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千騎奪巴蜀(二更合一七十七萬營養液...)
字數:10248 加入書籤
不止宋璲、朱同、劉璉三人, 船上其他應天小學第一期學員雖然在文治武功上有了些許進展,但在生活上都是離開了仆人連衣服都不會穿的一級廢物。
他們雖然住校,但他們年幼時便進入學校, 學校算是半個托兒所,一直有伺候他們穿衣梳頭的人。
陳標原本也沒打算教導他們獨自生活能力。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啟蒙先生, 教這群人學識和做人便罷了,生活該由父母來教。
這些人以後都隨身有家仆伺候, 自己沒必要做那等徒勞的事, 吃力不討好, 且教了也沒用處。
陳標萬萬沒想到, 這些人居然能被朱元璋丟上自己的船, 他們的父母居然也都同意。
更可怕的是,除了宋璲、朱同、劉璉三個“助教”,其他人都非常瀟灑的獨身一人跟隨他去北平。
這件事,他們的船開動後陳標才知道。學生們試圖給陳標一個驚喜。
陳標沒有驚喜, 隻有驚嚇無比:“你們就不能帶一個家仆書童嗎!”
顯然, 這群人對自己獨自生活能力非常自信,甚至有幾個學生和陳樉差不多大,他們也統統很自信。
更讓陳標絕望的是,這群熊孩子如此自信, 他們的父母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居然真的就這麽把他們丟來了。
當這群人剛上學的時候, 家中長輩還經常偷偷抹眼淚,站在圍牆外墊著腳望眼欲穿,十分不放心。
現在自己是去北平, 是去北邊戰場啊,你們怎麽就放心了?
就算再放心孩子們跟著我遠行, 你們能不能帶個伺候的人?!你們對自己孩子的獨自生活能力心裏一點逼數都沒有嗎?!
現代當父母不用考試,古代更不用。顯然,這群學生的父母心裏都一點逼數都沒有。
在第一批學生中年紀最小,和他二弟陳樉同年的常茂小聲道:“陳先生,我出發前娘親教過我怎麽照顧自己,請先生放心。”
陳標露出疲憊又慈祥的微笑:“哦,是嗎?你們學會生活自理了?”
學生們的腦袋點得十分厲害,就像是小雞啄米。
陳標收起笑容,麵無表情道:“嗬,我不信。”
陳標甩了一下袖子,將手背在背上,嚴肅道:“既然你們已經決定要去北平,那麽就在船上臨時加一趟課外教學。若能考試成功,你們就能留在北平;若船隻靠岸時你們仍舊沒能考試合格,那就隨船隻返航。”
陳標掃了一眼學生們,道:“你們以為北平是什麽地方?和應天一樣繁華的城池?它還是元大都的時候或許如此,但現在,它是大明和殘元戰爭第一線,是戰場!你們來了北平,不是在城內好吃好喝地被供著,都要上戰場!”
“你們肯定都從父輩口中聽過戰場的殘酷和艱苦。以你們嬌生慣養的性子,真的能受得了?”
陳標的視線再次掃過一臉不服氣的學生們,冷笑道:“我不信你們,除非你們向我證明!聽懂了嗎?回答是與否!”
陳標嘴角勾起殘忍的幅度:“好,很有精神。今日再讓你們休息一天,從明日起,希望你們也這麽有精神。”
學生們回答地非常熱血,心裏卻直打鼓。
他們當了陳標這麽多年學生,都知道陳標露出這種笑容時,他們之後會有多倒黴。
但他們就算明白,誰也不願意退縮。
學生們並不是低估陳標新增加的考核的難度,他們隻是很明白,如果此次退出,以後大概就永遠無法跟上陳先生的步伐。
陳先生隻比他們當中最小的常茂大一歲。他們不奢望自己達到陳先生那樣的高度,但作為陳先生第一批學生,他們無論付出多少努力也得跟上陳先生,站在能看到陳先生背影的地方。
否則,他們以何種麵目見父母,見同窗,見外人?!
