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路臨危收到沈迎失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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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臨危收到沈迎失聯的消息, 已經是她離家一個多小時後了。
他直接從公司趕了回來,整個宅邸充斥這一股窒息的緘默和小心翼翼。
路臨危雙手交疊坐在那裏,整個人看起來很沉默, 但離近了卻能輕而易舉的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的震怒,焦慮和恐慌。
他開口道:“有線索嗎?”
方特助低聲回答道:“還沒有, 對方的反偵察意識很強,明顯一開始就做好準備的, p;路臨危:“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
“是。”
“那個司機呢?”路臨危又問。
旁邊的管家臉色有些難堪:“剛剛查了, 他最最近因為賭博欠下巨債。”
“對不起路先生,是我管理失職,對p;路臨危眼皮都沒抬:“你確實眼盲。”
“之前有員工集體進行霸淩的時候你看不見,現在擔任這麽重要職位的人出了問題你也看不見。”
“我不需要一個瞎子管理自己的家。”
管家聞言猛地抬頭, 接著又頹喪的低下, 被兩個人架了下去。
路臨危接著對方特助道:“司機敢反水不可能沒留後路, 明麵上的路子他大概心裏有數,重點追蹤偷.渡路線。”
方特助:“是。”
路臨危又道:“那個挑釁沈耀的高中生那邊查得怎麽樣?”
方特助:“已經查出來了,是外麵混的一個表哥給了他幾百塊,讓他今天找茬。”
“授意那人也抓到 ,他並沒有直接接觸過買主,對方隻是從遊戲上認識,在通過網絡交易。”
“聽說找茬一個高中生就能拿錢, 沒有猶豫就做了。”
想也知道, 即便順著聯絡方式查, 對麵必定也是隨處可買到的盜.號。
對方隻是需要一個引沈迎出去的理由而已,而沈耀那邊是最簡單且不易受懷疑的。
沈耀這會兒已經從學校被接過來了, 聞言哭成了個淚人。
“路哥,這怎麽辦呀?我姐不會有事吧?都怪我, 我不該受那混蛋的挑釁。”
“如果不是我打電話讓她來學校,就,就不會嗚——”
路臨危更加煩躁,他現在隻被深深的後悔籠罩。
他不該縱容她的想法,放任她以為這些事還有利可圖。
但從對方既然已經開始用下作手段,那麽就隻會越來越瘋狂。
這事不同以往任何一次,她現在麵對的是窮凶極惡的罪犯,對方無所顧忌,不是靠耍點嘴皮子就能化險為夷的。
而就在路臨危深深自責並翻遍全市的時候,沈迎這邊的氣氛卻並不如他想的那麽緊繃。
此時他們已經換了一輛車,行駛在一條內環高速上。
沈迎打破車內的安靜,開口問道:“幾位看起來有點眼生,不像是路總nbsp;坐她右邊的一個眼角有疤的男人笑了笑:“司機拉肚子,找我們代個班。”
沈迎點了點頭,好奇道:“那代辦費怎麽算的?你們三個一起分會不會少了點?”
疤臉男輕鬆道:“不少不少,雇主這次給得夠夠的,更何況招呼的是這麽個美女,就算少點也沒事。”
沈迎搖頭表示不讚同:“賬不是這麽算的,給得再多,有命賺沒命花也始終是虧。”
疤臉男嗤笑了一聲:“你是路總?”
“是,路總那樣的人物是手眼通天,可倒也不是無所不能,要是美女你等著他給你出氣,怕是要失望了。”
沈迎左邊的平頭男見疤臉跟沈迎逼逼賴賴,有些不耐煩:“跟她廢話個屁,早點辦完事拿錢,出國一躲有的是時間找妞兒聊天。”
開車的那個光頭紋身也怪笑一聲道:“能跟大名鼎鼎的路總共享過一個女人,也值得吹一輩子了。”
三人的視線落在沈迎沈迎,不懷好意的氣氛並未讓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女人花容失色。
反而是閑適悠哉的繼續問道:“你們的計劃流程是什麽?”
“這都開車兜了倆小時了,還沒找到合適的地呢?”
