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粗暴明化政策(四更一百零七萬營養液加...)

字數:5273   加入書籤

A+A-




    原本曆史中, 朱元璋也曾遷徙江南富戶去雲南、北方。
    不過《明史》上記載的沈萬三修南京城和勞軍被朱元璋嫉妒,流放雲南,實屬扯淡。
    不說沈萬三在大明建國的時候已經死去多年, 且沈家一直為張士誠做事,為張士誠押運去大都的漕糧。朱元璋得了失心瘋才會讓沈家修南京城、勞軍。
    但有個確切的史料是, 沈萬三女婿顧學文與藍玉通謀,連累沈家直係血親幾乎滿門抄斬。
    也就是說, 沈家與藍玉官商勾結。後來藍玉被殺, 沈家也敗落了。
    如果朱太子沒死, 藍玉沒被殺, 仍舊權傾朝野, 恐怕沈家就能借著藍玉再次興盛。
    從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南方富商在張士誠、方國珍、陳友定等人失敗後,並未放棄謀奪政治上的權力。
    為張士誠做事的沈家,就能在洪武朝巴上藍玉這位開國功勳, 其他富商和士紳、豪強, 肯定也巴上了其他開國功勳。
    洪武年間朱元璋瘋了似地砍貪官,仍舊無力阻止大明官場一步一步淪落到他看不懂的地步,就可想而知了。
    這個時空的朱元璋再次遷徙富戶,並且擴大了範圍。
    他也再次殺人, 雖沒有用剝皮充草的殘忍手段,以免嚇到自家善良的標兒, 但南京在冬季來臨之前,大臣們和地方豪強被砍得人頭滾滾,朝野上下一片風聲鶴唳。
    當朱元璋決定遷徙富戶的時候, 東莞等地接連造反,再加上國內有災異, 許多大臣都認為這是上天示警,讓朱元璋改變主意。
    這時漢唐得國之正的好處就來了。漢唐開國皇帝的聲望和權力極大,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大臣使勁去撞柱子但一個都沒死),他們也能乾綱獨斷。
    當然,始皇帝也做得到這一點。第一個一統天下的皇帝,這點魄力和權力怎麽會沒有?
    之後,此起彼伏的造反一點聲響都沒有激起來,就被當地百姓告發,縣衙和知府派兵剿滅。富戶豪強們終究還是帶著奴仆妻妾往內陸遷徙了。
    主動遷徙,大明會補給他們失去的土地,並免除三年稅;如果不主動,迎接他們的就是家產沒收,發配邊疆。
    大明雖說執行井田製,但並沒有收繳沒有犯罪的富戶豪強的土地,隻是將“永業田”強製改成井田製同等年限。他們到了內陸,仍舊會有許多土地。
    但富戶豪強們為了偷稅漏稅,多隱瞞田地畝數,實報能到五成就算是遵紀守法的好大明百姓。大明官府隻按照他們實際繳稅的田畝數分地,他們隻能吃個啞巴虧,不敢聲張。
    曆朝曆代對偷稅漏稅的懲罰都極其嚴重,他們如果聲張,那就是抄家滅門的重罪了。
    北邊生態較為脆弱,暫時還沒有看到百姓遷徙的好處。雲南有大片土地可以開墾種植,陳英很快就利用這些遷徙百姓,蠶食雲南當地土司政權。
    作為一個封建官吏和朱元璋教養長大的義子,陳英做事沒有朱標那樣多的道德心,和朱元璋一樣簡單粗暴。
    元朝在雲南分封藩王,將雲南納入中央管理後,元兵駐紮在雲南,幾十年過去,已經形成相當龐大的人口。這些都是雲南的隱患。
    陳英強製命令所有蒙古人改漢名漢姓,必須與漢人通婚,並將他們的族落打散。
    當豪強和富戶遷徙來之後,陳英立刻下令他們釋放所有奴仆,為他們分配婚姻。
    對蒙古人陳英表現得很強硬,對雲南那些土司所管轄的山民,陳英的手段稍微委婉了一些。
    隻要改漢名、與漢人通婚的人,就能分得漢人一半的土地;如果學會了說漢話,就等同於漢人,能分得和漢人一樣多的土地。
    當然,陳英不會說“漢人”“漢名”。他義父不喜歡這個。他們都是稱“大明人”“大明的名字”“大明話”。
    陳英的命令很簡單,要讓雲南無論什麽籍貫的人,都成為大明的百姓,成為“明人”。
    就像是唐人在外都自稱唐人,很少用到“漢人”一樣。朱元璋的野心是,以後他的百姓無論來自哪裏,哪怕是淺色頭發高鼻梁,都會自豪的自稱“明人”。
    朱元璋相信這一天一定會到來。因為史書中盛唐時就是這樣,他們梳著胡人的發髻,演奏著胡樂,跳著胡舞,身形相貌都與更遙遠的西方人一致,但他們都稱呼自己為“大唐人”,也沒有人質疑他們大唐人的身份。
    而後這些東西融入了大唐,就是大唐的東西,不會有人因為他們來自絲綢之路就排斥,也不會有朱標那樣“後世xx年後的某些人發現我們的東西的根不是大明,會不會巴拉巴拉”的憂慮。