陳標看了一眼陳樉和陳棡,道:“你們也去。”
然後他倆就像是在學校裏上勞動課和軍訓課一樣,跑步入列。
陳狗兒使勁站直身體,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使勁瞅著哥哥。
陳貓兒小聲道:“我、我也想去。大夫說,我的身體已經好了。”
陳標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一下,然後板著臉道:“那就去。”
陳狗兒和陳貓兒也學著哥哥們跑步進學生們的隊列,站在最末尾。
學生們沒有驚訝。因為當初陳標當應天小學的先生時,正和陳狗兒陳貓兒差不多大;陳樉和常茂入學時,比這兩人還小一歲。
隻是因為陳狗兒和陳貓兒是雙生子,身體比尋常孩童弱一些,才沒有早早入學。
但這可是陳先生的弟弟。陳樉和陳棡已經證明了他們作為陳標的弟弟有多優秀,他們不會輕視兩個還未入學的陳標的幼弟。
是的沒錯,陳樉和陳棡在家吵著“一看書就睡著”,一副學渣擺爛的態度。實際上他們倆期末考試無論文武功課都名列前茅,綜合成績永遠排名前五。
這兩個小家夥在家裏總是被陳標追在屁股後麵要求學習,一到了學校,不,應該是一到了陳標看不到的地方,就拚了命地學。
陳標知道這一點,但縱著他們玩鬧,順著他們的心思板著臉說“雖然你們很聰明,沒怎麽學都能名列前茅,但這不是更應該努力嗎?唉,別跑!”。
陳樉和陳棡也知道無論在家裏還是學校裏,他們偷偷學習的事都藏不了,但他們也和陳標十分有默契地保持著這“調皮弟弟”和“操心哥哥”的雞飛狗跳日常。
朱元璋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是哪門子的兄弟默契。
陳狗兒和陳貓兒本打算明年入學。陳狗兒已經提前向哥哥們下了戰書,待他進入學堂之後,無論什麽考試,排名都一定比二哥三哥高。
陳樉和陳棡對此隻翻白眼。
都不是一個年級,你隨意。我多給你一個眼神,就是我輸!
陳標又訓了幾句話,說了些讓他們準備的東西,然後讓他們解散,再玩耍一日,明日開始真正的“軍訓”地獄。
然後,他趕緊寫信給朱元璋和親爹。他抱怨了朱元璋一番,以孩童的口吻控訴朱元璋讓他帶孩子的險惡用心;他又抱怨了親爹一番,問親爹為什麽不攔著主公,你就這麽想看兒子給其他人當奶爸嗎!
“還有!狗兒貓兒已經正式入學,快給弟弟們取個正式的名字!我不管你想沒想到好名字,先取一個!他們總不能上學了還被叫狗兒貓兒!速度!”
朱元璋攤開兩封信,疑惑道:“為什麽標兒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我給他送這麽多人手,難道不是好事嗎?我就是怕他累著啊。”
好不容易回到應天的常遇春看著滿臉疑惑向他求助的主公,嘴張了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徐達,現在已經帶著譏諷的語氣反問朱元璋,“老大你確定是送人手,不是送麻煩?”。
常遇春很尊敬朱元璋,哪怕朱元璋老讓他待在後方,去北伐都不帶他,他也不會說話如此沒大沒小。
常遇春思索了半晌組織語言,委婉道:“毫無經驗的新兵不好帶,且他們都第一次出遠門,有可能水土不服。世子會擔心憂慮很正常。”
朱元璋更疑惑了:“這些人不都是你們主動送去的嗎?難道出了什麽事還能怪到標兒頭上?”
常遇春無語。主公,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就算知道有危險,就算不舍得,但世子第一批學生都要去北平,誰願意中途退出?誰中途退出了,以後還能抬得起頭嗎?
常遇春隻能更委婉道:“當然不怪。但世子善良,恐怕會自責。”
朱元璋被說服了:“這倒是。真是的,標兒自己想太多,罵我這個當爹的幹什麽?沒大沒小,不孝順!”
常遇春:“……”他總算知道為什麽知道標兒身份的同僚們,都對標兒越來越尊敬。
攤上這個爹,標兒真的辛苦了。
朱元璋趁著兒子不在,嘀嘀咕咕說了兒子不少壞話,彰顯了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後,又扯著胡子憂慮道:“標兒好像真的有點生氣,我該怎麽辦?”
常遇春:“……”他真的不想站在這了。為什麽他非要這個時候來匯報?正好趕上標兒的信?
常遇春努力維持著黑麵將領的表情,道:“世子隻是抱怨,如幼子向父親撒嬌,主公隻需要哄一哄,世子就不會生氣了。”
朱元璋失笑:“沒想到你這個經常不著家的人,還有這樣的經驗?說得對,標兒怎麽會對親爹生氣?給他找麻煩的是明王,又不是我!我陪他一起罵罵明王,他一定就消氣了。”
常遇春再次在心中發出“……”的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該吐槽“主公你還知道我被你派去大後方每個城池輪流跑,很難回一次家”,還是該吐槽“主公你把什麽事都推到‘明王’身上,想好身份暴露後怎麽麵對標兒了嗎”。
但他什麽都不敢吐槽。
這並不僅僅因為常遇春對待朱元璋很謹慎,和那些麵對“陳國瑞”就開始開啟吐槽模式的同僚不同。常遇春更擔心的是,主公又說出什麽“驚人之語”,讓自己也朝著“不尊重陳國瑞”滑坡。
連不小心混入核心圈的“外人”康茂才都逐漸呈現滑坡趨勢,“陳國瑞”的威力太可怕。
朱元璋自以為找到了解決辦法,又詢問下一個問題:“伯仁啊,你怎麽能在你兒子剛出生的時候就取名字?難道你沒有想不到好名字的時候嗎?”