疤臉男道:“不開遠點不行啊,現在市區內都快翻過來了。”
沈迎:“所以是什麽個流程?說說吧,反正車裏無聊,聊聊天不挺好的。”
疤臉男怪異的看了沈迎一眼,倒覺得這女的是有幾分膽色。
也痛快道:“美女你別怪哥幾個,本來酒店那事要是不出岔子,也就沒有今天這一出了。”
“可惜給你安排好的路你不走,就隻好押著你走一次了。不過你放心,我們也不多為難你,老板沒吩咐的事,我們一樣不多幹。”
“一會兒就找個安靜地,大夥兒幹點高興的事,完了美女你讓我們拍點照片視頻之類的回去交差。”
“哦對了,老板還說看見你的臉就想吐,不過看咱們聊得投緣,一會兒我盡量下手利索點,給你把口子弄平整,你要是運氣好早點找醫生縫合,沒準一張漂亮臉蛋能救回來。”
沈迎聞言了然:“看著我想吐?原來真是認識我的人啊。”
疤臉男道:“美女看著也是聰明人,你們自己圈子裏的恩怨情仇,自個兒琢磨就行了,總歸我們隻是打雜幹活的。”
沈迎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此時係統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
【抱歉,學校的電話打來開始,就進入劇情了,但根據規定,係統不能通過泄露npc計劃破壞公平性,所以不能提醒宿主。】
【是宿主的自負害了你自己,說到底宿主的依仗並不如自己想象般強大,根據分析,男主絕無可能在宿主脫困之前找到你。】
【雖然這並不是係統所願,但宿主請你忍耐渡過劇情吧。】
這算是係統的人道主義慰問了。
但此時係統難免升起一股失望,它本以為這個宿主多少有些不一樣的。
但實際上——
此時聽到宿主接著對劫匪道:“如果我給你們雙倍,你們能放過我嗎?”
係統聞言,心中輕輕視之意更甚。這會兒才知道狼狽求饒嗎?
果然劫匪一聽,笑道:“這條件倒是讓心動,要不是身家底子被老板攥著,我還真就答應了。”
“但不好意思啊,就跟你剛剛說的,有命掙沒命花的錢,多少都沒用。”
沈迎搖了搖頭:“真遺憾。”
臉上卻無可惜之色,接著重複了一遍對方的打算:“你們的安排是開到小黑屋輪兼我錄視頻,再將我毀容對吧?”
“其實我對你們也有安排,要不要聽聽我的主意?”
疤臉男臉色有些危險,但還是衝沈迎抬了抬手,示意她說。
沈迎道:“我的安排是你們三個十分鍾內,一個被割斷脖頸,一個被石頭砸扁腦袋,最後一個被卡車碾成兩截。”
疤臉男聞言反倒是笑了:“想法很好,我知道美女這會兒恨不得我們哥仨千刀萬剮,但就算想讓路總這麽招呼咱們,也得先找到人再說。”
沈迎莫名其妙道:“為什麽非得路總出手?他再是有錢也做不到十分鍾內趕來吧?”
“注意我說的時間限製,十分鍾內,絕不會超過一秒——啊不對,說話的功夫已經過了三十秒了,還有九分三十秒。”
疤臉男哈哈大笑:“那要不美女你是個絕世高手,要不就是咱哥仨自相殘殺了。”
沈迎也笑:“你覺得這兩個可能,那個更大?”
疤臉男:“哦?美女還真是練家子?看不出來啊。”
沈迎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原來你覺得你們兄弟感情深厚到不可能內訌的?”
“為什麽?你們明明相互都有血海深仇,居然對你們的交情這麽自信嗎?”
旁邊一直沒怎麽開口的平頭男凶狠道:“閉嘴,把她嘴堵上。”
又對疤臉道:“就你一張嘴喜歡胡吹海侃。”
疤臉有些悻悻,正準備找東西塞她嘴。
便聽這女人轉頭對平頭道:“別啊,我以為你應該是最意難平的。”
“前麵這紋身的哥們兒當初獨吞贓款,讓你不但一無所獲,還斷了三根手指。”
沈迎看了眼平頭哥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右手,後麵三根手指明顯是空的。
接著補刀道:“都有過這樣的背叛曆史,我從上車起就一直好奇來著,跟這樣的人你們還敢合夥呢?”