    這就是盛唐的自信,也是目前華夏民族還未消失的自信。
    很多年後,有一個沒有根的強國,他土地上的所有人、他國度中所有文化、他發展的所有科技都不來自與他,但他土地上的人會說“這些東西不是我們的”嗎?
    全世界都不會,反而會將其當做指路明燈。
    這就是獨屬於第一強國的自信和驕傲,以及輿論優待。就和後世養成抽卡遊戲一樣,強度才是最大的“愛”。
    朱元璋令人怨聲載道的遷徙政策,第一次讓雲南外來人口超越本地人口;陳英令人怨聲載道的“大明化”政策,極短的時間就讓雲南“大明化”。
    這期間,許多土司此起彼伏造反,都被陳標血腥鎮壓。
    陳標將經過防腐處理的造反的土司的腦袋懸掛在旗杆上,就像是驅趕啄食種子的鳥群的稻草人一樣,立在雲南各個城鎮必經之路的田埂上。
    隨著腦袋越掛越多,越來越多的山民逃下山。
    人的潛力很可怕。為了分得田地,無論是蒙古人還是什麽人,他們都很快磕磕絆絆學會大明官話,結結巴巴去找大明官吏領田。
    土司們龜縮在山林間,見本來是他們奴隸的山民日子逐漸過得比他們還好,心中不由動搖,試圖與陳標“和談”。
    陳標抓緊機會,對雲南實行了“改土歸流”,即廢除元朝的土司世襲自製製度,變成和大明其他地方一樣,由朝廷派往官吏。
    當雲南試驗成功後,貴州、廣西部分地區很快跟著推行。
    至於川蜀……先常遇春,後藍玉,兩人閑極無聊時,已經把土司殺得差不多了,沒有可以改土歸流的地方。
    這兩人就是殺神,骨子裏就愛殺戮。隻是現在兩人殺戮之前,會先進行一場道德評價。
    很顯然,土司製度作為奴隸製度,再加上原始神靈崇拜,它的落後和殘忍程度,可以參考吐蕃的農奴製度。兩人手癢了去殺一波,惡人隻有少殺沒有枉殺。哪怕外界評價最好的土司,按照大明律令也夠死幾百次。
    其他將領和官吏不像常遇春和藍玉這樣酷愛殺戮,且他們要名要臉。所以都采用陳標的“改土歸流”方式,殺土司也要等土司造反了再說。
    隻是他們想不到的是,常遇春和藍玉這樣把當地土司都殺空了的殘忍殺神,在後世川蜀大地處處都有廟宇供奉。巴蜀分家後,年年都會為“常王爺和藍王爺是更喜歡重慶待在重慶時間多一點還是更喜歡成都待在成都時間多一些”而發起網絡口水罵戰。
    陳英都為其簡單粗暴的“大明化”政策被罵過,常遇春和藍玉愣是沒被罵。
    後世有史學家開玩笑評論,這可能是因為常遇春和藍玉把會罵他們的人都殺光了的緣故吧。
    然後這個史學家被巴蜀人罵得刪博,這是後話。
    北京城中,朱標看著自家英哥寫來的報喜不報憂的信,深深歎了一口氣。
    一南一北路途遙遠,他得到陳英的信時,已經是第二年的三月。爹娘都過完年,又回南京了。
    山東在鬧倭患,南方遷富戶引發亂象,英哥在雲南搞改土歸流——大明上下都很活潑,北京身為邊塞重鎮,居然生活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朱標剛萌生出這個念頭,立刻使勁搖頭。
    不不不,你不能這麽想,小心立下不得了的旗幟,立刻就有人給你搞事。
    “標兒!大事不好了!”李文忠匆匆衝進來,“朱文正,朱文正他……”
    朱標嚇得立刻跳起來,腳不小心踹到了桌子一角,疼得齜牙咧嘴:“正哥怎麽了?惹事了?出事了?”
    李文忠因跑得太快,大喘著氣跌坐在地上,手狠狠在腿上一拍:“朱文正那混球,得到殘元老皇帝重病可能駕崩,長時間停留在捕魚兒海沒有繼續遷徙的消息,留了一封書信,就帶著他麾下的三萬人跑了!”
    朱標也因為撞到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啊?”
    李文忠似哭似笑:“標兒,他就這麽跑了!”
    朱標傻眼:“後勤呢?出征的聖旨呢?還有,他就三萬人,能幹什麽?!”
    李文忠雙手抖抖索索把信拿出來:“他寫,時機難得,先去看看,後勤什麽的,標兒你會想辦法。”
    朱標深呼吸,然後破口大罵:“我想個屁的辦法!草原連個路標都沒有,我連他往哪跑了都不知道!我現在就寫奏折給皇帝,讓皇帝把他砍了!”
    “阿嚏。”朱文正揉了揉鼻子,對張玉說,“標兒一定在為我的英勇果斷而感動。”
    朱文正軍中副將薛顯十分老實道:“燕王殿下,我確定軍師一定在罵你,不會感動。”
    朱文正揚鞭:“屁!沒有人比我更懂標兒!走,去直搗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