常遇春道:“按照輩分,尋找吉祥的字眼,再找個算命先生算一下合不合命即可,不算難取。”
朱元璋摸著自己的胡須歎氣:“一個人能這麽取,但人多了不好取啊。”
常遇春疑惑。
主公目前隻有三個兒子沒有取名字,除了乳名狗兒貓兒的兩位嫡幼子,就隻剩下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庶子。且不說標兒隻讓主公替兩個胞弟要名字,就算給三個兒子取名字,應該也不是很為難吧?
朱元璋開始解釋自己為什麽幾年都沒想好名字。
朱元璋解釋結束,常遇春想翻窗逃跑。
他擔心自己如果不盡快找借口離開,會忍不住露出同僚們同款“主公你是不是該去看大夫”眼神。
聽聽他的主公說什麽?主公說,他取名字,要把子孫後代的輩分“字”一口氣全取了,所以才想了幾年沒想出來好名字。
常遇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啊,這樣想幾年想不出好名字多正常。因為主公要替子子孫孫都把名字取好啊。
是個屁啊!主公你是不是腦子……
常遇春壓下了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板著臉道:“確實很難。但世子說得有道理,主公嫡幼子入學時還沒有名字,的確不妥。我聽聞有些書生會在啟蒙的時候先起字,後起名。主公若實在想不出名,可以先為他們取個別字,之後再換。”
朱元璋點頭:“不愧是伯仁,腦子就是聰明,有道理!我先讓標兒給他弟弟隨便取個別字用著!”
常遇春:“?”
常遇春以為自己沒說清楚:“主公,世子想讓你取……”
朱元璋道:“我日理萬機,哪有空想這個?”
取名廢朱元璋開始擺爛,並將鍋甩回了陳標身上。
先不提陳標拿到親爹回信後跳到凳子上,高舉著信,使勁將信摔在了桌子上。
常遇春飛速找借口告辭,再也不想留在這裏聽主公瞎逼逼。
他擔心再聽下去,自己不是被事後為了斷絕黑曆史的主公砍了,就是被知道真相後的世子遷怒砍了。
當心腹真不容易,他當初為什麽想擠入心腹圈中?當個邊緣人不好嗎?
朱元璋搞定敷衍寶貝兒子的事後,笑著讓人換了茶水,攔下試圖告辭的常遇春,說回正事:“當時我說我北伐的時候,你有機會就南伐入蜀。沒想到你還真的就用了那麽點人,將巴蜀地拿了下來。不愧是常十萬。”
常遇春立刻謙虛道:“是明玉珍重病時自知兒子年幼,不可能守住巴蜀,主動請降。”
朱元璋譏笑道:“我和明玉珍打過交道,他是個頗為自負的人,如果不是你未率大軍就能將他逼入絕境,他即便是死,也不會去想投降的事。你功勞很大,不用推脫。再者他兒子雖然請降,但不是被吳友仁挾持了嗎?這巴蜀,還是你打下來的。”
明玉珍的兒子明升與朱元璋的兒子陳樉同歲。
雖然陳標早早就能肩負重任,但尋常人在他那個年齡,還是總角稚童,連字都不一定認得全。明升自然也是個無知稚童,不可能繼承明玉珍的政治遺產。
明玉珍在看到常遇春不帶大軍就能逐漸蠶食自己的地盤,終於在死前清醒了一次,讓兒子登基後立刻向朱元璋請降。
其實他在重病時請降,他家人未來的待遇會更好。但以明玉珍的眼界和心胸,他能想通請降就不錯了,“亡國之君”可不想當,所以就把一切推給兒子。
明玉珍的夫人彭氏倒是個明白人,知道兒子投降朱元璋還有活路,如果繼續當這什麽“大夏皇帝”,恐怕會死在“大夏”幾個爭權奪利的軍閥手中。所以發喪的時候,她就立刻派人去請常遇春“天兵入關”。
可惜明玉珍死後,年幼的明升根本控製不住身邊人,立刻就有人向明玉珍麾下最強大的軍閥吳友仁告密,吳友仁就入成都“勤王”,將明升挾持,命令大軍與常遇春開戰。
明玉珍麾下的將領們雖然不一定服明升,但比起和自己同級的軍閥們,他們寧願尊明玉珍的兒子當一個傀儡皇帝,好歹名正言順,能說服自己。
朱元璋已經幾乎占領了中原大地,眼見著隻要能掃滅張士誠,就可以對他們動手。他們要麽投降元朝請求幫助,要麽投降大明。