車內不知誰倒吸了一口涼氣,透過後視鏡看開車的紋身哥,他的表情不甚明朗。
但平頭哥和疤臉已然是臉色劇變。
尤其平頭哥,臉色猙獰道:“你怎麽會知道那次的事?”
當初他跟紋身幹過一票.黑.吃.黑,但最後錢在他手裏被掉包,導致兄弟倆白折騰一場,甚至他還被抓到。
對方損失三百萬,就剁了他三根指頭。
他因為愧疚都沒把兄弟供出來,一力承擔了報複。
可現在告訴他,錢是被兄弟私吞的?
見平頭神色不對,疤臉連忙道:“別多想,這女人肯定是瞎蒙的,就算知道點什麽,一會兒有的是機會讓她開口。”
前麵開車的紋身也道:“你不會兒為了認都不認識的人一句話,就懷疑自己兄弟吧?”
話音剛落,沈迎便道:“這麽說我可就不服氣了啊。”
她對平頭道:“你不信可以打紋身哥老婆的電話問問唄,反正以你倆的關係,也不是問不出來。”
疤臉掏出刀子抵著沈迎:“再喜歡多嘴,我把你嘴開道後腦勺。”
但平頭卻想到什麽,拿出了手機。
疤臉一驚,以顧不得沈迎:“你幹什麽?你還真——”
平頭看著疤臉,視線落在紋身的後腦勺上:“我想起件事,一定得問清楚。”
說著就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接得很快。
一接通平頭就問:“當初我手指斷了,你給我去醫院的錢,是不是那三百萬裏的。”
這一詐,讓對方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就露了破綻。
平頭哥慘然一笑:“難怪頭幾天連電費都沒錢交了,卻有錢讓我住院。”
那邊好像在解釋什麽,但平頭哥已經掛了電話,死死的盯著紋身。
接著猛地起身,對著他的右臉就是一拳,被疤臉連忙拉了回來——
“你瘋了嗎?這是高速公路。”
“別忘了我們在幹什麽?就算這事要清算,也得把這票結了再說。”
“路家在全城翻找咱們,耽誤了時間一起去監獄算賬吧。”
紋身哥也道:“是,那事是我對不住你,這次的錢你多分點做補償總行了吧?你為什麽會跟我老婆聯係這麽緊密的事,我暫時也不計較——”
紋身哥這會兒隻想先息事寧人,可話未說完。
後座那女人驚訝的聲音響起:“為什麽對不住平頭哥?你沒對不住他啊。”
“你兒子一條命,他一百五十萬加三根手指賠,我覺得挺合理的嘛。兄弟你為什麽要內疚?”
話音剛落,整個車子都一歪,紋身哥從後視鏡裏猙獰的看著沈迎:“你說什麽?”
疤臉準備堵她的嘴,卻遭紋身提起一喝:“住手,讓她說。”
沈迎:“她倆偷情的時候沒看好孩子,導致其意外身亡,我看看,大概率是窒息而死吧?”
紋身哥滿腦子都炸了,他兒子就是在他老婆睡午覺的時候,誤吞玻璃珠窒息而死的。
這次也不需要沈迎提醒,紋身哥立馬撥通了電話。
那邊一接通便開口質問:“兒子死那天,你不是在睡午覺,是把兒子關房間裏,自己跟老三鬼混沒聽到吧?”
對麵的女人見接連兩個電話,都是翻舊賬,以為他們已經說開了。
連忙甩鍋道:“老公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他趁你不在的時候強迫我,老公你——”
紋身哥沒聽完電話就掛了,直接將車停到了路邊。
下車就過來打開後座,一把將平頭拽了出去。
兩人迅速的扭打在了一起,疤臉男見狀,罵了句髒話。
迅速把沈迎綁好,又給她這張破嘴貼了膠帶,才趕緊下車。
“你們給我住手,都想死嗎?要內訌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
紋身男僵持中對勸架的疤臉吼道:“今天這票,要麽都別幹了,要麽你跟我一塊兒宰了他,咱們兩個人照樣辦。”
平頭男冷笑:“老大,你可想清楚了,這玩意兒可是能眼睜睜看著兄弟被剁手指都能私吞錢的人,跟他合夥兒?”
