馬秀英膩歪起來。
    陳標不想看父母的感情戲,驅趕著一眾不知道為何,見到親爹就躍躍欲試想和親爹打架的弟弟們離開。
    朱元璋哈哈大笑:“夫人你看!標兒就像是在驅趕一群獵狗。”
    馬秀英嘴角抽了抽,笑不出來。
    國瑞啊,除了標兒這個早熟的孩子之外的兒子們都討厭你是有理由的!
    陳標回頭瞪了朱元璋一眼,朱元璋在陳標生氣前拉著馬秀英逃開,躲掉了陳標的嘮叨。
    雖然身高和陳標差不多,但比陳標壯實一倍的陳樉學著陳標抱著雙臂,沒好氣道:“這個爹回來幹什麽!沒有他我們家更自在!”
    陳棡也不住點頭:“是啊。他回來,娘和大哥就要陪著他。特別是大哥!每次爹回來你就隻陪著爹!”
    陳狗兒道:“對!把爹趕走!大哥和娘都是我們的!”
    陳貓兒雖沒說話,但點頭的頻率非常高。
    陳標哭笑不得:“爹在的時候,我也每日陪你們玩耍,哪裏有隻陪著他?”
    陳樉和陳棡嚎叫:“不!爹回來後大哥你根本沒時間陪我們玩耍!隻有時間監督我們功課!”
    雖然陳狗兒還沒有功課,也跟著附和:“對對對!”
    “對你個頭!”陳標挨個敲完陳樉和陳棡的腦袋,道,“那是因為我沒有監督你們,你們就不肯好好做功課!總要等著我催著你們做!若你們在我找你們之前把功課做完,我們不就可以一起玩了嗎!”
    陳樉和陳棡捂著腦袋:“哦。”
    陳狗兒又站到了大哥這邊:“說得對!”
    陳樉和陳棡對陳狗兒怒目而視。
    陳貓兒退後一步,把自己藏在了陳狗兒身後。
    冤有頭債有主,狗子哥哥惹的事,你們不要瞪貓兒。
    陳標見弟弟們的相處,不由笑出聲:“好了。爹這次回來肯定又給我們帶了很多好東西,哥哥帶你們去一人選一件當禮物。”
    弟弟們這才開心起來。
    這搶娘親和大哥的爹,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朱元璋回來之後,和家人隻溫存了一日,便要回歸明王的身份。
    陳友定父子倆和張昶都等著他,應天擠壓的需要他處理的事也很多。花雲看著朱元璋的時候,都哭出聲了。
    朱元璋十分無奈。花雲生得魁梧,性格剛烈,怎麽偏偏是個哭包?
    花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朱元璋不住給花雲遞帕子,反省自己回來晚了。這副君臣相宜的場麵,在場的人並沒有感動,反而覺得眼睛有點疼。
    一直在外鎮守,難得回應天一次胡大海,腦海裏不由想起之前主公幕僚們“調戲”他的詩句。
    自古臣子愛自比美人,將君王比作夫君或者愛慕之人。主公和花將軍這一副場麵,真的有點像是丈夫安慰哭泣的妻妾……嘶!糟糕!我的腦子被葉琛那個家夥荼毒了!
    胡大海忍不住惡狠狠瞪了葉琛一眼。
    葉琛給了胡大海一個“你瞅什麽”的眼神,胡大海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怕葉琛生氣。
    自從胡大海沒有聽葉琛的勸,沒有讓幾個苗將進勞動改造營,把葉琛氣回了應天,結果遭遇叛亂之後,胡大海就對葉琛慫得慌。
    為了不讓葉琛去洪都,胡大海扛著被他灌醉的葉琛跑回駐地,讓葉琛繼續給他當搭檔之後,胡大海就對葉琛更慫了。
    所以他隻敢在葉琛看不到的地方瞪葉琛,葉琛一看過來,他就立刻縮著脖子裝乖巧。
    這兩人眉來眼去被其他人看到,他們的眼睛更疼了。
    宋濂忍不住打斷道:“花將軍,別哭了,先說說那個張昶的事可好?”
    花雲捏著手絹,一邊哽咽一邊吸著鼻涕道:“那個人,是賊元戶部尚書。”
    朱元璋瞪大眼睛,下巴微縮:“哇哦!”
    李善長忍不住手癢:“主公!不要學……你兒子!”