比起元朝,原本就同屬於紅巾軍的明玉珍下屬當然更樂意投降朱元璋,未來肯定能換個地方吃香喝辣。
元朝的大都都被朱元璋占了,皇太子在甘肅做困獸之鬥,他們就算再沒腦子,也不認為投降元朝,元朝就能幫他們抵抗朱元璋。
常遇春得到投降的密信詔書時,就立刻率領千餘旗兵,飛速啟程去成都,想在明夏將領進入成都之前接到明夏小皇帝。
沒想到,他還是遲了一步。
但遲了一步問題也不大,吳友仁的阻攔不痛不癢,一路投降的人比阻攔的人多。
但最重要的不是投降的人,而是巴蜀的老百姓們。
常遇春在巴蜀中已經頗有仁名,巴蜀的老百姓們就等著常遇春來救苦救難。
當常遇春拿著明升的投降詔書光明正大來接管明夏的地盤時,巴蜀百姓們心中最後一絲被明夏報複的擔憂消失,立刻喜迎大明王師。
吳友仁以為巴蜀天險,能守很久。
但他沒想到,自己剛斬斷了鐵索木橋,麾下就有士兵通知附近老百姓,偷偷去給常遇春帶路,從山中小路繞過天塹。
常遇春見此機會,心頭一橫,居然就率領這千餘騎兵長驅直入,鋌而走險,靠著巴蜀老鄉指路,直接一支奇兵進入成都。
當常遇春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成都時,吳友仁還將大軍駐守在各處天塹關隘,等著與常遇春正麵決戰呢。
吳友仁看著骨頭硬,常遇春突然出現在成都城中——成都城門也被老百姓和守城士兵打開了,常遇春一點抵抗都沒遇到,直接被城中百姓帶路去了皇宮,他立刻膝蓋就軟了,當即投降。
最堅定的抗明投元將領吳友仁都投降了,常遇春已經在成都接受了明升當眾投降,其他巴蜀將領就不攻自破,紛紛趕緊投降,生怕晚投降一步,就比其他人少一分投降的“功勞好處”。
常遇春隻能說,這是他打的最容易的一次仗,辛苦都隻在趕路上了,他都不好意思稱自己有多大的戰功。
常遇春道:“功勞不在我,也不在降將,在巴蜀的百姓身上。”
聽了常遇春的描述,朱元璋先暢快大笑,笑完之後,他歎氣道:“在百姓身上啊。”
常遇春點頭:“嗯,這次功勞最大的是巴蜀的普通百姓。”
朱元璋道:“明年建國之後,先減免巴蜀百姓三年賦稅。”
常遇春立刻起身跪下:“謝主公!”
朱元璋將常遇春扶起來,道:“謝什麽?有功就該賞,這是他們應得的。伯仁,你現在還怨我把你放在後方嗎?”
經此一役,常伯仁應該知道我的苦心了吧。朱元璋感歎地想。
常遇春耿直道:“若主公不把我放到後方,或許這次北伐,我也和其他將領一樣,正在趕路的時候,就一臉懵地聽說世子帶著幾萬人一兩日內輕鬆直取大都,自己什麽都沒趕上。所以這次還是後方好,幸虧我沒去。”
朱元璋先愣了一下,然後笑得直不起腰:“你啊,確實是這樣。你沒能去北伐,反倒是立了大功。那些北伐的將領什麽都沒撈到,都在埋怨我為什麽要讓標兒當前鋒呢。”
常遇春嚴肅道:“主公,以後你準備派世子親征的時候,要麽讓我給世子當先鋒,要麽就把我另派一處吧。世子有大氣運,又有大才華。若和世子一同出軍,又不和世子一路,恐怕臣很難獲得功勞。”
朱元璋笑得合不攏嘴。他拍著常遇春的肩膀道:“不至於,不至於,下次不讓標兒當先鋒就好。這件事要怪徐達,誰知道他腦子怎麽想的,居然讓標兒當先鋒,我已經罵過他了。”
常遇春不接話。
他表麵上粗暴耿直,實際上性子圓滑,可不會順著主公的話去說徐達不好,與徐達結怨。
朱元璋知道常遇春的性格,沒有繼續吐槽徐達。
他又問道:“我不是說這次北伐。我是說,我將你放在大後方,不讓你帶兵打仗,你真的不怨嗎?”
常遇春愣了一下,然後苦笑:“怨肯定不怨。我現在的名聲和功勞,恐怕比去前線拚殺更大。”
朱元璋欣慰道:“你明白就好。”
常遇春臉色一整:“但是我還是想去當先鋒!主公!讓我回前線戰場吧!我不想屯田,更不想當文官了!”
朱元璋:“……”有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