“再說了,我那最多是無心之過,又不是我想害他兒子,小孩兒死了我也愧疚。他可是主動坑兄弟的。”
疤臉怒吼:“過命的兄弟,你倆什麽時候變成的這樣?好他媽有臉在高速上打。你倆真這麽想死,這會兒往路上一躺,比你們勞心費力的便宜。”
罵完又好聲好氣的勸:“再多的事也過去了,想想咱馬上到手的錢,夠瀟灑下半輩子了。”
“等逃出國,有什麽事再從頭掰扯,你倆是要絕交還是要互捅,我頭不管。”
“現在,誰他媽還想要錢,就給我上車。”
僵持的兩人開始鬆動,到底錢財動人。
正慢慢鬆開手,車窗被搖下,剛才還被綁好封嘴的沈迎,這會兒四肢靈活嘴上幹淨的露出來。
她衝勸架的疤臉笑道:“喲,疤哥您還有心思勸架呢?”
“你一最大受害人,勸倆各懷鬼胎的加害者淡定,是不是身份有點反了?”
“這倆可是奸.殺了你妹妹,還害得你背上人命背井離鄉的禍害啊。”
正扭一起的兩個人同時神色大變,渾身一僵。
紋身男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幾乎是破音的衝沈迎吼道:“放屁!”
接著對疤臉道:“咱們這出全是這女人挑撥離間,我不忍了,就在這裏先弄了她。”
沈迎聞言露出害怕的表情:“這怎麽又不讓人說了?剛剛你不還挺鼓勵我開口的嗎?”
“哦我知道了,你們殺了人連夜逃跑,兩起凶.殺.案當地警方肯定有調查記錄。隻要疤哥想辦法跟你們對比一下她妹妹死後提取出來的dna——”
“雖然你們三個通.緝.犯沒那本事,但你們後麵的人應該能走通關係拿到結果吧?”
兩人聽得頭皮發麻,惱羞成怒的罵:“我對比你媽——”
話沒出來,被旁邊的疤臉伸手一攔。
他倒是沒有跟另外兩個一樣,一聽沈迎的話就衝動上頭。
反倒開口道:“我不會因為陌生人一句話就懷疑兄弟,再是懷疑那也得找到證據以後。”
兩人連忙點頭,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疤臉指揮道:“老二繼續開車,老三也進去。”
二人立馬聽從指令,隻是在紋身背對著疤臉打開駕駛室,低頭準備進去的時候。
一把薄刃冷不丁的橫在他麵前,然後毫不猶豫的用力一劃。
頸動脈被割斷,喉管被切開,鮮血噴湧而出。
紋身男艱難的轉過身,聲音都發不出來,緊接著掙紮軟倒在地。
另一個平頭男進車才看到這場麵,連忙下車拔腿就跑。
老大的身手是他們三個裏最好的,手裏還有刀,他不是對手。
然疤臉男早有預料,伸腿就踹向對方的膝蓋窩。
平頭男反應也快,倒地後趁刀子落下前,一把抓住刀子,他戴著厚厚的皮手套,一時竟然攔住了凶刃。
但疤臉男並不執著,立馬空出一隻手,抄起路邊一塊煙灰缸大小的石頭就往平頭臉上砸去——
紅著眼睛邊砸邊狂吼:“那他媽是我親妹妹,你們是不是當時也不敢看她的眼睛,才把她整個臉都砸爛的?”