    朱元璋嘴硬:“我沒學!”
    知情人都露出了嫌棄的眼神。這神態和標兒一模一樣,主公你不是學標兒,是學的誰?標兒是個孩子,這個動作很可愛。主公你知道你這樣多惡心嗎?
    即使朱元璋是一個能讓郭子興在人群中一眼相中,直接提拔到身邊當近衛隊長的美男子,但那是二十多歲的朱元璋。現在朱元璋都快四十了,還學標兒的動作,實在是讓人感到反胃。
    但朱元璋自己不覺得。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識學習了陳標的神態。
    朱元璋催促道:“戶部尚書?戶部尚書都來當使臣了?他被賊元朝廷排擠了?是個能人嗎?有可能留在咱們這嗎?”
    剛才還嫌棄朱元璋的李善長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主公記得咱們缺人,不在乎對方是大元的官,願意接納人才,還是不錯的。
    花雲使勁擤鼻涕,抹了一把眼淚,終於哽咽結束,將陳標當日在城樓上的話重複了一遍。
    花雲確實是個好文官苗子。他記憶力非常好,重複陳標的話時幾乎沒疏漏。
    朱元璋聽完花雲的話後,不但沒有因為張昶可能是個來搞破壞的奸細而生氣,嘴角上揚的幅度簡直快咧到了耳朵處。
    哈哈哈哈哈,我的標兒真棒!聽聽這話,多霸氣!天生的皇帝!
    朱元璋頻頻點頭:“沒錯,標兒說得對。他敢來,我就敢用。李公,你一定有許多不涉及機密,但很需要人才的重要事。”
    李善長冷笑道:“當然。這樣的事很多很多。比如主公你該學學如何當皇帝的禮儀了。”
    朱元璋立刻道:“賊元未滅,當什麽皇帝,擱後再說,換一件事!”
    李善長看著朱元璋的眼神十分無奈:“好吧。現在主公是明王,麾下官製也該變一變了。這事我本準備交給宋濂,但他說他忙。”
    在正式場合,官員們會互相稱呼名字。再說了,李善長比宋濂職位高,按照禮數,他本就該稱呼宋濂的名字。
    不過李善長是個八麵玲瓏長袖善舞的人,他對同僚都很和善。此刻他居然直呼宋濂之名,顯然和宋濂有了間隙。
    這間隙李善長不說,其他人也能立刻猜出來。大約就是李善長給宋濂分配工作,宋濂說我不幹之類的很常見的事吧。
    朱元璋點頭:“這確實是緊迫之事。”
    朱元璋等人商量好對張昶的處理後,又提起如何處理陳友定父子。
    陳友定在吞藥失敗後,沒有繼續尋死。朱元璋認為,可以嚐試招降陳友定。
    不過花雲認為招降不了,陳友定沒去死,隻是想罵朱元璋一頓。
    朱元璋把花雲打了一頓,然後去招降陳友定。
    陳友定果然罵了朱元璋一頓,朱元璋又把花雲打了一頓,這是後話。
    現在畫麵轉到標兒這裏。
    陳標好幾日的翹首以盼,終於在城樓上盼到了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昂的朱文正。
    陳標飛奔下樓,把陪同護衛的廖永安嚇了一跳:“標兒!小心腳下!”
    “正哥!”
    陳標人未到,聲音穿過嘈雜地進城人群,清晰地落到了朱文正耳中。
    雖然老老實實接受盤查,沒有利用身份壓人,但滿臉不耐煩的朱文正臉上立刻浮現笑容。
    “標兒?”朱文正一眼就看到了從城門裏飛奔出來的小短腿弟弟。
    他立刻翻身下馬,不顧衛兵正在盤查,朝著弟弟飛奔過去。
    衛兵聽見陳標的喊聲時,雖然不認識朱文正,也立刻閃身讓出一條通道讓朱文正離開。
    陳標在這裏守了多日,衛兵們早就對陳標很熟悉了。見陳標終於等到了要見的人,守城門的衛兵們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唉?你在等我啊?”朱文正一把將陳標舉起來。
    雖然陳標長高了,但對朱文正而言,這點體重小意思。
    陳標這次沒有抱怨朱文正老喜歡舉著他,眉眼彎彎道:“沒有等你!隻是路過!”
    朱文正舉著陳標,眼睛也變成了彎月:“那我們就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