一連砸了數十下,平頭男早已經死透了,最後疤臉隻是在機械的發泄。
等他停下來,整個上半身都被紅得白的掛滿,一張臉上全是血。
看起來猙獰可怖。
他緩緩起身,回到車旁,看著後座裏的沈迎。
衝她咧嘴笑了笑:“不管咋說還是得謝謝你,一會兒盡量讓你不那麽痛苦的走。”
這邪門兒的女人不管是這麽知道這麽多事的,或者腦子裏還多更多別的線索,但光憑她說出來這些,就夠他插翅難飛了。
還是得除掉。
裏麵的女人聞言還是沒有流露一絲懼怕,這讓疤臉男心裏警惕。
就見對方笑了笑:“不,是為了獎勵你助我脫困,我賞你不那麽痛苦的走。”
說著猛地一推車門。
疤臉本就提防著她,見狀連忙後腿了一步,怕這家夥有什麽花招。
誰知就是這麽一步,踩在了剛扔地上的砸死平頭的石頭上。
他腳一崴,原本就因為突然後退沒穩住的重心突然失速,在慣性下連連倒退了好幾米才跌坐在地停了下來。
正鬆一口氣,呼嘯一輛大卡車從他身上碾過去。
對方看到他的時候太晚,壓根來不及反應。
疤臉整個人直接被碾成了兩截。
此時沈迎才慢悠悠的打開車門,從口袋裏抽出手絹。
將紋身男濺在門把手上的血擦了擦,這才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
接著頭也不回的駛離了現場。
她甚至有閑心抬手看了看表,嘀咕了一句:“十分鍾,不多不少。”
“看來本事還沒倒退。”
而此時的係統整個已經傻了,海量的信息處理速度仍不能讓它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麽。
在又快係統加載過快,閃電花之前,係統放棄了思考。
直接開了口,虛弱的問道:【宿主,你——您是超能力者?】
【讀心術?言靈?天眼?】
沈迎就笑了:“想什麽呢?這世上怎麽可能有超能力——啊當然遊戲世界應該是有的吧?我看見未解鎖的道具好像有超能力選項。”
係統奔潰道:【那剛剛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你別有用巧合來搪塞我,宿主你到底是什麽人?】
沈迎:“我的入職資料你不是可以隨意調取嗎?”
係統:【可上麵寫的你的本職是古代星象學,自然學和社會心理學研究人員。】
沈迎:“對啊,剛不就是用這些學識脫困的嗎?”
係統:【那你倒是解釋看看,考古的技能是怎麽做到的?】
沈迎:“啊?解釋起來很麻煩的,我剛剛說了那麽多話,一口水還沒喝呢。”
係統快要崩潰尖叫:【說——】
想著不能把自己搭檔給憋傻了,沈迎隻得無奈的開口——
“因為這些人的來曆生平性格行事我都一清二楚啊。”
“就那最熱心的疤臉哥舉例,要知道他的命格,首先就能推測出他準確的生辰。”
“年齡很好判斷,外表,骨相,麵相,牙齒情況——當然這個要考慮進對方口腔衛生習慣以及對煙酒茶的攝入等因素,這些習慣又可以從衣著氣味和手部狀況推斷。”
“總之是一個複雜又繁瑣的過程,這是第一步,能將對方的年齡誤差鎖定在兩歲以內。”
“第二步便是通過大運痕跡來判斷,疤臉哥三十六歲,走過三個大運了。其中留下最明顯的兩個痕跡是臉上的疤痕和左膝的傷勢——膝蓋這個可以從鞋子磨損,走路姿勢和體態傾斜度判斷。”
“再通過他臉上的痣,身高,體質是否易胖,以及最關鍵的,他行為表現出來的性格主調,便能確定其命宮主星。”
“這麽多運勢走過的痕跡,很容易就可以逆推出他的生辰,丙寅年六月十四辰時生人。”
“此命主恰逢隔角煞,刑克六親,八歲時流年至父母宮本宮,三方匯集空劫羊駝四煞,父母雙亡。”
“兄弟宮太陰右弼,有一小三歲的妹妹,感情甚篤,相依為命,互相扶持長大。”
“然生年忌入兄弟宮,加哭虛二星,注定他一生之痛便在其中,27歲時流年引動煞星鹹池,此乃淫.欲之星,妹妹遭受侮辱而亡。”
“幾乎同一時間,此命主七殺擎羊引動,身染血光,恰逢年運天馬,背井離鄉。”
“這樣一來,整件事的經過就明顯了。”
“但可惜的是,他殺錯了人。倒是他那兩個兄弟,在同一時間內天姚.淫.星化權,加會擎羊,主通過暴力實施淫.欲。當然,並非所有人命盤如此顯像就會違法亂紀,但那倆貨的命盤來看,他們可沒有克製欲.望,守法向善的美德。”
“這三個人的命運牽扯交叉,在外或許可以說是巧合,但在命盤裏從無巧合一說。”
“且天姚本身暗含三人行,那麽發生了什麽就一目了然了。”
沈迎說著話,此時車子已經開出了高速。
她接著道:“至於另外兩個,相同的邏輯判斷出命盤,這三人之間命運牽動糾纏。”
“紋身哥一個妻宮合而不化,淫.星閃爍,妻子跟丈夫之友私通。”
“另一個鹹池天姚兩大淫.星坐命,最愛肉.欲刺激,哪有拒絕之理?”
“之前黑吃黑那件事同理,一個流日破財身殘,另一個卻橫財進賬,忌入兄弟宮,明顯的背叛。”
“再加上紋身哥祿存落夫妻宮,儲蓄位在此,當日太陰星化權,妥妥的錢交給老婆了。”
“而紋身哥喪子那天,平頭哥的運勢也忌入兄弟,又幹了對不起兄弟的事了,孩子死亡跟這無關,鬼都不信。”
說完沈迎經過一個商店,車子停了下來,下去買了瓶水。
說了半天口幹舌燥,噸噸噸噸就幹了大半瓶。
完了擰上瓶蓋繼續開車。
良久才聽到係統虛弱的聲音——
【宿主你,原來是算命的啊?】
沈迎一聽就不高興了:“嘖,這話說的就難聽了,算命的,你這根本就是糟蹋我的本事。”
接著神色有一瞬的晦暗:“我的職業是篡命師。”
係統都傻了:【篡,篡命師?】
沈迎不理解它為什麽這麽驚訝:“我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去,他的未來,他性格在以往的命運中被雕琢至何種狀態,又會被未來如何影響。”
“那麽當然也可以撥動他命弦上的線,引導至我想要的結局。”
係統聽完,連大聲呼吸都不敢了。
卻聽對方笑了一聲,輕鬆道:“不過也不必把我們這個職業想得太神,命運其實是很堅韌的東西,充滿無限可能性。”
“我能做到的當然也有限,隻不過是順應他們今天的運勢,盡可能的幫他們趨凶避吉,達到對我有利的結果而已。”
係統明明是機械的聲音,此時卻顯得無比幹澀了。
它道:“比,比如呢?”
沈迎:“比如?比如他們三個今天綁架犯罪,在幹壞事的同時,自然運道瘋狂起伏湧動。”
這個倒是好理解,他們仨正在被全城瘋找,找到就是個二十年起步,自然處於巨大的氣運節點。
“紋身哥今天最大的凶兆是比肩羊刃,不就是兄弟之間白刃相向?那我就推一把了。”
“這甚至不用我幹點小動作,以疤哥性格的深沉決斷,都不帶猶豫的。”
“平頭哥天刑星動,其實以他今天原本的運道,運勢低的時候頂多是被狗咬,但放大之後就是承受曾經加諸在別人身上的苦難了。”
“至於疤臉哥——他原本算是今天最安全的,但今天正好天地轉殺,行人在路須一死。他都下車了,我怎麽不送他一程?”
係統聽得冷汗直冒,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沒有肉身。
隻是心裏卻在瘋狂尖叫——
這特麽還不神?這比好多它見過的超能力者殺傷力都大。
是它誤會了,以為這家夥以擺爛之名行斂財之實。
現在看來,這特麽真的是在擺爛啊。
人事部是怎麽招惹上這麽個危險玩意兒的?
係統說話語氣已經開始小心翼翼了:【你——您是怎麽看上咱們虐文係統這座小廟的?】
這話一出,沈迎的眼睛裏便失去了高光。
她仿佛是陷入了什麽記憶中,等回過神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統子你不必對我這麽客氣的,我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多年的努力就是個笑話,人生目標也化為了泡影,生命都沒了指望。”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做了,隻想在有限的生命裏,盡可能的享受接下來的人生。”
說著語氣開始變得感激:“當時的我隻想找個地方靜靜腐爛,這時候是遊戲找到了我,不但給了我穩定的工作,高昂的福利,還將我帶離了傷心之地。”
“我真的,千言萬語道不盡我對遊戲的感激,我沈迎就是虐文係統最忠誠的員工,最堅定的擁護者。”
聽著沈迎滔滔不絕的彩虹屁,係統心裏隻能驚恐的狂喊。
媽————
此時天色已黑,還是到處都沒有找到沈迎的蹤跡。
路臨危此時已經被無力和自責擊碎,他現在甚至都不想別的,隻要沈迎還活著就好。
他再一次發問:“就一點蹤跡都沒找到?整個路家的能量已經不堪到這個地步了?”
方特助回答都變得艱澀:“鎖定了幾輛車,但對方準備實在太充分了,追上去之後都沒發現沈小姐的蹤跡。”
路臨危深深的閉了閉眼睛:“就沒有一點好消息嗎?”
這時候一個下屬進來道:“抓到司機了。”
路臨危眼睛一睜,立馬站起身往外走去。
眼淚都哭幹了的沈耀也忙追過去。
就看到院子裏被壓跪著一個人,見到路臨危,連忙臉色慘白的求饒——
“路先生,路先生我錯了,對不起路先生,我也不想的。”
“不按照他們說的做,他們就會剁掉我一隻手。”
路臨危冷笑:“隻是斷一隻手,你居然會覺得有麵對我可怕。”
那人聞言渾身都開始發抖。
路臨危懶得看他一眼,看了眼抓他回來的下屬。
那黑西裝道:“這小子準備乘船偷.渡到緬甸,還挺精明,中途拚命換車轉車混淆視聽。”
“結果太倒黴了,連續爆了兩次胎,沒趕得上,被我們追上了。”
司機聞言,原本心如死灰的臉也是一臉晦氣。
他開了這麽多年的車,肯定是駕駛技術一流才能入路家工作。
但今天不知道怎麽倒的血黴,車子就跟他作對一樣,準備的車子要麽熄火要麽爆胎。
中間各種問題不斷,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這會兒已經在去往緬甸的船上了。
路臨危對這些並沒有興趣,他看死人一樣看了眼司機。
“既然想去緬甸,送他去好了,不過在去之前,撬開他的嘴。”
司機驚恐求饒,都是去緬甸,他自己去是海濱別墅沙灘美女,路先生送去,那可就是大名鼎鼎的緬甸.北部終身遊了。
這玩意兒也不存在什麽骨氣,都不用什麽手段,就交代得一清二楚——
“我跟他們實在xx路交接的,當時他們直接開走車,沈小姐沒有表現出驚慌……”
這人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倒出來,但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計劃的路線,他說的事早在沈迎失蹤的同時就查出來了。
現在除了通過他挖背後黑手,對找到沈迎沒有任何幫助。
路臨危絕望了,旁邊的沈耀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路哥,我姐還能回來嗎?那些到底是什麽人啊?上次下藥這次綁架,怎麽老是我姐遭罪啊?”
路臨危聽到這話,強烈的拷問和巨大的羞恥占據心神。
他一向自問無所不能,但此時甚至不敢跟沈耀保證他姐姐一定不會有事。
正在整個宅邸一籌莫展之際,安保部的對講機響起——
“路,路先生。”
路臨危不耐:“說。”
那邊聲音有些發飄:“沈小姐回來了。”
路臨危第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但緊接著又生出一絲怯懦。
他有點不敢問對方到底以什麽姿態回來的。
如果她受到了傷害,他甚至沒能去將她帶回來。
正忐忑之際,一輛車慢悠悠的開進宅邸大門,繞過噴泉停在眾人麵前。
那輛車車門上明顯還沾著血,這讓眾人心裏更沉重。
卻見車門一開,完好無損,神色淡定,跟出去春遊了一圈般的沈迎下了車。
一下車就道:“晚飯弄好沒?餓了。”
眾人:“……”
不是,三個大漢劫走你啊大姐,你怎麽一臉輕鬆回來的?